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周妁才圍著浴巾從裏麵出來,她洗了頭發,沒能完全擦幹,水漬沿著臉頰和脖子往下流淌,水漬流經鎖骨,然後猛的往下一墜,墜入深不可測的溝壑之中。
這個時候的周妁,無疑是極為美豔動人的,隻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周妁的臉色有著一種病態的蒼白,顯然還沒從剛從的事情中緩過神來。
陳珞抓過周妁的手,輕輕的捏了兩下,笑道:“好了,沒事了,別想那麽多。”
周妁點了點頭,問他:“你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陳珞說著拿過周妁手裏的毛巾,摁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輕輕的給她擦拭頭發,一邊擦一邊道:“今天那些人是什麽來路,知道嗎?”
“是萬家的人。”周妁道。
“香港萬家?”陳珞道。
周妁輕輕點了點頭,陳珞的眉頭卻是緊緊的皺著起來,香港萬家,在香港回歸之前,也是香港一個影響力極大的家族,雖然不能和唐家、李家、司空家那樣的家族相比,但是影響力也極為不菲。
陳珞記得,這個靠遠洋運輸和橡膠起家的萬家,在香港回歸前夕,也就是1997年的5月份,遭遇過一場清洗,偌大的家族,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銷聲匿跡。
但是現在是1996年的十一月份,這個家族可能受到了多方麵的衝擊,但是活動痕跡依舊頻繁,多處走動,大概是真的想在臨死前瘋狂一把,多拉幾個人下水。
陳珞道:“我知道萬家,情況不太妙。”
周妁冷笑:“我才不管是什麽情況,萬家既然得罪了我,他們也不會太好過。”
陳珞啞然,好奇的問道:“你的電話是打給誰的?”
“廣州軍區的總司令部。”周妁淡淡的道。
陳珞哈哈大笑起來:“萬家這次可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周妁嗔怒的看他一眼:“你還幸災樂禍。”
陳珞趕緊道:“我怎麽敢,我可不敢得罪廣州軍區。”
說著這話,氣氛倒是變得輕鬆了一點,剛才撞車的時候,兩個人的心裏都憋著一口氣,非常的緊張,在這個時候,才總算是放鬆了。
周妁道:“那邊要明天才能派人過來,如果萬家得到情況的話,一定會先向我們下手,我們要注意一點。”
陳珞點了點頭:“我知道,先去洗澡。”他出了一身冷汗,身上極為不舒服。
陳珞洗了澡出來,周妁坐在床頭,手裏夾著一根煙,見到他出來,周妁將煙遞給他,道:“隻抽了一口。”
陳珞也不介意,“偶爾抽一根沒事,當是放鬆一下,別上癮就好。”
周妁笑了笑:“幹嗎對我這麽寬容,我可不會覺得你很偉大之類的。”
陳珞聳肩,抽一口煙,煙嘴還有著周妁的味道,周妁見到陳珞抽煙的動作,臉微微一紅,道:“有什麽想法嗎?”
“想法就是睡覺。”
“萬家家主萬海峰對他的兒子萬濤極為寵溺,這次萬濤吃了這麽大的虧,萬海峰一定不會罷休的,現在肯定有人在暗中尋找我們了。”周妁擔心的道。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像是萬海峰這種黑道起家的家夥,行事毒辣而乖張,沒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陳珞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沒事,有我在,睡吧。”
“我該相信你嗎?”周妁問他。
陳珞輕輕擁抱了一下她,道:“你隻能相信我了。”
周妁的臉在陳珞的胸口蹭了一下,意識到陳珞沒穿衣服,又趕緊移開了,嬌美的臉蛋一片緋紅。
房間裏有兩張床,此時也顧不得避嫌什麽的,安全第一,兩個人分床而睡,陳珞睡靠門邊的這張,周妁睡裏麵。
顯然是不可能安心的睡著的,但是兩個人都極力的克製著情緒,就連呼吸都極為細微,生怕驚動了對方。
晚上三點鍾左右,周妁睡著了,她喝了酒,本就極為困乏,加之又是精神起伏的厲害,哪裏還能撐的住。
而陳珞此時,眼睛卻是慢慢的睜開了,他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有人在走動。
在這個點上,房客們早就睡了,不可能還有人在外麵走動,陳珞輕輕的掀開被子,下床,將房門打開一條縫,果然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在一間一間的敲著門。
那人很快就走到了陳珞這一家,手才剛敲,門就自動打開了,麵前的少年人對他露齒一笑,西裝男還沒反應過來,陳珞的手就飛快的掄了起來,手裏抓著的煙灰缸,用力扣在了西裝男的頭上。
西裝男悶哼著呻~吟一聲,被陳珞一手抓住,趁著倒地之前,拖進了房間,拖到了洗手間裏,他脫下西裝男的外套,扯爛,綁住西裝男的手腳,塞住嘴巴,然後洗了洗手,回到床上繼續睡。
雖然事情兔起鶻落,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鍾左右,陳珞出手幹淨利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但是心裏還是暗暗吃驚,因為他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的小心謹慎了,但是萬家的人,還是查到了酒店裏來。
陳珞不清楚這次行動是廣撒網還是針對性的,但是不管怎麽說,萬家的行動能力都是驚人的,僅次於香港的四大家族之後的萬家,果然名不虛傳。
想著這點,陳珞雖然很累了,精神卻是亢奮,原本想睡一會的,怎麽也睡不著。
床頭燈昏暗,隱隱可以看到周妁側躺著的時候婀娜的身影,即便是蓋著被子,曲線依舊極為誘人。
陳珞以為周妁睡著了,耳邊卻是忽然傳來周妁的聲音:“睡著了沒有。”
“沒有。”
“我也睡不著。”周妁輕聲而哀怨的道。
“你快點睡,晚上應該沒事了。”陳珞安慰道。
“我知道,隻是還是緊張,你沒事吧。”周妁問道。
“你剛才就醒了,看到了?”陳珞道。
周妁輕輕點了點頭,她剛才的確是看到了,驚詫於少年人的爆發力,沒想到如此溫良無害的陳珞,居然會有如此狠厲的一麵。
一擊即中,一擊即倒,出手毫不留情,霸道而張狂。
周妁不知道是陳珞本就有這樣的一麵,還是因為今晚的事情激發了血氣,但是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是讓她極為欣賞的。
女人,不管是多麽強大的女人,骨子裏還是希望安定,希望被人保護的。
她出身優越,從小就極為強勢,也被保護的極好,這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以萬家的實力,導演組和演唱會的員工們,也是沒有任何辦法,如若不是玉姐的反應快,第一時間叫來陳珞的話,估計後果會不堪設想。
周妁向來不是什麽悲觀的人,但是還是慶幸有陳珞在,畢竟,她隻是一個女人,所接觸到的,又大部分都是美好的一麵,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也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周妁輕輕籲出一口氣,道:“陳珞,有你在,真好。”
陳珞咧嘴笑了笑:“大半天的,就這麽一句感慨啊,真是讓人失望。”
周妁知道陳珞是刻意引導氣氛,讓她輕鬆一點,心存感激,也是笑了笑:“不然你還想怎麽樣?”
陳珞道:“我想的很多啊,看你能不能感受到。”
周妁道:“你側過身去,背對著我,讓我好好感受一下。”
陳珞聽話的側過身去,一分鍾後,感覺身側的床鋪微微下陷,然後,一隻冰涼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腰間,暖熱柔軟的身體,輕輕的依偎過來,從背後抱住他,扯過被子,將兩個人的身體蓋住。
“我感受到了。”周妁道。
即便是壓抑著了,聲音依舊聽著有幾分羞澀,幾分嬌媚,特別是此時兩個人的身體挨在一起,頭也靠在一起,周妁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噴在陳珞的脖子上,酥癢酥癢的,讓陳珞的心也跟著癢了起來。
“你很聰明。”陳珞道,氣息有些粗重。
“那今晚就這樣子睡,你不許轉過來。”周妁得意的道。
“可以是可以,不過好像不太公平。”陳珞苦笑。
周妁道:“你要是想要公平的話,那我起來了。”
“別,就這樣子。”陳珞趕緊道,雖然被周妁抱著有些別扭,但是,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幾乎都能感覺到彼此表皮上血液流動的那種感覺,卻是讓陳珞極為歡喜的。
他從沒想過周妁會有如此主動的時候,卻也知道,這樣子做,隻怕是周妁所能做的極限了,再多一點,雙方就會變得尷尬起來。
周妁聽了陳珞這話,手指捏著陳珞腰間一塊軟~肉,輕輕旋轉了一下,陳珞倒吸一口冷氣:“女王饒命。”
周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油嘴滑舌。”
陳珞嘿嘿笑道:“就算是柳下惠,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會變成情聖的吧。”
周妁道:“為什麽呢?”
陳珞道:“美麗、性感、妖嬈、可愛的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猛的催~情~劑。”
周妁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紅的發燙。她原本有些冰涼的手指,也是一下子變得暖熱起來,也不知道是陳珞的皮膚發燙,還是自己因為內心的躁動,身體變得燥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