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曰晨。

天朗氣清,惠風和煦。

早晨八點,蘇南大學03級的所有學生再次聚集到前一天軍訓的場地開始了第二天的訓練。

和前一天相比,今天多少要輕鬆點,因為中秋節的緣故所以今天隻有上午半天軍訓,下午和晚上讓學生自己支配放鬆。這大概也軍訓開始以後以及未來的十幾天裏最輕鬆的一天——從這之後就真正的進入到高強度的訓練力了。

一大早站軍姿的時候夏如軒就能感受到其他方陣有不少人有意無意的往自己這邊瞟過來,大概是因為昨天看到他被整的有趣,準備等著總教官今天繼續過來整人找樂子了。

原本年輕的武警教官倒是很老實巴交的樣子。

也許前一天夏如軒出色的表現他記憶猶新,讓他也覺得徐偉做的有些過火了,所以對夏如軒他反倒有些鬆的過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夏如軒站了足足有十幾分鍾都還沒有覺得累,這一天的太陽著實不如前一天來得大,還有和煦的微風,夏如軒閉著眼睛舒服的都要睡過去了。

可惜讓很多還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的學生們覺得奇怪的是,徐偉在遠處吹響了軍訓開始的哨聲之後仿佛刻意的避開這一片一樣,隻在廣場那一頭的方陣走來走去,一點沒有要踱步過來的意思。

理所當然這一頭的訓練在年輕武警們刻意所為下強度自然低了不少,沒有昨天因為軍訓營長一直在這一邊,使每一個年輕武警教官在帶隊的時候都格外賣力讓學生們苦不堪言的情況。

“大家可以放鬆一下,甩甩手抖抖腳什麽的,不過別走動。”站了沒一會的夏如軒聽見年輕教官的話睜開眼輕輕的顫動放鬆著,今天實在是太輕鬆了,距離上一次休息不過幾分鍾過去又讓他們放鬆一下。

經曆了昨天幾乎磨練一般的訓練,今天的這種強度對於夏如軒來說根本不會讓他感受到一丁點的壓力。

夏如軒的身體素質早就今非昔比,哪怕是昨天那樣的磨練,夏如軒也不過有一點點疲倦而已,他早就不知道自己的極限是什麽了,這三個月裏訓練的強度節節攀升,到最後回頭來看六月份的訓練比玩還簡單。

夏如軒愜意地轉了轉自己的脖子,用力的伸了個懶腰。轉過頭看了柳依那邊的訓練,女孩子們更是輕鬆,因為開始練齊步走了,帶那個方陣的年輕教官特意找了一個陰影處讓女孩子們躲著。

柳依把頭發紮了起來,用一條紫色的發帶紮在後麵,簡單卻不失俏美。

有那麽一瞬間她轉過頭和夏如軒有了一個對視,然後抿了抿嘴巴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望向了其他地方。

她的舉動讓夏如軒不禁失笑,在夏如軒的印象裏總覺得柳依很傲氣難以接近,每次望向自己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而現在那種感覺全然消失了,他終是發現柳依隻是個小女生而已,隻有在麵對厭惡的人才會有那樣冷若冰霜的模樣。

“全體立正!”夏如軒正望著那邊出神,年輕的教官卻突然有些驚慌的下令,夏如軒把頭轉正,看見年輕教官向徐偉畢恭畢敬地敬了個禮。“稍息!”

徐偉簡單的回了個禮,對他點了點頭,然後一臉複雜的望向夏如軒。

夏如軒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有任何神情站的筆直。徐偉在這待不了多久了,他相信徐偉也知道了這一點。

所以他才會這麽無所謂的與徐偉對視著——然而讓後麵很多看熱鬧的男生驚訝的是,麵對夏如軒這樣明顯可以揪出來罰一罰的舉動徐偉居然可以視若無睹。

就連女生那邊都有不少人投過來好奇的目光,到底這個男生犯了什麽錯誤可以讓總教官三番兩次的來找他。

“借一步說話?”所有人都看著臉色明顯有些怪異的徐偉以一種和昨天居高臨下的傲然截然不同的態度站到夏如軒麵前,帶著那顯然有幾分弱勢的語氣開口道。

“報告教官,我這正在軍訓,還是不要亂走的好。”夏如軒懶懶的開口,語氣裏多少有幾分嘲諷的意味在裏麵。後麵幾個男生一驚,想不到夏如軒這麽耐整,心想這下徐偉該發飆了吧,開始幸災樂禍起來,可是等了幾秒鍾沒有聽見徐偉強勢下令的聲音。

“交接任務的已經到了,我說幾句就走。”徐偉的語氣明顯弱了下來,幾乎可以聽見幾絲請求的意思在裏麵。頓時讓無數人大跌眼鏡。身後那些不明真相的男生們都在納悶,怎麽一天之內態度能夠有了這樣一百八十度的變化?前一天還高高在上一樣的把夏如軒整的不行,今天怎麽突然一下這麽低眉順眼的?

“我怎麽敢不讓你說話,你要說就說吧。”夏如軒看了他一眼,冷嘲般的笑笑。

“這次是我有眼無珠做事有問題,我服輸了。上麵已經換了人來負責這個軍訓任務,你看……”徐偉苦著臉試探道。

“教官,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麽?”夏如軒皺起眉頭望著他,“有什麽問題應該去向上級反映,我不過是軍訓的學生,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軍訓教官的命令,是吧,王教官?”

“呃……”在一旁摸不清楚狀況的年輕武警突然聽見男生開口,驚訝的愣住,不知道剛剛他們在說什麽。但是他同樣驚詫的是徐偉的態度,說實話他從來沒有見過徐偉有這樣說話的時候,哪怕是在和政委總隊說話都硬聲硬氣的。

說實話昨天晚上他就已經聽到一些風聲說這一次軍訓負責的徐偉要被換下去,而他們這些最底層的新兵說實話也不清楚什麽情況,但作為昨天看著徐偉耐心的訓了自己這個方陣一下午的他多少有些感覺,也許這件事和那個被他一陣猛糗的學生有關係,所以他今天才沒敢去‘照顧’那個男生,而且對方本來態度就很好,對自己也很客氣他也就沒多想。

不過這樣看來……好像真的有貓膩?

“按照規定,軍訓學生是應該聽從教官規定的吧,王教官?”夏如軒把話重複了一遍,溫和的笑著。

“是的。”年輕武警隻得呆呆的點頭,他不比這些學生年紀大,也不過是高中還沒畢業就入伍的在武警部隊裏待了幾個月的新兵而已。

“所以,徐教官我還想拿軍訓的學分,有什麽你就長話短說了吧。”

徐偉真的有苦難言了,如果對方真的盛氣淩人把話攤開了說,他服軟認慫賠禮道歉都沒什麽就能想辦法這麽抹過去了,最難辦的就是對方軟硬不吃這種情況,你讓他怎麽開口?

等了幾秒,發現徐偉什麽也不說,夏如軒索姓不管他了,“教官,我們繼續訓練吧。徐總教官在這看著,偷懶不好。”夏如軒望著在一旁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年輕武警,開口提醒道。

像徐偉這樣的人著實讓他覺得太不入流,前一刻不知道你背景深厚的時候,一副牛逼到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下一刻發現問題不對勁了,又跑過來低眉順眼低頭認錯。說實話若是徐偉硬氣一點就這麽走了,夏如軒可能還看得起他一點,而且他本來就沒有窮追猛打的打算。

現在來這麽多此一舉的一出除了讓夏如軒看低他之外再沒有任何意義。

年輕武警回過神來,聽見夏如軒說開始訓練下意識的開口,“全體立正!”

“啪。”清脆的立正聲,夏如軒對軍人的印象一直很好,殺伐果敢,而不是如同徐偉這樣猶猶豫豫仗勢欺人的角色。

幾秒鍾的尷尬,年輕的武警看著徐偉也不知道該不該下命令繼續訓練。很多人都在望著這一邊看著這裏的事態發展,而站在夏如軒身旁這一圈的人更是發現,好像情形不一樣了。

女生們好奇的望著站在夏如軒旁邊似乎連腰的有些直不起來的徐偉,柳依好奇的望了眼那個永遠傲然而立的男人,那個無論在什麽時候也不會真正彎下腰的夏如軒,在今天顯得有些屈卑的徐偉麵前,他還是那般挺拔高大。

徐偉走到夏如軒麵前,就在全場幾百名學生目光的注視下咬牙彎下他那穿著軍裝卻不再強有力的腰。連同的他靈魂,一道屈服於那個沒有任何表示麵無表情猶如大理石雕塑一樣身姿挺拔的男生。

“我徐偉從來不向人低頭認錯,不過今天我真的認栽了。懇請夏少留一條後路,不要逼得太死。”徐偉的聲音帶著謙卑,說著說著卻多了幾分生硬……夏如軒知道他在害怕,他在害怕自己背後他觸及不到的背景。

夏如軒真的為以這樣的姿態生活在世界上的他感覺到悲哀,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你真的髒了你的軍裝。”現在這個和平年代,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去部隊裏鍍金的。真正把自己當作一個華夏的兵的人真的沒有以前那麽多了,他昨天不多說是因為他尊敬軍人,而現在,他真的發現徐偉隻會讓他惡心。“是你自己在逼自己,我要的隻是你滾出我的視線,如果你再繼續在我麵前晃蕩,我不保證我不會突然心煩改變主意。明白嗎?”

聽見夏如軒的話隱約得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徐偉猛地抬起頭,滿臉欣喜若狂,“我知道了,夏少,我這就走……”

說著他站起來也不管周圍注意到這一幕的上百號學生那呆若木雞的神情和他剛剛落下的麵子,總之突然覺得整個人都輕鬆多了——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遇到這樣的年輕人,會給予他如此之大的壓力。

“對了,別喊我‘夏少’,”夏如軒突然喊住徐偉,“還有,給孫曉兵帶話,讓他好自為之。”

望著夏如軒那森冷的笑容和與森冷氣質截然相反的柔和的目光,徐偉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也許知道很久以後徐偉都無法消除這個挺拔年輕的男人帶給他的陰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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