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軒和林微的這一番談話裏卻是淘得一係列驚人的信息,容不得他多慮,亦無法拖延。
就在與林微見麵的一個星期之後,夏如軒離開京城回到了蘇南。在此期間他沒有再參加任何活動,完全消失在了公眾的眼皮底下。
而在他回到蘇南的當天夜裏,與夏雲柏徹夜長談。然而誰也不知道這一番徹夜長談的內容究竟是什麽。總之在這之後的幾天裏,整個夏氏集團高層的集體會議開始召開,在高層會議上,夏雲柏沉痛的宣布了夏氏集團在接下來可能會遇到的沉重的打擊,以他的說法是遭遇到了一些困境。而他開口說,希望所有人能夠齊心協力度過這個難關,讓夏氏迎接更光明的未來。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緊隨而來的打擊……來得如此的沉重。突然之間,夏氏旗下的所有公司企業好像都成為了眾矢之的,不僅僅是商業部分,在金融係統夏氏也遭受到了空前的壓力。
其實已經不用再去如何描述遇到的是怎樣的困難,這是讓每一個夏氏的高層都感覺到為難的時節,可以說能夠躋身到夏氏集團高層沒有一個是傻的,夏氏和某些強大的勢力有所關聯是他們能夠感知一二的事情,但在幾個月前夏老爺子的離世讓事情脫離了夏氏的掌控。
最大的體現便是夏氏的集團那原本好像無窮無盡的資金忽然一下就沒有預兆的縮減了下來。各公司的預算在控製下一下子猛烈的緊繃起來,這使得這些高管們第一次感覺到不對勁。
而沒有等待太久,就在幾個月後的現在,忽然之間整個夏氏竟是遇到了如此的動蕩,如何讓他們不去浮想聯翩……在這些針對夏氏的無數打擊當中,甚至不乏可以看見官方的背景。似乎經過什麽樣的湧動,夏氏的末曰就要到了嗎?
每一個人都覺得看不到光芒,夏雲柏所說的,迎接夏氏更光明的未來成為一件近乎奢侈的事情般。這樣的情形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麵愈演愈烈,集團的財政部門正式宣布整個集團旗下開始出現相當的財政赤字的情況,那些集團高管們紛紛都不安起來,想要聽一聽夏氏的幾位董事們到底對這有什麽樣的說法,而夏雲柏就好像一夜之間消失一樣。
如今隻有夏雲鬆在各界活動,夏雲杉卻也一樣難見蹤影,一種莫名的恐慌在夏氏集團的內部彌漫開來。這一刻沒有人再覺得夏氏還會有什麽光明的未來。
就在事情愈發困惑的同時,禍不單行的是作為夏氏在青洪的代理人,林鑫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檔口悄無聲息的投奔了北方,整個西郊會所一下子也失去了控製,原本還能夠從這裏獲得的一部分利益頓時瓦解,眾人這才發現,雖然夏天作為蘇南掌櫃已經控製這裏很久,但是要說起來,他的控製力還很低,真正的掌控者卻是林鑫,在沒有林微的情況下,蘇河省的青洪一團亂糟糟,這讓夏氏再次蒙受陰影。
而以上一切,是夏氏所透漏出來的陳腐的信息……僅僅一個月間,夏氏就從一種積極蓬勃蒸蒸曰上的形態急速的萎縮,甚至於旗下幾支上市公司也因為公司內部傳來動蕩不安的情況股權被瘋狂的拋去,在大盤情況良好的情況下持續跌停。
那些大大小小的股東們在得知夏氏所麵臨的困難,更是躲都躲不及,雖然這麽多年他們每一年都通過夏氏獲得多多少少的利益,但在這種情況下每一個人都是第一個想到自己,幾乎沒有人想到要幫夏氏做些什麽。
而當那幾家在夏氏算是頂梁柱級的公司股價都以一種誰也無法阻擋的開始下跌的時候,公司董事會層麵再無法凝聚住,以一種崩盤的姿態開始散去。
在江南的市場上,沾上夏氏名字的公司都頹然了下來。無數股東苦著臉想要把股權賣出去套回現金,不想就這樣隨著夏氏傾然倒塌。這事二零零八年的冬天,是夏氏從來沒有經曆過的嚴厲的寒冬。
在發現勢態再也無法挽回的情況下,有人有動作了。
這對夏氏來說算得上是雪上加霜——有人卷錢走了。
隻是初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夏雲柏沒有外人想象中的勃然大怒,他僅僅是平靜的有些過分,大略是他早就已經料到這樣情況的發生,甚至在得知那人在大動幹戈的時候,他也隻是平淡的沒有一點反應,唯一讓他覺得好笑的是,那人在離開的同時還在奉勸他放棄這一切抽身離開,他沒有走,他不能放棄夏老爺子的一切,即便是離去也要隨著集團一起離去。
卷錢離開的是夏雲杉,這位夏氏第二代裏的小弟,在最後的時刻選擇拋棄這一切而股權自己,這是一件極其諷刺的事情。
然而這在夏雲杉看來卻顯得有理有據,用他的話來說,既然他在這裏從未得到重視,為什麽要隨著這個家族一起頹然下去。於是他就帶著足夠他一家生活下半輩子的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離開華夏,沒有任何留戀。
誰也沒有注意到,當他在夏雲柏的書房裏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夏如軒麵色沉凝,沒有一點不安,而是安靜的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冷眼望著這一切。
他手上有著滔天的財富,但是夏雲杉也不知道為什麽夏如軒沒有任何動作。又或者夏如軒知道這是有人一次蓄謀已久的動作,所以不打算把資金投進來浪費掉,畢竟進來麵對著必死的局,損失的不是幾百萬幾千萬,而是數以億計的無底洞。
即便再有錢,如果官方鐵了心的想整,又怎麽能夠有生存下來的機會,一切都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夏雲杉在離去的時候冷笑著。
隨著夏雲杉的離去去一時之間夏氏卻是徹底的頹然下來。三大頂梁柱離去一人,這個打擊是致命的,由夏雲杉所控製的公司幾乎都完全支離破碎,隻能苟延殘喘。夏雲柏仍然沒有出麵,而夏雲鬆已經疲於奔命。
很多人都在猜想,夏氏傾頹的背後到底有著什麽樣驚天的大秘密?!
無人知曉。仿佛是一場鋪開的局。
西郊會所。
夏天與夏如軒正坐在樓頂的辦公室沙發上沉默著。
此時西郊一片淩亂,蘇河的青洪內部也開始動蕩不安,沒有西郊會所的聯結,又沒有清楚青洪運作的人站起來管事,太亂了。至於夏天,很多人都覺得他隻是管理了蘇南的事務,對於整個蘇河省的聯結情況並不了解。
夏天就這樣有些沉默的坐在沙發上沉思著。夏如軒不聲不響的看著窗外,今天是某些事情要開始轉變的時節,他來到西郊會所的時候卻是有些意外的見到了一個人。
“你又不是神,已經盡你所能了,沒有辦法改變就是沒有辦法改變。”女人有些焦急的望著特別低沉的夏天,而那個人是……張若榆。這讓夏如軒覺得饒有興致。
此時她已經二十七歲,比當年更加具備幾分成熟的風韻,讓夏如軒覺得有趣的是,就如同夏如軒當年隨意所說的那樣,張若榆終是被夏天這樣一個堅硬鋒利的男人所吸引。而這件事,夏如軒也是近期才知道。
“你認識他這麽久,還不了解他嗎?”夏如軒鎮定自若開口道,“他在心煩的不是自己,而是林鑫居然真的走了。”
張若榆愣了愣,看了看夏天,而夏天則依舊沉默不言。
夏如軒覺得有些無趣,窗外的天空已經放晴了,是春天要來了。
大門被推開,又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夏如軒轉頭掃了眼,是夏雲柏。今天這個小會議的人終於到齊了,夏如軒笑了笑望了眼張若榆,卻是也不把她當外人,懶洋洋的對夏雲柏開口道,“若再這麽逼下去,死忠的也要跑了,那夏氏可就真的一個人都不剩下了。”
“嗯。”夏雲柏點了點頭,“差不多了。”心裏卻是有些沉重,他沒有想到這一個月的動作,導致的是這樣支離破碎的結果,他原本還以為運營多年的夏氏多少有凝聚力,隻會有小部分人離開,但實際上……損失慘重。而他並不覺得可惜,這些會在這種時候離開的,夏雲柏不會向讓他們分享夏氏將要來到的輝煌。
聽見這話,張若榆卻是有些奇怪的掃了眼夏如軒,從她所能得到的消息是整個夏氏已經變得支離破碎了,她才會猛然想要來這裏看一看夏天,而此時夏如軒與夏雲柏所說,卻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夏天,”夏雲柏望向夏天,“你能在這段時間頂著壓力支持我的清掃行動,讓我很欣慰。”
“說笑了,”夏天淡淡道,“我是夏家的人,做出再多又如何,隻是我假裝束手無策這麽長時間,如今整合起來到當真有點麻煩。
夏雲柏笑了笑,“說實話,我真的沒想到,你能夠在暗地裏有自己的一班人控製好西郊。”
夏天搖了搖頭,“如果我說林鑫早就透漏出他會離開的意思,給了我足夠的時間和幫助,你信嗎?”
夏雲柏愣了下,卻是久久不語。
“無間道……他林鑫的心也已經亂了,縱然他是北麵的人,但已經過來二十年了。”夏如軒輕輕道,“又怎麽可能輕易的看著這一切崩盤。更何況,我已經得到了北麵的保證,蘇河省這一塊他們不會強來,林鑫自然也不會強下手,夏天能夠掌控住和容易。”
夏雲柏點了點頭,“我隻是沒想到林鑫真的是北麵的,這一顆棋子藏得好久。”
聽著這幾人談笑風生的張若榆有些懵了,她隱約感覺到事情並不像她看到的那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