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張若榆都若無其事的噤聲不語,她微微打開車窗,感受著窗外的涼風吹拂。一時之間安靜的有點過分。至少在夏如軒看來,和幾次與她的接觸有些不同。

直到尹夏拿著包裹戴上墨鏡和夏如軒作別之後走進機場,張若榆這才大大咧咧的坐到副駕駛座上對著夏如軒嘿嘿的笑著讓他心裏有些發毛。

“你笑什麽。”夏如軒轉頭望向張若榆,她把座位靠背打下去,然後舒服的半躺在座位上,有些無語道,“你有時間和我到機場跑一趟還不如打車。”

“沒關係,”張若榆反倒不在乎了,“反正我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這樣也值了。你走環城高速到市局,大概比走市區內還要快一點。我來得及。”

她轉過頭望了望夏如軒在晨曦中那不動聲色的側臉,似乎倒還有那麽幾分輪廓分明的味道。

“說吧,你準備出多少封口費……尹夏現在可是樂壇當紅的小天後。這樣一個秘密如果告訴給媒體肯定能得到不少錢。”

“得了吧,”夏如軒輕笑道,“你以為是香港狗仔?你這消息放哪去都沒人買,再說我和她是朋友這事也不是秘密,知道的人不少。”

“呃……”張若榆一下啞口無言,車內卻是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七點整,收音機裏開始播放出悠揚的音樂。這是蘇南本地的音樂台,主播清脆的聲音響徹耳旁,“歡迎來到蘇南音樂之聲,現在是早上七點整,大家好。那麽今天首先給大家獻上的是上周榜單的冠軍歌曲,來自華納唱片尹夏新專輯的主打歌。

誒……我們說到華納唱片的尹夏就不得不提一提一位從未在圈內現身卻已經引起諸多非議的一個人。那就是被華納唱片的張久紅先生稱讚為天才創作才子的神秘的夏如軒先生,他一個人艸刀尹夏這張專輯的所有歌曲的詞曲。

據悉各大唱片公司都在努力的尋找這個神秘的創作達人,不過華納唱片的著名音樂監製張久紅張先生肯定不會把這麽一位大神的身份給泄漏出去。好了,閑話不多說,讓我們欣賞這首盤踞各大榜單數月之久的天籟之曲。”

在旁邊看著窗外風景的張若榆忽然轉過頭認真地望向夏如軒,神色古怪欲言又止。

夏如軒轉頭看了她一眼,“怎麽一副這樣的表情。你去市局幹嘛,辦事?”

“沒什麽,”張若榆有些尷尬的搖搖頭,心裏卻是明白了這一層關係,倒是對這個年輕人忽然有幾分刮目相看的味道,“我在市局上班,不然你以為我還在那小小的派出所?”

夏如軒撇了撇嘴,心想倒也是,像她這樣肯定有人脈的又是從警官學院畢業的人肯定是在基層走一道然後回到局裏多接觸一些頭頭腦腦的,建立起她的一片人脈。

一直駛到接近市局張若榆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忽然轉過頭來開口道,“難怪那時候送我回去的時候你一副奇怪的表情,原來是因為你自己也在那小區住,”她頓了頓,沒有妝容卻依舊神采奕奕的臉笑起來,“留給電話給我,下次找你出去喝酒。”

夏如軒把電話遞給她讓她自己記,轉念卻是有些鬱悶的想著怎麽自己就那麽想到處玩的人?

……當某一天,他終於發現蘇南大學裏的法國梧桐漸漸由茂盛而濃鬱的綠色漸而轉變為紅黃兩色的時候,他這才有些後知後覺的發現再一次臨近隆冬。

這是他重生以後的第二個冬天,空氣裏雖然氤氳著冰涼的味道,但每一時每一刻夏如軒心裏卻有著淡淡的滿足,他不再是曾經那個無所事事的讓人厭惡的紈絝惡少。

如今與他有關的一切就好像綁在一架恢宏威武的戰車上,然後轟隆隆的朝著光明而美好的未來急馳而去。他幾乎已經忘記了那些曾經讓他痛入骨髓的記憶,開始習慣於這樣如同鳳凰涅槃重生一樣燦爛的新時光。

有關與他身邊的一切就像是都在以一種飛馳的速度向著美好而光明的未來疾馳而去。

十月中旬尹夏離開蘇南赴台灣進行一係列密集的宣傳和通告,另一麵前往美國的柳依也已經完成了入學的注冊報道工作進入另外一種生活,在某些合適的時候,夏如軒可以透過視頻看見柳依那姣好的眉目,她已經適應在曼哈頓的曰子,在那個物質繁華之際的國際中心。

她的人生開始湧向一個美好而絢爛的弧度,夏如軒忽然開始理解莫文惠。留在國內的柳依即便再優秀對於夏如軒對於夏氏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而莫文惠要讓她成為一個足夠優秀足夠耀眼足夠絢爛的女人,要耀眼絢爛到能夠融進夏氏的輝耀之中。

要不然即便跟了夏如軒,這一輩子也就永遠的生活在陰影之中。這大概是莫文惠進入到夏氏以來這麽多年的一些感觸。

柳依正在努力進步,柳國正也同樣不甘示弱與女兒,他在十月初申報通過了高級工程師的位置,然後毅然決然的從工作了數十年鬱鬱不得誌的蘇河建工中跳脫出來,進入到夏榮房產旗下的建築工程公司,重新開始打拚。

沒多時以他那在基層打拚了十餘年的紮實基礎和兢兢戰戰的工作態度還有出色的能力獲得了足夠多的認可,如今已經成為某個技術小組的頭頭,相信以他的能力,在經過一段足夠長的時間鍛煉之後要走進公司的上層絕對不是什麽難事。

畢竟這是一個全新的公司,衝滿了蓬勃的朝氣,在某一個周末夏如軒去看望柳依家人的時候,張淑芬對柳國正的抱怨也少了很多,柳國正的身上那原本有些頑固的氣質一下子也就這麽淡去了不少,讓夏如軒吃驚的是他倒是頗有幾分意氣風發的年少味道。由此可知環境對於一個人來說究竟是多麽的重要。在尹夏從台灣回來之後重新走進校園學習的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生活再次回歸平靜。

其實生活就是這個樣子,那些波瀾起伏的片段會成為記憶裏的主導。

但更多的時候,那些平淡到讓人們遺忘的歲月和時光。人們所不曾重視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而人們所厭倦的現在,是未來的自己再也回不去的曾經。

那些讓每一個人從來沒有去注意過的撲哧飛馳的年華,草長鶯飛的痕跡,荒草蔓延的青春就這樣在人們抬頭和低頭的罅隙之中乘著風呼嘯而過,飛向高空再也不會回來。

夏如軒以一種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認真和執著的態度去享受這普通而寧靜的光陰。

隻是對於夏如軒來說身邊的環境卻好像開始變得不那麽普通和寧靜了。

因為尹夏的緣故,幾乎一夜之間夏如軒這個名字就成為在蘇南大學比林微還要著名的紅人,他的名字出現在蘇南遠洋論壇上的頻率變得從未有過的高,無數人在追尋著這個神秘的年輕人的資料,然後有關於他的一切被一點一滴的填補起來。

以至於某一天當他在課堂上起草完一份有關於Friendbook的發展計劃,然後站起來走出教室的時候,門口是蜂擁而至的人群,讓他有些啞然。

最後在林微和藍浚洋的幫助下才逃離人群的封堵從而脫離出來。

蘇南大學音樂學院的院長甚至鄭重的邀請夏如軒申讀音樂學院的碩士研究生,然後給出了足夠多的誘人的籌碼卻是被夏如軒婉言拒絕。以他的能力哼哼曲子還差不多,真要他去學那些專業的東西卻是全然沒可能的。更何況他也沒有那個時間。

隻是尹夏倒是當真如她所言在蘇南音樂學院內在原本的流行音樂專業的課程以外再選修了幾門和創作有關的專業,隻是後來才發現和以前一樣正常的上課對她來說也已經成為了一件比較困難和奢侈的事情。

好在校方已經應允她可以以小課的形式修讀完她的所有課程,並且可以隨意選修其他專業的任何課程……當然對於尹夏來說能否拿到畢業證已經不再重要。但她仍然求知若渴的學習著一切可能能夠用到的知識,尹夏沒有放下自己,而是愈發努力的在學校裏進修著提升著自己的學識和專業素養。除此之外還要參加公司安排的通告以及公司給她安排的課程。

這些都讓她從一個歌手朝著藝人的方向努力的邁進和跨越,看著她努力的樣子夏如軒忽然覺得重生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也許上帝是借他的手來幫助這些曾經失敗的人們,讓他們在另一個時空可以微笑的在嘴角劃出燦爛的弧度。

而就連原本對他抱有著敵意的蘇靜雅在後來的曰子裏遇見他的時候的態度都會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大概她真的發現夏如軒和她想象中虛構出來的那個猥瑣的形象真的不一樣,至少那一天尹夏的獨白給了蘇靜雅足夠大的衝擊。

忽然之間那個樹立了有一年多的不好的印象一點一滴全部消除,夏如軒沒有對蘇靜雅有任何直接的表示和行為,卻這樣不動聲色的完成了大扭轉。隻是在他看來這也沒有多少實際意義,他的眼界放在更高遠的地方。

十一月的中旬,夏如軒的電子郵箱裏躺著的那封來自矽穀Friendbook的總部,由Friendbook這個全美著名的大學生社交網站的首席執行官馬克紮克伯格的郵件讓生活平靜已久的夏如軒終於準備開始有動作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