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一麵憧憬著這一世未來的輝耀,一麵閃爍著前一世‘未來’的那些灰暗。夏如軒就在這不知不覺之中模糊了意識。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一個人明白,距離二零一一年已經過去足足半年多了。不得不說人是一個強大的動物,所以也才能夠適應的了這個社會,適應的了這個世界。

那些曾經會讓自己心裏猛烈的波動起來的那些記憶,現在都像是被抹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他真的已經開始習慣了現在的生活,習慣了用‘二十歲’的目光去看待一切。而生命中所出現的那些女人們,在那一世的記憶裏已經開始模糊到看不見了。所有的一切都被現在真真實實的世界所覆蓋。

夏如軒閉上眼睛的時候,在那虛空黑暗之中總會影印出很多畫麵。以前當他仔細去記的時候卻怎麽也看不清楚,但這一次最後定格卻是柳依的麵容。

該怎麽在夏如軒心裏定義這個女孩,夏如軒曾經得不到答案,現在他亦不想去要那個答案。兩個人在一起本就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情,好像說出來之前和之後,其實相處起來也沒有太多的區別,這樣便是最好的結果。

曾經的他總是習慣姓的忽略過程而重視那麽一個所謂是‘答案’的結果,卻不失為大錯特錯。這是一件順勢而為的事,這很簡單的道理,卻有很多人不知道。

柳依成為了可以讓他在瞬間安寧下來的緣由。其實人就是這樣,大多數時候都喜歡為一些心裏的遺憾而耿耿於懷,放不下看不開,從而順帶帶來更多更多的遺憾。

夏如軒已經明白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抓住現在的美好……除了身後有個家夥悉悉索索的在吃著什麽東西的聲音不那麽美好。他迷茫的睜開眼睛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人也覺得有些尷尬。動作輕了下來,機艙內一下子又安靜了。

夏如軒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然後安靜的閉上眼睛。

這是一場旅程的開始,也是一個傳奇的伊始。

……飛機平穩的著陸,機艙內的燈光由柔和漸漸轉向明亮。

空乘小姐柔和的聲音傳到整個機艙,那原本還有些安靜的機艙頓時嘈雜了起來。

實時在降落之前,便已經可以透過玻璃窗在高空中俯瞰到這座不夜城,燈火通明。

這是一座沙漠中所建立起來的城市,拉斯維加斯這個名字也源自於西班牙語“肥沃的草原”,這座城市崛起於一九三一年,在美國大蕭條時期,為了度過經濟難關,內華達州議會通過了賭博合法的議案,拉斯維加斯成為一個賭城,從此迅速崛起。

而在進入到二十一時機之後,這座城市的吸引力也漸漸變得多元化,不光僅僅隻是“賭城”的代名詞,而是可以找到諸如美食,藝術,娛樂等一個多元化城市的所有要素。這座號稱全世界上最沒有根基的城市,也漸漸在時光荏苒之中紮下了根。

夜色中坐在加長林肯裏的夏如軒透過車窗感受著這座城市的風采,那翻譯倒也盡職盡責就像是導遊一樣的在介紹著這座城市——他們行程的目的地是一家名為弗拉明戈的酒店,這裏曾是綽號“巴格西”的本傑明-西格爾的巢穴,他是拉斯維加斯的締造者,也是當時臭名昭著的黑幫頭目。當年他投資失敗,在一九四六年沒有人氣的弗拉明戈徹底算是失敗的投資,而那六百萬美元終是打水漂——直到一九九一年才再一次的崛起,自然股東層也就大洗牌。

而為了幾年這拉斯維加斯的建城始祖,酒店的名字也就依舊采用了這當年西格爾情人的名字——弗拉明戈(火烈鳥)。

而當年投資在拉斯維加的六百萬美元,如今已經增值到一千億。

抵達酒店的時候,夏如軒的第一感覺是這家酒店很老。和周邊那些豪華的酒店相比要遜色不少,但這座酒店卻是作為城市元老而存在,其背後的股東,也是林鑫背後的大佬這次所要合作的對象。隻是夏如軒有些奇怪,那些前來接待他們的白人,態度都不甚了了。

隻是這一切都和夏如軒沒有什麽關係,在飛機上僅僅睡了幾個小時,而且一直都睡不熟。進入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夏如軒衝了個熱水澡,然後躺進了柔軟的床上。這是夏天旅程的目的地,卻不是他的目的地。

第二天一大早,夏如軒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行李,背著不大的包裹踏上了他個人的旅程。

與拉斯維加斯相比,馬薩諸塞州波士頓劍橋城就像是另一個極端,這裏有著全世界最優秀的學府——哈佛大學,所以連帶著就連這座城市的氛圍似乎都覆蓋著厚重的學術姓。

夏如軒從小接受的家族教育,其實也不過就隻能稱之為啟蒙教育,唯一的好處是在啟蒙教育裏有關於英語的部分比重很大,甚至於還有一個黃頭發藍眼睛的美國人。所以在夏如軒的記憶裏,對他來說可以算是學得最好的便是英語。實際上這隻是一門工具,對此夏如軒從來不會有任何沾沾自喜。

實時不過是中午時分,烈曰高高的掛在天空上。夏如軒望了望手中那張在紮克伯格的電郵裏麵抄下來的準確地址,這是哈佛的一棟公寓樓。

“夏?”正當夏如軒站在公寓的正門口,背著自己的包裹抬頭望著這棟公寓樓時。

身後忽然有一個甕聲甕氣地聲音開口道,美音語調的味道極其濃重,但因為夏如軒已經有心裏準備,所以還是勉強聽得出這句話所說的內容像是夏。

他轉過身望向那個人,一個身材顯得有些瘦弱的男孩站在他的身後,雙手插進口袋裏,他的麵容普通,臉上長著清晰可辨的雀斑。他身穿著一件風格奇特的T恤,套著一條破爛的風格陳舊的牛仔褲、然後踩著一雙人字拖,看過去顯得有些邋遢的樣子。夏如軒知道這個人就是那自己聞名已久的馬克-紮克伯格。

隻是他並不是太能認出這張臉,因為紮克伯格和七八年後在視頻影響中看到的他顯得有些不一樣。但見到夏如軒的反應,他抿了抿嘴吧點點頭靦腆的笑著,小虎牙露出來感覺上反倒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了,他顯得有些興奮,“夏,很高興見到你,我就是馬克-紮克伯格,我知道你中午能到,所以就提前下來等了。”說著他凝下神來。看得出來他很在意這件事。

夏如軒還以為他要說什麽,卻不料他突然以一種及其怪異的音調,抑揚頓挫的說了兩個中國字,“尼嚎。”這讓夏如軒啞然失笑,艸著純正的發音和紮克伯格打了個招呼。

聽著夏如軒那純正倫敦腔的發音,他歪著頭想了會,“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哦?”夏如軒饒有興致,實際上在這一刻他的心裏卻驀地生出了一份激動,“你想象中我應該是怎麽樣的?”

“我以為你的英文會說的有些蹩腳,但是實際上很棒。”說著他搓了搓手,在這個時節還是有些涼意的,突然話題猛地一轉,讓夏如軒一時都沒跟上他的思想節奏,“我今天剛剛走在路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極佳的點子,就是在你所說的SNS社交網絡裏麵再加上一些有意思的代碼,讓它可以多出來一個,嗯……有趣的功能。你把你做的東西都帶來了吧?我上去把這段代碼寫出來演示給你看,不過在此之前你先讓我看看你的成果……我也按照你的想法做了一個簡單的網站,隻是現在還沒有上線實驗……不過我想,按照人類天生的窺探欲,一個帶著如此之多信息的社交網站會在這裏引發什麽樣的浪潮。從心理學的角度去分析……”

馬克紮克伯格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雙手,像是想要描繪一幅如何的盛況,隻是他的話語節奏跳躍極其鮮明,夏如軒一麵聽著他說著一個編程想法,有利馬聽見他在什麽心理學上加以佐證,這才想起來其實在哈佛大學他主修的學科不是計算機,而是心裏學。

忽然有些心虛,和這樣的學術界天才相比起來,夏如軒不知道要弱多少,最多隻能借助著一些超前的想法和他談,然而此刻卻沒有夏如軒插嘴的餘地,他有些啞然的看著馬克紮克伯格的眼神裏透漏著那如同朝聖者一般的狂熱和虔誠以一種極其快速的語速訴說著什麽,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等等,紮克伯格先生,”夏如軒有些尷尬的開口說,“不好意思,請問這裏附近有什麽可以吃飯的地方嗎。我有些餓了,我們邊吃邊談吧,等會還要找一個酒店,我會在這裏待上一小段時間,我們可以慢慢談。”

馬克紮克伯格愣了下,眼神有些閃爍般的好像努力從自己的想法裏跳脫出來,“抱歉,不遠處有一家中餐店,你們那兒的人都喜歡吃麵條和餃子吧。我們就到那裏去吧。正好那旁邊有一間旅館,你可以住在那。”說完還沒等夏如軒回話,他立馬雷厲風行的直接邁開步子走了。

夏如軒有些無奈的跟上去,也懶得解釋國內南北的飲食差異。隻是想著原以為自己還算是聰明的人,但現在一遇見馬克紮克伯格卻發現要跟上他的說話節奏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果然是個奇人!夏如軒有些興奮起來,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在那些資料裏怎麽也無法如同麵對麵這般了解一個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