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下麵就是白瑩的舞蹈,蘇然快速換了衣服坐到台下和眾人一起欣賞。華麗的舞姿,華麗的衣著,華麗的伴舞,一切都是華麗麗的堆砌。蘇然看了一半就給她在心裏打了評語,“華麗不實、虛有其表”。

顯然下麵蘇氏的親友團人很多,雖然隻有他們鼓掌,也響起了很熱烈的掌聲。曾少柔小聲跟洪安明笑道“她是在比誰家公司裏的員工多嗎。”惹著旁邊的人都笑起來,就連白原也忍不住低頭笑了。

出於禮貌,大家還是等徐靜初出場,給了她掌聲才撤退。徐靜初的新疆舞果然遇到了強勁的對手,真正的新疆姑娘跳起來更有韻味和技巧,不出意外,應該是沒什麽希望競級了。

徐靜初看下麵眾人為她鼓掌,心中歡喜,換了裝就跑了下來,結果人去座空,讓她撲了個空。沮喪的連同行的老師喊她說話都沒聽到。

結果要明天才能出來,但大家都一致覺得蘇然肯定能進入半決賽。都鼓動要她請客,蘇然大大方方的應承下來,蘇易水找了地方就帶著幾個大人另外找地方喝酒去了,把空間留給幾個孩子。

蘇易水一走梅亮就在包間裏活動開了,又是開電視又是嚷著要點啥名菜,還叫嚷道“你爸爸真好,要是我爸,唉……”

這一說,大家都被觸動了,紛紛開始討伐自家父母。最後還是曾少柔喊了停,說道“說正事,說正事……梅亮的爺爺馬上過七十大壽了,你們誰去的,準備什麽禮物,到時候可別重了樣。”

蘇然好奇的看著梅亮,他爺爺是什麽人,說的好像人人都很重視一樣。但自己不在邀請之列,自然不好意思問什麽,乖乖的沒有說話。梅亮看蘇然悶不作聲,一拍腦袋笑道“我還說要喊蘇然妹妹一起去的,看我這腦袋,你的舞一跳我就給忘了。你到時一定要參加呀。”

湯湯和曾少柔悄聲對蘇然說道“幸好你去,我們三個可以做個伴,你不知道,那種聚會悶死個人啦。”

眾人紛紛討論禮物的事,有說要送煙鬥的、有說要送根雕的、還有說要送什麽畫作的……不一而足。

蘇然私底下問明了曾少柔,知道了梅亮爺爺的身份,和參加的時間,心裏有了主意。準備明天和湯湯一起去淘些好東西來送人,白原聽了故意在旁小聲道“你們去買東西不帶上我嗎,我可以給你們做向導。”

湯湯一聽正要說什麽,就聽蘇然答道“好啊,那明天我們在老街路口見麵。”

三個約好了時間,湯湯還是心有不甘,問道“你不用陪徐靜初嗎。”

白原白著臉,沒聲好氣道“她隻是個羅嗦的同學罷了,幹什麽需要我陪。”

蘇然抿嘴一笑,這徐靜初果然會自說自話,聽了她話的人百分百以為她跟白原的關係有多好多親近,這算不是是先聲奪人。

湯湯猶自不信,蘇然拍拍她的手,伏在她耳邊小聲說“人家說話你聽歸聽,也要用用腦子,別聽風就是雨,小心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湯湯轉了半天彎,吃完飯才悟過來,咬牙切齒對蘇然說“她居然敢陰我,看我不……”

蘇然一把拖住她,“你呀,以後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你個個都去打一架不成,不上當就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第二天,三個如約在老街見麵。這老街是前朝的叫法,專賣些老東西,時間久了也就這樣流傳了下來,一直這麽稱謂著。

一家家的品鑒過去,都沒看到什麽適合當禮品送給梅亮爺爺的東西。反倒是湯湯買了不少小玩意,自己揣在兜裏樂得一會兒掏出來看一眼,跟個小財迷似的。

“真店”裏的夥計正陪著客人介紹東西,見有三個客人進門。抬眼一看,有一個是老板的朋友。笑著打了招呼,讓他們先看著。白原讓他盡管去幫,帶著兩個小丫頭慢慢看了起來。

湯湯又被大大小小的玉件迷了眼睛,一會兒覺得這個好看,一會兒就覺得那個漂亮。蘇然好笑的提醒她“今天是要給梅亮的爺爺選禮物,要是喜歡改天再陪你來逛。”

湯湯這才收起了心思,專心看了起來。白原的眼睛看的都是各類煙鬥,湯湯看的都是隨身戴的佩件。蘇然也仔細看了起來,一個內畫鼻煙壺吸引了她的注意。

內畫鼻煙壺按理並不是特別稀罕的東西,根據畫作的繁複程度和作畫人的名氣價格高低各有不同。大多數都用花草或是蟲鳥入畫,也有用古代詩詞的。

這一隻內壁隻有一首四行詩“粉身碎骨英雄氣,百煉千錘鬥士風。走石飛沙留俠跡,上天入地建奇功。”瓶身簡潔大方,呈微扁的圓形,銀質蓋帽上鑲嵌一顆紅色珊瑚。蘇然一見就喜歡上了,讓夥計取了出來、夥計有些猶豫的說“這件鼻煙壺雖然簡單但內裏的詩是名家所畫,價格不菲,我們老板可說了,這是不還價的。”

“自然不還價。”蘇然微微一笑,以三百塊買下了這個鼻煙壺。白原看了搖頭笑道“還是你會選東西,我看這店裏最適合的就是這一件了。”

湯湯聽了上前一看,很想說這東西也太普通了些。可看看蘇然和白原心照不宣的曖昧笑容,很識實務的閉上了嘴。

最後湯湯挑了一件壽星翁的玉牌,白原挑了一個石楠根煙鬥。蘇然問白原道“梅亮爺爺生日,白瑩會去嗎。”

“她。”白原眉頭一挑,想到蘇然不了解其中內情也就釋然了,說道“她們家不會有人去的,禮物倒是會送,但梅家肯定不會收。”

“哦,那就好。”雖然奇怪白瑩家和梅家會有什麽過節,但聽到這話還是鬆了口氣的拍拍胸口。

“人家都被你罵哭了,還會怕她啊。”白原取笑道。

蘇然搖搖頭“我不怕她,上次在後台看到她媽媽了,說要讓我們家北津做不成生意。我……”

“她真這麽說。”白原臉色陰沉了下去,雖然是親戚,可他一直看不慣蘇麗娜的囂張。現在居然仗勢欺人到去威脅一個小孩子,也實在太丟臉了些。說出去,白家人的臉都被她丟到姥姥家了。

“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白原決定找機會去跟堂叔打個招呼,小孩子的事扯到大人,這不是明擺著送把柄到梅家人手裏。

蘇然知趣的閉上嘴,有些話點到為至。白原隻是個小孩子,雖然通過他能說上話,但……想到剛才白原所說,看來梅家和蘇家定是有什麽過節。一個是老牌的紅色家庭另一個是回國支持國家建設的商人,會有什麽事,蘇然決定找機會弄清楚。

比賽的消息傳了回來,入圍決賽的名單出來了,一共有五十支節目入圍。三天後入圍賽會選出二十支節目,再進行最後的排名賽。王科長還挺高興,因為他帶領的隊伍有二個人進了入圍賽。一個是雲林高中的蘇然,一個是省城二中一個跳民族舞蹈的小姑娘。

雲林高中終於有了入圍決賽的節目,梁老師順利完成了任務,高興的帶著其他人坐上了回去的火車。

王科長安排其他人坐火車回去,自己和二中的老師留下即可。徐靜初眼淚婆娑的和眾人告別,幾次表達想留下來給蘇然和另一個小姑娘助威的心情,都被她的帶隊老師喝斥了下來。

決賽的當天,蘇然跳的是海的女兒,快樂的美人魚公主穿著白色紗裙歡快的起舞。化身人形後刀尖上舞蹈的痛苦和快樂,被蘇然表達的淋漓盡致。化為泡沫時臉上的最後一抹微笑,讓人不忍移開眼睛。

白瑩也參加了決賽,她主攻芭蕾舞,跳的是精典名作天鵝湖。也博來了陣陣掌聲。雲林市的另一個參賽選手跳的民族舞打著手鼓,喜慶而熱鬧。

比賽結束,選手們都沒有離開,反而圍上了評審團。王科長也拉著自己的兩個選手擠了進去,原來這次的評審團請了國內有名的舞蹈家胡英女士。這次入圍的又以舞蹈節目為主,所以大家都希望她能點評一下,撿漏補缺也好在下一回的比賽中更進一步。

據說王科長說,胡英女士的脾氣並不好。但今天可能大部分是孩子,她臉上的線條也少見的柔和了許多。笑著隨意點評了幾句“要說最有印象的應該是那個跳美人魚的小姑娘,雖然技巧並不算特別出眾。但我看過這麽多的舞蹈,在她這個年紀能對音樂的領悟力很高,能將舞蹈意境把控的這麽好,絕對算是少見了。”

大家紛紛看向蘇然,蘇然也衝胡女士微微一笑,輕身鞠了個躬。不虧是專家,一針見血的點出了她的死穴和優點。畢竟比其他同齡人多了三十來年的人生感悟,而且前世坎坷的命運,讓她不知不覺中能很快融入到舞蹈的意境中去。

又有人提問,蘇然見胡女士蹙眉後說道“芭蕾舞的舞姿當然美妙,但最難跳的並不是技巧而是靈魂。經典名作之所以稱為經典,並不是因為他蘊含的技巧是最多最複雜的。而是從舞蹈中傳遞出來的靈魂,能和觀眾產生共鳴。沒有學會走之前,最好不要去學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