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陳湯湯和蘇然什麽都沒說。周雨幾人自然而然的被班上的女生們孤立起來，陳湯湯狐假虎威，威風夠了才對大拍她馬屁的女生說道“白原能參加可不是我的功勞，這個要問蘇然。下次的活動，誰知道，要看他自己願不願意了。”

蘇然平時話就不多，有人上前問了，她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些人一眼，說了一句“誰說的，這都是老師安排的，關我什麽事。”便杜絕了其他人的騷擾。

陳湯湯私底下問道“蘇然，你倒是說說看，怎麽叫動那個家夥的，冷著一張臉，我看著就想打哆嗦。”

“都是他闖出來的禍，總不能讓我們倆杠吧，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蘇然哈哈大笑。

白原黑著一張臉，第N次聽到人上前恭維他跳舞跳得真是不錯。聽到一次臉便黑一分，偏偏那些人都沒有自覺，仍是賣力的誇耀著，渾不知馬屁已經拍到了馬腿上。

就連老爸都特意問他什麽時候對跳舞感了興趣，他總不能說是在還債吧。

葛軍的一席話時時在他耳邊響起，當是他是怎麽說的來著，哦，對了“今天鬧到這個局麵，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你不幫她們，最後出了洋相丟了臉沒什麽，關鍵是成了同學間的笑柄，以後再不能抬起頭來做人。你也不需做什麽……隻管上台，別告訴我，沒有跟他們一起丟臉的勇氣。男子漢就要敢作敢當，一起丟人算什麽。隻要你陪著，她們就是丟人也要好看幾分，總不至於鬧到大家都針對的份上。”

自己怎麽就上了這個洋當，還真當是跟她們同甘共苦上台丟人的。結果她們啥事沒有，自己倒拿了一堆什麽“舞蹈小王子”，“舞林新星”之類肉麻兮兮的帽子。

編排的時候，蘇然說啥來著，哦，是這樣“即來之，則安之。答應的事又反悔可不是君子所為，我為了湯湯都一諾千金了，你這個男子漢總不能虎頭蛇尾，半途而廢吧。”

直是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把自己吃得死死的。自己當初怎麽就沒透過現象看本質，發現這書呆子的真麵目呢。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吃，說不答應也答應了，說不跳也跳了。還能怎麽樣，忍吧，是誰說忍字頭上一把刀的，真他娘的太對了。

……

過年的時候，馮嬌穿金戴銀的過來露了一個臉。楊明豔招待她在家裏吃飯，蘇然上前看了一眼，眉毛和眼線都紋得跟鬼一樣，咋一看黑中泛青，青中泛藍。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重口味才能欣賞的了這種異次元的生物。

馮嬌坐上飯桌，故意露出手上戴的特大號金戒指，說道“表姐呀，不是我說你，是該打扮打扮了。錢這種東西，你不花，自然有別的女人替你花。”

蘇易水聽了咳嗽二聲，借機倒茶，遁了。蘇然一聽，樂了。心想，你就是幫別人花錢的女人吧。再仔細看了她今天的打扮，大紅色羽絨服，裏麵是露了一半酥胸的黑色低領毛衫。下麵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皮裙，黑色絲襪加一雙半高的靴子。頭發燙得跟卷毛獅子狗有得一拚，青藍的眉毛，眼線配上死白的臉腥紅的唇。

和上次在那個什麽小區門口碰上的女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難道這也是某種“職業”裝。

楊明豔也打探了二眼，笑道“原來現在外麵流行這樣的打扮，表姐老了，跟不上你們年青人的潮流了。不過呢，我不花真的有女人會幫我花。然然以後讀高中，讀大學都是要花錢的。”

馮嬌癟癟嘴，特意炫耀道“幸好我去了大城市，沒聽你們的擺布，不然就你們找的那些人，我嫁過去還不窮死。我的男朋友是香港人，你看這金戒指就是他送我的。”說完將手遞出去讓楊明豔看，在她們縣城裏，她這麽一說招來的都是驚歎聲和吸氣聲。

蘇然見她得寸進尺，炫耀一下本來無所謂，但聽她口氣，居然是怪當初媽媽給她介紹的人不好，不由大怒。心知在這個年代，就是年紀一大把的香港貨運司機都可以過來包一個，二個的內地漂亮女孩兒。

她故意露出孩童天真無邪的笑容，問她道“表姨，這麽說你要結婚了嗎？為什麽過年不帶他來看姑奶奶和姑爺呢，什麽時候來提親，表姨夫多大，長得好看嗎？我同學的姐夫去她家提親好熱鬧的，我也要看熱鬧。”

蘇易水磨磨蹭蹭倒了茶，過來看到接口道“是啊，什麽時候提親，我們也幫著把把關，嗬嗬。”心裏卻搖頭，這個表妹虛榮心太盛，以後恐怕沒什麽好果子吃。

“咳咳。”馮嬌假意咳嗽，又一想，他們也不曾見過市麵，什麽事還不是由著她說，膽子便又大了起來“香港不流行這個的，他們是西式婚禮，都是在教堂裏辦的。”

“哦，那表姨打算在深圳的教堂辦，還是香港的教堂辦。我們還沒去過香港呢，你到時可要請我們，我們正好去香港玩一趟。”蘇然緊接著笑道。

“對呀，說起來表姐長這麽大，那裏都沒去過。他們爺倆還剛去了一趟深圳，我是除了省城就沒出過遠門。到時候借你的光，我也要出去走一走。”楊明豔笑著說。

“你們去過深圳呐。”馮嬌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蘇易水。

“嗯。”蘇易水隻點點頭，他不會當場下人麵子，何況還是自家親戚又是個女孩子。

“是啊，我們還找到你住的小程屯還是大程屯的，可惜不知道你住在哪一間。出來的時候還碰上了你的‘姐妹’，她可熱情啦，不知道為什麽爸爸就是不肯進去等你。”蘇然眨著大大的眼睛，故做認真的看著她。

“你們真是，去了怎麽不見個麵再走。說不定還可以見見嬌嬌的男朋友，回來說給我聽聽。”隻有楊明豔不明所以，嗔怪著丈夫，一副為馮嬌高興的模樣。

蘇然心想，你們趁早別見，真見著了，估計要嚇死。

蘇易水隻是笑笑，既不解釋也不多說。這讓馮嬌頓時心虛了起來，她是來炫耀的，可不是來丟人的。萬一他們知道點什麽傳了回去，爸媽知道了……不提他們就算是被哥哥知道了……還不被他打死。

她的香港男朋友比自己老爸的年紀都大，放在嘴上說說可以，哪裏敢真的帶回來。

馮嬌擺擺手“唉呀，人家還想多玩幾年嘛。說這些幹嘛，太早了，吃飯吃飯。”

……

過完年，楊明利就要啟程去深圳了。楊明豔私底下拿了二千塊錢塞給她，流了好幾場眼淚。蘇易水勸她好男兒誌在四方，小弟年紀輕，又沒家庭拖累，不趁現在好好出去好好闖一闖，什麽時候去。哪怕闖不出個名堂，再回來安安心心上班也是好的。這才算勸住了楊明豔的眼淚。

蘇然盤算的是過完年，程飛快要高考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會考入前世的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