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怎麽樣。”陳湯湯挑了一條粉紅色帶著花邊的小舞裙,興奮的展開問道。

“好看,但是不適合。”蘇然搖搖頭。粉紅太女性化,也太柔弱。並不適合這支舞蹈。

“唉。”陳湯湯泄了氣,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合適的。她為了這支舞可是憋了一口氣,一切都要追求完美。衣服當然不能隨隨便便,可老找不著也不行呀。

“不如,我們自己做吧。”蘇然扯過這件,又扯過那件。顏色合適的,款式不合適。款式合適的,麵料又不合適,想來想去不如自己畫了圖找人來做。

“自己做。”陳湯湯不明所以。

直到看見蘇然畫下的圖,這才驚喜道,“太漂亮了,就是我喜歡的。能做的出來嗎。”

“應該沒問題,樣子也不是很複雜。”蘇然拖上湯湯去了市場看麵料,黑色絲絨泛著絲絲銀色的光芒,如火般燃燒的大紅色柔軟而有彈性。就是這二塊了,蘇然這頭付了錢,那頭湯湯已經抱了衣料不撒手。

找了幾家裁縫店,蘇然細細看了人家做好擺在那裏的成衣。最後挑了一家門臉不大,也不起眼的小鋪子。

陳湯湯嘟著嘴不樂意地說道“剛才那家大鋪子,又新又氣派,為什麽不在那裏做呢。這家小破店,誰知道做的好不好。”

“你呀,看事情隻會看表麵。”蘇然點點她的鼻子,“那家店是又新又氣派,可一看就是新開張的,東西好不好也沒人知道。你再看看他們掛出來的衣物樣子,都是又肥又大花色也老,一看裁縫師傅就是擅長做年紀大的婆婆衫。再看看我們定的那家鋪子,雖然又小又破,可這正好說明他是老字號,做了多年還存在,手藝一定不會差。再看看他們掛的好多是客人做的沒有取走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年青女孩的衣服褲子,特別是那幾件大衣,腰身收的極細。我們的舞衣就是要貼身,交給他做應該沒有錯。”

“選一個鋪子也有這麽多學問。”湯湯有些傻眼了,這才相信媽媽說的。別看你平時說的比蘇然多,可人家蘇然是心裏明白,不像你嘰嘰喳喳就是一張嘴,其他都沒過腦子。

“世事洞明皆學問,你隻要用心去觀察,會發現什麽事裏都有學問。這些隻是小事而已。”蘇然背著手搖頭晃腦,突然覺得偶爾忽悠忽悠也挺有樂趣。

湯湯早適應了蘇然時不時的忽悠,早在她四十五角抬頭仰望遠方故作神秘時就已經丟下一個“切”跑開了。

等舞衣做好,兩人試穿果然非常貼身。蘇然還特意上了趟省城,買了好些點綴的小玩意回來。自己動手在舞衣上添補,陳湯湯幫她穿針引線,不亦樂乎。

舞蹈也編排完成,他們的排練就定在了石老師的工作室。地方又大,又有鏡子,最重要是符合他們保密的宗旨。

“蘇氏蛋糕坊”有了蘇易水的加入如虎添翼,很快幫著設定了規章製度。又有了獎罰措施,盡量提高大家銷售的熱情。雲林市已經有了五家分店,加上總店一共六家,名符其實是連鎖店。

下一步,蘇易水打算將蛋糕坊開進省城。準備買一塊地專門用來做烘焙間,再買輛車,每天清晨向各個分店送貨。蘇然隻間或在中間提一點意見或想法,比如買地的事。蘇易水打算租個地方做烘焙間,但蘇然覺得租不如買。而且一次性買大一點,誰知道以後的蛋糕坊會開多少分店呢。

三個月間連開三家分店,蘇然有些擔心欲速則不達。可看爸爸做的帳本,生意都非常好。也就放下心來,專心編排她的舞蹈。

“好,保持,旋轉,再抬高點……”石老師第一次見到這種風格的舞蹈,也很興奮,幫著他們不斷完善,力求盡善盡美。

……

這二天,白原的精神怎麽不好。手上還有傷,明明不是打球傷的。白馬王子的事,總是以最快的速度傳播。可誰問他都不說,隻是一副關你何事的冷臉,讓所有上前關心的女生都碰了一鼻子灰。

葛軍常常同情的看白原一眼,然後迅速收回目光。安慰自己,不怪我不怪我,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自從分店越開越多,大舅舅上門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每次花小鳳都抱著孩子一起過來,說是讓姐姐看一看。楊明豔見弟媳生完孩子後懂事了不少,也常常拿了錢偷偷塞給弟弟,讓他補貼自家的生活。

這天,花小鳳又抱著孩子和楊明亮一起過來。事先得了信的楊明豔,特意收拾了一桌子的菜,略帶歉意的對弟弟說,“還說讓你姐夫陪你喝點酒的,結果店裏有些事,非他不可。沒法子,隻好下次再陪你喝酒了。”

“沒事,沒事。自己家裏人,哪用講究那麽多。”楊明亮忙擺手,又幫著姐姐端菜擺碗筷。

吃到一半,花小鳳衝楊明亮連連咳嗽。楊明豔也聽到不對來,抱過花小鳳懷裏睡著的小侄子交給蘇然道“然然,表弟睡著了,帶他到你房間裏睡一會兒。”

見姐姐支開蘇然,楊明亮這才開口道“姐,其實也沒啥。”

“什麽叫沒啥,天天這樣不明不白的住著,還能沒啥。”花小鳳不幹了,今天好說歹說才把丈夫哄了過來,怎麽能不把話說清楚。

“小鳳,這是什麽話,有什麽不明不白的。”楊明豔聞言也停止了收拾碗筷的動作,重新坐了下來。

“還不是房子,我們住在裏麵天天提心吊膽。不知道哪一天會被人趕出去,流落到大街上。”花小鳳作勢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楊明豔眉頭微蹙,“房子登在我的名下,難道我會趕你們走不成。我早說過房子是爸媽留給明亮和明利兩個人的,你們要是不放心,我明天就去過戶到他們兄弟倆個人的名下。”

“什麽叫兩個人,我們現在一家三口。住在那麽個小房子裏都覺得憋屈,再多一個人怎麽住。我可不是為自己著想,我們虎子可是你們楊家嫡嫡親的親孫子。我們做父母的沒有用,也不要這房子,過戶給虎子,就當是給他以後留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花小鳳說完便嚎開了,說當初楊明利用房子騙婚,現在孩子都跟他生了又不認帳了。這一番唱念做打樣樣俱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這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楊明豔沒想到這弟媳說哭就哭,說鬧就鬧,一點麵子都不要。當下也沒有主意,隻一味的說要等明利過來一起商量才行。

又鬧了半響,楊明豔隻是咬住不鬆口。楊明利看不下去,喊了蘇然抱出兒子摔門而去。花小鳳心疼兒子,這才喊著追了出去。

蘇然幫著媽媽默默的收拾著飯桌,收拾幹淨,又打掃利落。心裏不由為大舅感到悲哀,娶了這樣一個老婆,偏偏自己的性子又軟。所以一輩子被老婆拿捏在手上,真是個老婆奴。但不得不說,他其實是個好人,不然前世就不會照顧蘇然,在不富裕的情況下還一直供她讀書。

蘇易水回來的時候,夜色已經很深了。買下的地在去省城必經的國道上,這幾天正在蓋房子。因為是平房,不需要多少工時,但也要有人盯著才行。所以蘇易水天天都會過去看一看。

“這是怎麽了,那個小鳳又說了什麽亂七八糟的。”蘇易猜測道。

其實近一年,雲林市也慢慢接受了很多沿海的思想。商人的地位正在逐步提高,下海,淘金這樣的詞也逐漸熱了起來。再加上楊明豔對弟弟一家一向出手大方,花小鳳已經很久沒有說過冒犯楊明豔的話了。願意抱著孩子來他們家吃飯,這在以前根本是想都不要想的事。

“還不是為了房子。”楊明豔稍微提了提,又覺得很是心灰。自己娘家從來沒給她長過臉,不是這事就是那事,就沒安生過。

“好了,你有得煩就該感謝了。我想煩還沒人讓我煩呢,再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我之間還要多想,還有什麽意思。”蘇易水親昵的捧住妻子的臉,在她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