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虎在小屋裏狠狠捏住拳頭,心跳也加快了幾分。順哥也沒讓人失望,果然推出一顆重磅炸彈“小四,猜我們這次遇到誰了。”

小四摸摸自己手上的金表,疑惑道“還能是我認識的。”

“哈哈,可不就是你以前跟的老大。”順哥哈哈大笑。

“虎哥,他不是去北津幫風哥辦事去了嗎。”小四被嚇了一跳,差點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順哥得意道“什麽辦事,他壓根是想自己獨立門戶,還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呢。在別人眼裏就是盤菜,想下就下,哈哈。”囂張的笑聲,傳到瘦虎的耳朵裏,太陽穴突突直跳。

“難道虎,瘦虎還敢壞風哥的事不成。”小四驚訝的程度恰到好處。

可能是酒喝到了興頭,順哥也沒什麽顧忌大肆說了些難聽的話,然後話鋒一轉“說到底還是北津那邊根紮得不深,有人想整他都不知道,嘿嘿。白讓……”可能意識到有些話不能多說,端起酒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牛飲。

好不容易等順哥喝得爛醉被小四扶回去,他才從裏間走了出來。知道再呆下去,也不可能聽到更多的消息。順哥是個酒鬼,隻要有人請吃飯他是每場必到,自然比較容易套出話來。其他人,就不用指望了,搞不好還會惹來懷疑。

瘦虎當即立斷,沒等小四回來,摸著黑當晚就離開了深圳。北津想整他的人,除了程飛就是蘇然。瘦虎暗自地心裏分析,程飛自不從說,那是一早就結下的梁子。而且對方還有把柄在自己手上,當年一起縱火的事現在隻有他知道了。

另外一個蘇然,瘦虎思來想去,除了小時候被蘇然救下程莉外,後來就是楊明利跟他混在一起,隻有這二件事跟他們家有關。

為了這樣二件事,會特意來對付自己,瘦虎覺得可能性不大。算來算去,一定是程飛知道他來了北津,怕他影響自己的地位,所以要斬草除根。

可是算到又如何,瘦虎悶悶咽下這口氣,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搞筆錢跑路比較實際。北津有兩個債主,以前的老大在深圳,不管落誰手上都是要命的事。

楊明豔最近老覺得眼皮子直跳,心神也不寧。逐一把家裏人問候了一遍,發現人人都好好的,看來是自己想多了。還有一個,楊明豔拔了幾次電話,終於還是放下了。

自從弟弟吸|毒之後又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家裏人都極力主張跟他保持距離。加上丈夫總是有意無意的引導她看些打擊毒|品的記錄片,裏麵那些為了吸|毒不惜賣兒賣女,六親不認的吸|毒者讓她心驚不已。

可是,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有幾次甚至失手打碎了碗。趁著家裏沒人,楊明豔打了電話去酒吧找楊明利。沒想到接電話的一聽她要找的人,竟讓她稍等,喊了老板過來。

唐老板在瘦虎拿著錢去了一趟雲南便失蹤後,已經到處打聽過楊明利的情況,準備找上他家能補多少損失就補多少。沒想到不打聽還好,一打聽他隻能灰溜溜的夾著尾巴回來,不敢再提找楊明利家人的事。

接到楊明豔的電話也還算客氣,隻是終究是忍不住刺了二句,又機靈一動告訴楊明豔。楊明利和瘦虎一起拿了他的錢跑到雲南,去了一趟邊境楊明利就沒再出現過了,瘦虎也跟著不見蹤影。

楊明豔勉強告了謝放下電話,整個人幾乎癱軟滑到在地上,抱著頭不動不動。忽然又一下子站起來,拎著包就跑到公司找到楊明亮。

“我們是他的親姐姐,親哥哥。如果我們都不管,他就死定了。明亮,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去死。”楊明豔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大弟弟。

楊明亮扶著姐姐坐下,抱怨道“姐,不是我們不管他,而是怎麽管。管吃管住管工作,我們都管過了,但結果呢……”

“可是,可是……”楊明豔翕翕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麽,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

最後楊明豔還是垂下頭,準備一個人回去。楊明亮見她這個樣子,怎麽放心讓她一個人走,忙交待一聲,開了車送姐姐回家。

看著姐姐進門,楊明亮看看時間還早,打算還是返回公司。剛把車開車胡同口,就看到一個人迎而走來,順著自己的車繞進了胡同。

這個人,楊明亮頓時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但又記不真切。正尋思著,公司有電話追過來,楊明亮忙放下這小小的插曲往公司趕去。

蘇然所謂的實習,其實就是恢複自己在公司的正常工作。下了班會也和白原或湯湯見見麵,白原則是找了家最基層的機關單位實習,抓緊這一年的時間,多多了解情況。

今天白原加班,湯湯要去參加同事的婚禮,她一個人落了單。直到接到大舅舅的電話,才知道媽媽已經知道楊明利失蹤的事,忙通知了父親一起往家趕。

兩人剛進門,就看到大門洞開,急得蘇易水一頭闖了進去,大喊著妻子的名字。好在楊明豔隻是精神不濟,呆坐在客廳,看到父女倆回來這才勉強扯扯嘴角“可能是我忘了關門,看把你們急的。”

眼淚卻滾珠般向下落,急得兩人上前好一通安慰。楊明豔哭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他。他是吸|毒,是不學好,可再不好那也是我弟弟,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

蘇然正要說話,被父親一把按住,扶著妻子坐上沙發,說道“那你說怎麽救。”

聽到蘇易水冷靜的聲音,楊明豔仿佛看到了希望,激動道“他們就是要錢,我們隻要難錢,他們就會放人。”

“他們是誰,楊明利現在在什麽地方,你又怎麽會知道這些。”蘇易水連珠炮似的發問。

“這,這……,他們說要是告訴別人,就不擔保……”

“我們難道是外人,是不是有人來說了什麽,是什麽人。你不說出來,是不是不需要我們管。”蘇易水語速越來越快,完全不給楊明豔思考的時間。

“不是,不是。”楊明豔果然慌了神,說道“是剛才跟楊明利混在一起的那個人過來,說他們一起去境外旅遊,明利無意中衝撞了對方被扣下來,隻要我們給錢他就負責去說情。”

“境外旅遊,金三角,你真的相信。”蘇易水嘴角掛著嘲諷。

“我,我……”楊明豔喃喃道“我該怎麽辦,我不能不管他啊。”

“我們當然要管,但是也要看怎麽管,象你這樣可能上了別人的當也救不回明利。”蘇易水開解著妻子。

楊明豔眼睛一亮,丈夫一向有一說一他說了管就一定會管,忙拉著丈夫的手“你說怎麽辦,我都聽你的。”

“首先,金三角那邊地方隻有種值毒|品和販賣毒|品這兩種人。明利會去那兒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他是要去幹什麽。被扣在那裏,被誰扣,隻有可能是販|毒的人。那些人都是有槍的,敢跟政|府對著幹的亡命之徒。”蘇易水說到這裏,楊明豔的臉已經全白了。

“知道葛軍上次來我們家是幹什麽嗎?你以為是來述舊的,人家是以警察的身份來了解情況的。”蘇易水又甩出一個重磅炸彈。

“他現在已經在警察那兒上了號,組織販|毒那是死罪。你救他回來結果隻有二個,一個是窩藏販|毒人員,我們全家一起完蛋,另一個就是送他自首,他一個人完蛋。”

看著蘇易水凝重的樣子,楊明豔失聲道“那,那怎麽辦。”她雖然想救弟弟,但並不代表她敢冒著犯法的危險。

“如果對方想讓他死,他現在隻怕已經死了一百八十回了,我們就是飛也趕不及了。如果對方不想讓他死……”

“為什麽樣?”楊明豔完全相信了丈夫所說的話,著急道。

蘇易水沉吟片刻道“聽說他們會把俘虜放在種植園裏做苦力,雖然苦點累點,但是好歹可以活命。過個十年八年,再找機會把人接回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是不知道現在?”蘇易水看著妻子,慢慢說道。

“他還活著,說是被關在什麽地方做苦力,跟你說的一樣。”楊明豔徹底相信了,情緒慢慢平複下來,眼神也漸漸有了神采。

蘇易水不再說話,蘇然看看父親忍不住在心裏豎起來大拇指。薑還是老的辣,這話真一點沒錯,要是自己估計就是跟媽媽吵一架的下場。還是父親有辦法,這才是最高境界,不戰而屈人之兵。

將對方引導到自己的思緒方式上來,讓他想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比硬生生去爭辯要高明的多。蘇然不覺暗自記下來,看來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嘛。

最終,楊明豔決定讓楊明利在外麵吃吃苦再說,反正幹活再累再苦,也比回國吃槍子的好。至於找上門的人是誰,猜都不用猜,父女倆同時認定非瘦虎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