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年級第一？你說這個小丫頭，還真是……難怪這麽能說會道。”黑大個本來想發脾氣，可是聽了蘇然的質問又覺得挺有道理。可再一想吧又覺得不是這麽一回事，反正是成功把他饒糊塗了。兒子再一出來，他更不能欺負兒子的同學了。
“叔叔，你就讓我媽媽在這裏擺攤吧。我們賺錢了就租鋪子，不會占很長時間的。”蘇然一見葛軍，馬上打蛇隨上棍，有關係不用，你當她傻啊。
“可是……”黑大個有些猶豫，占道這事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也是看了一個多月，才上來說這話的。要是時間短，打一槍換個地方那種，他也不會去管。
“叔叔，葛軍一直想跟我同桌呢，你跟我們老師說，幫他調調座位吧。我媽媽賺了錢，我就有更多的時間，還可以幫他補習呢。”蘇然知道葛軍的成績很普通，中等偏下，但劉老師一直對他都不錯。至少打誰罵誰也沒對他怎麽樣，看來一定是這當爸爸的沒少孝敬。
這話真是說到葛中華的心坎裏去了，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成績一直起不來，他還指望著兒子以後能子承父業。要是考不上大學還指望個屁啊，年年往老師那裏送孝敬，比對領導還恭敬。可成績還是老樣子，原地踏步，四年如一日。他可沒少著急上火，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人家可是年級第一，要是能……葛中華把胸脯一拍，“行了，哪也別去了，就在這兒呆著吧。有事就報我葛中華的名字。”葛中華跟楊明豔打了招呼，很想問問她是怎麽教育孩子的。可看楊明豔還是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覺得現在不是時候。眼珠子一轉，想到過不了多久就要開學，調座位的事還要抓緊去辦。留下葛軍在這兒陪同學玩，就趕著去跟孩兒他媽商量去了。
“小黑子，你爸爸原來是警察呀，剛才他往那兒一站，我的媽呀，天都黑了，嚇得我現在心都在跳呢。”陳湯湯揪著葛軍藍色海軍衫的帽子不放，看來是想把在他爸那受的驚嚇狠狠還回去。
“對不起。”葛軍也不敢動，就站在那任由陳湯湯揪著自己的帽子。楊明豔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看著不比自己矮多少的葛軍站在那不敢動，小不點陳湯湯跳著腳揪住他的帽子不放。
上前打掉陳湯湯的手“湯湯，葛軍他爸爸也是執行公務，讓我們在這裏擺了一個多月算是很好了。”又上前摸摸葛軍的頭，“這孩子，看著大個，脾氣卻這麽好，吃塊蛋糕，是阿姨親手做的。”
葛軍正要推讓，楊明豔笑道“要是不吃，就是嫌棄我們家的東西，然然和湯湯可是要生氣了。”
一聽這話，葛軍忙從楊明豔手裏取了蛋糕，蛋糕下麵都墊有托紙，非常衛生。一下塞進嘴裏，一進一出半個蛋糕沒影了。湯湯笑話道“看吧看吧，還說我，你看小黑子才是沒吃飯的樣呢。”
葛軍拿著手上的半塊蛋糕，不知道是該送進嘴裏還不該送進嘴裏。蘇然看他的呆樣咯咯笑個不停，邊笑邊說“你就吃吧，別理這個瘋子，我媽最喜歡別人大口大口吃她做的東西了。”
“哦。”葛軍有了主心骨不再猶豫，一口把剩下的半塊塞了進去。楊明豔又遞了一塊，就這樣一遞一接，五塊蛋糕下了肚。連楊明豔也覺得不對不敢再遞，生怕將人家孩子吃出個好歹來。陳湯湯則是滿臉驚歎，“唉呀，小黑子，看不出來你還是大胃王啊。要是當時有你，高老莊的小姐就不會被豬八戒娶走了。”
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葛軍自己也摸著頭傻笑。他聽到蘇然說願意跟他同桌，覺得象做夢一樣。年級第一的同桌，還坐在湯湯前麵，想一想就覺得很幸福。這滋味比剛才吃下去的蛋糕還要甜還要美。
等警察一走，剛才散開的人群紛紛將楊明豔的蛋糕都買走了，有個年約五旬的老者還對楊明豔說“你可千萬別讓這娃輟學，以後有大出息的。”
楊明豔當著外人的前羞澀的點著頭，等人一走，回過頭就狠狠瞪了蘇然一眼。這丫頭，是跟誰學的，還沒吃沒喝，她爸從小到大都是拿著飯碗追著喂的。
很快幾個蛋糕就銷售一空，葛軍騎上自行車帶著陳湯湯，楊明豔帶上女兒一塊回了蘇家。一到家，陳湯湯就稀罕上了那一桶攪拌好的奶油，左瞧瞧右瞧瞧，看樣子狠不得鑽進奶油桶裏才好。
葛軍站在客廳裏伸著脖子到處瞧，從敞開的房間看過去，有些疑惑的問道“蘇然，你們家不是沒有床嗎。”這傻小子後麵才過來，就聽了半截話，牢牢記住了這個。
“別聽蘇然瞎說。”楊明豔尷尬的請兩個小朋友坐下，請他們喝著汽水。楊明豔則去烤蛋糕坯，蘇然答應了要送他們一人一袋蛋糕帶回去的。
“你，你……”葛軍大駭，他簡直不敢相信蘇然會說謊話。很想指責她，又有點不敢。
“這叫藝術加工，藝術加工懂不。”蘇然開始了忽悠。
兩個小朋友齊齊搖頭。
“藝術加工就是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就是以生活為原型進行再創造，現在懂了吧。我們家的床是別人送的，沙發也是別人家不要的，沒有電視，沒有冰箱，當然不算說謊了，對不對。”
葛軍和陳湯湯麵麵相覷，點點頭，又搖搖頭。想問又不好意思，人家一套一套的說的這麽順溜，看來是自己沒見識。看了看的確很空曠的房子，兩人都選擇了盲目的相信。
“你們家的奶油好好吃，比外麵買的好吃多了。”陳湯湯決定還是把話題繞到她最擅長的方麵。
“對，對，比所有店裏賣的都好吃。”葛軍這看這話題沒啥危險，還挺拿手，也熱情的參與了進來。
“哦，有什麽不一樣。”蘇然在這一世已經是成年人的靈魂，自然看不上這個年代的零食，還真沒吃過現在的蛋糕啥樣。前世是吃過，可隔了這麽多年誰還記得住。
“奶油啊，別人家的奶油都是硬的，你們家的奶油是軟軟的。”陳湯湯回到擅長的方麵，說話也利索了。
“還很香。”葛軍也不甘示弱。
對呀，這樣一說蘇然也想起來了，以前蛋糕上的奶油都是硬硬的，而且比較膩，更沒有奶香味。可是她前世從學這些東西起，就已經是這樣做了。還真不知道之前的奶油是怎麽做的，這樣的話，她是不是可以再提高一點價格。可再一想，蛋糕這樣的小東西就是要靠走量才能出錢，單個的利潤多個一毛二毛完全沒意義，要是弄得銷量下降，得不償失。
“孩子們，好了。”楊明豔將托盤裏的蛋糕分塊晾在鋪了幹淨紗布的桌上。分別塗上奶油，再用塑料袋一人裝了十個蛋糕。葛軍咽著口水客氣的推辭，被陳湯湯一把奪過，“你不要，我可要了。”
“我要，我要。”葛軍也急了，這麽好吃的蛋糕他還要回去給媽媽嚐嚐呢。
“哈哈，我逗你的。”陳湯湯笑著遞上去，又搖了搖自己的袋子“我自己有，才不稀罕你的。”
蘇然也被這一對逗樂了，笑著送他們出門。陳湯湯指揮著，她家怎麽怎麽走，看來葛軍是要先送她到家才能回去了。葛軍一直點著頭，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現在的小孩子真是可愛啊，蘇然看著他們騎著自行車一路打打鬧鬧的背影，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