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從善如流很快結束掉自己的活動公司,反正已經被佐華裳擠兌得沒有生意可做,不如聽從蘇老爺子的建議,進入蘇氏工作。

白鳴對這個女婿一直不太放心。就象某種圈內人,外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圈內人一打照麵,一個眼神就能發現誰是自己的同類。白鳴大概就是這樣,對程飛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程飛已經是董事長助理,自然是坐在一旁聽老爺子對自己和白鳴進行安排。白鳴咋一聽到老爺子出門的事,很是詫異。自從過了六十大壽,老爺子便極少出遠門,必要的商務談判也是安排自己過去。

有什麽事重要到需要老爺子親自跑一趟呢,想歸想嘴上可沒閑道“爸,有什麽事還是讓我去吧,不行的話不是還有程飛嗎,幹嘛要您親自過去。”

蘇錢溏擺擺手“不是公司的事,是幾個老朋友去拜祭一個以前的朋友,不是你們能代替的。”見老爺子下了決心,兩人自然不再勸說。程飛本來要按排行程的,也被老爺子打住,一句話,其他的朋友已經幫著代辦了,不用另外操心。

這次的出行對公司和其他人來說都沒什麽奇怪的地方,唯一在熟悉的人那裏算是奇怪的就是,老爺子居然沒有帶老李一起去。

隻短短幾天後,老爺子就回到北津。臉色如常,更沒提起任何有關祭拜的事,大家自然也識趣的沒人提起。隻是有心人,比如白鳴還是發現老爺子招律師進公司詳談的次數稍微多了那麽一點點。

“唉喲,你沒聽說那個曾少澤知道陳雪兒被我們接到的消息,氣得在辦公室坐了整整一夜,哈哈哈。”曾和堂好久沒有笑得這麽暢快了,真是出了一口惡氣。

而且曾和堂好不容易確定背後找人的正是S公司的董事長丹尼張,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聯係上上,聽說正主很快會來中國確認此事。如果是真的,曾和堂幾乎可以想像鑽石象下雨一樣掉落到到自己頭上的場景。

蘇然也接到公司的報告,丹尼張下個月親自來參加“恒星”中國首家體驗店的開幕儀式。這樣一來原來的規格自然不夠了,安排上也要做出調整,公司一片人仰馬翻。好在忙而不亂,事情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

成七七最近也忙亂的很,收了一大筆錢,怎麽也要盤算一下。先將奶奶的安息之地移到北津,再將老房子賣掉,在北津另購進一套小戶型將老家的東西都搬了進去。很多是自己的父母留下的,她早對父母沒了印象卻也不願意隨意丟棄。

床下照例放著自己寶貝的大紅箱,翻開空空如也的箱子,成七七輕撫道“我不會讓你餓肚子,很快就會把你喂得飽飽的。”語氣之深情,仿佛一個多情少女在對相愛的男子訴說衷腸。

蘇易水最近受邀參加一個由政府舉辦為期一天的交流會,參加者多為知名開發公司。“廣廈”經過幾年的發展,在津城的房地產市場已有一席之地。

交流會在酒店的一個會議室舉辦,蘇易水找到自己的座位。座位是舉辦方早就安排好的,每個位子上都放了一個寫了名字的小牌。還以為自己來得算早了,沒想到隔壁已有人坐下。

上前打了個招呼,蘇易水看到此人一下子愣住了。從進了北津就一直聽人講起的名字,雖然沒碰過麵,但在報紙電視上也看過好幾回。自然不用看前麵的小牌,就知道此人正是蘇錢糖蘇老爺子。

還以為自己的身份會不受對方待見,沒想到蘇錢溏似是沒有一點芥蒂,大大方方的談笑自如。倒讓蘇易水暗叫一聲慚愧,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到午飯的時候,兩人已相處的跟朋友一樣,蘇錢溏甚至開玩笑說他們是忘年交。

“真奇怪,看起來象是故意的,有什麽意圖嗎。”蘇然聽父親說起後,奇怪地問道。

蘇易水很堅決的搖頭“我看不象,看樣子平時的慈善行為不象是裝出來的。”他有一種隱藏在心裏無法說出來的感覺,好象還很期待下一次。一種從來沒從任何人那裏得到過的,類似於長輩的關心和照撫。

蘇然撇撇嘴,她可不相信什麽一見如故的鬼話。不過,看父親不想多談這個話題也體貼的放下沒有再說什麽。反而拿起檔案袋翻出裏麵的內容看了起來,看完後說小聲說道“爸爸想收集證據讓他坐牢。”

“嗯。”上次的事雖然女兒說清了原因,可他仍是無法想像自己嬌滴滴的女兒會買凶置人於死地。這件事,他時時想起總覺得作孽太深,事後主動把瘦虎的資料找了去,就是希望女兒不再插手。

“哼,這種人就算送去坐牢又怎麽樣,出來了不是一樣做壞事,沒準還會變本加厲。”蘇然看看資料,就憑這點事,也許你前腳把人家送進去後腳人家就想辦法出來了。

瘦虎在北津過的不如意,很不如意。這裏的消費不低,他又是揮霍慣了的性子。人生地不熟,又沒有地方弄錢,沒多久就弄得自己窮困撩倒。再聽說了胡力的死訊,越發過得日夜顛倒。也許是這樣的日子過久了,總要有點轉機。

這天,他常呆的酒吧有小弟過來兜售白|粉,瘦虎沒有象平時一樣搖頭不理,而是問了價錢後“呸”了一聲道“他|娘的,吃的也太狠了點,人家不過五,你居然要七。”說完不再理睬販賣的小弟,低頭喝他的酒。

酒吧老板也常常在店裏閑轉,隻巧看到這一幕,招過小弟來問了究竟。旁邊看場子的大頭主動湊了過去“老板,他是外碼,聽說從深圳來的。在我們這兒喝酒快二個月了。”

唐老板滿意的笑笑,看場子的人不光要狠還要有這份眼力勁和機靈勁。要知道,這可是皇城根下,真遇上牛人拔根腿毛都比自己腰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到時候死字怎麽寫都不知道。不過嘛,如果你不是牛人又非要在這裏牛氣,那不好意思,有多狠就給我打多狠。

“小兄弟對行情很熟啊。”唐老板走過去,自有服務生端上一紮啤酒“我請的,兄弟別客氣。”

瘦虎一沒問為什麽,二沒說謝謝。抓起酒瓶子就灌,唐老板嗬嗬一笑,絲毫不以為忤。一邊幾天,天天如此。終於有一天,瘦虎主動問道“唐老板這麽看得起我,不知道有何差遣。”

唐老板也不說話,直接指了指貴賓包廂。過了許久,兩人才走出來。瘦虎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好不容易和酒吧老板搭上線,人家也看不上他別的。

身板不如北方人精壯,打架沒他的份。地頭又不熟,辦什麽事都沒有門道。隻有這一行,他還算有些路子,路線行情也都熟。如果能和老板合作,他在北津也能有好日子可過。

報仇,笑話,誰會餓著肚子報仇。他現在隻想快點過上以前的好日子,回去找風哥他也不是沒想過。但以前相熟的兄弟告訴他,他才一離開風哥就找人替了他的位置,他就知道風哥是要徹底斷了北津和他那兒的聯係。

第一次,非常順利。瘦虎從雲南回來的時候,唐老板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之前他的貨源都是從中間人手裏購入,利潤被他們吃掉了大半,自己又擔風險又操心也隻賺點零頭而已。

現在可好了,除了自己店裏的貨可以保證絕對的優勢。還可以做中間人向熟人批一些出去,道更寬,賺頭更大。

瘦虎矜持的笑笑,唐老板跟風哥不同,隻能靠他這一條線來帶貨。自然給的比較豐厚,看樣子他很快就可以過上以前的生活。

“虎,虎哥。”楊明利看到麵前的瘦虎,嚇了一跳。他剛從戒|毒所出來沒幾天,怎麽瘦虎就知道了。

想到姐夫單獨跟他談過的話“既然出來了,就好好做事。不要和以前的狐朋狗友混到一塊,我已經通知了你哥哥姐姐,誰都不會給你一分錢零花。想要錢就自己去賺工資,這次沒人會幫你。”

“怎麽,看到我嚇成這樣,難道不想看到我不成。”瘦虎笑得陰測測如寒風刮過一般。

“不,不是,隻是我一直呆在戒|毒所,不知道虎哥還在北津,有些意外罷了。”楊明利眼珠子一轉,忙討好地說道。

“我當然還在,黑豹不能白死,我當然要留在這裏替他報仇。”

“什麽,豹哥他……”黑豹坐牢他是知道的,後來他進了戒|毒所,外麵的消息就不靈通了,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

“那,虎哥打算怎麽辦。”楊明利也不傻,他現在有現成的親戚可靠,有什麽必要再和瘦虎攪在一塊。

“今天不談這些,走,我們哥倆好久沒見,去喝兩杯盡盡興。”瘦虎一把攬過他的肩膀,笑嘻嘻的那還有剛才凶神惡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