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別是一番意難盡
“不要扯開話題，既然你覺得那個玉牌真的沒什麽用的話，就把它給我。”
此時的雲禦景呃心裏稍稍有些懷疑，但是長久以來的認知，讓他不會輕易相信艾九的話，不會相信他盼了很久的玉牌是什麽用都沒有的！也許，是艾九根本沒有機會了解，所以才會覺得那是一塊普通的玉牌。
嗯，一定是這樣！不過這樣也正好，說不定艾九還真就會把玉牌給他！
“好吧，既然你依舊這樣想的話，那我們就來做個交易怎麽樣？”
艾九一直在看著雲禦景的眼神變化，等到徹底的轉變為堅定之後，她就明白了他沒有相信她的話。
“說出來聽聽。”
“讓我先離開。隻要我一離開，我就會把這塊玉牌給你！”
“你認為我很傻？我放了你，你走了，我到時候去哪裏找玉牌？”
“那我把上邊塗上時效為三天的毒藥，等我離開三天之後，這玉牌就自然歸你了！”
“這個倒可以考慮考慮，不過也依舊會有很大的風險，如果那藥的藥性一直都在，到時候你已經跑遠了，我就是想抓人都不好抓！”
“那要不這樣吧，你派人暗地裏跟著我，三天之後如果藥性過了你就讓他們撤回來，如果依舊有毒的話，你再把我抓回來也行！”
“嗯，這個聽起來不錯！不過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自己的建議終於讓雲禦景接受了，艾九心裏很是高興，終於可以脫離魔掌了！感覺這些天都快被憋死了，再不出去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她都怕她自己會忍不住自殺。
“要不，就今晚吧！”什麽時候，當然是越快越好！
“今晚？可以，沒有問題。不過我要親眼看著你掏玉牌！”出乎意料的，雲禦景竟然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不過想想也是，他最近那麽煩，少一個人煩他也是不錯的！
“等等！你剛剛最後說什麽了？”忽然意識到似乎有什麽不正常，艾九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然後直直的盯著雲禦景，尋求著答案。
“你沒聽錯！我就是讓現在掏出玉牌，至於毒藥的話，你應該隨身都有攜帶的吧！那就不用麻煩了，就現在，掏出玉牌，然後撒上毒藥，你就自由了！”看著艾九不可思議的表情。雲禦景倒是覺得沒有什麽。
玉牌和毒藥，她都一直隨身攜帶，這一點，他早就有所了解。如果讓她稍後再拿出來的話，也許會弄個假的過來糊弄，所以，還是現在親眼看她拿出來比較好
！這樣，就不會有假！
果真是下流！這麽道貌岸然的說著這些話，還真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厚臉皮！
用仿若看到什麽下流胚子的眼光看著雲禦景，艾九憤憤地放下茶杯，站起身來，開始往衣服裏邊掏著玉牌。摸索了半天，終於在裏衣的口袋裏摸到了，然後拿出來，放在桌上。
艾九又接著從袖口處的袖袋裏掏出一瓶毒藥，打開瓶塞，一邊往玉牌上倒著，一邊憤憤不平，“你什麽時候連這些都知道？不會是做過梁上君子吧！”
“梁上君子到沒有做過，隻不過是僥幸看見過幾次！”似乎是很光榮的事，雲禦景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說著。
“這玉牌就放這裏，我就先走了！勸你三天之類不要動它，要不然下場就跟這隻蝴蝶一樣！”艾九正塗著藥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飛來兩隻蝴蝶，其中一隻想要趴在玉牌上休息一下。誰知道，剛一碰到玉牌，就直接成挺屍狀態了。
“……”雲禦景顯然也沒有料到艾九的毒藥會這麽厲害，還以為隻是跟普通的毒藥差不多，沒想到原來是這麽毒！
“作為熟人，我已經提醒過你了。要是之後有些什麽狀況的話，我可是一概不負責！”
收起小瓶，放回袖口，艾九看了雲禦景一眼，再次好心的聲明著。
“那你不能就這樣讓它放在這兒吧！”看著下方桌子上的玉牌，雲禦景覺得有些頭疼。
“你沒毛病吧？放在這裏怎麽了，反正別人又拿不走，一沾上它，如果沒有我的及時救治的話，必死無疑！所以，你的擔心完全多餘！”聽完雲禦景的擔心，艾九也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這人，不會是因為最近壓力太大，腦子已經不夠用了吧！都說了是毒藥，沾上的人哪還有活命的機會！本來，她在的時候，興許還沒事，但是等會兒她不就離開了嗎？到時候就算是真的有人沾上了，那她也無能為力，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嘛！
就在雲禦景欲言又止中，艾九大步離開，朝著大門飛奔。邊上的人本想阻攔，但是看到雲禦景的示意，也就放任她了。
“她要去哪兒就讓她去哪兒，你們隻需要在暗中跟著她就好。記住，要隨時匯報消息！”對著幾人吩咐過後，雲禦景就又回到房裏。
站在玉牌邊上，看著桌子上的玉牌還有剛剛那一隻被毒死的蝴蝶，雲禦景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人真是……
一走出雲禦景的控製範圍，艾九就覺得渾身輕鬆，心情很好的散漫的在街道上走著。看著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尋醫皇榜，艾九忽然覺得雲禦景最近有些糊塗了。不想著先治好皇上的病，而是找她要一塊根本沒什麽用的玉牌！
不過這樣更好！反正她已經自由了，那些事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看了看已經漸漸昏暗的光線，艾九有些後悔，應該先買吃完飯再走的。要不然夜裏還真沒有力氣趕路！
正在艾九兀自懊悔的時候，忽然被一人從後邊拍了拍肩膀，還沒來得及看來人是誰，就被人拉到旁邊的小巷子裏。
“……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為是強盜呢
！大庭廣眾之下，就敢搶人，你的膽子還真不小！”
終於看清了蘇琪的樣子，艾九表示很放鬆，又開始像之前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時候那樣打趣著蘇琪。
“你沒事兒吧？！你到底是不是艾九，我看看，不會是什麽人帶著人皮麵具吧？”看著艾九大大咧咧的樣子，蘇琪表示不能理解，嚴重懷疑眼前這人是其他什麽人假扮的。
“不要再捏了，臉都要被捏皺了！”一巴掌把正在她臉上肆虐的一雙爪子拍下，艾九吃痛的揉了揉臉頰，一邊還不忘瞪幾眼罪魁禍首。
“沒有麵具，那你就真的是玖兒！”終於確定了艾九的身份，蘇琪放下心來，不過隨即又開始有些擔心，“你，還好吧？”
“嗯？挺好的！不過聽你語氣，應該是已經知道了吧！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隻是幫著外人一直在欺騙我，枉我那麽相信你！”
看著蘇琪猶豫的神色，艾九終於明白了原來她也早就知道了，隻不過是從來沒有跟她說過而已。原來，大家都在戴著麵具生活，隻有她一個人像個陀螺一樣，任他們鞭打玩耍，供他們娛樂。
不過也在情理之中，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沒有人應該對你好，隻有你自己看清一切之後，才會有人再跟你說你之前糊塗的樣子。
這樣想著，艾九就有無所謂了，依舊用著無所謂的痞痞的樣子，來訴說著蘇琪的不夠仗義。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管在哪個世界，在哪個地方，能夠讓你完全信任的人隻有你自己！縱然是旁人有心，但是也總是無奈，所以，這句話來形容生活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歎了口氣，拍拍艾九的肩頭，終於感覺某人強撐著的僵硬有所軟化，蘇琪語重心長的以長者的身份來說著對後來者們的人生體會。
“也許吧！不過，你今天找我的原因是什麽？冒著這麽大風險，我不相信沒有理由！”
瞥了一眼巷口深處的屋簷，艾九立馬又轉回頭看向蘇琪，不明白她找自己會有什麽事。
隨著艾九的視線，蘇琪也掃了那邊一眼，又轉回頭看向艾九，神情有些挫敗，“其實也沒什麽事，隻不過是想看看你最近過得怎麽樣。隻是，沒想到會在大街上遇到你……”
“就這樣嗎？！我過得怎麽樣……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我有些不明白，你現在說這些話，你覺著有意思嗎？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還有事要忙！”
過得怎麽樣？！被囚禁在牢籠裏，會怎麽樣？又能怎麽樣？說“好”的話，會不會有人信？說“不好”的話，又會有誰能理解嗎？
無所謂好不好，對一個被囚禁的人來說。因為在他們的眼裏，隻有“自由”和“不自由”兩個詞，不會再有其他的感覺……
“我知道你在怨我！但是，我蘇琪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裏，就算是我沒有搭救你，但是也從來沒有要害你！隻是要除了第一次見麵的那次，其他再也沒有，之前沒有，之後也不會有！”
知道艾九心情不好，蘇琪倒是覺著可以理解，如果是她的話，估計都已經和那個欺騙自己的人成了陌路人了吧。像她們這種人就不能忍受的，就是相信的人的背叛，這遠比敵人的暗箭更傷人。因為敵人的暗箭，傷得是身；而這，傷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