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同城

大殿的某處,光線幾乎透不進來,幹燥的地表沒有一點水跡,幹枯了的暗色血塊,顯得十分突兀。牆壁上還掛著許多奇形怪狀的刑具,看樣子都不是第一次被使用了,顏色可深得很,油光呈亮的。

這樣陰森森的環境讓人心情壓鬱不少。

“真該死,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一名正在牢獄外看守的士兵抱怨道,他看見兄弟過來交班了。

“別嘮叨了,換我來,那些人類還在幹活,你去監工吧。”另一名身型胖一些的侵略者冷哼了一句,接過對方手中的登記本,坐到了旁邊一張椅子上。

“那些小市民,也不會逃跑的。”士兵聳了聳肩,無謂的嘀咕了一句,“他們看著也不壞。”

“……在他們看來,壞的,是我們才對。”接班的士兵掏出腰間的水壺,喝了口水,蓋回去後,淡淡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先前那麽士兵喃喃自語,“其實,大人究竟是想找什麽,這樣的處事風格,會不會有些……”

話還未說完,他的嘴巴就被捂住了,對方惡狠狠地提醒道,“不要命了,大部分人都這樣想是沒錯,但你說出來,豈不是找死麽?!”

“唔……唔……”士兵指了指自己的嘴,費力的點點頭,隊友才將他鬆開來。

小心的環顧四周,確定沒有暗線後,方才舒了口氣,又瞪了眼這個蠢蛋蛋。

想死也別拉老子下水啊!

“咳咳,行了,我先走,你自己小心,裏麵的可是重刑犯。”士兵朝隊友笑了笑,他知道對方是為自己好,現在許多人都覺得青雲大人的做法和之前所提倡的化敵為友,重築家園,有些相背而為,但敢私下議論的,似乎現在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隊伍中的氣氛很是沉重,似乎有什麽東西潛伏在暗中,讓他們覺得心下惶然。

“知道。”隊友懶懶的應了句,見蠢蛋蛋聽進去了自己的話,語氣也緩和了下來,“那些人類該休息了,看準點時間。”

士兵眨了眨眼,突然湊上前來,神神鬼鬼的問了句,“你說……裏麵究竟是個啥?”

他們不被允許進入,而且下了軍令,違背者,殺無赦!

天知道裏邊關押的是什麽東西,聽說是這次過來的異族談判團,前去迎接那些家夥的人,現在可一個都見不著,青雲大人也不在主位,想必是在忙著其他的事情……

隊友一巴掌扇他頭上,心裏想想,不說出來能死麽!

“不知道。”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哼,我就是隨口一問。”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瓜子,士兵撇了撇嘴,“青雲大人不出現,菲斯拉爾大人又一直下落不明……這日子唉……”

迎接他的是一腳,“滾吧!”

隊友見蠢蛋蛋一溜煙的走開了,方才抽了抽眼角,坐回椅子上,望天,眼底劃過濃重的擔憂,菲斯拉爾大人……

“醒了麽。”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齊鈞恢複意識後,緩緩睜開眼,男人清俊的麵容就在自己的麵前……不斷放大。

說話需要靠得這樣近麽,雌體心想,不太自然的微微將頭後仰,環顧四周,陰暗的牢籠裏除了人類,就是異族,外加這名威爾人的貴族,此外空無一物。

連飯盆都沒有。

他第一時間迅速數著人頭,大家都在,除了……嵐大人。

雌體緊張的直起身子,打算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一片幹涸,一出聲就火辣辣的生疼。

男人低頭喂了他一口水。

齊鈞差點被嗆了一下,瞪著眼睛看向對方。

男人聳了聳肩,“最後一口水了。”

他搖了搖空掉的小瓶子,將瓶口向下示意著,這個容器的大小,顯然就是兩口水的量。

“我沒想到你會醒來,又太渴了,就……”男人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解釋道。

“……沒關係。”其實他也沒那麽渴,不用從男人嘴裏搶水喝的,齊鈞頓時哭笑不得,但想想對方這樣關心自己,不免有些感動,“謝謝。”

男人勾了勾唇角,知道雌體心下焦慮的原因,“他們還沒醒,至於你的嵐大人,他被帶走了。”

菲斯拉爾是第一個清醒過來的,發現自己的處境後,便下意識的尋找那名雌體,生怕對方被抓了去,要知道雌體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是很珍稀的存在。但顯然那些人對異族的興趣比較大。

他不知是否該鬆口氣,但是看見齊鈞呼吸平穩,並無大礙後,眼神不禁柔和了幾分。

聞言齊鈞哪裏還坐得住,他連忙起身,酸麻的腿部隻要適應時候便能忍受下來,隻是因為那些氣體的副作用還在,渾身無力,雙眸略帶迷蒙,難以凝聚心力,他望向男人的方向,對方的身體素質似乎很是不錯,至少眼神清明。

被一隻雌體眼神朦朧的盯著,修長的脖頸下麵,衣飾還有些不整,肩頭露了小半個,看上去就像一塊圓潤的玉石般,手感溫滑。

齊鈞腿腳一軟,身體前傾了幾分,一隻大手扶上了肩頭。

男人沉下眼底的暗光,淡淡出聲,“毒氣還未排出,心急不得。”

“多謝,可嵐大人他……”齊鈞步伐不穩,敗在對方的詭計下,是他大意了,沒有保護好嵐和程曉,雌體不禁對自己深深的自責著。

“先休息,我試試。”男人簡潔的說罷,便將雌體扶到一旁的囚牢邊緣,靠著堅固的柵欄坐下,自己走到牢門前,這種黑色金屬的硬度,早已用腳試驗過幾次,光踹是肯定踹不開的。

齊鈞看男人皺著眉,似乎在默默思索的模樣,不禁覺得對方此時似乎強勢了不少,是從之前的打擊中恢複過來了麽,這名雌體的性格,果然很是不錯,他喜歡。

菲斯拉爾一回頭,便見到齊鈞正一眼不眨的瞧著自己,那眼神,“……有事?”

“沒,覺得你很好。”齊鈞直白的開口誇獎道,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和讚賞,“我喜歡。”

男人:“……”一名雌體對他說這句話,要如何正確理解呢。

見青雲已經被擊垮,想了想,沒有乘勝追擊,中年男人彈了彈自己身上被弄髒的部位,皺著眉,很不愉悅的放棄了已經被弄得髒兮兮的衣角,敏銳的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已經收手的程曉身上,他一眼不眨的盯著程曉,手中卻是迅速的掏出另外一隻針劑,毫不遲疑的刺向自己的大腿根部,淡藍色的**被緩緩推入身體裏麵,輕輕的舒了口氣,麵色舒坦了不少。

幾秒後,放下捂著左眼的手,原先源源不絕的鮮血竟是不再流出,他輕輕的將額頭的發絲撥落一些,使其恰好遮住猙獰的眼傷,扭頭對著一旁碎裂大半的牆鏡,嚴謹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容裝。

藥效倒是顯著,程曉眯著眼,對方臉上甚至連痛處的表情都已經消失不見,即時生效的藥物,並不常見。

更何況是還帶著精神麻痹的止痛效果。

“大意了。”中年男子活動了下脖頸,吐出口中的血沫,眯著眼低聲說道,他正對著程曉走去,手裏再次拿起原先的針管,“吸收了防護罩,你也該到達身體極限了,安心上路吧。”

這話可不是空口無憑,大量的能量進出,本來就十分考驗承受者的身體素質和精神層次,像程曉這樣年輕的家夥,沒多少經驗,靠著些小運氣,從人人厭棄的廢物一舉翻身,被土著們捧到了雲巔,也不知道對方知不知道捧殺二字何解,不過顯然想要再次掉落泥潭,也沒有機會了。

死在高峰,算是便宜了這個臭小子了。

有些可惜他的腦袋了,異能的使用方式多種多樣,即便是自己,也無法全部掌握,這種具備成長性的力量,顯然需要更多的實戰經驗。

能將程曉的力量化為己用,也是可以省去這些摸索的時間……他點了點下巴,暗想,也許,自己之後還應該再找一個異能的試驗品,也免得自己以身涉險,那樣並不穩妥,還會影響到做科研的時間。

“……呸,有什麽……衝我來!”青雲從廢墟中探出一個腦袋,有氣無力,卻又十分執著的吼道。

聲音比蚊子大上那麽一點。

他瞪著雙目,無可奈何的看著對方走向程曉,用盡全力,也隻是拿下了中年男子的一隻眼睛而已,太失策了,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如此敏捷,且顯然那個眼傷,此時已經被修複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深深的挫敗感貫穿全身,青雲掙紮著,企圖再次站起來,擋在人類的麵前,可惜隻是搖擺了兩下,便無法製止的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程曉微微一怔,沒想到這麽臨時隊友,會如此維護,他擺擺手,一臉無謂,“既然他是我的父親,也不必假手他人。”

可惜青雲已經完全昏死過去了,也好,有些東西,他可以親口確認一下,程曉心下歎氣,凝聚心神,認真了起來。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父親?你認得,有些晚了。”

拉起袖子,以免一會被血或是其他汙穢濺到,手指合攏,稍稍用力,舉起手裏的尖細針管,他微微頷首,自己動作的每一個角度都堪稱完美,注射也是一種力與美的體現。

“不,我是單指這具身體。”程曉眯著眼,淡淡的說道,似乎意有所指。

他隨手扯下自己上身變得破爛不堪的衣服,剩下的幾縷就任由其掛在腰間,露出了緊實精悍的胸膛,線條流暢而富有力度,將雙手自然的垂放在身側,右手握拳,似乎還在努力吸收餘下的一些能量。

“……不知所雲。”中年男人的臉色毫無波動,似乎在看著一名瘋子一般,隻是在看見對方的身體後,臉上不禁有了一絲嫉恨的神情,卻是被掩蓋得很好,眼底劃過恰到好處的譏諷和憐憫,“我創造了你,賦予於你強大的異能,現在,也該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話音剛落,中年男人的身影如同光速一般瞬間消失在原地,待再次進入程曉的視線範圍中時,一手已經握住了青年的右手。

這是剛才才吸收完大量能量的通道,十分適合再次輸入,也能經由那些能量的吸收速度,來保證通道暢通無阻。

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從身後噴灑出來,程曉皺了皺眉,簡直令人作嘔。

“幾天沒刷牙了,難道牙齒需要保養,不是常識麽。”從剛才的小細節可以看得出,這名“父親”似乎很注重儀表,青年麵無表情的說著看似毫不相關的話語,右手就這樣軟綿綿的被中年男人抓著,也沒有打算反抗的跡象。

有詐麽,中年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太過於自大的設置陷阱,很容易自食惡果。

現在自己已經靠得近了,這隻嫩雞還能算計到什麽呢,他心裏想著,手中的行動卻是依舊穩妥,觀察著程曉身體上哪怕極其微小的變化,抬手謹慎的將針管緩緩靠近手下的肌膚。

口中不經意的隨口接了句,“論保養牙齒,無需你來指導,失敗品。”

最後三個字著重說。

“……滿嘴噴糞。”程曉眼皮都不抬。

被這樣直白粗口的話給刺得愣了一瞬,中年男人沉著臉,他不在意這些食材的想法,但如此惡劣的行徑,還是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不能為此動氣,因為不值得,小人物有小人物猖狂的方式,一隻狗咬了你,你難道要咬回去?

但是,此時的心情很不開心。

不過情緒是不能和行動放在一起考慮的,他對程曉的話不發一言,將針尖對準血管,直刺而下。

泛著寒光的針尖接觸到了程曉肌膚的那一瞬間,便停住了前進的軌跡。

中年男人一直雲淡風輕的麵容,此時有了破裂的跡象。

他的手……使不上力。

怎麽可能?!

努力了幾下,別說繼續紮了,就連針管都無法握緊,順著手指頭,就這樣掉在了滿是塵土的地上,半透明的針筒,映照著自己可笑的影子。

不可置信的看向青年,對方眼神淡然,他僵硬著脖子,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部,程曉的一隻手,不知何時,放到了自己的側腰處,那是剛才第一次接觸,受傷的部位。

“你……做了什麽?”中年男人的聲音由始至終,都很平靜,此時,卻是有了一絲不穩,渾身的力氣就像是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就連站立,都覺得有些勉強。

這種無力感,多久沒有出現過了。

“物歸原主罷了。”程曉笑了笑,順手一推,牆上又多了個嵌入式的掛飾。

這力度比起剛才青雲所受的,隻強不弱。

張大嘴吐了幾口血,當從碎裂的牆壁上緩緩滑落後,中年男人方才顫抖著肩膀,後知後覺的驚訝出聲,“……是黑礦?!”

沒錯,這種感覺,瞬間無力的被吸收感,隻有黑礦能達到這樣的功效,在成千上萬次計算當中,他不止千百遍的模擬了這種實驗方式。隻是自己手中的黑礦,還被放在細管中,在器械上等待著被放入那名異族的身體裏麵,而另外一部分,應該還在程曉身上才對。

青年在對方的目光下,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兜,輕巧的翻了個身,袋口往下,幾枚灰黑的小石頭從裏麵掉落到了地上,打了個滾,圓乎乎的趟在那裏。

中年男人不禁瞳孔驟縮,那是……普通的石頭!

怎麽可能,如果程曉沒有隨身攜帶那些黑礦……難道會在青雲身上。

不對,他一直在監視著這兩名食材的一舉一動,哪怕是掉了一根發絲,自己都能比對方先一步知道。

那些黑礦,定是不在青雲的身上。

究竟在哪裏!

他絞盡腦汁,幾乎癲狂的盯著程曉,企圖從這個青年身上看出個洞來。

程曉抬起手,指了指中年男人的腰部,“碎成粉末,覆蓋在了刀尖上。”

言簡意賅的說了句,青年便閉口不語,確定青雲並無性命之憂後,便徑直走向自家異族。

雖然這種雙腿打開的姿勢非常美好,不過隻要半夜在自家床上,展現給自己看就行了,他心想著,略帶心疼的看著嵐被折磨得遍布傷痕的身體,即便是恢複能力如此強大的異族,也無法立即複原的傷勢,這些傷口顯然不淺。

“信口胡言,我怎麽沒有發現?!”他的監視是全方位,無死角的。

“……抱歉,我沒通知你。”程曉語氣淡然。

身為傭兵,躲不過監視,難道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和敵人說,不爽麽,來咬我啊!

純屬找死。

“第一次接觸,便被你算計了麽。”中年男人從地上站起,第一反應時收拾收拾自己的衣著,將衣服下擺拉直,艱難的舉起手,順了下頭發,便四肢無力的靠在牆上,淡淡的笑道,“不愧是我的孩子,做的不錯。”

“……過獎。”程曉扯了扯那些鎖鏈,和之前束縛住青雲的不同,這些奇特的物件,似乎更為堅韌不少,一時半會,也難以弄斷。

當然有鑰匙是最快的了,他抬頭看向中年男人的方向。

“然後又用剛才所吸收的能量,激化那些黑礦發起作用,否則不會瞬間就掏空了我的身體。”中年男人虛弱的繼續說道,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和恐懼,仿佛是在一次父子訓練後,同自己的孩子交流心得一般。

語氣中還帶著絲絲讚賞,“可惜,我一直將心思放在你的正麵襲擊上,卻是沒料到……嗬嗬,這次算我輸了。”

程曉對此不置可否,他眼尖的發現某鑰匙在剛才的襲擊中,掉到了地上,顯然中年男人是沒打算將這種小玩意藏著掖著,猶如你要殺一隻雞,還需要把自家大門的鑰匙給好好得鎖在保險櫃麽。

誰能想到一隻待殺被宰的雞,還會具備打開大門的資格呢。

不用搜身,真好,對著一個老男人摸上摸下的,實在有些惡心,程曉撿起地上那串得來全不費工夫的黑色鑰匙,毫不猶豫的塞進了鎖孔,很輕易的就將鎖鏈從異族的身上去除了下來。

這種鎖鏈裝置,可不是什麽一根發絲就能撬開的,有時候,老東西進化後,反而會很複雜。

他小心翼翼的繞過傷口,迅速的把那些該死的鎖鏈給丟得遠遠的,將手放在異族的胸口處,感受到那穩定的心跳聲,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不對,應該確定下脖子……於是手從胸膛處的紅色小凸滑過,摸到了那潔白光滑的頸部。

“別怪我,三番兩次的試驗你,也是身不由己啊。”中年男人歎了口氣,“程曉,若你還記得我是你的父親,就聽我一言吧。”

他神情肅穆,喘著氣,背著手,目光似乎有些迷茫,又帶著堅定,猶如突然之間,下定決心一般……

是要告訴我百日築基的秘方麽,程曉眼角抽了抽,再貼上個胡子,這人就能可以得到成仙了。

“請聽我一言。”這句話,自己似乎聽了不止一次,難道是失傳已久的口頭禪麽,青年撇了撇嘴,暗想,所以,還是別讓對方繼續廢話了,成王敗寇,過於強大的力量比拚,往往就是一瞬間。

那種打得山無棱、天地合的戰鬥,比較適用於可以收取門票的戰場。

“別裝了,程曉的父親,一口假牙。”他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記得這名……所謂的“父親”了。

老爸已死,有事燒紙,這個披著人皮的混蛋,還想棍個兒子?

呸!

傭兵本質顯露無疑,被占便宜可不是什麽良好的習慣。

中年男人這次是真的十分明顯愣住了,他眨了眨眼,花費好老大的功夫,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自己嘴裏的,都是假牙?!

這具身體雖步入中年,卻還是身強體壯的時候,怎麽可能!

對方無法置信的眼神,讓程曉一陣無語,老爸牙齒不好,他也沒辦法,假牙怎麽了,能將假牙做成連附身的家夥都發現不出來,那也是種本事!

“你從哪來?曇城麽。”程曉聲音放輕,帶著一種奇特的迷惑感似的,隨口問了句,這是前世的一個大城市了。

“不,我是南城的。”中年男人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話剛出口,他就已經目瞪口呆,猶如石化般立在了原地。

“是麽。”程曉扭過頭來,笑了笑,“正巧,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親們~今日開始雙更,此為存稿,地雷明日寫上~【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