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掉下
“等等!”那名瘦高青年出聲喊道,“這會不會是侵略者的陰謀,想引誘我們出去,也好逐個擊破!”
中年異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逐個擊破,他以為這是在打那什麽,人類所說的,遊擊戰麽?!
“我們可以一起行動。”林葉斜了他一眼。
“哼,如果他們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呢!”瘦高青年冷哼一聲,“我覺得,以靜製動,靜觀其變是最好的,貿然行動,很有可能得不償失。”
說到底,他就是不願意出到外邊那漆黑的環境中去。
“如果你害怕,也可以呆在這裏。”齊均淡淡的說道,他看了看嵐,對方完全沒有理會這麽自由人類的話語,自顧繼續進行破壞。
外麵昏暗無比,異族用戰刀的後柄將窗邊的所有木柵殘留全部除掉,率先跳出了去,並隨手將邊沿的凸起毛刺擦平。
程曉緊隨在後,探出身子,從窗戶躍下,落地處有一個淺坑,他重心不穩,不禁往前踉蹌了一步,一隻溫潤的手蹭過自己的腰部,堅定無撼的力量製止住了身體的前傾。
嵐挑了挑眉梢,確定人類站穩之後,方才鬆開了手。
程曉環顧四周,一片漆黑,隻有不遠處閃著點點熒光,眾人依次從房中爬出,包括林葉等人一起,共有十幾名異族和人類,看似空曠的區域,沒有絲毫響動,偶爾一兩聲水滴聲,如同打破鏡麵的石子般,被無限放大。
那名瘦高青年也在其中,他麵色不善,卻也不打算這個時候生事,畢竟寡不敵眾,少數服從多數也是正常的事情。
因為周遭的空氣中似乎有著許多塵埃,即便是異族也無法看清遠處的情況,簡單的商議後,便決議朝有亮光的方位走去。
程曉抽出腰間的戰刀,走在隊伍中間偏前的位置,潮濕的泥土氣味充斥在鼻腔內,還混合著某種濃烈的刺激。
“呸!這是什麽?”有人感覺到迎麵撲來一陣烏煙瘴氣般的濃團,因為視線黑暗而看不清周遭,這種突如其來的氣體根本躲閃不過。
猶如辣椒水般的觸感,被溶於空氣之中,散發著強烈的惡臭。
許多人都被嗆了好幾口。
程曉不禁打了個噴嚏,抬起手,揉了揉鼻尖,正打算屏吸前行,卻在下一秒便被環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唔……”略帶疑惑的想要抬起頭,後腦勺卻被一隻大手按下,臉部埋入衣物中,男人身上的冷冽氣息頓時將所有的刺激塵土隔絕在外。
程曉整個人都被異族納入了懷中,嵐微微皺眉,這種刺激性的氣體並無毒性,且來源的位置顯然就在前方。
“是分解黑礦所產生的殘餘,吸入少許,並無大礙。”走在隊伍後麵的威爾人將雌體掏出來,打算捂住他口鼻的布斤推開,淡聲說道。
順帶把那柔軟的布斤給反手蓋回齊均的臉上。
“嗚……”雌體皺了皺眉,略帶不解。
菲斯拉爾似乎輕笑了一聲,邁開大步走在了齊均的前麵,位置恰好能擋住隔空撲來的滾滾濃霧。
程曉沒有注意到後邊兩人的互動,隻是聽見“並無大礙”四字,心想異族應該會把自己鬆開。
嵐直到走入有光線的區域,周圍沒有濃烈的氣體後,這才緩緩鬆開手,將人類從懷中放出。
程曉的臉被憋得有些微紅,他暗自撇了撇嘴角,總有種異族是故意抱住不放的感覺,還摸了摸腰肉。
有些癢癢,他暗想,回頭卻見到異族一副目無表情的淡定樣。
淡定屁!
“這裏什麽都沒有。”中年異族轉了一圈,除了頭頂上的燈光,也見不到什麽特別的東西。
別說人,連張椅子都沒有,他低下頭看了看,地麵也無腳印。
“這裏也許是我們之前挖掘的地方,很類似。”青開口說道,“看樣子,像是在挖坑地點的再深處。”
瑟點點頭,“沒有這麽濃烈的氣味,但是潮濕的空氣和漆黑的環境很熟悉。”
“所以,我們是在地底。”齊均淡淡的說道,“那間房間,是在緩緩向下運動,隻是速度很慢,十分平穩,所以才能瞞了過去。”
說罷,卻是高看了程曉一眼,畢竟在那樣緊迫爭執的環境下,人類還能夠細心注意到周圍的動靜,分辨出機械齒輪運作的聲音,的確不簡單。
至少他自己都沒有及時發覺不對,畢竟想著侵略者也是打算明日再做決斷,便一時大意,疏忽了對方也很有可能在今晚動手。
“真是卑鄙。”中年異族罵了一句,臨時修改合約不說,還來陰的,這群混蛋,果然半點都不能相信。
似乎這裏也有某種細微的聲音,程曉皺了皺眉,朝一邊人少的地方走去,需要安靜一些,才能仔細分辨出來。
異族們此時也多留了點心,注意聆聽四周的聲響,但確實很安靜,所以大家似乎都沒有說什麽。
程曉因此不太能確定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問題,但因為異能的作用,他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判斷。
腳下的泥土鬆軟,一腳踩下去,能留下個不淺的印子,說明在他們之前,這裏的確是無人過來,當然能淩空漂浮的生物除外。
大概走出了幾米,程曉抬頭看了看燈光,這裏有些微弱,但依舊能和周圍的漆黑隔離開來,劈出一個視線可以企及的空間。
聲音稍微清晰了一些,他稍稍運轉體內的異能,主要作用於聽覺。
在中央區域時的幾次實驗中,程曉發現,隻要自己不是大量的使用,異能在一天之內,也就不僅僅是隻能爆發一次。
某種摩擦的聲音,以及機械的製動響聲,程曉眯起眼,靜心判斷,來源於……地下。
下意識的往前行走幾步,突然某種危機意識占據全身,程曉還未來得及出聲,腳下一空,瞬間天旋地轉。
林葉看見程曉走到了燈光區域的邊緣,下意識的也了過去,對方似乎在沉思著什麽,他剛想張口,卻發現青年居然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
“程曉?!”他不由得驚叫出聲。
嵐一回頭,卻發現人類竟然不在視線之內。
“不可能,他剛才還站在這裏!”杜飛急急忙忙的說道,剛才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就算有人過來擄走程曉,那也定會被異族們發現才是。
齊均聞言心下一寒,視野之中竟是真看不見程曉的蹤跡,旁邊的威爾人卻是沉著臉,一副若有所思。
嵐抿著唇,走到程曉消失的地方,旁邊的幾名自由人類不由得後退一步,眼前的異族此時渾身籠罩著森森寒氣,雙眸凜冽,如同出竅的利劍一般銳不可擋。
他單膝跪下,將手放在地麵上,側臉冷俊如同冰雪凍結,凝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從高空墜落的感覺並不好受,空氣中夾雜著許多細小而鋒利的顆粒,程曉知道自己一旦開口,肯定是?...
滿嘴的血絲。
衡量了下地表的隔音效果,放棄了呼救的打算,沒事瞎叫喚也隻是自取損傷,穩下心神,在半空中調整好姿勢,以保護腦袋為第一要務。
接觸到地麵的那一瞬,出乎意料的柔軟,幾乎毫不費力的就在地上站定,程曉感受著腳底下如同棉花般的觸感,這種土質竟是前所未見。
蹲□,捏起一把泥土,灰色的沙土和地表上的外貌一致,但是鬆軟的程度顯然很不尋常,程曉想了想,這也許會是黑礦產地特有的保護構造,也說不定。
摩擦的聲音和機械的響動傳入耳中,更為清晰,程曉抬眼看看上方,漆黑一片,自己應該是從上麵直接掉了下來,但是卻沒有其他泥土順著一起掉落。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較為幹淨,顯然自己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粒沙子,難道那個地洞有自我愈合功能?
沒有繼續浪費時間,看清周遭的景色後,便徑直朝前走去,原地停留等待救援……那顯然不符合實際。
深一腳淺一腳的,太軟的地麵也不太適合行走,程曉眯著眼,打滾也許會更省力氣,他目無表情,心中卻是不斷思索著,為何是自己掉落了下來,難道那個地方有種某種機關,觸發條件又是什麽……
順著聲音的來源,程曉終於走到了較為結實的地麵上,腳踏實地的感覺,此時十分明顯,他握緊手中的戰刀,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警惕點,也能活得久一些。
無人。
得出結論後,手並未從戰刀上移開,有時候需要防禦的不止是活物,大災變後,地底的環境和高空中其實有些類似,變化無常。
走進一個沒有門,但事實上被用堅硬的地麵給劃分出來的地域,人類不禁微微睜大了雙眸。
眼前的許多儀器都並未見過,但不妨礙程曉一眼瞅到幾塊黑黝圓潤的石頭在一個光滑水潤的洞裏進進出出的。
嗯,這個洞在那位被稱為青雲大人的侵略者身上,位於身後下方,他覺得自己的三觀頓時被刷新了不止一遍。
這不是侵略者的領袖麽,程曉頓時啞然,那名男人隱忍的表情和之前所見的的冷漠淡然,大相徑庭,雖然身形類似異族,但顯然更加健壯高大的肢體被牢牢的卡在某種機械上,任由那幾塊石頭出入。
對方一聲不吭,雙眸看向來人的方向,也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仿佛不認識這位明日的談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