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擢孟虎初定軍心 除羊家府庫失火

寇邵並沒有馬上表態,他一揚手,高順立刻將官服幫他穿戴整齊。被涼在一邊的孟大虎怒道:“大人,小人技不如人敗的心服口服,可是大人如此折辱小人未免恁的看輕小人了!”

誰知寇邵穿戴整齊後立刻向孟大虎作了一揖,“士可殺不可辱,孟大虎不甘受辱憤然上台挑戰,這是有血性的壯士都有的氣節。”說罷寇邵再拜道:“足下乃真壯士也,本官如何能殺死一個銳意進取,又有氣節的壯士?”

再拜是連續拜兩次,禮節相當隆重,秩比二千石的太守向一個正卒行此大禮,孟大虎頓覺受寵若驚。“大人~小人~~小人~~”孟大虎有些不知所措。

寇邵說道:“孟大虎,本官賜你名諱為孟虎。取猛虎的諧音,希望你能象猛虎下山般為本官撲殺敵人。”

“謝大人賜名!”孟虎跪倒行禮。

寇邵笑著上前把他扶起,“本官既然不殺你,那就隻能擢升你。”說罷寇邵一揚手說道:“還有誰要上台比試的?”

眼看孟虎得到了太守的賞識,其他人也躍躍欲試。但是眼見孟虎也隻兩三下就便落敗,大部分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也就放棄了。另一部分人雖然對自己的功夫有自信,可一來自己未必就一定能打贏,要是打敗了也不一定能象孟虎這樣非但不殺頭還能得到擢升的,這些官老爺的話不可全信啊。雖然大家懷有這樣那樣的想法,見識了寇邵的身手之後,至少此刻不再有人上台了,對眼前這位年輕的太守大人也有了一絲敬畏。寇邵看到第一步奏效了,趕緊趁熱打鐵展開第二步。

寇邵側頭問孟虎道:“軍法中有明文規定不得在軍中馳馬,為何我等馳馬入營卻沒有人阻攔?”

孟虎臉色大窘,問台下道:“今天門值是何人?”

“是趙力和王武!”台下有人應道。

“曲侯何在?”寇邵大聲喝道。

那個中年曲侯終於上前恭謹的說道:“大人,小人羊蕞便是。”

“姓羊?莫非是宛陵羊氏?”寇邵問道。

羊蕞略帶得意的說道:“羊元群便是小人族叔!”

寇邵正色道:“這一曲人馬平時可是由你負責操練?”

羊蕞抬眼偷瞧寇邵,隻見寇邵麵色不善,他隻道是責備自己疏於操練,於是說道:“小人疏於管教,請大人降罪。”

“降罪到不急。”寇邵朝魏延使了一個眼色,魏延會意下台走到羊蕞身邊。羊蕞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剛想起身就已經被魏延一拳打在下巴上,緊接著就被摁的跪倒在地。

眾人皆驚。

“孟虎,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新的曲侯。”寇邵輕拍了一下孟虎的肩膀,“此人疏於操練兵馬,縱容來人營中馳馬。本官要將他斬首示眾,門值各杖責十下,孟曲侯以為如何?”

孟虎大驚失色,他看了看寇邵,又低頭看了看羊蕞,“大人,他可是羊家的人啊,殺了他~”

寇邵陰沉著臉說道:“當斷不斷,反為其亂,除惡務盡!”孟虎咬咬牙,一縱跳下台去,抽搐佩刀噗的一聲就刺進了羊蕞的胸口。羊蕞瞪大了眼睛,嘴裏發出痛苦的嗚嗚聲,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消息傳到宛陵,羊元群十分震怒,“這羊蕞雖然吃喝嫖賭,仗勢欺人,沒少給老夫惹麻煩,但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寇邵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他這官是不想當了吧!”

說罷羊元群一拍桌子,“拿筆墨來,老夫要~~”這時羊仲勸道:“叔叔別急,那寇邵據說來頭不小,乃是大將軍何進的親信。他又是以軍法殺羊蕞的,我們一時也抓不到他的把柄,如果就這樣參劾他,恐怕還被寇邵那小兒扣上誣陷朝廷命官的罪名。”

羊元群被他這麽一勸到也冷靜了不少,心想此話不錯。雖然自己朝廷裏也有人,但是會為了這樣的小事同何進鬧矛盾嗎?再說對方以軍法殺羊蕞,自己手裏也沒有他寇邵其他罪證,口說無憑,說不定還被反咬一口。

就在這時,羊伯進來了,“叔叔,寇邵遣人送來了禮物,說是向叔叔您謝罪來了。”

“謝罪?殺了我們羊家的人還敢上門?”羊元群怒道,“讓他滾~老夫不見。”

羊仲又勸道:“叔叔,聽來人把話說完也好。小侄料那寇邵隻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純粹是為了立威。小侄看此人也不是不省事的,至少還知道上門謝罪,就說明他還是畏懼咱們羊家的。羊家大可不必為了一個羊蕞和太守大人過不去啊!”

“嗯~”羊元群微微點頭,“延拓說的有道理,延展,讓來人進見。”

“諾!”

戲誌才滿臉堆笑的進入了羊府,一見羊元群就拜道:“戲誌才拜見羊老爺。”

羊元群動都不動,隻冷冷道:“郡丞大人前來,所為何事啊?”

“哦,昨日太守大人巡視軍營,處置了一個懈怠軍事,荒廢操練的小軍吏。後來得知此人乃是~嘿嘿~嘿嘿~”戲誌才和羊元群打著哈哈,“所以事後大人十分懊惱後悔,又不好意思親自前來謝罪,所以特命小人備薄禮前來,還望羊老爺見諒。”

羊元群扭過頭去不置可否,戲誌才趕緊把禮單遞給近處的羊伯,羊伯接過禮單轉交給羊元群。羊元群一看禮單,神色緩和了不少。“太守大人太客氣了,有功要賞,有過要罰,這簡單的道理老夫怎麽會不明白?怎麽會為了這樣的小事耿耿於懷呢?”羊元群把禮單放進袖子裏。

“請轉告太守大人,軍法如山的道理老夫明白。”羊元群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但是凡事留一線,回頭好相見。年輕人如果太急功近利可不好啊,另外臨近春耕,不知道大人促農之事籌劃的如何?”

戲誌才哦了一聲,說道:“此事大人已經有了定奪,還請羊老爺放心。我家大人說還請早做準備,免得臨時慌亂!”

“嗯,那就好,不送!”羊元群冷冷的一揚手。

“告辭~”

戲誌才回到太守府裏,寇邵、典韋、高順,魏延,史鄲、史固等人都在坐,神情有些緊張和著急。一見戲誌才回來,寇邵急問道:“怎麽樣?收下了嗎?”

“收下了,而且沒有起疑心。”戲誌才答道。

“辦的好!”寇邵很高興,隨即對坐在一邊的史鄲說道:“史老爺,請你立刻發動宛陵豪傑前來助陣,這是緝拿羊元群等人的公文。“說罷寇邵把一封帛書交給史鄲。史鄲有些猶豫,他看著這個深不可測的年輕人。昨天還為了巴結羊元群厚著臉皮給人家的小妾去祝壽,今天就要翻臉把羊家趕盡殺絕。翻雲覆雨之間,弄權術如傀儡,視人命如草芥。

寇邵見史鄲猶豫,立刻扔了一塊大肉給他,“羊家一除,他的莊客、牛羊、田地,包括妻妾婢女都是你的~”果然,利字當頭史鄲就不再猶豫了,他接過帛書放進腰袋裏,拱手道:“大人放心,此事包在史某身上,必定讓那羊元群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寇邵點點頭,隨後又對高順、典韋和魏延說道:“你們三人立刻依計行事,事成之後重重有賞。”

“諾~”

這時史固開口道:“大人,史固能為大人做什麽呢?”

寇邵看了看史固,說道:“史公子留在本官身邊,隨時聽候調遣。史老爺以為如何?”

史鄲不是傻子,他聽出了寇邵的弦外之音,那是要把史固留在自己身邊當人質啊。不過事到如今史鄲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他對史固說道:“單德啊,你就好好留在大人身邊,為大人出謀劃策~”

“諾~”史固無可奈何的應道。

亥時,宛陵城沉浸在睡夢中,人們在亂世中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忽然,宛陵城東紅光一閃,一道衝天火龍騰空而起,霎時間宛陵城東府庫就陷入一片火海。哭聲,金鑼聲,救火者的呼喊聲,房屋崩塌聲響成一片。

“發生什麽事情了?”羊元群在睡夢中被吵醒,他推開抱住自己的小妾林氏,批了一件單衣起來,“來人那,來人那,外麵出了什麽事情?”

一個皂衣綠幘家仆在門外應道:“老爺,聽說是城東府庫失火。”

“咳,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羊元群睡眼惺忪的回到榻上,林氏如同水蛇一般從背後纏住了羊元群,“老爺,~你怎麽起了~”林氏用嬌嗲的聲音問道。

“外麵著火了,不管咱的事情~”羊元群淫笑著一把扯去林氏身上唯一的一件肚兜,“但是老爺我的火,可關你的事啦~~”林氏蕩笑著把羊元群的老臉埋進自己的雙峰。

“死鬼~”

就在滿屋春se的時候,羊元群忽聽的門外一陣兵戈交擊的聲音,接著就是一個粗重的嗓音喝道:“我乃郡司馬典韋,誰敢阻我捉拿山匪,即同罪。”

羊元群被典韋的大喝嚇了一跳,頓時性質全無,羊元群穿上衣服,滿臉怒色的走到屋外,大喝道:“那個匹夫敢在羊府上大呼小叫?”,此刻隻見院中站滿了軍士,典韋一手拿長刀,一手拿火把站在院中心。羊仲和羊伯也帶著羊家的家仆手拿兵器和典韋在院中對峙。

“羊老爺,剛才山匪放火燒毀府庫,劫走庫金。典某追趕到羊府附近,山匪就失去了蹤影。典某恐怕這批山匪潛入羊府,傷害羊老爺。所以前來捉拿,還請羊老爺行個方便。”典韋朗聲道。

羊元群不屑道:“你這樣的奴才也配和老夫說話?”

典韋大怒,“你~”

“你什麽你?你家大人見了我叔叔還得敬三分,何況你這樣的奴才。”羊仲笑道。

“長史大人到。”這時高順一身戎裝,手拿佩刀走了進來,身後孟虎也是緊緊跟隨,“方才有人向本官舉報說這裏窩藏山匪,可有此事?”

羊仲說道:“一派胡言~那人定是血口噴人!”

“羊世侄,怎麽可以對長輩如此無禮?”史鄲從高順背後繞出。

羊元群一見史鄲,立刻怒道:“高大人,此人於老夫有過節,定是此人誣蔑老夫。”

高順淡然道:“是不是誣蔑,一搜便知。”隨即高順對身邊的孟虎說道:“傳令郡尉魏大人,將此宅第團團包圍,不許任何人進出。”

“諾~!”

羊元群怒道:“高順,你這是什麽意思?居然敢包圍老夫府邸?”

“公事公辦,本官也是怕放跑了賊人~”高順下令道:“來啊,給我搜!”

“誰敢!”羊伯長刀一揮,將幾個走的快的軍士逼退。

典韋大喝道:“大膽羊伯,持刀砍殺官兵,你想造反不成?”

這時羊仲說道:“二弟不要衝動。高大人,我們羊家可不是你們想搜就能搜的地方。如果你們搜不出來,該當如何?”

“史老爺也是一方名士,德高望重,豈會憑空誣賴你們羊家?”高順冷冷道:“如果搜不出來,是非黑白,我家大人自然會給羊家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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