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項天禦挑了挑眉:“寶貝怎麽會這麽想?撤職是真的,這也是我想達成的結果。”項天禦歎了口氣,把飛行器改為自動駕駛,把從溪摟進懷裏,低聲道:“我從小就表現出了不凡的體質等級,被家裏寄予厚望,後來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成了聯盟明麵上唯一的ss級體能者,父親意氣風發,我一路升遷,最終坐上了第七軍的最高指揮官,上將軍銜。”
項天禦伸出手掌,修長有力,骨節分明:“你知道這雙手染了多少人的血嗎?很多人並不是敵人,而是站在了父親的對立麵,才成了敵人,父親試圖掌控我,做他手裏的槍,指哪兒打哪兒,可我不願意,你知道他最過分的一次做了什麽嗎?”
從溪反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反問道:“他做了什麽?”
項天禦長出了一口氣,眼睛看向遠方:“他在我剛滿十八歲的時候,就偷了我的精/子,準備秘密培育下一代,原因是我的基因比較強大,他希望多培育幾個強大的後代,從小放在身邊培養,那樣才會聽話。”
從溪忽地站了起來,被項天禦一把拉住,安撫地拍了拍:“可惜我的基因活性太大,和卵子接觸的瞬間,所有的卵/子都被殺死了,沒能讓他如願,後來此事被我無意中察覺,這才知道我以後不能有後代了,而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把我作為了生育的工具。”項天禦眼裏閃過一絲悲哀,很快被冷芒取代:“這次我故意激怒唐婉,也合了那父女倆的意,正好我們修煉缺乏時間,脫離了軍部之後,我隻是父親的兒子,而不是下屬,可以不聽從命令,可以任性妄為,這不是很好?”
“所以寶貝,即便沒有你那一腳,我也會給她一腳,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項天禦微微笑著,湊上前來,在從溪嫩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從溪隻覺得項天禦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往日的沉重包袱都甩了出去,人也更開朗純粹。
“你這樣算計你父親,他會放過你嗎?”
“形勢如此,我們是父子,他總要避嫌的,等回家收拾下東西,我們立刻離開帝都,聽說火焰城今年大旱,四周的火山已經有噴發的預兆,我們去那裏看看。”一想到可以和寶貝四處走動,項天禦整個人都散發著愉悅的氣息。
“火山噴發有什麽好看的?”從溪猛然睜大眼:“你不會是想去火山鍛體吧!”
項天禦謹慎地抬起頭:“是有這麽個想法,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走體修路線,據修真筆記記載,火山噴發時,可以由淺入深,用火焰鍛造軀體,皮肉筋骨都會再上一個層次,氣運好的話,甚至可以把*鍛造成法寶,刀槍不入,法寶不傷。”
從溪沉默片刻:“既然決定了,我支持你,到時候我給你護法。”
“寶貝你真好!”項天禦忍不住把人抱住親了又親,剛想趁機再占點便宜,光腦響了。
項天禦皺著眉看完信息,歎了口氣:“我們要先去老宅一趟,才能回家!”
“是你父親找你?”對於項盛欽,從溪真心不喜歡,貪權,控製欲強,連親兒子都不放過,最後得出結論,不是個好父親,至於是不是好主席,從溪保持沉默,他的心太小,隻能裝得下一個愛人。
“可能會被罵白眼狼!寶貝你要跟著我挨罵了。”不管怎麽說,他是長輩,又是做父親的,強如項天禦,也很頭疼。
從溪冷哼了一聲:“鏡玄的暗殺也是他的主意吧,就沒見過這種長輩,若不是你父親,我早殺了。”對自己有殺心的人,若不是有項天禦的麵子,從溪怎麽可能輕易放過,現在又來攪風攪雨,從溪咬了咬牙,若是這人再觸及他的底線,絕不輕饒。
“我知道,寶貝受委屈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兩人到達老宅的時候,剛剛下午三點,項家的人卻格外整齊,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梁鈞都在座,見到從溪和大哥一起進來,偷偷在後麵擠眉弄眼的,也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麽意思。
梁昊特別熱情地站起身:“天禦和小溪回來了,吃飯了嗎?”
“梁叔叔好,我們在軍部吃過飯了。”從溪笑了笑,頗乖巧地回答道。
項盛欽冷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動都不動一下,聽到聲音,連眼皮兒都沒抬,架子端得極大。從溪可是有脾氣的人,對於要殺自己的人,連看都不看一眼,跟梁鈞打了個招呼,神色自若地坐到項天禦身邊,挽著他的手臂,笑得一臉甜蜜。
項盛欽臉皮抖了抖,猛然站起身,冷冷說道:“天禦,跟我去書房!”
從溪眯了眯眼,手臂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項主席有事就在這兒說吧,都是家裏人,沒什麽可隱瞞的。”
項盛欽腳步一頓,淩厲的目光直視從溪:“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敢這麽跟我說話。”他轉頭看著項天禦,眯著眼睛:“你是準備連父親的話都不聽了嗎?”
梁昊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終於明白了一點,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兩方明顯已經撕破了臉皮,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項天禦摟住從溪的腰,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父親說的什麽話,難道隻允許你派人暗殺我未婚夫?是不是隻要我找的另一半不合你的心意,你都會暗中殺了他,至於你兒子我心裏是怎麽想的,你什麽時候關心過。”
梁昊和梁鈞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暗殺?
項盛欽也是一驚,他沒想到項天禦已經知道了事情原委,甚至當著家裏人的麵當場質問,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可畢竟是玩政治的,臉上沒有絲毫驚慌,他抽出一根煙,點染,吸了一口,彌漫的煙霧讓他的臉龐顯得朦朧:“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不隱瞞,你是我兒子,在出生那一刻,有些事情就不由得你做主,從溪雖然不錯,卻並沒有拿得出手的家世與你相匹配,我的暗殺命令是經過從德簡確認的,這種兒子連從家都不要了,還有什麽聯姻的價值?”
項天禦低著頭,抓著從溪的手越來越緊,臉色也越來越冷,可他的身體卻坐得筆直:“父親有什麽想法跟我無關,我這輩子隻認從溪一人,第七軍我已放棄,從此以後我隻是項家普通的兒子,無官銜的白身。”項天禦轉向梁昊,目光柔和了些:“爸爸,我們以後會來看你的,多保重,弟弟多照顧爸爸的身體,別隻顧自己玩。”轉回目光,抓著從溪,站起身:“我們先離開了!”
從溪衝梁昊和梁鈞揮了揮手,腳步輕快地跟了出去。
項盛欽驚呆了!
“逆子,你這個逆子,這是要造反呐!有本事走了就別回來!”
啪,梁昊摔了桌上的茶杯,漂亮的臉上全是憤怒難過:“你居然派人暗殺自己的兒媳婦,你什麽時候別變成了這樣?”
梁鈞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爸爸,望著父親的目光也帶著不讚同,從溪有什麽不好,要實力有實力,要心機有心機,最難得的是得大哥喜歡,為什麽父親非要什麽都按照自己安排好的來?對於這種掌控,是人都會覺得反感。
項盛欽見梁昊這樣,心中一慌,可看到梁昊不可置信的失望目光,心中又擰了起來,他沒錯,項天禦是自己的兒子,兒子聽老子的有什麽不對,從溪隻是個陌生人而已,為什麽一個兩個的都站在他那邊。
項盛欽越想越覺得自己做的對,麵對質問的伴侶,也就沒有了哄的心思,不耐煩地站起身,上樓把自己關進了書房,項天禦離開了第七軍,很多事情他需要重新安排,沒空理會家裏的糾紛。
梁昊愣住了,眼淚不由自主落了下來,他抿了抿唇,緊緊抓住小兒子的手腕,語氣肯定道:“兒子,跟爸爸走吧,這裏已經不是家了!”
梁鈞忙點頭:“爸爸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都聽您的,您別生氣。”梁鈞一手扶著爸爸,一手忙給大哥發信息。
項天禦和從溪並沒有走出多遠,就返回了主宅,項盛欽已經不見了,而自己的爸爸正滿臉淚水地收拾東西,項天禦沉默了片刻,聲音嘶啞地說了聲對不起。
梁昊抬起頭,茫然了一會兒,才對準焦距,看清楚麵前的人,擦了擦臉上殘留的淚水:“不是你們的錯,你們受委屈了,我並不知道你父親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項天禦心裏也很難受:“爸爸,你跟弟弟去我那裏住吧,人多也熱鬧些,過幾天我和從溪還準備到處走走呢,爸爸很久沒出去過了吧,我們一起家庭旅行吧。”
從溪忙上前:“對呀,我們準備去混亂之地看看,天禦在那裏還有一座礦脈正在開采,那裏風景可漂亮了,大多還原了古地球的風貌,沒什麽危險。”
梁鈞一聽混亂之地,眼睛立刻亮了,忙舉手:“我也要去!”
從溪斜了他一眼:“你舍得帝都那些個俊男美女?”
梁鈞挺了挺脊背:“俊男美女哪有我家老爸好看,還有大哥嫂子呢,我還真是俊男環繞。”
項天禦一瞪眼:“你嫂子也是你能看的,小心湊你。”
梁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了好了,我去還不行,都別耍寶了。”兒子們自從長大,就再也沒有這麽輕鬆愉快地耍寶聊天了,項盛欽更是忙於公事,連出門旅遊的時間都抽不出來,這次既然是兒子有心,那就出去看看好了,也免得他們擔心。
項天禦無官一身輕,第二天就帶著媳婦兒,爸爸,弟弟一家四口離開了帝都,這次屬於秘密行動,連項斌都沒帶,項天禦親自駕駛飛船,消失在了帝都眾人的視線裏。
等項盛欽反應過來,家裏已經隻剩他一個了。
而從家想趁機除去從溪,剛找到聯盟最大的傭兵組織‘四’,目標卻消失在了帝都,無奈事情隻能暫時擱淺。
“哈哈哈,你是不知道你爹媽那臉色,黑得呦,嘖嘖,你們時機把握得太巧了,是不是在從家按了臥底?告訴我是誰,我絕不泄露。”
從溪揉了揉耳朵,把光腦拿遠了些:“那太不好意思了,讓他們白跑一趟。”眼中寒光一閃,從溪笑得越發溫和,不遠處走來的梁鈞突然打了個冷顫,本想找從溪聊天的,還是回去陪爸爸吧,他現在急需溫暖,也不知道哪個人又要被他嫂子惦記上了,阿彌陀佛,施主請保重!
從溪隻是抬了抬眼皮,繼續和張智良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