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
10月28日晚,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夜。
無數民眾憤怒不已,網絡上已經在傳著一則倡議書,要求聯盟嚴懲劉鍛凱,聯名的人已達上億,並且這份數據還在飛速提升著。
文化研究所的人適時出來解釋那份視頻的來源。
雖然考古的時候禁止攜帶攝像儀器,但這個規定的出發目的是怕幹擾到考古研究者。如果在研究者不知情的情況下拍攝的話那不就不會影響了嗎?新興文化大師許今朝首先提出這一點,並且提議拍下整個考古的過程,然後公布給廣大民眾,讓他們對文化發掘有一定的了解,從而有助於學習古文化,更重要的是讓大家感受到文化複興的那種精神,感受到文化的頑強生命力,當把文物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喜悅應該和所有熱愛文化的人分享。
這個提議得到了文化研究所後勤處的一致同意,並把許今朝即將發起的一個項目作為樣本。沒想到,竟拍下了這一幕......
也算是蒼天有眼,否則劉鍛凱就能憑借自己的權/力逍遙法外了。
這麽一說,很多人都聯想到劉鍛凱之前對考古沒有發現文物的解釋,現在看看那番說辭,真是用心險惡!
民眾都不傻,隻是沒有往那方麵想,現在他們知道了劉鍛凱的為人,再回過頭去想想他說的話,內裏的彎彎繞繞一下子就明白了。
實在是卑鄙!毀了文物不想著彌補認錯就算了,居然還想陷害許大師!幸好他們沒有掉進他的圈套。
這還僅僅是被民眾知道的一件事情而已,以往劉鍛凱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說罪不容誅也不過分。
趙勻青已經打定主意隻保住劉鍛凱的性命,於是很快就對這件事做出了回應,以顯示聯盟做事的效率。
“對劉鍛凱所做之事,聯盟甚感痛心。有負聯盟期望,有負民眾信任,必須嚴懲不貸。然,劉鍛凱為文化研究立下汗馬功勞,雖功不抵過,但也可網開一麵,經過司/法部商議,特撤銷劉鍛凱文化研究所副所長一職,剝奪政/治權/利終生,並流放至南界邊境終生,所有私人財產充/公。”
在死/刑已經一百年沒有執行過的背景下,上述處罰看似很重,但也要看看對方究竟犯了什麽罪,劉鍛凱身為文化研究者品行不端,更是毀壞了一大批珍貴文物,這樣的罪行怎麽能如此草草了事?
許今朝等人比一般民眾看得更加清楚,如此懲罰完全是形式主義,有趙勻青的庇佑,劉鍛凱完全可以繼續逍遙下去。南界邊境不像北界毗鄰星際航道,時刻會有戰事發生,南界地處偏僻,人煙荒涼,將劉鍛凱流放到那裏簡直就是讓他在那兒當個土皇帝。
許今朝冷笑,想這樣平息民眾的怒火?趙勻青對自己也太有信心了吧。
的確,趙勻青對自己在民眾心中的地位十分了解,他說的話,不說人人聽從,但至少明確反對的人很少,大多都會仔細考慮一番。
趙勻青以為這次也會如此,但他低估了民眾對文化的重視,如果劉鍛凱僅僅是搶奪功勞甚至就算再殺幾個無關緊要的人,有這樣的懲罰加上趙勻青為他說話,民眾也許就不會再追究了。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劉鍛凱竟然毀掉了文物,殺掉的那個人還是文化研究者,一個為文化獻身的研究者!這無疑是觸到了民眾的底線,不可能輕易就原諒他!
更何況,民眾中間還有很多的有識之士,早已發現了文化研究所裏的端倪,對劉鍛凱不做實事不滿已久,甚至對趙勻青也產生了一點懷疑。
在這群人的領導下,再加上了李言也找了很多人在推波助瀾,網絡上的要求重新審判劉鍛凱的聲音越來越大。
第二天淩晨五點。金都廣場聚集了大量學生,拉著“重拾死/刑”“劉鍛凱必須處以死/刑”“還我文化!”等口號的橫幅在示/威遊/行。
有學生帶頭,其他的路人也紛紛加入遊/行行列,等到淩晨七點,遊/行隊伍已經壯大到上萬人,並且還有無數人聞風趕來,臨近中午,金都竟有三分之一的人加入到遊/行中,趙勻青的行政大樓前已是人山人海,呐喊聲如開水沸騰般。
主席辦公室內,趙勻青一臉陰沉,他已經收到不少的報告,其他的城市也有大量民眾在進行遊/行活動,遊/行的目的無非是要求聯盟重新審判劉鍛凱,按照他們的架勢,不判處死刑是不會罷休的。
趙勻青以為自己在民眾心中就是神,他說的話就是聖旨,沒想到現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劉鍛凱躲在趙勻青辦公室內不敢出去,戚戚的問主席:“那些人是瘋了嗎?這下該怎麽辦?主席,你說過會保我的,我都是在為你做事啊......”
劉鍛凱太過激動,連敬稱都忘了使用。
好在趙勻青現在也沒功夫在意這些,不耐煩的揮揮手打斷了劉鍛凱的哭訴,“我說過保就一定會保住你的命的,我就不信了,還有我趙勻青救不了的人。”
劉鍛凱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但還是一直轉來轉去,顯然還是有擔憂的。
辦公室內還有幾個人,都是趙勻青一黨並且身兼重職的官/員。
這時,司/法部部長張為上前,“主席,我有一個想法。”
趙勻青看他一眼,這人平時計謀有不少,往往還很靠譜,於是點點頭說道:“說。”
張為緩緩說道:“不如,我們就順從民意......”
他的話還沒講完,劉鍛凱就跳起來:“張為你什麽意思?我知道了,你早就看我不爽了是吧,看我為主席做了那麽多事,你擔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就想趁著這次機會把我害死是不是?主席,您千萬不能聽他的讒言啊!”
趙勻青不悅,沒想到劉鍛凱這人如此貪生怕死,緊要關頭倒先自己亂了陣腳,他冷聲說道:“聽張部長講完。”
劉鍛凱啞聲,惡狠狠地盯著張為,仿佛張為再瞎說一句,他就要上前和人拚命一樣。
張為倒不為說動,繼續說道:“民眾最在意的文物已毀,他們要求處死劉副所長,要得也不過是心理上的安慰......”
“我知道怎麽辦了!”劉鍛凱忽然又跳起來,萬分欣喜的叫道:“我要跟民眾說明那些文物全是假的,是許今朝和章修文的陰謀,我是無辜的,我根本就沒有毀壞文物。”
趙勻青和辦公室內的幾個人都以看白癡的眼光看著劉鍛凱,劉鍛凱絲毫不覺,還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這麽一來,我的罪名就洗脫了。民眾就會把他們的怒火對向許今朝他們,哈哈......”
張為冷冷地打斷他:“你有什麽證據嗎?”
劉鍛凱愣住,“證據......這,應該能找到吧?”說著,他求助地看向趙勻青。
趙勻青搖頭:“他們既然敢這麽做,就肯定會把證據都毀掉,李家那小子也不簡單,怎麽可能留下蛛絲馬跡。”
劉鍛凱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張為這才接著之前的話說道:“民眾隻想要一個說法,那麽我們就給他一個說法。不如就當著民眾的麵執行死/刑,但是處死的究竟是誰就隻有我們知道了。”
趙勻青眼神一亮,“你是說,偷梁換柱?”
張為點點頭。
一旁的劉鍛凱急忙問道:“怎麽偷,怎麽換?”
張為解釋道:“我們可以將審判的程序都走一遍,拖延點時間,在這期間我們找一個跟劉副所長體型相似的人,將他整容成劉副所長的樣子,代替他接受死/刑。”
事關自己的命,劉鍛凱聽得很認真,他不由得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也不想其他的了,隻要把自己的命保住就好。但還有一點疑問:“會有人代替我去死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張為一字一頓地說道。
或許是劉鍛凱把自己的命看得太重,對有人願意赴死的行為很不理解,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無奈的人太多,無奈到隻能用生命換取金錢,換取家人的一生安康。
趙勻青細細思索了一會兒,便拍板決定了,“就這麽辦。張部長,具體細節就交由你去辦了。至於劉鍛凱,現在先關押到監獄去吧。”
“是。”張為應道。
劉鍛凱對於能保命就已經很滿足了,呆在哪裏都無所謂,就算是在監獄,還不是照樣好吃還喝的被人伺候著。被帶走的時候他還討好的對張為說道:“剛才真是不好意思,誤會你了,我也是太緊張才胡亂說話,你不要介意。”
張為搖搖頭表示不介意,劉鍛凱才安心的離開,張為現在可是能救他的人,不消除他的芥蒂萬一他偷梁換柱過程中動手腳怎麽辦?
等人都走開,張為才將一直存在於自己心中的不解向趙勻青說開:“主席,您費心費力救劉鍛凱有什麽用意嗎?他沒了文化研究所就等於一點價值都沒了。而且剛才您也看到了,他心性極差,貪生怕死,估計將來也不能為你做些什麽。我們的營救完全是多餘的啊!”
要知道偷換一個死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張為實在不明白主席有何深意。
趙勻青看他一眼,眼眸深邃,“劉鍛凱為我也做了不少事,假如我對他的生死不聞不問,豈不是讓那些跟著我的人寒心,誰還願意為我做些暗地裏的事。”
張為恍然大悟,“主席英明。”
趙勻青眺望窗外,“現在我和四大家族的關係日益緊張,兩方博弈肯定會死不少人。這個時候,我需要的是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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