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的高中老師還大多比較樸素,尤其是昌龍一中這種省重點高中,像這個年輕女老師這樣的,還真是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你們倆,走吧,教導處!”年輕女老師是個雷厲風行的作風,還有一定調配能力,幾句話就把這裏臨時堵塞的學生老師們給疏散了,又過來教訓紀墨和張揚兩個。

那裏人群一散,隱藏在裏麵的老師就都無所遁形了,年輕女老師眼力好的很,一眼就看到人群最外圍的一個中年男人,這中年男人戴著金絲邊眼鏡是個大餅臉,體型有點腐敗,藏在學生們中間雖然有意躲躲閃閃的還是被年輕女老師給看到了。

“哎——馮主任!”年輕女老師大聲打著招呼:“剛好您來了,這兒有兩個學生在學校門口使用暴力,我正說要給您帶到教務處去呢!”

然後轉回頭瞪了紀墨張揚一眼:“教導處主任來了,你們老老實實的去教導處承認錯誤吧!”

教導處主任叫馮自立,被這年輕女老師叫住臉上不自禁現出略微尷尬的笑臉,他其實哪裏是剛好到啊,事實上這事兒他早看到了,不過沒敢現身罷了。本來打算偷著繞後門去,沒想到被眼尖的女老師給無情的揪出來了。

馮自立真是心中叫苦連天啊,這個年輕女老師叫宋曉茶,是水木大學的高材生,是剛剛來昌龍一中任教的。也不知道校長是不是打算樹立個典型,還是出於其他什麽方麵的考慮,竟然讓這個年輕女老師做帶班的班主任。

對於這個宋曉茶小宋老師,馮自立最初看著她年輕貌美身材好氣質佳,也是動了點花花心思的。可是,當發現這位小宋老師就是個惹禍的精之後,馮自立覺得自己還是敬而遠之的好,免得被殃及池魚了。

早在紀墨和張揚還沒入學前,馮自立就已經得到消息了,縣教育局那邊提前打了招呼,今年一屆裏有幾個需要注意的。

而紀墨和張揚就是其中的兩個,開車來的田洪亮和劉長亮也名列其中。別人也就都罷了,紀墨的母親舒娟縣長最近風頭正勁,就算是馮自立也是早有耳聞。

張揚他爸是公安局長,劉長亮他爸是副縣長,這對於馮自立來說那也是需要巴結的人物。

馮自立看到這事兒,見是這四個人之間打起來,他趕緊退縮到人群最外圍去,生怕被看見了。這種事兒他可不想管,也不敢管,更不能管。

教育係統雖然有一定的獨立性,可是馮自立他媳婦是在三鑫集團當會計的呀!

縣長、副縣長、公安局長……這些人物,馮自立隻要還待在昌龍縣,就都是不敢惹的人啊。

本來看到劉長亮、田洪亮倆人倒車跑了,馮自立長長舒了口氣,覺得這事兒應該到此結束了吧。誰知半路殺出個宋曉茶,而且宋曉茶不但揪住了紀墨和張揚,還把自己也揪出來了,這真是讓馮自立叫苦不堪啊。

“宋老師,快上課了吧,你先去吧,我帶著他們到教導處去就行了。”馮自立客客氣氣的說著,隻希望能打發走宋曉茶,然後把這兩位小爺好生安撫下也就是了。

“馮主任,您剛到肯定不太了解情況,我也看到了一些經過,要不然我幫您……”宋曉茶還挺負責任,馮自立挺哭笑不得的,媽的我還想把自己摘出去呢,你倒是死活不肯撒手了。

“不不不,這些事情我經常處理,比較有經驗。宋老師你今天迎新生,事情還多著呢,快去忙你的吧。”馮自立委婉又堅決的拒絕著。

“沒關係!這不還有半小時呢嗎?今天早上這事兒影響很不好,馮主任,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隨時可以配合您來教育他們。”宋曉茶很執著。

宋曉茶!

你真是條漢子!

馮自立都快哭了,圓圓的臉上笑容都特僵硬:“放心吧,我能處理好。宋老師您快去忙吧,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說完幹脆就不等宋曉茶回答,馮自立招呼著紀墨和張揚:“你們倆跟我走吧!”

紀墨跟張揚都樂了,從小學到初中,從來就沒有哪個老師敢給過他倆臉色看。沒想到高中了,反而遇上個愣頭青的美女。

“宋老師,您要是不滿意的話,回頭您再單獨訓我咋樣?”紀墨隨口揶揄了一句,他對正義感過剩的人向來沒什麽好感,當然這很可能是他邪惡的表象。

“好哇你——”宋曉茶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剛想發飆,馮自立已經連聲催促著紀墨和張揚跟上,看起來圓滾滾跟個皮球似的馮自立已經迅速“滾”出十米外去了。

紀墨跟張揚都得意的衝宋曉茶笑,追上馮自立去了。

倆人跟在馮自立後邊進了教導處,裏麵已經有一個年輕男子正在殷勤的擦著桌子,看到馮自立進來馬上熱情洋溢的打招呼:“馮主任早啊。”

紀墨看到馮自立過去把手裏的包放在那年輕男子正在擦著的桌子上,就知道了原來那年輕男子是在擦馮自立的桌子,拍馬屁的好手啊。

“小賈來了啊。”馮自立應了一聲,正尋思著拿什麽由頭把這年輕男子小賈給支走,小賈已經接口說道:“馮主任,剛剛劉校長找您,您沒在,他就先走了。”

“哦,知道了。”馮自立一聽劉校長找他,那自然隻有先去見劉校長了。劉校長雖然是副校長,卻是個實權人物,怠慢不得。

雖然馮自立也怕得罪了舒娟和張鐵生,但是所謂縣官不如現管,馮自立肯定還是對劉校長更忌憚一些。

“你們倆先等一下,我一會兒回來再處理。”有小賈在場,馮自立也不好表現得太溫和,卻也不好表現得太嚴厲,隻好以普通口氣說著,心裏別提多別扭了。

等馮自立出去了,那個小賈就停住了擦桌子的動作,板著臉問紀墨和張揚:“你們倆是哪個班的學生?犯了什麽錯誤?”

紀墨瞅了瞅他,這小賈也就二十多歲年紀,人品相貌啥的都是一般人,就是密密麻麻布滿整個鼻子的雀斑看上去挺造孽的,像是落滿了蒼蠅屎。

大概這個小賈是教導處的老師吧,紀墨見張揚不想理他,就回答道:“我們是新生。”

這個小賈確實是教導處的老師,名叫賈修身,其實修身這個名字本來還是挺有內涵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嘛!可是配在這個姓氏後邊,就不太合適了。

賈修身注意到了紀墨和張揚態度都挺惡劣的,心中冷哼,這些新生還不知道天高地厚呢!在我們這所半軍事化管理的學校,得罪了教導處老師那絕對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情!輕則隔三差五挨訓受罰,重則讓你丫的借讀費白交!考進來的就更後悔去吧!

決定殺一殺這兩個新生的銳氣,賈修身把手裏髒了的抹布丟在了桌子上,對紀墨和張揚命令道:“你們倆閑著也是閑著,瘦子你去把抹布投一投,然後把辦公室桌子都擦一遍。胖子,你去拿拖把,地麵好好拖一下,尤其注意桌子腳、櫃子下邊這些死角。”

紀墨和張揚倆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爽。

“這是你的活兒吧?”張揚抱著胳膊,語氣很不善。

紀墨的話就更簡單了,三個字:“憑什麽?”

賈修身頓時臉色黑了下來,沒錯,這確實是他的活兒。可是他是教導處老師啊,這種打掃衛生的事情讓學生幹一下又何妨?以前他也沒少幹這種事,別的學生那都是巴不得有機會討好他,即便賈修身不張嘴都有人主動幫忙。

沒想到今天碰上這兩個刺頭,賈修身真是覺得自己是不是看起來太麵善了?這可不行!身為教導處老師,一定要把學生的頑劣性格加以改造,並樹立起自己的威信來,否則就沒法混了。

賈修身冷哼一聲:“憑什麽?就憑我是教導處老師!你們犯了錯誤,給帶到教導處來接受批評教育。我讓你們打掃衛生,也是希望磨礪你們的個性。再說了,學生給老師打掃下衛生,難道有什麽不合理的嗎?”

“合理嗎?”紀墨發出“嗤”的一聲輕笑:“麻煩你在校規裏找出來,哪裏寫著學生應該打掃教導處的衛生了?你找出來,我就承認你是合理的!”

賈修身嘴角隱蔽的抽搐了兩下,敢跟老師頂嘴的學生當然不可能第一次遇到。可是新生一入校還沒分班呢,就這麽囂張的他還是頭一回碰到。

這讓他心裏十分的憤怒,如果不在這時候及時打壓下去,以後一點會給教導處工作帶來極大阻礙。賈修身重重的一拍桌子,喝道:“你們倆——給我出去門口罰站!”

這也算是個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了,把兩個新生在門口罰站,這個時候正是上課前,人來人往的,基本上隻要還有點自尊的學生都會抬不起頭來的。雖然看似沒有體罰沒有辱罵,卻是極度挫傷學生自尊心的陰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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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下,聽到有人說八萬塊錢就賺那麽久。俺不得不說,其實以前的時候錢很當錢用的。

就以重慶的房價為例吧,九八年的時候南坪房子還有八百塊一平的呢,現在,照著八千吧!八萬塊在那時候能在距離市中心很近的地方買一套一百平米房子了,而且是全款哦!你可以算算現在一套一百平房子全款是多少錢,嗯,還是在直轄市的主城區。這樣一換算,我想大家該明白那時候的八萬塊能當現在多少錢了吧,二個月賺這麽多,真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