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不但好心,實在,而且還有點傻呢……

為了一個差不多可以說是陌生人,而本能的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對方,這種行為紀墨還以為隻有在戰爭年代才能看到的呢……

但是那根鋼筋擊打過來的一端有棱有角十分尖銳,如果真的捅到了,搞不好會穿腸破肚都說不定。

那小光頭因為他哥被打倒在地而急眼,這當口上出手可是沒半點猶豫,紀墨情急之下慌忙抱住那女孩直挺挺的往後倒下去。

如果他的腿沒傷,自然還可能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可是現在,倉促間紀墨隻能想出這個最好的躲避辦法了。

至於躲避過去之後怎麽辦,紀墨根本沒有時間去想。

“噗通”一聲悶響,紀墨和女孩雙雙倒地,還好紀墨本能的有保護傷腿的動作,把傷腿微微翹起不至於直接撞擊到地麵。

但是他就免不了被女孩壓了個正著,完美的充當了肉墊子。由於忽然失去重心,女孩驚慌失措的掙紮著,可是結果就是導致最後壓在紀墨的身上更加重了。

“唔……”紀墨感覺到胸口被十分彈性的肉球壓迫著,其實也並不好受啊——以前看一些言情小說裏寫的這種男生摟著女生摔倒是很曖昧的感覺,好像一點都不疼似的。現在紀墨可以指著那作者鼻子罵了:媽喲——丫要這麽寫可以先抱一百斤麵粉摔一個試試!

那小光頭一擊不中,正要再補一下,忽然他的手腕被一隻有力的手給攥住了。小光頭用力掙了兩下,卻沒有掙動,那隻手雖然不大,卻很厚實有勁,像隻鐵鉗般無法掙脫。

小光頭抬頭一看,是一個黑黑瘦瘦的平頭青年,穿著件破了幾個小洞的跨欄背心,脖子上搭了條看不出本色的毛巾,原來也是個板兒爺。

小光頭破口大罵道:“我操-你媽!放開!要不連你一塊兒打!”

那平頭青年也不答話,攥著小光頭的手忽然變成爪形,叼著小光頭的手腕貌似隨意的一掐一抖,隻聽“喀拉”一聲,小光頭的手腕就軟軟的垂下去了,鋼筋“叮叮當當”的落在地上蹦跳了兩下。

小光頭一呆,那平頭青年單手一推,小光頭被推得“噔噔噔”倒退幾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一下子氣勢就餒了。

他們那兩個老鄉明顯不是真心實意的,一見這光頭兄弟都倒下了,他們倆手裏顛著磚頭,站老遠吆喝著,就是不肯近前了。

一個人喊著:“劉愛軍!你他媽別忘了你也是劉家莊的!”

另外一個放著狠話:“好!好!好!你以後還回不回劉家莊了!你不想你爹媽好了是吧?”

平頭青年一聽頓時變了臉色,忽然衝上前跳起來一飛踹把那放狠話的直接踹飛了出去,硬是飛出去幾米把他自個兒的三輪車都給撞倒了。

平頭青年一落地,雙腳就跟生根了似的紮在那裏,也沒多餘的話,就仨字兒:“你試試!”

那幾個屁都沒敢放,一個個屁滾尿流的爬起來跑了,小光頭緩過氣來,趕忙過去扶他哥,他哥隻是被一木拐給抽暈了,這會兒也醒過來了,跟他弟狠狠回頭剜了平頭青年一眼,倆人互相攙扶著也跑了。

韓國女孩本能的從紀墨懷裏彈了起來,潮紅的小babyface讓紀墨看得十分養眼,覺得摔一下也算是值了。

韓國女孩起來了,才想起紀墨腿斷了起不來,連忙又彎腰去把紀墨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然後咬著銀牙用力想把紀墨給扶起來。

紀墨還好有做好保護措施,感覺了下,傷腿沒有痛感,就用好的腿用力借了點韓國女孩的勁兒,終於起來了。

“你對不起我……你對不起我……”女孩不住口的說著,態度十分誠懇真摯愧疚,卻是聽得紀墨大汗淋漓。

“好好好,我知道了,麻煩你別再提這句話了,謝謝了啊……”紀墨覺得這女孩要是找個中國男朋友,隻怕她男朋友一定會崩潰掉的。

那個平頭青年把人打跑了,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紀墨,見紀墨很艱難的站著,便向自己停在路邊的三輪車走去。原本冷漠圍觀的人們,看完了戲碼,就一個個散去了,一邊議論紛紛著,顯然今天的事情又給他們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

平頭青年似乎聽不到人家的議論似的,自顧自推著三輪走到紀墨麵前,平頭青年過來伸手扶住紀墨另一隻胳膊,好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紀墨仔細打量了他兩眼,沒想到剛剛打架的時候看起來生龍活虎身手敏捷的一個硬漢,竟然是個黑黑瘦瘦憨憨厚厚的鄉下青年。

隻不過,這個青年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呢?紀墨愣了下,又仔細看了看,忽然想了起來:“你——你不是在鑫樂園做保安的嗎?”

那平頭青年顯然也很意外,仔細看了看紀墨,也想了起來,臉上的憨笑就有點僵硬了:“你是——你是那個嫖……”

紀墨臉也拉下來了,他最恨人提這件事了。那平頭青年卻沒把話說下去,而是抹了把臉,換上了真誠的歉意:“對不起,那天是我誤會了你,我向你道歉。”

紀墨臉色這才和緩了下來,那平頭青年卻繼續說了下去:“我記得當時你的朋友說,你是舒縣長的兒子。你的媽媽是青天大老爺啊,敢把貪官拉下馬,我媽經常說舒縣長是咱們昌龍縣這麽多年唯一的好官。舒縣長是好官,你也不會是壞人。”

看到平頭青年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充滿了敬重,紀墨想起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這個保安也是很倔強的性格,不像是畏懼強權的人,所以他說這話應該是事實本心。

兩次見麵,平頭青年給紀墨留下的印象疊加起來還真是很不錯。紀墨回想了下剛剛這平頭青年的身手,果然是個高手,人又樸實又耿直,沒什麽壞心眼,倒是或許可以留作己用。

那平頭青年又跟著解釋道:“那天之後第二天,我就被開除了。他們鑫樂園太過分了,竟然誣陷我偷了客人東西,我解釋也沒有用……”說到這裏平頭青年的臉上閃過憤怒之色:“他們誣陷我,早晚我會討回清白!”

紀墨想了想,微笑問道:“你叫劉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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