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許諾訝然了,這麽快就能想到辦法?

紀墨又吸了吸鼻子,笑道:“你聞不到風中的氣味嗎?”

許諾也嗅了一下,莫名其妙的說:“不就是海邊的腥氣嗎?我們這邊都這樣的呀!”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海邊的土地,根本就不太適合種地,而且距離海邊又近,為什麽不想想海上的錢呢?”紀墨反問道。

“他們每家都有地,舍不得唄。隻有我們這樣家裏沒地的,才豁出去借錢承包了塊塘子。一般人家可是沒那麽多錢,就算能借著,也怕做賠了還不上。”許諾說。

“我記得就在大河村不就有一家國營的海產品加工廠嗎?為什麽沒有人就近去那裏上班呢?”紀墨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昌龍縣金海洋海產品加工廠!早就要黃了,其實周邊村民不少是那廠子職工來著,工資都發不下來。就算發,也不過一個月一二百塊錢,還不夠吃飯的呢!”許諾搖著頭不以為然的道:“換了幾個廠長了,都是不頂事兒。縣裏想賣給個人,可是誰願意去接你年年虧損的廠子呀!外債都還欠了幾十萬呢!”

“為什麽啊?這海邊資源這麽豐富,為什麽會做黃呢?”紀墨好奇的問道,他前世是知道這廠子黃了,卻不知道為什麽會黃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聽說效益不好,做了賣不出去。後來老拖著工資不發,工人們就把產品都哄搶到自己家吃去了,唉……”許諾搖了搖頭,對自己家鄉的事情也是感到唏噓。

“那我們拿過來吧。”紀墨說。

“什麽?”許諾驚訝的看著紀墨:“年年虧損的廠子,你拿過來做什麽?”

“當然是拿過來賺錢,放心,我可是善財童子呀。”紀墨開了句玩笑,沉默了下又說道:“這一個廠子,就至少能夠解決兩百個青年勞動力啦。明年夏天,翡翠島的酒店、會務中心都建起來,又可以解決幾百人的就業問題,這幾個村子的人均收入水平肯定能夠提高一些的。”

“……”許諾沒想到紀墨說來說去其實是為了解決這幾個村子的經濟問題,這讓許諾真是打心眼裏對紀墨敬佩,可是她也不願意看著紀墨往火坑裏跳呀。

“墨少,我覺得沒有必要這樣。我們不是在做慈善,我們也要賺錢的。您出錢建學校,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他們的生活水平差,那是他們自己的問題,我們為什麽要來承擔他們的問題呢?”

紀墨笑了笑:“是的,他們的生活水平差,是他們自己造成的。可是,這是我們的家鄉啊……”

許諾一怔,她卻沒想到紀墨竟然還會有著這樣的心思。

“沒錯,我現在有錢了,我的公司是香港注冊的,我在燕京、在秦海都有房子車子。可是,這裏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啊,就算我再有錢我也不會忘記自己是個昌龍人……”紀墨的目光看向窗外,海天一線、碧水藍天。

“也許將來我會更有錢,我的公司會在納斯達克上市,我在紐約、在倫敦都有房子車子。可是,我會忘記自己是個中國人嗎?”

許諾沒有說話了,話說到這裏,她沒有理由再去勸紀墨什麽了。開著車的柳華雄的心裏熱血沸騰的,感覺自己連給紀墨開車都渾身是勁。

車子並沒有開向秦海,而是直接開去了燕京。

因為紀墨得送許諾去上學,許諾現在是大忙人呢,又要上班又要上學,忙得不可開交。不過雖然很累很辛苦,許諾卻總是臉上洋溢著笑容。

到了下午六點鍾左右,這輛路虎越野車緩緩的開進了燕京大學的後門。這輛路虎衛士冰-火車型是在普通版衛士的基礎上改進而成的,限量版的車型在全球也僅僅限量八百五十台而已,這輛車還是紀墨托了Jeirmine的關係買到的,是紀墨的愛車。

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便是那時尚的雙色調車身顏色,紀墨的這輛是冰版車型,搭配的是阿拉斯加白的車體,車頂、進氣格柵和輪廓為黑色,白色和黑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看上去卻不失時尚與大氣。

這車一開進去,立刻吸引了無數的目光。這個時間段,正是學生們放學的時候,來來往往的老師學生們都是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向了這輛很另類的越野車。

有點害怕這種被圍觀的感覺,許諾猶豫了下,對紀墨怯生生的說道:“要不然,你找個靠邊的地方把我放下來吧……”

“這兒到你寢室還挺遠的呢,反正都送到這裏了,就直接送到你寢室樓下唄。”紀墨無所謂的道。

“可是……”許諾擔心的看了看窗外,她真不知道如果自己從車裏走出來時,在自己寢室樓下,被一個寢室的同學看到會怎樣……

“怎麽?怕被人以為你是被我包養的?”紀墨笑道:“難道他們自己窮,就不允許別人有錢了嗎?”

“不是啦……”許諾不知道該怎麽說,可是她真的挺不自在的。

“你要是真那麽為難,這樣吧,這輛車就是公司給你配的用車。怎麽樣?要不然你自個兒去挑,隨便你選哪輛,好不好?”紀墨開玩笑道。

“唉……”許諾覺得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寢室樓就要到了,她隻好無可奈何的閉嘴了,反正她是拗不過紀墨的。

車子停到了寢室樓下,紀墨還主動先下車幫許諾打開車門。他這一現身,立刻引起許多人的目光。女生們都是眼睛裏邊冒桃心——帥哥!靚車!鑽石小開呀!

然後許諾從車裏下來時,立刻惹來女生們刀子般的目光。然後就有人認出來許諾了,竊竊私語著:“那不是今年來的新生嗎?”

“就是呀!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傍上個太子黨!”

“平時看著她挺清純的,原來私底下也是那樣呀……”

“怕嗎?”紀墨忽然拉住了夾著尾巴如喪家之犬的許諾,笑道:“你就是你,你的實際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何必在乎別人怎麽說?你,可不是為他們而活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