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牛哥，牛哥他……”黃毛跺了跺腳，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
“牛國良這小子安排你們過來的吧，嗬嗬。”紀墨點了點頭貌似心領神會的樣子，對黃毛招招手：“第一次到翡翠島這邊兒來吧，邊逛邊聊。”說著紀墨攬著黃毛的肩頭，對王龍揮了揮手：“小龍，帶兄弟們去試試新修好的溫泉池！”
“知道了墨少。”王龍心領神會，馬上過去帶著那一百多個年輕人走了。
紀墨摟著黃毛肩頭，走出幾步才放開，然後親切的掏出香煙來遞給黃毛一支，也自己叼了一支。黃毛急忙給紀墨點煙，等煙著了，紀墨吸了兩口，這才道：“有什麽事兒盡管說，沒什麽大不了的。”
看到紀墨輕鬆的態度，黃毛也鎮定的多了，紀墨的親民政策更讓黃毛覺得親近，黃毛理了下頭緒，才開口道：“墨少，牛國良他跟焦佩玉那破鞋勾搭上了，我們大夥兒說兩句，還被他罵了。今天他，他跟著了魔似的，把兄弟們都召集齊了，要兄弟們必須表態。他，他說今天起他要跟你分家，和焦佩玉去合作了。然後我們很多都不願意，牛國良說隨便我們如何選擇，他不為難我們。這樣，我們就過來了一百多人，想能繼續跟著墨少幹。”
“哦？”紀墨笑道：“為什麽啊？你們都跟了牛國良那麽久了。”
黃毛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跟著墨少，有肉吃！”
“嗬嗬嗬……”紀墨被黃毛這話都給逗樂了，拍了拍黃毛肩頭：“行啊，你們一起過來的兄弟，全都留下，找王龍帶你們去人事部簽合同，以後就都是我們宏圖國際的正式員工了。嗯，回頭我跟王龍說一聲，成立我們自己的保安部，保安部的主管就是你了。”
“謝謝墨少！”黃毛一喜，果然這一寶壓得對呀。
“去吧。”紀墨揮了揮手，雲淡風輕的道：“先去泡泡溫泉，輕鬆一下。”
“是，墨少以後您指到哪兒，我們打到哪兒，絕對沒二話！”黃毛承諾著，樂滋滋的跑了。
紀墨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坐在海邊的一塊礁石上，望著波濤起伏的大海，一根接著一根，直到一包煙快吸完時，紀墨的手機才響了起來。
紀墨掏出手機一看，是牛國良打來的。深呼吸了一下，紀墨接通了電話。牛國良平時挺洪亮的聲音，這時候萎靡了許多。
“墨少，那個，黃毛他們都過去了吧？”牛國良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很心虛。或者他對紀墨也是心中有愧吧。
“嗯，過來了。”紀墨的語氣很平淡，雖然聽不出什麽憤怒或者嫉恨，但是卻給了牛國良更多的壓力。
“……墨少，您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想，唉，墨少，我，我是真的喜歡小玉，墨少，我……”牛國良早已組織好的語言，在真正麵對紀墨的時候，仍然是亂了套。
“你有喜歡誰的權力，也有選擇和誰合作的權力。嗬嗬……”紀墨笑，牛國良能這麽局促不安，表明自己也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這小子，忘本忘得不算太徹底，大概是真為情所迷了。
隻是，就這廝那德行，能守得住焦佩玉麽？
“墨少，對不起……”牛國良的聲音聽起來很弱勢，也很內疚，顯然這是他糾結之後的選擇，即便做出了選擇，仍然還是很糾結。
“我明白。”紀墨雖然告訴自己要冷靜，卻仍然忍不住歎了口氣：“沒什麽對不起的，原本我和你就是合作的關係。你隻不過是換一個合作對象而已，有空的話，讓人把露天燒烤的宏圖國際招牌送到錦繡酒店去吧。等你換牌子重新開業時，記得給我說一聲，我讓人送花籃過去。”
“……謝謝，墨少。”牛國良有點唏噓，可是做大哥的人，說出的話，射出的箭，是無法更改的。
電話就這麽掛斷了，不知道為什麽，紀墨對牛國良並沒有什麽恨意，卻隻是惋惜和同情。
曾經一起上路的夥伴，終究還是不能一路走到終點……
掛斷了電話之後，紀墨匆匆打了個電話給劉愛軍，交代道：“小劉，記得我以前帶你一起去看過的昌龍飯店路口對麵的一排二層樓嗎？對，就是那一長排幾十米都是二層樓的，分割成長條形一間一間的小店鋪。記得吧，嗯，今天晚上，把那一排二層樓的房主給我帶過來。”
那一排二層樓，地理位置也不錯。就是分割成了許多個小店鋪，形不成係統。早在前一年，為了對抗田鑫剛介入黃金海岸，紀墨就想過了這一招。
可是現在田鑫剛倒下了，紀墨本來就覺得可以暫時不著急弄。但是沒想到牛國良又在這時候站到了焦佩玉那一邊，紀墨不得不啟動這已經決定放棄的一步棋了。
那一排二層樓，長五十米，寬二十米，上下兩層，是雙向的門市房。占據了昌龍飯店對麵街上最好的一條地段，這是在九八年之前昌龍縣電力局局長朱守剛最引以為傲的事情。
九八年之前，靠著這一條地段，朱守剛真是撈了一把子租錢。他是想著能把這兩層樓一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下去的，能福澤後人。所以這一棟長條二層樓修得是十分堅固，外形也仿了西方建築，投資了朱守剛不少錢。
可是沒成想，九八年的夏天，噩夢來臨了。本來那些海霸搞得露天大排檔是讓朱守剛嗤之以鼻的事情，都是小打小鬧。沒想到不知道怎麽的，一下子就火起來了。
那大排檔是正對著昌龍飯店的和錦繡酒店的，和朱守剛這兩層樓是斜對角，大排檔和昌龍飯店、錦繡酒店都集中在了路的北麵，而朱守剛的一排樓是在路南麵。隔著一條路的事情，卻是讓朱守剛這一年冷清了許多。
不少店鋪都退了店麵，到路北麵去紮堆兒去了。漸漸的，路南這一排樓就冷清了下來。到了九九年，又有了翡翠島，也是在更北的方向，黃金海岸的中心漸漸就有向北發展的趨勢。
眼看著門可羅雀的一棟死門市樓，朱守剛這時是死的心都有。他一個小電力局長，貸款蓋的這樓，容易嗎？錢還沒收回來呢，樓就死了。銀行那邊催債的口氣是越來越惡劣了，朱守剛不是沒想過把樓轉出去，可是這死了的門市樓，誰肯接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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