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離開南斯拉夫的時候,心裏還是沉甸甸的。雖然救了人,但是大使館終究還是被炸了。

前世的時候,紀墨也曾在一些YY小說裏看到,主角憑借著主角光環去影響了國家領導的看法,從而避免了這次大使館被炸的損失。但是那隻是小說,隻是小說。

即便紀墨已經有了極深厚的*,手上有了錢,也仍然左右不了曆史進程。在國家的高度上,紀墨仍然隻是一個小人物,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所以紀墨隻能以小人物的角度,去盡自己所能的救助生命。他不能暴露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因為那可能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他隻能以一種誤打誤撞的形式,拚著被人誤解,也要去做。

他所能做的。

僅此而已。

回國的飛機,沒有人來送。花鐵峰和宋紫薇都在忙著搶救使館中的珍貴資料物品,和國內聯係,客觀的報道新聞。

紀墨一行人默默的回國了,但是同事們都有些小興奮,他們覺得是他們間接的拯救了這麽多生命。

隻有紀墨知道,這一切,其實不是偶然。

前世的時候,紀墨常常在想,這個世界上到底存在不存在偶然。現在他才發現,其實對於別人來說的偶然,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他親手策劃安排的一個必然。

我們的偶然,也許也隻是別人意料之中的必然。

但是紀墨算漏了一點,在這舉國哀悼的日子,一切的娛樂,都顯得那麽的蒼白,無力。

在全國造成極大影響,轟轟烈烈的動感女聲大賽進行到了分賽區決賽,隻選出了分賽區十強,便草草收場了。

未免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可是這時候誰還在乎呢?舉國上下都沉浸在深深的哀悼和極大的憤慨之中。

這是紀墨重生以來-經商中的第一次失敗。

其實嚴格的說,這並不算是失敗。紀墨前期投入的錢,都是投資商洛基亞出的。酒店、設施都有讚助商,和電視台、報紙等合作也把宏圖國際的名氣打響了。

但是,對於整個大賽來說,紀墨失敗了。

紀墨默默的把這次投資還剩下的錢都退給了Jeirmine,Jeirmine也沮喪的登上了回芬蘭總部的飛機。

相對,無語。

這一次,他們距離勝利,是如此之近。

可是等待Jeirmine的命運,沒有人知道。

Jeirmine沒有責怪紀墨,畢竟這是人算不如天算,Jeirmine認為紀墨盡力了。

紀墨卻在責怪著自己,其實這完全可以避免的。他完全是知道這件事的,可是他盡然忘記了把這件事考慮進去。這讓紀墨深深反思之後,找到了自己的一個問題所在。

那就是紀墨會把前世與今生混淆,有時候紀墨會完全沉浸在這個被他改變了的今生之中,有時候他也會腦子裏一直念念不忘前世。

這對別人來說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問題,卻是實實在在的在紀墨身上發生了。而紀墨連找人問一下的可能都沒有,隻能自己內心裏去自責。

這件事,對紀墨造成了一定的打擊。

眾人眼中一直都很積極向上、信心十足,把商業對手當成玩偶的墨少,竟然一時鋒芒盡去,就如一柄插入劍鞘中的利劍,再看不到一絲銳利。

紀墨把公司的事情都丟給了許諾,自己每天乖乖的去上課。和顏妍一起在學校吃午飯,然後晚上放學就去酒吧喝上幾杯,再回家睡覺。

這種生活一直持續著,直到美國為首的北約道歉賠款,紀墨仍然如此。

對於這樣的紀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舒娟紀念等老人都覺得年輕人還是該在學校裏踏踏實實讀書才好,所以也沒有去多過問。

顏妍每天和紀墨在一起,如膠似漆的,雖然覺得紀墨喪失了銳氣,多了些沉穩,卻也沒覺得哪裏不好。

許諾雖然對此憂心忡忡,但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說紀墨。

日子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過著,直到五一勞動節長假,紀墨回了昌龍度假。張揚和郭桓彪也跟著一起來玩,閑來無事,紀墨帶著魚竿和張揚、郭桓彪三人一起開車到許諾家的魚塘裏釣魚。

碧波蕩漾,白雲飄渺,沙灘上一字兒排開三個沙灘椅,紀墨三人悠閑的躺在沙灘椅上,守著魚竿等魚兒上鉤。

雖然悠閑,但實在是太靜了。特別磨性子,張揚和郭桓彪耐不住,也就一個多小時,哥倆兒都跑去海邊挖螃蟹洞去了。

五月份已然要進入到旅遊旺季了,轉眼就又是一個夏天。

紀墨獨自守著魚竿,仰躺在沙灘椅上,雙手抱著後腦,兩眼望著天空,看著白雲的形狀變幻,這一看就是兩個小時沒動地方。

“你在幹嗎?”許諾的聲音傳來,她五一也放假回家陪陪父母,這時是過來看看紀墨他們的戰績,順便給送來飲料的。

“釣魚。”紀墨說。

“騙人!”許諾毫不猶豫的拆穿了紀墨的謊言,踢了踢水桶,咣當咣當的空音。許諾又提起魚竿,鉤子上的魚餌早就被吃的渣都不剩了。

紀墨老臉一紅:“技術差了。”

許諾蹲了下來,靠著紀墨的身邊,一雙清澈又堅定的眼盯著紀墨:“我知道,動感女聲大賽夭折的事情,對你打擊很大。可是我們的公司現在已然打出了名氣啊,即便是在全國,提起宏圖國際,都沒有人不知道的。整個公司業務蒸蒸日上,形勢大好,就在這種發展期最關鍵的時候,宏圖國際的主心骨——你!竟然如此頹廢!你怎麽對得起我們這些為著公司努力奮鬥著的宏圖人呢?”

紀墨心虛的避開了許諾灼人的眼神:“現在公司的情況不是挺好嗎?你管理的也不錯,我在不在,其實也沒什麽關係的……”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許諾生氣了,第一次在紀墨麵前發火了,她猛地站起來指著紀墨:“公司是你的!你怎麽可以說這麽不負責任的話?你到底是不是紀墨!我看你不是!你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紀墨!”

“……”紀墨無言以對。

正在這時,紀墨的手機響了。紀墨借機拿起手機,卻被許諾奪了過去,看了一眼說:“Jeirmine打過來的,你是不是不敢麵對你的傷口?好,現在我就幹脆來撕裂它!讓你痛個夠!”說完,許諾毫不猶豫的按下了免提。

Jeirmine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哈羅!親愛的墨少,我最好的朋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哈哈哈——繼承人終於確定下來了!是我!是我啊!”

紀墨眼中陡然閃過一絲鋒芒,就似驟然出鞘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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