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我怎麽會想得到他買了新車?Jeirmine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轉了兩圈,夾著雪茄狠狠吸了一口,麵目有些扭曲,但是漸漸的又緩和下來: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隻有再加深關係了。迅速把關係拉近到親密程度,有一個行之有效的好辦法,那就是與之共享一個秘密。

很快門口響起了“當當當”有節奏的敲門聲,Jeirmine喊了一聲進來,然後門被推開,灰色西服梳著背頭體態有些臃腫的趙總伸進腦袋來,笑容可掬的問:“大少爺,他們來了。”

“啊哈!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墨少,請他直接進來就好了,至於你,難道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Jeirmine似乎瞬間又恢複了那個更接近於紈絝的形象。

趙總有點不太適應,但是以他的身份地位隻有賠笑道歉著退了出去,然後紀墨和許諾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紀墨走進來之後略微打量了一下,來自波西米亞特有的小細卷羊毛地毯,手工竹編的工藝,傳承數千年從內到外都散發著商朝氣息的青銅尊,還有那老板桌上精雕細琢的振翅蒼鷹,竟然是一整塊的羊脂白玉雕成的。

“好玉。”紀墨看到這玉鷹不禁拍手稱讚道。

“哦?墨少原來也懂玉?那就請墨少給我解惑吧,我對這個倒是不很了解,是一位中國朋友送的。”Jeirmine笑道,不知不覺的給紀墨出了個小難題。

“我國古代有君子比德於玉之說。玉有六德,溫、潤、潔、細、凝、膩,正好對應了君子之六德,仁、厚、禮、義、智、信。軟玉之中和田玉是最好的,因為隻有它能具備君子六德,而其他的玉種都不具備。和田玉也是分等級的,羊脂白玉算是和田玉中的特級。”紀墨看著Jeirmine,微微一笑:“你的朋友是以玉來婉轉讚揚你是個君子,這真是一樣有寓意的重禮啊!”

“原來還有這樣一說——”Jeirmine是知道這是好玉的,本來也隻是想考考紀墨的眼力,沒想到紀墨竟然說出了這麽多道理來,讓Jeirmine這個對中國文化非常感興趣的家夥藍眼珠子放著青光,把為了拉攏人心幾乎要脫口而出“送給你了”的話又給生咽了下去。

“嘿嘿……這個,墨少既然說把我比作君子,我也不好有什麽瞞著您墨少了,這就直說了吧。”Jeirmine招呼著紀墨坐下,然後又拿眼睛看了看許諾。

紀墨明白Jeirmine的意思,許諾剛要走開,就被紀墨一把抓住了手腕,紀墨對Jeirmine笑道:“沒外人,你就直說好了。如果合作的話,她是我的全權代表,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聯係她也是一樣的。”

“哦——”Jeirmine恍然大悟的樣子,其實他打探到的消息裏許諾是唯一擺在明麵上的,他怎麽會不知道呢,不過是做個樣子表示自己要說出來的事情至關重要罷了。

許諾卻是渾身一震,隻覺得這一刻哪怕是為紀墨去死都值得了。無論是從話語還是行動中,無論是在人前還是人後,許諾都能感覺到自己在紀墨心中的位置與眾不同。對於許諾這個非常容易滿足的人來說,這已經彌足珍貴了。

許諾,就像是安徒生童話中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劃著一根火柴所帶來的光亮都讓她覺得好溫暖,好溫暖。

“我想你應該也明白了,我和洛基亞之間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Jeirmine以英國人特有的拐彎抹角的方式來給紀墨講述,紀墨雖然覺得這種方式很不好,但是打斷對方顯然也不是很道德的行為。

事實上Jeirmine已經很盡量的簡潔明了了:“這樣說吧,在今年的過年之前,我是萬事可樂中國平原大區的銷售總監Jeirmine。而在過年之後,我就成為了洛基亞中國北方大區的總負責人,或者說正式成為洛基亞四名接班人候選之一。”

“哦?”紀墨覺得這關係有點別扭,但是顯然洛基亞才是Jeirmine真正的基業。

Jeirmine肯定著紀墨的想法:“沒錯的,正如你所想,我的父親是洛基亞總裁。我是他的兩個兒子之一,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天生就能夠繼承他的產業。洛基亞是個大集團公司,有其他的股東,也有他們所代表著的利益。而在萬事可樂擔任銷售總監就是我拿到接班人候選名額的入場券,經過五年的努力,我在萬事可樂積累了很多經驗、人脈、知識。當然,在他們看來,我或許還差一點點什麽。是的,就是光彩奪目的業績。他們都有,有那種一下子創造奇跡的大手筆,而我沒有。不過非常幸運的是——墨少,我遇到了你。是你提供的廣告平台幫助我實現了這個奇跡,一個光彩奪目的業績。也許你還並不清楚,到底你為萬事可樂提供的廣告平台替他們帶來了多大的利益。三倍!是的,是以往銷售額的三倍!在學生放寒假前的一個月裏,你實現了這個數字,這是一個驚人的數字!在中國,對於我來說終究是一個陌生的國家,他不屬於我,所以我並不能非常好的拿出適合中國國情的好主意來。但是你幫助我做到了,這個奇跡是屬於你的!感謝你幫助我拿到了入場券,現在的我,終於有了坐上牌桌的資格,而我還有三個對手。我必須做出更精彩的成績來,才能夠打動老家夥們的心。我說夥計,你願意替我保守這個秘密,並且在我需要的時候給予我幫助嗎?”

你已經坐上牌桌了嗎?

紀墨的心中不無嫉妒,他也想上牌桌,可是他現在並沒有這個資格。他現在隻能站在牌桌之外,看著別人去賭,或許現在Jeirmine給了他一個可以在牌桌旁一邊看一邊支兩句招的資格。

可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拿到屬於自己的牌!

“我可以得到什麽?”紀墨想了想後問道。

許諾急得在下麵悄悄的去掐紀墨的大腿,怎麽可以這麽直接呢?人家很夠朋友的才跟你共享了一個這麽大的秘密也!

但是她的小手被紀墨一把抓住了,並且紀墨怕她再掐自己,隻好緊緊的攥住,許諾想抽回來又怕被Jeirmine發現,隻好任由紀墨抓著。

紀墨知道許諾的意思,但是他怎麽能不問?

這樣一個為了給自己家族培養接班人,而隱藏身份派去別人公司裏練手的家族,很顯然利益是放在第一位的。這就跟做心髒手術卻拿其他不認識的健康人練手一樣,實在是自私兼無情到了極致啊!

包括Jeirmine,他既然會心安理得的這麽去做,一點不心疼的用別人公司練手,顯然也不會是個慈悲心腸的人。換句話說,當你和他利益一致的時候,他是最溫和謙恭的紳士。可是當你一旦危害到了他的利益,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對你揚起雪亮的屠刀,哪怕剛剛你才和他從一張床上爬起來……

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就有這個好處,什麽都可以拿到明麵上來說。如果不說,回頭他坑你你就不能怪人家手黑了,隻能怨自己忒傻。

“我也可以為墨少提供所需的一切資源,當然,是我力所能及的。”Jeirmine溫和的微笑著,就像是午後和煦的陽光下和朋友閑談:“而我需要的,隻是在關鍵時候你能給予我最正確的建議,我相信你在商業上的眼光。同樣,你身後的*,我指的是包括秦海的、燕京的、遼陽的、金陵的、蓉城的、石門的……所有你的或者你能夠借助到的力,都是能夠在關鍵時候提供給我幫助的。”

紀墨心中凜然,Jeirmine沒說出一個地方,他的眼角都微不可查的跳動一下。這個Jeirmine竟然能夠查到自己所有有關係的人,不得不說他實在是個有心人。

合作,是要合作。

但是不能這樣被壓著。

就好像一切都在對方手中掌握似的。

可是紀墨卻並不擔心,這就像是加勒比海盜裏傑克和巴博薩一個互動情節一樣,船雖然在巴博薩的手裏,但是傑克卻掌握著羅盤。

與此相同,命運的羅盤在紀墨自己的手裏捏的緊緊的。

他知道自己將要前進的方向。

Jeirmine在等待著紀墨的回答,他相信自己提出的條件,沒有人會拒絕。他並不缺少資金、資源,他所缺少的,就是紀墨這樣一個能夠在黃土地上憑空挖出金礦的能力。

“哈哈哈——”紀墨忽然大笑起來。

“嗬嗬嗬嗬——”Jeirmine也跟著笑。

然後,兩隻手握在了一起。

“那現在咱們就談一談合作的問題吧。”紀墨笑嘻嘻的道:“你也知道的,秦海市這邊我現在還剩下一半的廣告資源,而燕京那邊銷售正剛剛開始……”

Jeirmine:“……”

一天之後,在某夜總會包間裏,李在基正在拍著桌子大發雷霆:“FUCK!不是說能夠一直拖他到暑假嗎?不是說拖都能拖死他嗎?為什麽?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他麵前一個中方負責人弓著腰頭都沒敢抬,等李在基摔了一瓶子皇家禮炮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解釋道:“那個張成也沒辦法,這是他們老總去親自洽談的,所以咱們這邊如果不能和他們定下來,他們就要和洛基亞簽合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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