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特種兵也種田
蘇放被顧雲皓這般問著,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他平日裏落落大方,做什麽都波瀾不驚。這會兒遇著感情方麵的事了,倒是顯得羞臊起來,被顧雲皓一雙眼睛望著,耳根子都不由紅了。張嘴吐了個“我”字,我了半天也沒折騰出個所以然來。
顧雲皓是頭一次看到蘇放這般模樣,他大致也估摸出蘇放的心意了。想著竟被一個男人喜歡,顧雲皓心裏頭挺驚訝的。他不禁上下打量一番蘇放,這人一表人才,也稱得上俊俏,況且有錢有勢,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姑娘或公子也不是難事,怎就忽然看上自己了呢,而且沒頭沒腦的,像是突然就冒出了這個想法似的。
顧雲皓正為難地思索著,不知該如何應付這事。蘇放倒是開口了:“我傾慕你的為人,你率性直爽,脾氣也好,做事很有頭腦,有時連我也自歎不如。”
蘇放講得頭頭是道,在顧雲皓聽來,倒像是極大的讚美,可想反駁吧,也不知從何說起。他瞧著對麵有人走過來了,便拉著蘇放往路邊的石頭上坐。來人與他倆打了聲招呼,然後一驚一乍地對顧雲皓說著:“顧兄弟,你快回去看看吧,二狗子那娃正被他爹家法伺候呢,都跪搓衣板跪了幾個時辰了。年紀小小的,哪經得起這番折騰。”
顧雲皓一聽這話,倒是把蘇放那廂拋到腦後了,畢竟相對於蘇放,二狗子要更親近些的。
蘇放畢竟不是小女人家,不喜歡在這事上纏纏綿綿,一看顧雲皓著急了,便隨他轉了心思,說:“你回去吧,咱倆的事不急。”
蘇放到底是識大體的,顧雲皓也挺欣賞他這點,道了聲告辭,便火急火燎往家裏頭趕了。
蘇放站在原地,瞧著顧雲皓漸漸遠去的背影。
那傳話的漢子見蘇放這般模樣,心裏忽的有些想法了,試探著問:“蘇先生,你莫不是對顧兄弟……”
蘇放扭頭看他,臉色倒也平靜:“你也看出來了?”
蘇放這問話讓那漢子一愣,心道憑空這麽一句是怎麽回事,蘇先生知道自己在問啥?
顧雲皓不在跟前,蘇放不由放開了,拍著那漢子的肩道:“你在這正好,我倒是問問你,向男人提親,要置備哪些貨物?”
那漢子一聽愣住了,原他還想,蘇先生對顧兄弟可能有些想結拜的情誼,豈料蘇先生口一開,竟是提親二字,猶如平地一聲雷,讓他眼睛都瞪大了。想著這消息若是放出去,周家村還不炸開了鍋,蘇先生要娶顧兄弟,村裏頭不少女孩子要鬧騰死吧。
腦子忽溜轉了一圈,漢子趕緊讓自己平靜下來:“蘇先生,你難道是想娶顧兄弟?”
蘇放精神頭極好,雙手負於身後,彎起嘴角說著:“我估摸著,披紅蓋頭的是我,所以,不是我娶他,而是我嫁給他。”
漢子以為自己聽了幻音,想著難道今日日頭從西邊出來了,可這會兒明明晚霞耀眼,方才太陽穴還被夕陽照得突突的辣疼,儼然不是聽錯了。
他問:“蘇先生,你這是頭一遭有了心上人吧?”
蘇放點頭:“沒錯,你倒是有雙慧眼。”
漢子抹了把汗:“蘇先生,容我說句煞風景的話,你與顧兄弟能不能在一塊,還得去測了八字才成。若是八字不合,不論你嫁他或是娶他,都是白搭。”
蘇放眼神清亮:“竟還有如此一說?那成,我明兒個就向雲皓要八字去。”
那漢子是第一回看見蘇放這般上心,都覺得蘇先生都不是以前的蘇先生了,不過想想也是,人有了喜愛之人,心境確實會有些變化的,蘇先生這般表現也不奇怪。想他以前追求自個媳婦的時候,還不是一樣愣頭青,傻傻地就知道依著她,現在好了,她都爬到自己頭上來了。不過那也是人生的樂趣,他還嫌別人沒這個福氣呢。
且說顧雲皓回了家,當門就見二狗子那娃對著牆角直挺挺跪著,膝蓋那兒連一塊布頭都沒包,那搓衣板上的紋路估計早已深深印在皮肉上了,再這樣跪下去,血液不流通,烙下病根也不是不可能。
顧雲皓進門,正瞅見周二牛氣呼呼地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地上有一片碎瓷碗,周大嫂正一邊抹淚一邊掃著淩亂的地麵。
見著顧雲皓回來了,周二牛騰地站起來:“老弟,你總算回來了,沒事吧?我聽人說你掉河裏差點淹死,是蘇先生把你送去了王大夫那兒。”
顧雲皓哭笑不得,哪是這個版本,他也懶得解釋,隻瞅著二狗子那邊,道:“大哥,你罰一個孩子作甚,二狗子年紀還小,經不得這麽折騰。”
周二牛哼哧一聲:“你難道不知道就是這兔崽子慫恿小五小六幹壞事,讓你差點淹死嗎?你這會兒還替他說話,我這個當爹的都覺得慚愧。”
顧雲皓瞅著周大嫂哭哭啼啼的樣子,想著自己寄人籬下,人家肯把自己當家人看待已是莫大的恩惠,如今自己不過是出了點小事,就勞師動眾責罰這個責罰那個,當娘的護子心切總是有想法的,外頭傳出去也不好聽。遂勸說著周二牛,讓他別用這法子對待二狗子。
“不行,不跪到天黑,別想起來。”想來周二牛是鐵了心了,任顧雲皓如何說將都說不動他。
這會兒周大嫂朝顧雲皓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算了吧,顧雲皓心下甚是無奈。
“老弟,看你這臉色,身體還虛著吧,去屋裏頭躺著,我教訓兒子,你莫管。”
顧雲皓忖著,農村人盛行棒頭下出孝子,可這古訓卻不定準確。管教孩子得用正當的方法,光用罰的哪成?
他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周二牛推搡著硬要拉近屋裏。顧雲皓牛脾氣也上來了,不再和顏悅色好心相勸,直接推開周二牛走向二狗子,欲要拉他起來。
誰道他的手剛觸及二狗子的手臂呢,那娃子便猛地一拽縮回了手,說道:“顧叔叔你別拉我,我知道自己犯了錯,該罰,爹罰得對。你去歇著吧,別管我了。”
顧雲皓氣不打一處來:“那你可知道,你到底錯在哪裏?”
二狗子挺直腰板死死瞪著牆壁,愣是沒有回頭:“我知道,我沒有遵守和顧叔叔你的約定,把糖果的秘密抖了出去,還為了讓你和蘇先生在一塊,慫恿小五小六幹壞事,出了一大堆餿主意。”
顧雲皓聽著有些詫異:“什麽讓我和蘇先生在一塊?”
二狗子正要說,周大嫂搶了話頭:“這事我來說吧,要真追究起來,該是我的不對。那些日子,我見蘇先生隔三岔五來找你喝酒聊天,便揣度著,蘇先生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我便將這想法告知了狗娃子。狗娃子原先是不知的,都怪我嘴碎。”
聽周大嫂這麽一說,顧雲皓倒是想起來了,那日他坐在門檻上,也是聽到了那番話,隻是自己沒當真,隻把它視作玩笑話。豈料周大嫂那話會一語成鑒,還鬧出這等事端。
“原來你也有份?”周二牛脾氣又上來了,正要張口罵咧,卻被顧雲皓阻止道:“大哥且息怒,發火傷身,你先冷靜冷靜,這事我得忖忖。”
他瞅著周大嫂無奈的模樣,終是知道為何她不去拉二狗子起來了,原來這罰是二狗子自己要擔的,他自個兒不想起來,誰說了都沒用。
周大嫂歎了口長氣:“老弟,容我這婦人說句話,我是過來人,蘇先生對你存著什麽心思我能看不出來麽?像方才那會兒,蘇先生背著你火急火燎的樣子,愣頭青都看得出他是在乎你的。你的好你自己可能看不出,旁人卻是能感覺到的。蘇先生這人做事果決,指不定不出幾日,他便會向你提親的。我覺得吧,你倆也挺合適,能在一塊便在一塊處處,也省得狗娃子老是花心思瞎折騰。你說是不是?”
顧雲皓終是明白了,原來大夥都是明眼人,就自己被蒙在鼓裏。聽周大嫂這番口氣,估摸著他與蘇放這檔子事明兒個就傳遍全村了。
想著想著,顧雲皓方才還好些的頭疼這會兒又冒出來了,他吸了口涼氣,琢磨著以後要和一個男人過日子,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