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特種兵也種田

顧雲皓趁著月光瞧了瞧蘇放的臉,除了額角沾了點灰塵,其他地方仍舊幹幹淨淨的。他的臉看不出什麽表情,眼神卻一眨不眨地瞅著自己,好像這樣瞅著能開出一朵花來。

顧雲皓笑了笑:“剛才莫不是害羞了?你這樣瞪著我,難不成想報拍屁股之仇?”

他忖著,蘇放畢竟算是讀書人,在周家村生活了幾年,人人把他捧在手心裏當寶貝供著,他準是習慣了別人對他和顏悅色。別說拍他屁股了,連逆他意思的人都數不上一二。蘇放被自己拍了這一掌,心裏有些想法也不奇怪,至少顏麵上過不去不是?

若蘇放真能坦坦蕩蕩接受,顧雲皓倒是覺得奇了,害羞一番反倒顯得自然。

蘇放仍舊瞅著顧雲皓,總覺得對方口中的害羞用在他身上不大準確,要說到底是為了什麽臉紅,他自己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覺得當時臉上忽地一熱,像發燒一樣。

顧雲皓說:“我的屁股就在你眼前晃悠呢,我不介意咱倆再玩一次捉迷藏。”

蘇放的眼神落到顧雲皓屁股上,直愣愣盯了半天,才堪堪開口:“時候也不早了,一炷香估計也快燒到末了,我就棄了吧,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我也不差這一時半會。走,咱回裏正那兒去。”

顧雲皓與蘇放走在村道上,遠遠便瞧見裏正屋子前的場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看來提前完成任務的人還不少。兩人算著還有些時間,便悠悠哉哉走著,也不著急。也有不少人如同他們一樣,在這會兒完成了任務,慢走在村道上。

一群屁孩子你追我趕地跑過來,嘻嘻哈哈的歡叫聲顯得十分歡騰。

蘇放一時不說話,顧雲皓瞅著他那副奇怪樣子,心裏納悶,也不知對方在想些什麽。

忽地對麵一個孩子興衝衝跑過來,手裏拿著一小串鞭炮,另一隻手正拿著發紅的木炭往引子上靠,許是玩瘋了,點了鞭炮就往這邊仍,也不瞧瞧有沒有人。

顧雲皓眼見著那一小串鞭炮正往蘇放當麵落,對方卻心不在焉隻顧著低頭悶聲走路。他眼疾手快將蘇放往自己身側拉,蘇放沒注意這茬兒,腳下不穩,被滑溜溜的石子狼狽地絆了一跤,然後屁股向下,落進了一個水塘裏。那鞭炮最終落在了地上,劈劈啪啪響了一陣。

等蘇放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後半邊兒已經濕了。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小六,怎麽不知道輕重,鞭炮能隨便扔啊,也不看看有沒有人。”顧雲皓瞪著眼睛訓斥著方才頑皮的孩子。

小六是王大夫的孫子,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平常就皮得要死,是個闖禍的主。王大夫雖在村裏有些地位,卻因這闖禍精時常背些罵名。

小六被顧雲皓的氣勢嚇住了,笑哈哈的臉立時顫抖著轉換成一副憋屈模樣,接著眼淚像決了堤似的吧嗒吧嗒地掉。

這下顧雲皓慌神了,他的本意是想讓小六認識錯誤,沒想讓他哭啊。自己又沒怎麽樣,他哭個什麽勁?

蘇放從水塘裏爬起來,甩了甩滿手的水漬,拍了拍顧雲皓的胳膊,說道:“算了,跟個孩子計較什麽,他也不是故意的。”

經過的村人瞧著這番情景,都停下來對小六這淘氣的娃指指點點,說這般小便如此頑皮不懂事,以後還能成啥氣候。

小六挺是窩心,他嗅了嗅鼻涕,抹了兩把眼淚,想著不能被這群人看扁。他才不是成不了氣候的娃呢。

於是他恭恭敬敬往蘇放跟前一站,連鞠了三躬,道了三聲對不起,讓周遭的村民看得立時傻了眼,交頭接耳說著小六咋突然轉性了,王大夫終於可以燒高香了。

小身板加稚嫩的語氣讓顧雲皓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了,這小小孩子,竟讓他有些心疼的感覺。

小六鞠到第三個躬,就一直麵朝下彎著背,小手緊緊貼在大腿兩邊,好像蘇放不原諒他,他就不直起身來了。

蘇放本就不是難說話的主,何況對象還是個身高才及他一半的小屁孩。他揮揮手示意眾人散了吧,這般圍堵著也不是個事,小孩子也是要自尊心的。

顧雲皓心道蘇放果然要比自己柔和得多,方式方法也用得恰當。自己吼來吼去的,果然不是正確的教育之道。

“小六,抬起頭來吧,知道錯就好了。這麽大也算半個男人了,別老哭鼻子,會被人笑話的。”

小六抽噎了幾下,抬起頭來,兩隻眼睛紅紅的。他看了眼蘇放,又瞄了眼顧雲皓,又是鞠了一躬,才跑開。

“這孩子真是……”蘇放瞧著小六的背影,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顧雲皓拉了拉蘇放腰臀處皺成一團的衣衫,很順手地替他擰去水漬,順口說道:“不愧是教書的,挺會教育孩子。”

蘇放忽的全身一僵,撤了幾步離開了顧雲皓的手,直說:“我自己來就好了。”隨即撇過身去,他覺著臉又像發燒似的紅起來了,好生奇怪。

話說小六離了蘇放與顧雲皓,根本沒有走遠,而是奔著就近一處小茅屋去了。

方才小六扔鞭炮那會兒,這屋子裏其實有兩雙眼睛藏在窗戶內,正偷偷摸摸瞧得正歡。

“二狗哥,我可是照著你說的做了,還為此挨了蘇先生和顧叔叔一頓批,要不是我靈機一動主動坦白,來個苦肉計,哪會那麽容易脫身。你得給我兩顆糖果,不然我不依。”

是了,這藏在屋子裏的正是二狗子和杏兒,適才那一出,也是二狗子讓小六幹的。所以說,鞭炮扔蘇放身上不是意外,而是被這個小毛孩策劃好的。

二狗子將藏在衣服裏的糖果包解開來,從裏頭拿出一小顆紅紅的玩意兒,說:“講好了就一顆,哪來兩顆,別討價還價。”

小六蹬蹬腿:“憑什麽,杏兒姐都有兩顆,我出了力才一顆,不公平。”

二狗子給了他一個毛栗子:“你懂啥,你哪能跟杏兒比,杏兒將來要當我媳婦的,你能當我媳婦嗎?”

杏兒在旁邊擰了二狗子一把,二狗子哎喲一聲,心道自己的媳婦準是害臊了,他不提,不提便是。

誰道小六抓著這梗不放,脾氣倔得很:“蘇先生都快成顧叔叔媳婦了,我咋就不能成你媳婦?”

二狗子聽著這話,差點吐出一口血來:“小六,敢在杏兒麵前說這種話,作死啊。為了一顆糖果做我媳婦,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杏兒瞪了一眼二狗子,倒是擺出一副大姐姐氣派來了:“想當初是誰啊,為了兩顆糖果甘願跌進山坑裏,還得讓全村幾十個漢子去救,這時候倒是指責起別人來了。”她說著一把奪過二狗子手中的布袋子,拿出兩顆糖果來,塞進小六手裏。

小六立刻樂嗬開了,立刻拿出懷裏揣了好久的黃紙片,將兩顆糖果包包好,連看都不舍得看一眼,立馬塞進了懷裏。

二狗子那叫一個心疼啊,比挖了他的肉還痛苦。

杏兒道:“原來,顧叔叔也是在乎蘇先生的,隻是他自己不知道。”說著,擺出一副深諳世道的模樣來。

二狗子卻說:“你咋知道顧叔叔是真在乎蘇先生,若是平常人站蘇先生旁邊,也會做出相同的舉動來。”如此說著,二狗子不由學著大人模樣蹙了蹙眉,“果然是我的計策太失敗了,下次要使點更有說服力的。”

小六坐在一處不插話,他不懂這些,隻知道糖果已經到手了,那就是成功了。

杏兒瞥了二狗子一眼,嗤嗤地說:“你難道沒看出來,方才顧叔叔替蘇先生拉衣服擰水了嗎?這麽細心的男人你瞧見過沒?”

經杏兒這麽一說,二狗子倒是眼前一亮,想著顧叔叔確實是這麽做過,如此一來,蘇先生便是有希望的。要是能和蘇先生結成親家,自己就天天能有糖果吃了。

二狗子越想越覺得美好,眼睛都不由放光了。

要說二狗子慫恿小六做那慫事是為了啥,其實很簡單,就為了撮合撮合蘇先生與顧叔叔,讓他倆早日在一起,那樣的話,自己每天都可以泡在糖果堆裏了。

當當當的敲鑼聲從裏正屋子外響起,直竄入一幹小屁孩的耳朵裏。這是代表遊戲結束的鑼聲,再不趕回去,二狗子和杏兒都要被當做失敗受罰了。

話說先前二狗子拍了杏兒的屁股,杏兒呢,其實誰的屁股都沒拍,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是安安分分的好。二狗子說了,這懲罰的法子他已經從裏正那兒偷聽來了,說是要讓失敗的人披上紅蓋頭,讓贏了的那人背著繞村跑一圈。

其實杏兒覺得,讓二狗子背著繞村跑一圈也沒什麽,反正是要嫁給他的,早晚的事兒。隻是不知蘇先生披上紅蓋頭是個什麽模樣,她想著想著,不由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