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遭遇到了禦林軍的伏擊,眼見事不可為之時,身為主將的李傕等人立即就會帶著自己的衛隊,早就催馬跑的無影無蹤。

統率著這些烏合之眾的李傕、郭汜等將早就有了定論:“將士們打散了,隻要自己還活著,之後還可以再招回來。要是將自己的命也交待了,那可就便宜了其他人了。

驃騎大將軍張濟的前車之鑒,可是不遠啊!誰也不會想讓自己成為第二個倒黴的張驃騎!”

麵對著殺氣衝天的禦林軍與奮勇衝來敵將。可沒有哪個人會傻到想要步張濟的後塵。而且從長安的這一路下來,這樣的場麵已經出現了十數次。

一遇到禦林軍方麵的伏擊,偷襲,突擊之類的遭遇戰,李傕手下的士卒就會逃散。

而對於習慣了如此作戰方式的李傕等人來說,士卒被打散了,隻要召集回來就是。如果還不夠人數,那就隨便找些城填,來個擄掠強征就是。

如今李、郭集團的部曲,倒是有一半是這樣得來。這偌大的天下,隻要有青壯男人的地方,就有他們所需的兵源。

士卒們來的容易,死上一千數百的,他們也就根本不會心痛。

何況征兵的同時,還能順手擄掠一番。不論是民間的財物,漂亮的女人還是裹腹的糧食,這些都是可以充作軍資。

既然是軍用物資,那自然是給將士們享用的。那些遭遇過搶掠,而被強征入伍的士卒,通常都會變身成為更凶悍的匪兵。

他們會將自己所遭受的苦難,向著更弱的百姓們發泄。這也就更加加重了長安到洛陽這一路上,百姓們的悲慘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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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陽縣位於函穀關與洛陽的半途之中,董卓從洛陽遷都之時,更是沿路劫掠。讓這座曾經繁華的縣城,到今日都不曾恢複過來。

有些破敗的縣衙中一處廂房裏,一張半舊的方桌邊。此刻正圍坐著強悍的許定、許褚兄弟。與年前江南軍派來出使長安的張紘,張遼幾個人。

暫時打退了追兵,這幾人也難得輕鬆的坐在一起,商議著未來的行止。門邊立著的正是一路隨行。同樣身材高大的護衛隊長陳到。

他除了帶著幾個江東軍出身的士卒,負責警戒之外。做為旁聽者,還要給幾個將領們添茶倒水。雖然說如今禁軍都已經掌握在許褚兄弟手中,但終究有太多的外來者關注著這裏。

因為今日這裏住著有當今大漢的天子與他的皇後,與僅剩的幾個嬪妃,及已經為數不多的文武大臣們。近一年的遷徙逃亡之路,不論是貴為嬪妃還是高高在上的文武大臣都損失慘重。

許褚有些粗重的聲音最先響起:“張將軍。如今這個皇帝小兒還真是病急亂投醫了。什麽樣的人物隻要肯來幫他,都是將軍、大將軍的胡亂封賞出去!

連那些當年一旦被擒,就屬於必殺的黃巾餘黨,居然還能得了車騎將軍的高位。這大漢真是!”

看著許褚的大頭無奈的連連搖動,張紘笑笑道:“嗬嗬!我們的定漢將軍,禦林軍統領也對朝廷失望了嗎?不過如今事態緊急,咱們還是要團結這些人,不能輕舉妄動啊!”

做為副使的張遼同樣也是搖頭道:“張將軍。許將軍!原本以為,之前咱們幾次三番的借那些山賊、流寇之力,出其不意的打退了追擊。追兵會放棄奪回皇上。

可如今李傕、郭汜已經習慣了潰敗,總是很快就能重整旗鼓,數日之內就會追殺上來。

每次他們敗退後,就有了準備,咱們再想靠那些烏合之眾,在原處的埋伏怕是再難取勝!他們兩人本就是善戰的勇將,加上足有五萬大軍,實力遠遠強於我軍。

本將以為,應當立即發信給主公!通知主公事已危急,請求主公速派大軍的救援才好。”

雖然許褚的將軍位還在張紘之上。但在張遼等人的眼中,他們隻知道張紘是江南的正議校尉。而許褚兄弟不過是江南軍的一個打雜的中軍都尉而已。

所以在稱呼上,還是將張紘放在前麵。對手下們習慣性的稱呼,許家兄弟雖然不爽已久,卻也無可奈何。就算許褚能要求禁軍與其他的許家子弟,認同自己的將軍之位。甚至高於主公。

卻不敢強迫張遼,陳到等人更改對自己的稱呼。

特別是帶著禁軍跟著皇帝遷都,已經走了大半年。這些日子可是許家兄弟最為鬱悶的時候,因為時時要注意皇帝,皇後,還有眾多手無縛雞之力的大臣們的安危。

兩兄弟做起事來是到處束手束腳,根本不可能如以往在江南時那樣的隨心所欲。

加上最近親眼見到一些流寇山賊,隻是帶著一些真正的烏合之眾前來投靠。就立刻被封為了將軍之位,甚至還有人遠遠的高出自己。

這讓一路上拚死拚活的許褚兄弟,深感自己這個將軍之位根本不值什麽。如今在獻帝這裏,將軍、司馬、中郎將等高官,簡直就如同大街上的爛白菜一般,隨手就分發了出去。

幾乎是見者有份的地步,哪裏有江南軍的一個正義校尉來的實在。因為如今的大漢將軍隻是一個空洞的名號而已,其他的一切都要自己去準備。

至於當初與高官相伴的厚祿,那隻能在夢裏才能得到了。萬餘人的遷徙隊伍走了近一年,到後來一路上連糧食都差點供應不上。

如今皇帝也每餐也隻能是勉強有飯吃,更不用說給將士大臣們頒發俸祿了。而張紘這個正議校尉的背後,卻是日漸強大,威名遠播的江南軍。

聽到張遼的提議,張紘卻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問道:“文遠,今日陣上,與你帶頭衝殺追兵的那員大將,你可打聽清楚!嗯!這可是一員不可多得的勇將呢!

來京畿之前,主公可是交待過咱們,對這樣的大將之才,務必要多加收攏。盡量將之招攬到我軍中來。你若是能招他入營,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呢!

咱們出來也整整一年了,時日太過長久,是到回家的時候了!”

許定與許褚兄弟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突然有些神采飛揚的張紘。感覺這個一向低調的張紘將軍,今日完全變了一副樣子。居然當著自己這個禦林軍統領的麵挖起友軍的牆角來。

張遼卻也不以為意的笑著回應道:“哦,張將軍!說到那個勇將,遼已經派人打聽清楚了。此人乃是河東楊郡人,姓徐,名晃,字公明。

不久前,楊奉流竄到河東時,他看了楊奉的旗號。還以為他是真正的大漢官兵,這才誤投了楊奉。卻是沒想到楊奉那支部曲,根本就是當年的黃巾賊改編所成,哈哈。

聽說他曾與同郡的幾個將士私下談話時,對士卒們沿路搶掠百姓,軍紀不嚴頗有些微詞。此人頗有些良將之風範,以遼看來,隻要咱們誠意結納,有很大的可能招攬到他。”

張紘也笑道:“好,如此還需文遠你親自出馬,曲意與之結交。在咱們完成此次使命之前,將他收攏到屬下才是!”

張遼微笑領命:“將軍放心,遼今晚就請徐公明飲宴一番!若是斥候們稟報的情報不差,我想主公的麾下又要多上一員良將了!”

兩人的一番言辭,卻是絲毫沒有避忌許家兄弟。許定,許褚臉色微青,心中也是有些百味交集。這半年以來,這兩位還是首次在他們麵前談論軍機。

將兩人的複雜神色收入眼中,張紘微微點頭,口氣一轉道:“據報咱們的江南大軍已經平定了荊州,如今已經開始向交州進軍了。而離咱們最近的江南軍,就駐紮在宛城!

想想咱們出使這一年來,主公他們南征北戰,進展還真是十分的迅速!堂堂的江南總督之名,再不是一個簡單的稱號了。”

再次聽到江南軍的消息,許家兩兄弟卻是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終於明白過來,張紘與張遼兩人的底氣為何突然變得充足起來。

偏偏許家兩兄弟如今整日操心著皇帝與嬪妃、大臣們的安危,隻想著要將皇帝救出李傕之手。

隻這一件事就將手頭人手嚴重缺少的兩兄弟,折騰得焦頭爛額,根本是忽略了大漢其他地方,他們原本應當十分關注的事情。

而借著潛伏著的斥候,與手中的飛奴,與江南始終有著信件往來的張紘,平素也懶得與這兩個專心服侍皇帝的兄弟分說。

反正他們許家子弟,拚命努力所做的事,正與江南軍的大目標相同,都是將帝都回遷洛陽。

如今事情緊急,張紘才突然說出了實情來,果然嚇了許家兩兄弟一跳。

呆滯片刻之後,許定才有些猶豫的說道:“隻是主公的大軍,如果正在全力攻打交州,又要鎮守荊揚。不知能派出多少援軍給咱們啊!也不知道會不會責怪我們兄弟辦事不力!”

宛城離曹陽不過是數百裏的路程,以江南軍騎兵的行軍能力。順利的話,隻怕一日一夜之間就能趕到。這麽近的距離,許定不得不有些擔心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