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三章床弩江上逞威周倉怒訴高順

但兩人又不能讓別家的不許跟著自己的船。

這裏多是江東過來的同鄉之人,平時人家來府上拜訪時送上的禮物也不少,難道隻是讓人家跟著都不行嗎?鄉裏鄉親的,說出這樣的話,未免有些傷感情。

樊能於麋兩人相視苦笑一番,正想要繼續談論方才的話題時。

爬在望鬥之上,負責在高處警戒瞭望的一名家兵,突然有些驚恐的叫了起來。

“有船,將軍!上遊江麵有船開下來了。不好,他們掛著的是獅兒旗。是敵船!敵襲!”

有些臉紅的於麋,瞪了一眼守在高處的家兵,那是他的手下。

大聲罵道:“臭小子!閉嘴,你瞎嚷嚷個屁啊!大家夥都不要慌!各司其職就好,為了咱們此次撤退,家族裏準備的都是船速最快地鬥艦,有什麽好怕的。

各船聽令,全部船隻都給本將掛上滿帆,轉向下遊直放秣陵。咱們到那裏再上岸,走舸船小走不得那麽遠,都自行走避。隻要咱們這些大船前麵走了,敵軍不會注意小船的。”

對於水戰,樊能卻是自認不如於麋,看著他指揮若定的樣子,心中更是安穩了幾分。

“這種情況下,也隻有順流而下,才能把船速加到最快。若是繼續橫江而過,怕是沒靠岸就被敵軍給追上了!於麋兄弟也不錯,人總是各有所長哎!”

近十條大船,在船工的操縱下,開始漸漸的轉向,準備向著下遊逃跑。

然而上遊下來的戰船,卻是原本就順風順水的船速飛快。眾船才完成轉向,那些水軍的船隻看他們要逃跑,船上的床弩已經開始發射。

看著一支飛射而來的粗大火箭,於麋有些輕蔑的撇嘴道:“是床弩,也不知道是哪個廢物一樣的家夥指揮這水軍,這麽遠就開始射出弩箭來了。

這裏看來還有千步的遠近,就算是床弩射出的火箭。又怎麽可能射到這麽遠的距離!真是十足浪費箭支!浪費火油!敗家子一個!”

話音未落,那帶著火油罐的弩箭,卻出乎於麋的意料,釘在了落在最後的那條鬥艦甲板上。弩箭上的油罐破裂,火油潑灑而出,巨大的火焰衝天而起。

船上幾個被火油潑到的人中,迅即渾身是火。有人慘叫著跳進水裏,卻還有人在甲板上瘋了一般的四處亂竄掙紮著,引起更多的火頭。

剛剛下過斷言的於麋,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烈火。

在他的思維裏,大漢從來沒有過能射出如此之遠的床弩,以他當年在荊州水軍裏試過床弩,最多隻能射出五、六百步,而這裏差不多要近千步了。

“這不可能,這決不可能!有射程如此之遠的床弩,天下水軍誰能是對手!

這麽大的火焰,那要多大的火罐,帶多少火油才能做到!老天,他們是哪裏來的水軍!他們真是從揚州來的嗎?揚州何時有了如此強悍的利器!”

看到於麋在關鍵時候失魂落魄,對水戰不甚熟悉的樊能,卻是率先反應過來。

對著同樣呆若木雞的水手們,大吼一聲:“滿帆,全速撤離!”

就在樊能與於麋的殘兵,落荒而逃之時。橫江城外的中軍大帳裏,剛從城中撤出來的周倉正拉著高順來到主公與軍師們麵前,打起了一場關於這高順究竟是善與惡的‘官司’。

等憤怒的周倉用他獨有的大嗓門,把城頭的情形吼過一遍後,帳中眾人都是撓著還有些嗡嗡作響的耳朵,有些哭笑不得的互看起來。

陷陣營高順校尉練兵的嚴格,一向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且這近兩年來,他為江東軍練出了一隻戰無不勝的精兵,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實。

這說明他的練兵之法是正確有效的。而且主公自己還提出了,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口號。這表明主公也是支持高順的練兵方法的。

而且對於高順的陷陣營的需求,不論是哪個下屬單位,從來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為了陷陣營,當初在壽春時,孫策幾乎搬空了壽春匠營裏一年的鋼鐵產量。為這些鋼鐵,可是沒和其他部曲打官司。不過當初袁術對自己的食言略有愧疚。

才對於孫策在匠營與後勤軍裏,近乎蠻橫的掠奪,睜隻眼閉隻眼的寬容對待。

在袁術的眼中看來,孫策隻是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在發泄立下大功而不得賞的怨氣。給孫策一點物資做補償,這比起給他一個太守之位,那可算是便宜的多了。

加上孫策對外人的一貫強勢,壽春城中的眾將,也不太敢與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楞小子爭什麽。爭勝了得不到什麽好處。若是敗了,那可是要丟大臉了。

真得爭起來,這個曾經趕跑了呂溫候的家夥,誰知道會出什麽招呢。

而匠營的李鐵在孫策指導下,學會調整了高溫下的回火技術,配合了新式的三液淬火之法。如此才算使陷陣營有了全天下最精良的戰刀與鋼質最好,輕薄卻堅固更強的鎧甲。

對於說服這個蠻橫起來,更勝孫策一籌的周倉。

帳中眾人即使睿智如郭嘉,周瑜的人物,也是自認無計可施。這就是真正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隻有曾經打服過周倉,讓他真正心服口服的主公孫策最有發言權。眾人一致認為如此。最後還是把目光紛紛投在了同樣苦笑的小主公身上。

看來逃不過去了,孫策隻好皺眉苦思,突然想到了什麽,眼中一亮,眉頭也舒展開來。

對著周倉問道:“老周啊!本將問你一個問題!”

還是氣憤不平的周倉,悶聲道:“主公你隻管問!屬下不會說什麽套話,隻要你能定下這姓高的是非對錯,屬下肚子裏有什麽都一定會說與主公所知!

就算當初俺在家鄉與那梁家寡婦的事情,俺也可以告訴你。屬下隻求能為白白冤死的兄弟們討個公道話!”

說到這裏,周倉的黑臉卻是有些發紫。眾人聽了都是一樂,看來這梁家寡婦與周倉應該是很有故事。能成為這個魯直漢子心底的最大秘密,就是不知道這女人生相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