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飲了一口酒,繼續想著:“他剛一投靠於我,就用他的智謀多識,得到了我深深的認可。這也是有大才之人啊!如今對於他的計謀我更是極為依重。

讓他任了主薄一職,他的才學卻是足堪大任。隻是看他麵色青白,飲起酒來毫無節製,酒量很好,身體卻似乎有些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要請人幫他調養一番。”

而左手獨坐一席的,就是兗州東郡東阿名士程昱、字仲德。

其人身長八尺三寸,下頜長著一大把整齊漂亮的須髯,倒是和那關雲長的胡須相似。雖然已是年逾五十,但看上去依然是一派風流士子的樣子。倒是不太顯老。

“這個仲德倒是有識之人,當初劉岱一再征辟他出仕,他隻是推病不出。如今劉岱一死,我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派人去請了他一次,他卻是欣然來投。”

“這些有才智的人行事還真是奇妙之極。看來他也是看好我的前途了!投入軍中這半年來,他對我也是忠心耿耿,很是出了些好的謀略。對消滅黃巾起了很大的作用!”

曹操舉杯向堂下三名如今依為心腹的謀士致意。

三人連忙舉杯還禮,三個聰明的智者都知道主公曹操,單獨宴請自己這幾個心腹謀士,想要說的問題也都是心知肚明。

宴席進行到現在,幾人都隻是沉默著稍稍飲食,卻是完全沒有了一次宴會應有的歡樂氣氛。放下酒杯後,年紀最小且任主薄的戲誌才,先開口匯報了一番最近的軍情和各方的動態。

最近大戰剛過,兗州基本平定下來,也就是一些軍政常務而已。

最讓在坐幾人動容的就是,一代大儒、北中郎將盧植去世了。他臨死,命自己的兒子把他儉葬於土穴,不用棺槨,附體單帛而已。幾人都是對這個一生文名傳天下的名士,死了還能保持一個讀書人的節操感慨不已。

等三人感慨過後,戲誌才又說到:“主公,最近金甲傳來密信!他們摸金校尉十二人中排行第十一的金順攜家人叛逃,被排行十二的金利帶人追殺於徐州。而這之後兩人就都沒了消息。”

“金甲事後親自去了徐州查訪,最後在徐州塗中的一小山中發現了他們最後的蹤跡。卻隻發現金順的家人和金利當時所帶的全部人手都死在了當場。金順卻是就此失蹤了。看情形應該是有第三方勢力介入了!”

現場的另外三人一聽戲誌才的報告,都是一楞。

程昱是第一次聽說摸金校尉這個稱謂,有些疑惑的想到:“這摸金校尉是什麽職別,怎麽從來沒有在外麵聽說過,大漢還有這樣的官職啊!”

荀彧雖然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官銜,卻是知道戲誌才雖然是個書生,卻因為性格豪爽,從來都是交遊廣闊。三教九流的很是交往了一些有本事的遊俠之類的朋友,雖然也是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出聲發問。

曹操看見兩人疑惑,哈哈一笑:“這是誌才當初投奔與我時送於本官的見麵禮了。他在江湖上有十餘位大本領的結義兄弟。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幹自名,都想要求個官職,本官看他們有才能,就賞了他們摸金校尉的頭銜。”

“仲德、文若不必驚訝。不是瞞著你們兩人。他們的官職不入軍伍,隻對誌才回報情況,就是本官也是不太清楚其中的詳細。你們自然無從得知。如今告訴你們,是因為這些人對於我們建軍打仗,做出了很大的貢獻!終有一日,本官要為他們正名!”

戲誌才感激的對曹操一拜:“屬下先代兄弟們謝過主公信任!想他們一世飄零江湖之間,如今能得主公給予正封的官職,都願死心塌地的為主公效力!”

“隻是這次新收的一個兄弟出了問題,不過應該不會影響大局。他們這些新人都是直接與金甲聯係,不會知道是我們在背後操縱。”

曹操原本有些擔心,聽到戲誌才這樣說,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對於那原來的十個摸金校尉他是親自接見過的,也接受了他們的效忠。看他們那各有特長的一身本事,和投靠自己時做為獻禮,貢上的各色價值高昂的奇珍異寶。精明的曹操就知道,這些奇人,對於現階段實力薄弱的自己,實在是非常的重要。

所以才會不惜血本直接封了這十個人校尉的空銜。

無需付出任何代價,就幾個掛名的校尉,就能換來大量源源不斷的軍資,和各地的重要的軍事情報。是個有眼光的人都不會放過這種交易,更不要說是曹操這個深有遠見的梟雄了。

曹操還是有些不悅的對戲誌才說道:“誌才!你告訴金甲,以後摸金校尉要收人,還是要看清了品性才行。象你所說的那個金順這樣有家室的人,還是不要收入隊中才好。不過他這次做得還算不錯,能不泄漏自己的底細,也算是謹慎小心了。”

戲誌才嚇了一跳,自從他投入曹操軍中開始,曹操可是從來沒有這麽嚴肅的於他說過話。連忙恭謹應是。

程昱和荀彧都是疑惑的相視一眼,都是想到:“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搞得這麽神秘?這些所謂的摸金校尉究竟是在做什麽?連自己的兄弟都不能告訴底細!看來這些人做得必然是大事!”

曹操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不再向這兩個忠心耿耿的下屬隱瞞實情。

心想著:“今天如果不對他們說清楚,他們肯定會覺得自己不被信任。隻怕將來會有離心也未可知。既然已經說了就不必再遮掩什麽,有了誤會反而不好?”

看著荀彧和程昱兩人果然是一臉的驚疑,曹操示意戲誌才為他們解釋一番。

戲誌才領命說道:“文若兄,程公。我們所說的摸金校尉,其實就是把前朝古物,金銀重寶,發掘出來,使之物盡其用。而不是永藏地下,與汙濁同腐,不見天日的人。”

嘩啦一聲,隻見荀彧與程昱兩人都是被戲誌才的這句話,驚的站起身來。連身前的幾案被碰倒了也沒有顧及。桌上的餐具食物是叮叮當當的翻了一地。

門外的典韋隻是回過他那顆被亂發和虯髯包裹的大頭,淡然掃了一眼。看見廳中沒什麽要命的事情發生,就又轉回頭去,專心守自己的大門了。

荀彧激動的指著戲誌才怒罵道:“盜墓賊!你這個混蛋,你為主公出的什麽主意?你想要害死我們全部人嗎?這種毀人祖墳的事,你可想過要是讓天下人知道了,你怎麽收場?”

“如此斷子絕孫的無德之行,怎麽會是你這個熟讀聖賢書的人所能做出的!我如今真是後悔怎麽向主公薦了你這個殺才,我荀彧看錯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