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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孫策的思考中,快速奔行的的馬兒,很快就帶著他們趕到了馬日磾三人的‘臨時監獄’。

房子很大,環境也非常好,必竟這裏本來就是袁術休息用的別院,可是現在卻是到處都是寂靜無聲。除了幾個偶爾出現的或明,或暗的巡邏哨兵外,就沒有任何閑雜人員出現了。

終於孫策看到了被衛士監押的馬日磾、袁渙、張範三人。

通過兩組衛士的檢查,一進入房中,孫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就是馬日磾。這十幾天不見,他卻是如同老了十幾年,這才真得是一夜白頭!身體也衰老的如同一株沒有了水份的樹,整個人看上去都好象幹癟了不少。

馬日磾有些欣慰的看著快步走入進來的孫策,那眼光卻已經沒有了前些日子裏的激動,看來這次的打擊對這個學識淵博的文士還真是十分的沉重。

他用低啞的聲音說道:“伯符!你來了。很好,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這個弟子,你果然是忠義之人。為師這次做下的事情,沒有當時就通知你,就是不想連累到你,左將軍他沒有為難你吧!”

孫策心想:“為難倒是沒有,隻不過差點拿我的腦袋去祭拜馮方氏。在袁術眼中,我隻是一個小卒,不如你們這些大儒的份量足啊!要不是橋蕤和張勳的說情,隻怕,這時候我的境況,早就掛在城牆上,慘的連老媽都不敢認了。”

卻是呂蒙在一邊插話,把剛才在左將軍府的驚險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通。聽得三人都是倒吸一陣冷氣。

孫策掃了一眼門外探頭探腦的兩個守衛,大聲說道:“師父,左將軍對我很好,哪裏會為難我!就是對你他也是寬大為懷的。你不用擔心,過不久等他氣消了。就會放你們出去的。”

聽了孫策的話,房中坐著的三人都是一陣冷笑。

袁渙的笑聲卻是帶著苦澀,說道:“小將軍你就不要在這裏安慰我們了,本來我們私下放跑了劉和,左將軍就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我們當初也是為了朝廷,拚下了受罰的決心,才做下這事。想是最多硬挨左將軍的一頓責罰,等事情過去了也就算了。可誰會料到,卻又偏偏遇上呂布賊子,正好做下這麽大的惡事!”

“當時若能抓到他,也許還有我們的出門之日。如今我們隻是替他們兩人背了這個債,怕今生都是出門無望了。隻能說是老天爺要罰我們以下犯上之罪!不該啊,真是不該!”

張範看了一眼沮喪的袁渙,依舊清淡的說道:“曜卿,你過於自責了,這本是我們三人商量好的事情。做下了,就沒什麽可後悔的。我們是在為大漢的天下在出力,受上點苦又有什麽可報怨的呢?你這個老古板的認真脾氣還是改不過來啊!”

袁渙依舊苦笑:“公儀我與你的清淡從來不同,要說此次幫馬太傅做成這件事,渙根本不會後悔。隻是看著天下動蕩,渙卻是隻能被拘在此,無所做為。實在是對不起當年師尊的教誨,對不起我當年在師尊麵前發下的誓言,對不起天下人!而是是怕吃苦,你不要誤會了。”

馬日磾連忙接道:“唉!說到底,這次還是日磾魯莽行事,連帶著害了兩位!日磾實在真是有愧於你們兩位的厚誼!唉,慚愧、慚愧!”

三人又是一陣的你推我扯的客氣。

聽得孫策一陣氣悶不止,暗想:“這有什麽好喪氣的!大不了,等以後時間長一些後,這裏看守放鬆。袁術不記得你們時,我派上幾個人來接你們出去就是。”

“一個兩個唉聲歎氣,好象真的天要塌下來似的。真是腦袋裏被書塞多了,沒了轉圈的餘地。不過也是,手中沒有資源的人,想法自然就會有些簡單!”

“所以說,文人與武將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考慮的方式也就不同。在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眼中是難於登天的事情,我們武將出馬卻是手到擒來的輕鬆搞定。不過在計謀上一般武將就不是文士的對手了。必竟動腦子的機會比較少。隻能說是各有所長了。”

正想說上一句,讓他們三人寬心。可是考慮到門口還有兩個探子在那裏,就忍住了,沒有再說話。

就讓這三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先在這裏關上一段時間,也好讓他們的頭腦清醒一下。就當做是放大假休息了。

馬日磾三人客氣完,才轉頭對孫策說道:“伯符啊!自從我收你為徒後就沒能給你上過一堂課,實在是有些對不住你的那幾個拜師的響頭。”

孫策忙應道:“師父,策如今已經拜你老為師,這些都不礙事的。策雖然隻是個沒讀過多少書的粗俗之人,可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道理還是明白的。就是在左將軍麵前我也是如此說,將軍才會讓我來看望你!以後我也可以在此處跟著師父學習!”

孫策心想:“這頭也磕給你了,你想要賴帳不收我那怎麽行,反正你也不可能磕還我。就算你還我,我也不能要啊!收你那個老頭一磕,那才折壽呢!再說我孫策這個頭是不會輕易磕的,一旦磕出去,那就概不回收了。”

聽得孫策如此說,馬日磾顯得略感安慰的說道:“好,好!伯符你的心思我明白,知道你是忠義之人。隻是在這囚室之中,這聖賢之書不教也罷!免得汙了聖人之語。隻是這半個月來,關在這裏,倒是讓為師從來沒有的安靜。讓我仔細的想通了些東西。”

說道這裏,他壓低了聲音對孫策說道:“這大漢朝隻怕是真得撐不下去了!大漢王朝完了!”

一句輕輕的話語,卻是如一聲驚雷,震的室中的幾人都是有點發楞,幾人都是呆呆的看著這個一向以維護朝廷利益為己任的老太傅。

孫策心中鬆了一口氣,心想:“你老有這麽多的規矩就好,要不然天天來你這裏報道,還真得是要我這麽健壯的小命了。你總算是覺悟了嗎!看來我前些日子的話沒有白說!人哪!就是要偶爾被虐待一下,否則就不容易開竅啊!”

張範和袁渙聽了馬日磾的一句話,都是臉上變色,吃吃的說不出話來。

在他們的心中卻隻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這個一向是忠於朝廷的大儒,怎麽也會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來。莫不是,被關在這裏半個月,有些失心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