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她所願,蕭玨派來了林奈奈看著她,並且真的是貼身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
“吃西瓜?”許溫蒂舉起一塊西瓜,笑眯眯地遞到對麵。
“不吃。”林奈奈繃著臉,冷聲答道。
“蘋果呢?”放下西瓜,許溫蒂又拿起一隻蘋果討好地遞了過去。
“不吃。”對麵的冷酷女子有點不耐煩了,厭惡地瞪了一眼許溫蒂手裏的蘋果。
“多吃水果皮膚好,瞧瞧你那臉色,白裏透著青的,再繃下去,以後小心變不回來。”許溫蒂咬了一口蘋果,故意大大咧咧地調侃道。
沉重的呼吸從對麵傳來,林奈奈同學生氣了。
有蕭玨做後盾,許溫蒂才不怕惹惱女羅刹,不僅不怕,最好把她氣到跳腳才好呢。
啪地一聲,林奈奈將怨氣全部發泄到了茶幾上,那可是鋼化玻璃啊,竟然就生生地被她拍出三道裂痕,不過,幸好是鋼化玻璃,這一掌下去沒有碎。
“好!好功夫!”許溫蒂唯恐事不大,絲毫沒有始作俑者的低調,肆意地拍著巴掌大聲叫好。
這個時候,林奈奈才察覺出上了當。隻見她眉頭一緊,騰地站起身,想要發作卻又礙於對蕭玨的承諾,半晌隻是死死地盯著許溫蒂,拳頭握得咯咯直響。
嘖嘖,林奈奈何時也跟蕭玨似的,修煉了副好忍力。許溫蒂嚼蘋果的頻率不由得慢了下來,腦子裏悄悄地盤桓起別的計策。
說來蕭玨也奇怪,嘴上說著不肯放她,可是偏偏又將她看在這個房間裏,難道他忘了,這個房間裏的通風口是可以通往密道的?還是他故意漏個馬腳……
巧了,正想著呢,蕭玨來了。
門打開,男子頎長的身形矗立門口,不怒自威,霸氣凜凜,不用看到臉,通身的氣質已經讓人忍不住想要低頭。
他本就是天生的王者,即便沒有今日之地位的時候,他的存在也會給人強悍的壓迫感。就像那一晚,他忽地出現在許溫蒂的眼前,二話不說拉起還在犯迷糊地少女飛似的在黑夜裏奔跑,半點不容許別人的猶豫跟拒絕。
林奈奈在看到蕭玨的時候竟然破天荒地鬆了一口氣,雖然隻是個細微的動作,但還是被許溫蒂瞧進了眼裏,她相信,如果自己再加把勁,一定會把林奈奈氣出這個房門,可惜,蕭玨來得太是時候,好似他來,就是為了刻意打亂她的計劃一般。
“你先出去吧。”蕭玨走進房間,在經過林奈奈身邊的時候低聲吩咐了一句。
“是。”點頭應了一聲,林奈奈退出房間,並且禮貌地將房門輕輕地帶上。很不幸,這個細節也被許溫蒂瞧到了。
“這是怎麽回事?”看到鋼化玻璃上幾道裂痕,蕭玨不禁蹙了一下眉頭。
“哦,沒什麽,質量問題。你在哪裏訂做的茶幾?以後不要那兒訂做東西了,就輕輕拍了一下而已,竟然能裂成這樣子,質量太差,質量太差了。”許溫蒂扁扁嘴,一邊說一邊煞有介事地搖搖腦袋。
“你?拍的?”蕭玨不可置信地看著許溫蒂。前世也許有這可能,但是現下這副身體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別說一掌拍裂鋼化玻璃,能不能怕死隻蒼蠅都不好說。
“嗬嗬,小意思。”許溫蒂倒不客氣,笑著拂了下額前的留海,竟然恬不知恥地承認了。
這回蕭玨不相信也得信了,至少在與林奈奈對質之前的這段時間他是信的。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既然這副身體可以在他的地盤偷走東西,那麽拍裂塊兒玻璃什麽的,也是可以的,更何況這副身體的主人可是許溫蒂,那個無論思考力還是行動力都強悍到讓男人汗顏的女人。
“還想著要離開嗎?”六個小時了,他恍惚不安地渡過了六個小時,他忍著沒有來看她,也低效率的什麽也幹不進去。
“蕭玨,我要走,沒有人留得住我,包括你。”許溫蒂知道天已經亮了,而她與蕭玨的對峙也該開始了。
“是嗎?那我們打個賭,如果天黑之前你能離開這裏,那麽楚家的事我全聽你安排。”想了一想,蕭玨開口說道。如果不是自己親自二十四小時眨都不眨眼的盯著她,還真沒有把握留住許溫蒂,與其這樣彼此消耗,還不如來次痛快的,至少各有五成把握。
“隻要你不派人眨都不眨眼的看著我,不用到天黑,我就能出去。”許溫蒂勾起唇角,眼中不經意地劃過一絲狡黠。
“可以。但是如果天黑之後你還在這裏怎麽辦?”蕭玨眯起眼睛,幽幽說道。他從不與人打賭,因為以他的身份,以他的身份所該有的雷霆手段,壓根兒就沒必要遷就任何人,所以冷不丁打個賭,心裏竟然莫名的有些期待的小激動。
“如果天黑之後我還沒能出去,那我就賴在你這兒,哪兒也不去了。”許溫蒂微微一笑,答應得幹脆利落。凡是轉機她都不會輕易放過,更何況有賭未必輸。
“一言為定。”蕭玨豎起手掌,眼中透露出勢在必得的神情,
“絕無反悔。”許溫蒂輕笑一聲,伸手拍上了蕭玨的掌心,
雙掌相擊,一拍即合。此刻距離天黑還有十二個小時。
兩個人看起來都是自信滿滿,實則心裏都沒有十全的把握。一從房間裏出來,蕭玨立馬命令手下加強會館各個樓層的守衛,並且加派了一倍人力專注與整座大樓的監控設施,他就不信了,是人還能憑空消失。
蕭玨剛走,許溫蒂就踩著沙發挪開了通風口的隔板。果然不出所料,經曆了上次的偷盜事件,蕭玨已經堵住了通往十七層密道的線路。也就是說,許溫蒂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無法通過通風口到達密道了。
看著被水泥抹上的通風口管道,許溫蒂的心啊,刷地涼了一半。
如果這裏不能走,就剩下跳樓了。她現在在會館的十二層啊,跳樓跟尋死基本是一個性質,她還沒衝動到這種地步,大不了先敷衍著留下,然後伺機再逃,反正她的名聲早就在上輩子毀得不剩什麽了,比起殺人放火扒墳絕戶,失信於人神馬的,根本排不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