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除夕
即使二師兄最後把價錢降到了兩個雞腿，楊淩還是沒有答應，搶劫這種事，尤其是搶劫跟本朝不共戴天的遼國人，在道義上來講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不過按照沈老頭那脾氣，估計能找上門來噴死自己，想到沈老頭噴著自己一臉的口水，楊淩還是縮了。不過也讓楊淩發現一個問題，就是二師兄似乎對雞腿有一種特殊的執著，不行，以後得讓廚房裏加強防範措施了，防火防盜防和尚啊。
楊淩作為穿越人士，有一大好處，就是沒有階級的概念，蕭夫人送給楊淩的幾個家人，一開始心裏還有些不願意，認為楊淩這邊比不上蕭府的門第，可是經過接觸以後才發現楊淩這邊不僅福利好，而且也沒有太多的規矩，最起碼楊淩會摟著他們的肩膀說上幾個黃段子，蕭公爺就做不來這件事的。
回到家以後，就開始忙忙碌碌的，女人們挽起袖子準備包餃子，男人們則是生火燒水，或者幫楊淩打下手。餃子是明天才吃的東西，今天晚上的團年飯則是由楊淩親自下廚了。
楊淩正在廚房裏熬著湯的時候，家人來報，沈老頭又來了。楊淩心中哀歎一聲，尼瑪的，今天過年啊，老子又沒欠你錢，至於追這麽緊嗎？
楊淩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說道：“讓老頭去大堂裏坐一會，我去換身衣服出去見他。”
“不用，老夫已經來了。”楊淩話音剛落，沈老頭就已經跨進了廚房。
楊淩苦笑道：“我說老頭，今天可是過年，這麽早就上門給我拜年了啊。”
“放屁！”老頭大怒道：“要拜年，也是你朝我拜。嗯，好香啊，你鍋裏做的什麽？”
“大腸！你要不要來一塊嚐嚐？”
“呸，你小子沒救了，居然連這玩意也吃。”
“切，過年吃大腸有步步高升的意思，你懂毛，而且老子為了這點東西，讓他們又是麵粉又是醋的，來來回回洗了好幾遍，最後還得先用各種佐料煮一遍去味，最後才能加各種佐料紅燒。再說了，你以前還不吃豬肉呢，現在不也照樣吃得開心？”楊淩不屑道。
“嗚，讓你這麽一說，好像也是啊，聞著挺香的，撈一塊給我嚐嚐。”沈老頭說道。
楊淩看著站在一邊小心吃著大腸的沈老頭問道：“我說今天就是除夕了，你來我這裏不會就是為了混幾口大腸吃吧。”
沈老頭舔了舔嘴道：“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我來是為了通知你，我已經和別人說好了，明天大朝賀，我讓他們給你也排了一個班，你記得去啊。”
“你老是這麽坑我，幹毛啊，”楊淩有些生氣道：“大朝賀不是在京有實職的官員才能參加的嗎？我就一個小小的八品文議郎，又不是實職，我根本沒必要去好吧。”
“多少人盼望一睹聖顏都沒機會，我跟你安排這麽好的機會了，你還挑三揀四的？”沈老頭嗬斥道。
“不是，明天朝賀要磕頭嗎？”楊淩無奈地問道。
“見了皇上自然要行跪拜之禮！”沈老頭說道。
“那皇帝給壓歲錢嗎？要是不給，我得多虧啊。”楊淩抱怨道。
“你賺錢賺瘋了是吧？現在整天想著的就是錢！”沈老頭訓斥道：“好了，不跟你小子多說了，家裏還等著我回去祭祖呢，那個，把你鍋裏那些大腸給我裝一半回去，今天晚上好下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楊淩一邊拿食盒裝了大腸，一邊抱怨道：“估摸這大腸你也不會給我錢了，喏，拿去，我提醒你一下，這個大腸受不得涼，你回去吃的時候再熱一熱，最好上桌就吃掉，不然等涼了，容易凝結。”
“囉嗦！”沈老頭隨口說道：“明天記得先去孔家，然後跟他們一起去我那拜年。”
“你告訴我地址，我初二再去，行不行啊？”楊淩哭喪著臉問道。
“你小子，這一年裏，我也幫了你不少忙吧，第一時間去給我拜個年怎麽你了？”
“明天給你拜年的人肯定多，我去算怎麽回事嘛。”楊淩解釋道，又在心裏小聲嘀咕著：“你是幫了我不少，可是你也坑了我不少吧。”
送走了沈老頭，楊淩轉身就去找了孫獵人，讓她幫自己把那套不知道丟在哪裏的官服給找出來。果然一聽要去大朝賀，孫獵人顯得比楊淩還要積極。
楊淩苦笑著問孫獵人剛才忘了問沈老頭的問題：“一直聽說上朝比較早，到底怎麽個早法，你給我說說？”
孫獵人微微一笑：“早朝一般都是卯時開始，老公明天要去上朝的話，得寅時就出門了。”
楊淩哀歎一聲，寅時出門，老子淩晨三點出門，這尼瑪又不是哪裏有限購房可以買，古代守歲要一直守到子時啊，就是晚上十一點，老子還要不要睡覺啊。
冬天的夜晚，總是降臨得比較早，天才剛有一點擦黑，楊淩就通知大家一起吃飯了。楊淩親自把那些堅決不肯同楊淩一起坐的家人一個一個按在座位上：“今天過年，誰他嗎要是不給我麵子，可別怪我不客氣啊。”
眾人這才戰戰兢兢地坐了，楊淩也不要他們幫忙，自己從廚房了端出一盤盤的菜，滿滿擺了一桌，桌子上最中間的是楊淩特意讓人打造的銅爐，吃火鍋用的。
楊淩端著酒杯站起身來，霎時所有人也跟著一起站了起來，楊淩說道：“都坐，都坐，這第一杯酒啊，我敬你們，想我原本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現在有了你們，讓我有了一個家，這杯水酒，大家一起喝了，謝謝你們，我的家人！”
楊淩一番話頓時說得眾人心裏暖洋洋的，都端起酒杯，跟楊淩碰了碰杯子，一飲而盡，楊淩說道：“來，大家吃菜，這可是你們少爺忙活了一下午的勞動成果，今天晚飯把它們全給我吃了，要是有剩下的，就是看不起我。來，別客氣，嚐嚐這大腸，吃了來年發財、步步高升的。”
“來，老婆，你也吃一塊，”楊淩親自夾了一筷子送到孫獵人嘴邊。
孫獵人一聽這是大腸，本不願吃的，但是看楊淩親自夾了送到自己嘴邊，滿心都是歡喜，含羞帶臊地吃了。
楊淩看著眼眉彎彎的孫獵人說道：“好吃吧？這玩意別看它肮髒，但是真是人間美味啊。”楊淩說著連續吃了幾筷子，油漬掉了好多在身上，楊淩卻毫不在乎。
眾人吃得暢快淋漓，尤其是那個火鍋，楊淩用雞湯打底，又放了很多佐料，分鴛鴦兩種，另一邊楊淩特意加了茱萸醬，要吃什麽就放什麽、比如孫獵人就對鴨血旺最感興趣，這玩意吃進嘴裏光滑細膩，又能吸收湯汁的鮮味。
這一頓飯吃得大家很是開心，吃過晚飯，孫獵人請楊淩去大堂裏的上座坐了，然後從孫獵人開始一個個跪下向楊淩這個家主磕頭拜年，這個時候楊淩也不矯情了，安然受了，不僅給每個人說幾句鼓勵的話，還用紅綢包了厚厚的壓歲錢。
孫獵人笑道：“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還需要這壓祟錢啊。”
壓歲錢又叫壓祟錢，歲和祟同音，是一個小鬼，專門在過年的時候出來嚇孩子，然後大人都會給壓祟錢來鎮邪，楊淩自然也是知道這個故事的，笑著道：“怎麽會不需要？平安是福嘛！什麽也沒有平安重要，給你們壓歲錢就是希望你們都平平安安的。”
輪到二師兄的時候，人家身為佛門子弟除了跪佛祖和皇帝，其餘人都是不跪的，楊淩覺得也是，讓人從廚房裏拿來兩根雞腿說道：“你看，你老板多貼心，知道你喜歡這個，特意給你準備的。”
二師兄苦著臉道：“你要是給我錢，不知道能換多少雞腿呢！”
拜完了年，就是守歲了，這個過程其實是滿枯燥的，楊淩也想和胡月娘她弟弟一樣早點睡覺，和孫獵人幹點愛幹的事，不過這次向來百依百順的孫獵人卻沒有答應，說楊淩是一家之主，守歲是義不容辭的責任，等過了子時還得親手放爆竹，把年獸給嚇走。
原來男人不僅對家庭有物質層麵的責任，連jīng神層麵也是一樣有很重大的責任啊。好不容易熬到子時，外麵開始傳來聲聲的爆竹，楊淩頓時困意全消，連一點點大的胡歌也給搖醒了，把所有人從暖和的屋子裏趕出去。
放爆竹，這尼瑪是過年最愛幹的事情啊，“咚”、“咚”的聲音穿透了每個人的耳膜，女人們將耳朵塞得緊緊的，其餘男人則是玩得很開心，其中最快活的就要屬胡歌了。
看著滿地的紙屑，楊淩在心裏默默念著：“爸，媽，你兒子現在過得很好，隻是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裏，有沒有另一個我在你們膝下承歡，你們一直念叨的兒媳婦和孫子有沒有著落？”
楊淩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將眼角的淚水擦幹，叫道：“來啊，把那煙花給我拿來！”
二師兄及時發覺了問題，說道：“老板，你想幹什麽？你的眼神很有問題啊。”
“如此純良的眼神，你居然敢說有問題？”楊淩一邊點著火，一邊說道。
“咚！”的一聲。
“啊！”二師兄摸著屁股跳得老高。
“果然是高手！”楊淩感歎道，說著又瞄準二師兄，叫道：“讓給我來檢驗一下你的輕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