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個人的願望

丈母娘是女婿天生的克星,就好像婆婆和兒媳婦一樣,這麽難搞的問題,楊淩大條的神經顯然搞不定這麽複雜的問題,所以才會白癡到臨了還要再捉弄一下自己的嶽父嶽母,至於嶽父要承擔什麽嚴重的後果,不好意思,楊淩的腦容量比較小,沒有考慮這個問題的空間。

此刻在廂房裏,楊淩正咬著筆杆在發呆,其實也不是發呆,楊淩正在思考自己未來的人生,這麽深奧的問題顯然不適合得過且過的楊淩來思考,可是不思考也沒辦法了,雖然老丈人對自己還不錯,但是丈母娘簡直和自己就是一條繩上的兩隻蟋蟀,反正見了麵估計就是鬥,不見麵兩個人也得掰掰腕子。

“這日子沒法過了!”楊淩歎息一聲,伸一個懶腰,錘錘自己發脹的腰,這尼瑪都規劃了些什麽?桌子上的白紙上畫了一隻隻的王八,充滿了童趣,王八?難道自己下半生要去做龜公?這個遠大而猥瑣的誌向似乎不適合自己這麽陽光帥氣的人啊。

楊淩前世大學雖然學的自動化,但是現在連根銅線都找不到,別說自動化了,我手動化也不行啊,我畫個三視圖,你指望那幫不是隻會打農具就是打兵器的鐵匠能明白?不過好在高中的時候自己主課還有一門化學,就像從老頭子那知道的,可以造蒸餾酒嘛,這個沒難度,乙醇的沸點比水低,大概隻有七十度,而且這實驗自己以前做過,簡直是個小兒科,就算沒有玻璃燒瓶什麽的,原理太簡單了,這個主意靠譜。

說到玻璃,楊淩隻記得主要化學成分是二氧化矽,還知道是用一堆沙子燒的,但是這個怎麽搞?這個錢好賺是好賺,可是不會做有個蛋用,在紙上提醒自己老天給我寫了一張特大號的白條嗎?看得到吃不到,鬧心,這個必須劃掉!

水泥?這玩意好,作為一個農村人,小水泥廠到處可見,就是石灰石和粘土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起來放窯裏燒,和燒磚頭差不多。這個可以!

馬桶什麽的也可以做一筆嘛!中國的英文名叫什麽,拆那,雖然拆遷是一絕,但是瓷器才是源頭啊,而且和水泥配一配,你高官富商家裏不裝上幾隻抽水馬桶,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家有廁所,茅廁?那是農民種地的肥料而已。有了廁所沒熱水器、洗臉盆、浴缸什麽的,也不好意思沒有吧,沒電或者太陽能熱水器,可以人工嘛,創造就業機會。

民以食為天哪,連個炒菜都沒有,簡直是侮辱了中國這個吃貨稱號,關鍵是食用油太少,都是動物性油脂,而且中國自古就是農耕社會,家畜太少啊,連吃個牛肉都得偷偷摸摸,動物性油脂也不怕吃得太多,三高嚴重。芝麻、油菜甚至是茶籽都是上好的原料嘛,至於壓榨問題太好解決了,做個密封性容器,寺院裏撞鍾見過嗎?原理一樣,拿個匹配的塞子往裏麵一下一下砸就是了,雖然出油率低,好歹解決問題了不是?大不了,自己吃,多的話還可以再開個私房菜館什麽的。

還有什麽呢?對了,國家一直不是在扶持第三產業嘛,說簡單點就是服務業,那個太空泛了,咱幹點高檔點的,專賺有錢人的錢,前世我去不了澳門什麽的,進浴室洗個澡也隻敢去那種小浴室,那什麽會所,進去了不來一發大寶劍出不來啊,作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外加青樓的競爭,可以純粹休閑放鬆嘛。博彩業和休閑業,好賺頭啊,沒看那些貪官富商在這上麵錢最豪爽嘛。麻將那是國粹,鬥地主那是群眾喜聞樂見的,就古代那些賭館也好意思跟我競爭,老子的為挨批,你沒個幾萬兩銀子都不能進來坐一坐。

穿越四大寶,水泥、玻璃、白酒和茶葉,玻璃已經被自己否了,那就剩茶葉了,現在的茶葉都是團茶,那什麽,居然還要加鹽和生薑什麽的,這哪是茶啊,簡直就是中藥啊,雖然楊淩前世喜歡喝的是可樂和果汁什麽的,但是這個世界都沒有啊,喝茶肯定要的,為了自己的胃也為了自己的錢包,殺青什麽的也該出來了。

作為一個純粹的人,作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造福百姓,為人民服務什麽的,那是黨從小對我的教育,開個超市吧,那玩意沒難度,還可以帶動周邊的農工業。瞧瞧自己,到時候得在超市裏掛上一個“憂國憂民”的錦旗啊。

火藥可以造,還得來份活字印刷術,女性內衣要不要來一份呢,這個很糾結啊,肚兜還是胸罩?身為男人太糾結了。還有……

發財的事太多了,穿越就是這點好,隨便什麽東西都能拿來發一發財,可是沒本錢啊,那還做個蛋啊,要不去求求自己那嶽父,算了吧,就他那慫樣,估計連個喝酒的私房錢都藏不住,真是愁煞人了。

正當楊淩愁得頭發都白了一根的時候,老頭子也在愁,看著眼前文靜如煙,溫柔可人的外孫女,如何不讓自己發愁呢。自己就一個女兒,從小就疼得雞飛狗跳的,自己那三個兒子又都給自己生的孫子,一個人就是這麽犯賤,總是會對少數東西投入過多的感情,以前是唯一的女兒,現在是孫輩中唯一的外孫女。雖然嘴上說要女兒把外孫女嫁給楊淩那臭小子,可是也僅僅是一麵之緣,自己看中了楊淩的一些小聰明和一些不為人知的才華,真正一個靠不靠得住的男人還得靠接觸了才能知道,畢竟鞋子合不合腳,還得走幾步啊。“唉……”老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外公在為什麽發愁嗎?”孔映雪顯然很善解人意。

“沒有,隻是沒想到啊,我的映雪忽然間就長大了,將來也不知道誰這麽有福能娶了我的寶貝外孫女。”老頭笑著摸了摸孔映雪那如綢緞一般光滑的青絲。

“人家才不嫁呢,人家就守著外公外婆還有爹娘。”孔映雪撒嬌道。

“傻話,做女兒家的哪有不嫁人的?不嫁不就是變成老姑娘了?再說了,娶你的人都不是已經上門了?”老頭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娘說那個楊淩是純粹的草包,,渾身上下沒一個好處可以看得到,壞水倒是擠下來可以夠別人洗個澡,就算天下男人都死絕了也不能嫁他。娘說隻有三表哥那樣的人才能稱為我的良配,外公,你說娘是要把我嫁給三表哥嗎?”

“康兒啊,”老頭摸了摸胡子,小眼睛閃了閃道:“他聰明是有的,才華也是有的,可惜啊,從小被寵壞了,遇事稍有不順就容易氣急敗壞,而且無容人之量啊,不過映雪你想嫁給他嗎?如果想的話,外公一定會平安多活幾年,看著你們和和美美的過日子,等給我生了重孫子再死的。”

“外公,叫你再胡說,”孔映雪撒嬌得扯下幾根老頭的胡子,直扯得老頭齜牙咧嘴的:“就算沒有重孫子,外公也會長命百歲的。”

“呸,童言無忌,什麽叫沒有重孫子,你外公是多子多孫的福兆,福祿壽三星那是跟我一起拜把子的兄弟,幾十年喝酒喝出來的交情!”

“好啦,人家知道錯了嘛,”孔映雪吐了吐舌頭道:“外公是本朝第一位大三元,是相國,是太傅,是上柱國,滿天神佛都會庇佑你的,庇佑沈家的。”

“嗯,不錯,這樣才對嘛,映雪我跟你說啊,你外公年輕的時候,那叫一個才華橫溢,那叫一個風流倜儻,龐太師知道吧,就是那胖大胡子,老愛跟我爭,卻什麽都輸給我,哇哈哈,你外公一輩子都騎在他頭上。”

“外公這是你跟我說的第一百三十六遍了,你還說啊。”

“是嗎,我怎麽不記得了,那今天外公跟你說一個肯定沒跟你說過的事,你外婆都不知道哦。話說四十年前,你外公中了案首以後,隻身來到京城應試,當時京城那些人都太麵了,想掃你外公的麵子,你外公豈是那麽容易相與的人,連掃十六場,讓那些人不敢與我相爭,你外公啊霎時聲動滿京華,無數美女那是哭著喊著要嫁給我,當時外公連門都不敢出,你問為什麽?門口女兒家的香巾堆的比山還高,不過呢,當時,京城有一位美人,具體名字就不跟你說了,所有人都認為我們倆是天作之合,直到那龐大胡子的出現,他非得攪局,最後布下生死之局,不得不說,胖大胡子的確是一個好對手,你外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他打敗。可是那位姑娘說看我們生死相鬥,不忍看到結局,居然留書飄然遠去了,真是可悲可歎啊。”

“果然外婆說得對,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孔映雪輕哼道。

“你外婆還跟你說這些了?”老頭張口結舌道。

“是啊,外婆說嫁男人就跟挑牲口一樣,馬虎不得的。”

“你外婆這個比喻……嘶……真是妙趣橫生,妙趣橫生呐!”老頭啞聲說道,揪下自己一大把胡子:“那映雪想要挑一匹什麽樣的牲口?哦,不是,是挑一個怎麽樣的夫婿呢?”

“我未來的夫婿會是一個蓋世英雄,他才華橫溢,憂國憂民,解民於倒懸,卻又懂得內斂光華,把所有的美好隻讓我一個人看到,他斯文風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雲彩來娶我,然後我們會一起過著男耕女織的日子,我也會相夫教子。”孔映雪眼睛裏閃爍著星星的光芒。

“映雪,醒一醒!”老頭將手用力在孔映雪麵前晃了一晃,大聲叫道。

“外公,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我的夫婿啊。”

“額……哈哈,你看映雪,不知不覺到午飯時間了,我們一起去,早上就吃了幾條烤魚,似乎很不抗餓啊,啊哈哈。”老頭大笑著飄然遠去。

“臭外公,映雪不理你了!”孔映雪在後麵跺腳喊道。

“你說他會來嗎?”孔映雪抱著一隻雪白的鬆獅狗,輕輕撫摸著它的毛發,像是問它又像是問自己,不知不覺就想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