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 小菠蘿成親(二)
我懂你個鬼啊,楊淩心中暗罵,隻能大叫道:“威少,有什麽事情好商量,咱們好歹也是同學一場,而且你跟我那便宜三表哥不是一向關係都不好的嗎?不過是半卷奇書,你要想看,我給你一卷,不行的話,我親自演繹給你看啊,有什麽事情好商量。你可千萬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就是百年身了。”
“這樣啊?”龐威少摸著胡子沉吟道:“其實我也很揍你的,你說大家都是同窗,而且在國子監的時候,咱們也關係也算好的,為什麽你後來玩得這麽大,卻不帶我們玩?這分明是看不起我啊,你說這一頓打,是不是非打不可了?”
我去,你一個男人這麽斤斤計較幹什麽,見軟的不行,楊淩也隻能拿出硬的,能軟能硬,讓龐威少見識見識什麽叫做真男人,楊淩說道:“威少,聽說你在吏部任職?”吏部可是孔興學這個便宜老丈人的主場,那好歹也算是我的半個主場了。
“是啊!”龐威少顯然聽懂了楊淩的威脅之意,嘿嘿笑道:“不過你放心,侍郎大人一向對我都挺照顧的,所以……你今天這個打挨了也是白挨。”
靠,老丈人啊,你們沈黨和龐黨這算不算私下和解?這不符合皇帝的製衡之道啊,楊淩還沒想完,身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棍子,雖說這種大喜的日子,龐威少不可能真正讓楊淩有多受罪,但是疼最歸還是有些疼的。楊淩抱著腦袋跟個喪家之犬一樣,大聲慘叫著。好像受了大多的委屈一樣,惹得看熱鬧的人群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團。
楊淩偷眼看去。卻見菊花關正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趕忙大叫道:“大哥,你們沒義氣啊,快過來幫我擋一擋,有你在,他就不敢打我了。”
菊花關很配合今天的氣氛,將手籠在嘴邊叫道:“三弟,你再堅持一會,就快到頭了。這苦日子就到頭了,至於我,這是習俗啊,就算我是太子,也不能破壞的!”
龐威少眼睛一亮,讚道:“太子殿下果然英明!”更加賣力地追打著楊淩。
這鬧也鬧夠了,結個婚不容易啊,雖然比不上關二爺過五關斬六將,但是也是要過三關的。這闖過了龐威少領銜的棍陣,下麵就輪到最後一關了,念催妝詩,好在這一關比較文雅。玩得不算大。楊淩忽然叫道:“有什麽,你們就說啊,老看著我幹什麽。這讓人誤會了可怎麽辦?”
菊花關笑嘻嘻地說道:“三弟,你別惱嘛。這催妝詩本就是咱們儐相幹的活,要是這催妝詩不好。我這二弟妹可是不會下繡樓的。”
“哦,這樣啊!”楊淩恍然大悟道:“那你們就念啊,老看著我幹什麽呀,害得我以為你們要我貢獻自己的身體呢!”
“貢獻自己的身體倒不至於,不過呢,還是貢獻一下三弟的聰明才智吧,三弟似乎很久沒做過詩了,這玉露公子的名號差不多也要被人遺忘了,不能趁今天這麽高興,讓大家再一次欣賞欣賞三弟的文采風流。”菊花關現在這話,說得真是滴水不漏啊。
“沒有!”楊淩傲嬌道:“再說了,你不早就對我的那些詩提出了版權的質疑了嗎?還有,我剛才被威少那一頓打,把我打傻了,我現在就是一個植物人!”楊淩說著就瞪大了眼睛,露出一條舌頭,好像吊死鬼一樣。
“去,去!”龐威少叫道:“你可別汙蔑我,我打的是你的身體,又沒打你腦袋。”
“轉移了不行嗎?”楊淩辯解道。
眾人在這你推我讓的,這時候司儀走了過來,勸道:“楊大人,這都快吉時了,還是早點念一首吧,也好早點把新娘子接走,國公府那邊的貴客還等著觀禮呢!”
這話都說到這了,看來不念是不成了,楊淩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催妝詩這玩意楊淩還真不懂,不過沒關係,不懂可以猜嘛,這在迎親的時候念的詩,自然就是情詩了,這情詩楊淩還是有些存貨的,於是楊淩清了清嗓子,大聲吟哦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幸好李白沒在曆史上出現過啊。
果不其然,楊淩一念出來,周圍的人群立刻大聲地叫好,也不知道這幫人聽懂沒有,就在那胡亂叫好。龐太師也穿得非常喜慶,看著小兒們的胡鬧,今天是喜慶的日子,隻有這樣才能顯得熱鬧嘛!
龐太師似乎非常滿意這首詩,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繡樓上的喜娘大叫一聲:“新娘子出閣了!”
樓下所有的人都大叫起來,起哄著,看著新娘子在喜娘的攙扶下緩緩步下繡樓,小菠蘿指能一個勁地傻笑。
新娘在最後一階台階停住,龐威少對著小菠蘿擠擠眼睛說道:“妹夫啊,最近我時常感到精力不濟,這萬一要是把我妹子摔了可怎麽辦?”
這話當然是假的,而是討要紅包的,小菠蘿趕忙點頭道:“舅哥放心,我這裏有些小禮物,保管叫舅哥從此以後腰不酸了,腿不累了,走路更有勁了。”說著就朝楊淩點了點頭。
楊淩從懷裏掏出最大的紅包,遞到龐威少手中,說道:“威少,這裏麵可是一千兩銀子,做人要知足,不然我可是收下這紅包,然後去背你妹妹了。”
“去你的!”龐威少笑著接了紅包過來,然後屁顛屁顛地跑去樓梯下背起自己的妹妹,朝龐家正堂裏走去。
下麵要在龐家舉行最後的儀式了,而楊淩這幫迎親的人則被送進去喝茶,好在這個儀式也不算是很長,等不了片刻功夫,新娘子手裏拿著寶瓶和蘋果,再一次被龐威少背著出了院門,走向花轎。
“起轎!”禮官大聲叫道。
於是小菠蘿再次騎上自己的高頭大馬,消停了一會的吹打又重新熱鬧起來,迎親隊伍回蕭府,路上跟了無數的童子,在後麵追著叫著,而身為儐相的楊淩,則坐在一輛板車上,將滿滿一大箱的銅錢沿路拋灑,讓孩子們爭相爭搶。不得不感歎,這個時代的人心還是挺淳樸的,這些灑下去的銅錢都是小孩子們在撿,撿的孩子越多越好,認為這是招子的福兆,大人們則是在道路兩盤觀禮,沒有人會去撿的。
蕭府的門口,已經鋪就了大紅的地毯,花轎停下,小菠蘿下了馬,按照禮官的指點,先是敲了敲轎門,然後接過禮官手中的弓,對著四方虛射了一箭,這時候喜娘才從花轎裏背下新娘子,一直到地毯上才放下來,然後新娘子在喜娘的指點下,先是跨過火盆,再是跨過馬鞍,一直向蕭府的正堂走去。
蕭公爺和蕭夫人此時已經端坐在了正堂上了,羅老國公滿麵紅光地坐在最中間,喜娘將新娘手中的紅綢交到小菠蘿的手上,高唱道:“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堂成親!”
兩位新人在大堂裏跪了下來,上麵的是三位長輩,再後麵的就是蕭家的曆代祖先的牌位了,大紅的蠟燭上還貼著一層大紅的喜字,此時正燒得正旺。
拜過了天地,又拜過了長輩,這才是夫妻互拜,夫妻互拜也是有很大的講究的,新娘先拜,然後新郎再拜,你來我往,新郎要拜三次,新娘要拜四次,表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隨著禮官的一聲:“禮成,送入洞房!”小菠蘿這才起身,牽著新娘往洞房行去,隻見所有的喜娘都急急而上,地麵紅毯上,卻是鋪著五隻麻袋,新郎新娘的腳,都須踏在麻袋上行走。
踏過一隻,男方的幾個喜娘又遞傳於前、接鋪於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傳宗接代”的意思了。
小菠蘿將新娘送進洞房裏,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又被趕了出來陪酒敬酒。中午其實已經有一波了,但是那些人關係都不近,純粹就是過來走個過場的,而現在留下的都是至親或者好友了。
今天皇帝特旨,東宮親衛軍的人可以派幾名代表來共賀小菠蘿的成親之喜,別人還好,也不強逼著小菠蘿喝酒,這些年輕人卻是無所顧忌,架秧子起哄,反正到最後倒黴的總歸是楊淩這個伴郎,喝得是五迷三道的,真相抽自己幾個嘴巴子,裝什麽裝,搞什麽白酒,報應來了吧?
熱熱鬧鬧的酒席散去以後,楊淩和菊花關親自為小菠蘿把守後院,防止有人聽牆根,別說,一個太子,一個男爵,還是很能鎮得住人的。
兩個人一臉猥瑣地蹲在小菠蘿的牆根底下,菊花關白著楊淩道:“三弟,你可別忘了,再過半個多月就是你成親了不怕二弟這麽對付你啊。”
“我沒事啊,有本事你們盡管去就是了!”楊淩表現得很是無所謂。
菊花關這才想起來,楊淩的房子不像現在的主流,那是一棟樓房,這聽牆角的事情還算是挺高難度。
這時候窗戶被推了開來,小菠蘿的頭探出來,問道:“兩位兄弟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點,似乎有些不厚道吧?還有你們的聲音是不是太大了?”
“哦,是嗎?”菊花關先反應過來,摟著楊淩的肩膀,對著月亮哈哈大笑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就是和三弟一起出來,談談人生理想什麽的,二弟,你有意見?”
楊淩挪了挪身體,嚴正地鄙視了一把菊花關:“二哥,你別聽大哥的,他就是來聽牆根的。至於我,嗬嗬,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其實我是來打醬油的。你有嗎?給我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