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戴主記
菊關今天刷夠了聲望,當然這些在外麵吹著冷風的楊淩是不知道的,隻能通過一層層傳出來的話語知道個大概。楊淩一愣,這太子貌似也不是什麽好鳥呀,聽說沈老頭以前好像有個官職就是太傅,看吧,沈老頭教出來的人,果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如果菊關知道了楊淩現在的想法,估計會不顧一切地衝到楊淩麵前,然後死踹楊淩的屁股。
等菊關刷完了聲望,皇帝也“醒”了,先是給遼國使者道歉,說自己這些天國事纏身,剛才打了個盹,畢竟成朝和遼國在現在是兩個超級大國,麵子什麽的還是要給一給的。然後又請各國使者們在京城多留幾天,現在呢過年,每個人都要忙家裏的事,等過幾天不那麽忙了,會安排人給你們接風,然後會把每年改得的歲賜發放下去。
這些使者不遠千裏來到成朝可不就是為了這些東西,聞言自然一個勁地說成朝皇帝英明。
皇帝嗬嗬一笑,請使者們先下去休息,又宣布可以散朝,今年是大年初一,各位大臣們家裏的事還一堆,哪能盡在皇宮裏泡著?
等所有人都告退以後,皇帝盯著菊關說道:“太子,今天你做得很好!”
菊關印象中,這還是皇帝難得誇自己,菊關誠惶誠恐道:“不敢當父皇的謬讚,其實這都是我那三弟楊淩的功勞,就連這厚臉皮也是跟他學的。”
楊淩冷不丁打了噴嚏,抽抽鼻子,皇帝卻問道:“太子,你說說,那楊淩是怎麽說的?”
“是!”菊關答應一聲:“楊淩曾用太史公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跟兒臣說過,天下之道皆是利字,小民有小民的利,國家有國家的利,沒用永遠的朋友和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針對每個人不同的利,就能在不同的人之間輾轉騰挪。兒臣剛才認定那些小國,國小民窮,對於我朝每年的歲賜都是垂涎不已,所以以這個利相要挾,逼迫他們點頭。”
“嗯,你說的不錯,”皇帝點點頭:“這也證明你終於長大了,朕很欣慰。”
“多謝父皇的讚賞,”菊關屈身,隨後又問道:“剛才兒臣已經針對遼國使者高高在上的心態,雖然不至於將這歲幣完全免除,想來也是能減免一點,這些都為我國的民脂民膏,為何父皇卻……”菊關越說越小聲,這個問題可是有些*裸質疑的成分了。
皇帝一笑,說道:“今日隻是為了落一落遼國使者的麵子,並非要徹底激怒他們,以一些錢帛買邊境的安寧,還是值得的。太子,你記住,我朝太祖開始就念念不忘收複幽雲,以太祖的雄才偉略尚不能達到這個目的,其後曆代先祖也不能完成這個目的,我們隻能繼續等待,加強自身,將這個問題留待後世子孫去解決了。而且今天也讓各國使者看到了你強硬的一麵,想必以後各國也不會對你輕視之感了。”
不說菊關父子在討論著什麽國家大事,楊淩散朝後念念不忘皇帝給的壓歲錢,別人或許還好,楊淩卻當了真,尼瑪老子吃了這麽多寒風,總也得拿點補償吧。楊淩不認識拿賞賜的路,硬拉著戴主記陪自己一起去。
穿著綠袍的官員除了剛進官場的新丁,像戴主記這樣已經好幾十的人還穿著綠袍,除了沒人還有沒錢的緣故,自然對這個賞賜也是上心的。
兩個人拉拉扯扯地往庫房那邊走起,戴主記抱怨道:“兄台,我剛才那串佛珠可是了好幾兩銀子,請相國寺的老方丈開過光的。”
楊淩不滿道:“我說老戴,你老在我這耳邊嘮叨,我這耳朵都長繭子了。”
“好幾兩銀子啊,我一年的俸祿才多少呀?兄台!”戴主記繼續抱怨道。
“靠!”楊淩終於發怒了,說道:“你看你胡子一大把的,再看看我玉樹臨風的樣子,你他嗎一口一個兄台的叫著,你說你什麽意思,是不是咒我未老先衰?”
“啊,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戴主記連連擺手,說道:“要是你不嫌棄,不如我們結拜為兄弟,這樣我就可以叫你老弟了。”
“你們古人和別人拉關係就沒有別的更好的手段了嗎?老子白撿了兩個混蛋兄弟,就算我答應啊,他們也不會答應的。”楊淩說道:“不過叫我聲老弟,我可能還是會應的。”
楊淩這一番話,頓時又讓戴主記喜出望外,一口一個老弟的叫著。庫房外,已經人山人海了,大佬們自然是有家人來領的其餘都是和楊淩一樣的芝麻綠豆的小官,司庫顯然很有經驗,指揮得有條不紊的。
楊淩看到了孔興學的老基友韓福,跟另外一個老頭正說得高興,楊淩心中為孔興學感到哀傷,這尼瑪老基友移情別戀了嗎?不過楊淩還是很熱情地和韓福打了個招呼,一問才知道,那個老頭卻是沈老頭的管家,沈老頭的管家想來也是知道楊淩身份的,客客氣氣地和楊淩打了個招呼。
“福伯!壓歲錢!”楊淩雙手在韓福眼前一攤,娘的,今天終於輪到你欠我錢了吧。
兩個老頭領了賞賜,楊淩又問了一下孔家今天的安排,走了,楊淩則數著韓福從內衣裏掏出來的壓歲錢,這老頭也太摳門了,這大過年的,才給一兩壓歲錢,打發叫子呢!
戴主記湊上來,笑著問道:“楊老弟,看樣子,你不僅和沈相國很有交情,還和孔大人很有交情啊。”
楊淩一愣,問道:“你怎麽知道的?難道你認識福伯?”
戴主記點點頭說道:“孔大人原先在工部任過職,我自然是認識的。”
“那我看福伯怎麽好像不認識你啊。”
戴主記苦笑道:“宰相門房還七品官呢,更何況這是孔大人最心腹的管家,滿朝誰不知道孔大人是沈相國親自認可的接班人,我這樣的芝麻小官,又怎麽會入了他們的眼呢?”
楊淩也想也是,剛才兩個老頭,一個是前相國的管家,一個是未來吏部尚書的管家,的確一般人是入不了他們眼的。
戴主記咬咬牙說道:“楊老弟,求你一個事,能不能幫我引見一下孔大人,事成之後,我必有厚報。”
楊淩心中冷笑,問道:“這厚報不知有多厚啊?”
戴主記伸出兩隻手在楊淩麵前晃了一晃,楊淩問道:“一萬兩?”
戴主記搖頭。
“一千兩?”
“一百兩?”
“靠,你不會告訴我隻有十兩吧?”
戴主記終於羞澀地點點頭,楊淩說道:“老戴,十兩銀子就想求人辦事,你也太不瞧不起我了吧?”
戴主記說道:“不瞞老弟,即使拿出這十兩,也是我的極限了,如果我有那麽多的銀子,哪還需要求老弟,我直接捧著銀子上門了,哪還需要求老弟呀。”
“我就奇怪了,按說你在工部,雖然不如吏部、戶部、兵部這樣的衙門肥,但是隨便撈點,也不至於這麽窮吧?”楊淩好奇地問道。
“我十年寒窗,也是養浩然正氣的讀書人,那些蠅營狗苟的勾當,我又如何我會去幹?”戴主記大義凜然道。
“到底是不屑幹啊,還是沒膽量幹啊?”楊淩問道。
“雖然不屑幹成分居多,但是沒膽量幹也是有一點的。”
“那我就奇怪了,都說升官發財,你升了官,權力大了,到時候你覺得你還能堅守你心底的那份浩然正氣嗎?”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估計我還是不敢幹吧,”戴主記說道:“我這人天生膽小,要不然也不會蹉跎了十幾年還是在這個職位上挪不了位置,我就是想著,我能往上升一升,這樣一來俸祿和其他的福利也能漲一漲。”
楊淩似笑非笑地看著戴主記。
戴主記被楊淩盯得不自在,說道:“可是楊老弟也覺得我很無恥?”
“那倒沒有,”楊淩說道:“我隻是奇怪了,看你剛才那份無恥的模樣,和你說的那番話,完全是兩個人嘛,你不會有人格分裂症吧?”
戴主記老臉一紅,雖然聽不懂楊淩口中的人格分裂症是什麽東西,但是想來估計也不是什麽好話,說道:“楊老弟,你說笑了。”
楊淩沉吟道:“說實話,我還是蠻欣賞你的這份無恥模樣的,這樣吧,我可以答應你幫你引薦一下,至於成不成的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戴主記心中狂喜,連聲說道:“多謝楊老弟,多謝楊老弟!”
“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頭,”楊淩正色道:“如果你真入了孔大人的法眼,但是以後升了官,卻不能說到做到,我保證我有的是辦法把你給弄下來,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的感情。”
“如有違誓,讓我天打雷劈!”戴主記也正色道。
楊淩正和戴主記商量著今天如何去見孔興學的事,忽然覺得好像哪裏不對,楊淩說道:“老戴啊,為什麽覺得你的呼吸有些沉重啊,就算我答應了你,也不應該勾起你對女人的興致吧?”
戴主記指著楊淩的身後,說道:“楊老弟,我覺得你自己往你身後看一看,就會知道為什麽了。”
“哦,是嗎?”楊淩往身後一看,立刻被一幫穿著綠袍的餓狼們給嚇了一大跳,楊淩捂住自己的衣服叫道:“你們想幹什麽?這光天化日的,我可是會叫的哦,你們別亂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