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夏九歌
還沒等夏小婉的大腦反應過來，身體卻比大腦先一步反應，她閉著眼,整個身體竟然沒有晃動一點枝椏,仿佛，這裏早就已經沒人了。
“嘎吱，嘎吱——”?踩著樹葉的聲音混雜著說話的聲音。
“老大，咱們什麽時候出去，今天才進山就獵到一頭虎，運氣不錯,這頭虎夠肥，皮毛光亮，能賣出大價錢,估計咱們一兩年都不用進山拚命。”
“滾蛋,咱才進山，開門運不錯。怎麽能現在就收手。”另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夏小婉閉著眼,屏住呼吸，隻憑聲音判斷。
“這才是山的外圍,估摸著再深一點，還能獵到更好的。現在才入冬，山裏的大熊也剛冬眠，這個時候的熊，熊掌更肥更嫩。那東西也值錢。咱們幹完這一票，總得十年八年不進山才算賺。誰想把命栓在褲腰帶上提心吊膽。”?被稱作老大的說。
“二傻，就聽老大的唄，咱們哥兒幾個，不就是聽了大哥的，才有今天麽！”
……
夏小婉恍然，這夥人，應該是偷獵者，能殺死老虎，手裏必定有槍。
她細細的感受下方的人。
這夥人，絕對不是好相處的。
“老大，這裏有篝火，地麵還是滾燙的，看腳印，是落單的，還是個女的。”
突然，下方響起這麽句話。
“喲，女人也敢獨自進山！”下麵一陣笑。
“看這腳印，應該就在附近！哥兒幾個也好久沒開葷腥，二傻、老狗，你們兩個去四處轉轉，能把那女的找到，就帶過來，讓大夥兒樂嗬樂嗬。用完後宰了。”老大發話。
夏小婉咬了咬牙，生出一股殺意。
這夥人，顯然不是頭一次這麽幹。
夏小婉本不打算生事，平安的過一晚就算了。不過現在……她改變主意。她身上就一把鋒利的匕首，還是從老錢的診所裏翻出來的防身的。
本以為，隻要不遇到熊或者老虎，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現在……她很樂意自己身上有更厲害的防身工具。上一世見識過槍的威力，這一世也在網上查過槍的資料。不得不說，現在的槍，比百多年前的，威力強得太多。
夏小婉一直沒睜開眼睛，呼吸平穩而悠長。
下麵的人，根本沒有料到樹上還有人。
二傻和老狗抱了不少幹樹枝回來，不過沒找到任何人。雖然奇怪一個女人怎麽會不見蹤影，不過……沒女人也是一樣的。
這夥人也沒有多想，升了火，吃了飯，偶爾講點葷段子哄笑。之後就派人輪流守夜。
夏小婉心裏默默的記住聲音，一共有六個人。
除了那個老大，一個人守兩個小時的夜。
到半夜的時候，篝火還在燃，除了嗶嗶啵啵燃燒的聲音，四周安靜得可怕。夏小婉緩緩睜開眼，稍微挪動了一下凍得僵硬的身體，如幽靈般下樹，輕輕走到那個打著瞌睡的守夜人背後，猛的捂著那人的嘴巴，同時匕首一揚，準確無誤的割斷氣管和頸動脈。
那人也就掙紮了一下就沒了任何氣息。
火光中，夏小婉的臉色有些波動，但很快平靜，悄無聲息的收割著生命。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殺人，興許是作為醫生的天性，興許當初在監牢裏見過的死亡太多，夏小婉並沒有任何愧疚和害怕。
她隻把人分成該死和不該死。
這些人，明顯被她歸類到該死裏。
“啪！”
當她收割完第四個人的生命時，沒有注意腳下，鬧出了動靜。
另外兩個活著的人，立馬驚醒，掏出就在身邊的槍，坐起來，槍管第一時間對準發出聲音的地方，當然，就是夏小婉所在的方向。
夏小婉手中的匕首還滴著血，她目光平淡的掃過這兩個人，並沒有太多的緊張。畢竟，那個所謂的老大，已經死了。
不過夏小婉也沒有放鬆警惕，還有兩個槍管對著她呢！
夏小婉唇角往上翹，氣勢絲毫不弱，“問你們個事兒，這頭老虎，是在什麽方向獵到的。”
二傻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眼中帶著驚恐。
“別，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夏小婉忍不住笑了出來。
二傻讓同夥去看其他人，夏小婉抬起手，揚了揚頭發，“我沒惡意！”
話音才落，左手的匕首飛出去，直接插向二傻的額頭。夏小婉眼快速拿起槍，又順手撿了一塊石頭打向最後一個活著的人手中的槍。
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得手上一沉，對準夏小婉開槍，槍卻啞火了。定睛一看，臉色煞白，槍膛竟然被砸爛。
他雙腿不停的顫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我一般不殺人的！”夏小婉冷靜的說。她卻是不怎麽殺人，這還是頭一回，隻是出乎意料的順手。
夏小婉就這麽開了一點小差，趕緊回過神來說道：“我就想問問，這頭老虎是在什麽方向獵到的，離這裏有多遠。”
“你隻要不殺我，我就告訴你！”那人咽了咽口水，目不轉睛的看著夏小婉抬起的槍口。
夏小婉點頭。
那人立馬說道：“在兩點鍾方向，離這裏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你走吧！”夏小婉說道。
那人聽到夏小婉的聲音，愣了一下，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眼前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雖然現在天色暗，但有火光，他已經把這女人的樣貌記住，隻要這個女人出山，絕對要替弟兄們報仇。
夏小婉看到那人眼角凶狠的目光，也就笑了笑，開始研究起如何開槍。華夏對槍的管製很嚴，網上可沒有如何開槍的教程，還真得自己摸索。
然後，摸索著，就聽見嘭的一聲，擦槍走火。
那人頓了一下，被嚇得尿了褲子。又加快了速度，生怕夏小婉會殺他。
夏小婉很惋惜走火竟然沒走到這人身上。
嗯，再試一下。
夏小婉對準了那人，天色雖黑，還有樹擋著，但……她的第六感向來不錯。
又是一聲，對方全軍覆沒。
夏小婉這才吐了一口長氣，看著地上的死老虎。
這頭虎，毛色不錯，很肥。老虎全身是寶，在夏小婉裏，這頭老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救人。
可惜，她得趕緊去找老錢。
現在才半夜三點多鍾，離天亮還有至少三個小時，夏小婉從這些人身上搜集了彈夾，再次爬上樹。
森林裏太危險，還是不適合晚上行走。
在樹上又休憩了三個小時，天色也亮開，夏小婉才背著包離開這裏。
晚上還好，看不清。白天夏小婉才注意到，地麵上全都是血。
她本來就是學醫的，中醫的外科手術也很厲害，對人體的了解並不比西醫差。所以夏小婉在第一時間切了動脈和氣管。
現在地上全都是血，夏小婉的喉嚨蠕動了幾下，胃裏有些翻江倒海，直到離開後半個小時，胃裏才舒服了很多。早上隻吃了點餅。
她去的方向，就是這夥人獵到老虎的方向。
這頭老虎毛色鮮亮，渾身是肥肉，顯然吃得夠好。這裏還是長白山的外圍，經常會出現進山的人。這樣的老虎，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那就隻有一個原因了。
它的地盤□□擾了，它沒有能力呆在地盤裏，逃出來了。
在離開的時候，夏小婉也檢查了一下老虎身上的傷，除了槍傷外，內骨斷了兩根，是外力導致的。
受力麵窄，顯然不是熊拍的。
如果是熊拍上去的話，老虎的內髒受損程度應該會更大。
夏小婉隻想到一個，人為。
這人，是練家子。
他那個年代，武功式微，但也有不少國術大師能練出內勁。就連她這個練太極的人，沒有內勁都能進長白山闖，這個時代，應該也有能練出內勁的人存在。
老錢之前也有受傷，她也從老吳的家人得知，之前老錢出來的時候，除了腹部中了一刀外，肩膀還脫臼了。
假設，老錢也練過。這個猜測的幾率很大，老錢八十三歲，外表才像六七十歲，身體強健。一般的養生不可能做到這麽一點。之前在老錢的診所裏雖然沒覺得老錢有多厲害，但……仔細想想，老錢雖然跛腳，但氣勢內斂，跟普通六七十歲的老頭兒差不多。
那就很有可能，老錢練出了內勁。
如果這麽假設下來，老錢肯定知道夏小婉會太極。
不過這一點，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夏小婉隻想趕緊找到老錢。按照這個假設，老錢極有可能跟另一個會內勁的人起了衝突。
興許……對方還不止一個人。
夏小婉的額頭冒出細汗。
到底，有什麽東西，讓兩方人起了衝突，還讓老錢不顧任何的再一次衝進山裏。
“呼……”夏小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老虎被獵殺的時間，離現在還短，夏小婉走了一個多小時，就發現有掙紮的痕跡，顯然這裏就是老虎被獵殺的地方。
其他地方並沒有人類的痕跡。
顯然，那夥人，也沒有繼續往裏走。
如果，她的推斷不錯的話，老虎出來的方向，就是老吳的兒子所說的。老錢和老吳進山的目的地——老樹潭。
雖然之前老吳的兒子有跟夏小婉說過老樹潭的方向，但夏小婉畢竟對大山不熟，一進來就迷失了方向。直到那夥人在長白山的外圍獵殺了老虎，才讓夏小婉注意到。
進山之前，她雖然有考慮人為因素，但也沒想過這裏竟然會有那些所謂練出內勁的人出沒。如果真的碰上，她絕對連一個照麵都扛不住，直接掛掉。
現在是退出去，還是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