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不見了,公公離家出走了,這事兒在江敏想要控製的時,就已經蔓延開來了。有人說,馮金柱這個老實頭是被他老婆氣跑了。還有人說,是因為江敏和馮誌國兩口子不孝順才把老頭兒逼走的。總之,等馮誌國來找江敏想辦法的時候。江敏已經沒有力氣去想別的事了。
“和家裏人吵架了?”江敏其實想問的是,是不是和廖慧芬吵架了。
“沒有吧!”馮誌國給出答案,但是也隻能證明,他們兩口子沒有忤逆而已。
江敏也不多話了,讓馮誌國回家去找人,看看是不是去隔壁村看自己的朋友去了,如果沒有,就打聽下村裏的人,聯係一下在外地的親戚。江敏這邊呢!和老爸兩個到車站打聽。可是沒有什麽人記得。一直忙活到了傍晚,等著有人從縣裏回來,江敏問了好幾個人,才打聽到。那人說是在公共汽車上看到馮金柱了,問他幹什麽去,他說要去看兒子去。
哎呦呦!江敏覺得自己頭很大,如果可以的話,自己不是早就帶著孩子去啦!還能說什麽呢?江敏趕緊到大隊部去給馮誌國打電話。接電話的是李隊長,江敏也不藏著掖著了,肯定全鄉的人都知道他們馮家的老頭離家出走了。
“李大叔,幫我告訴誌國他們兩口子一聲,我爸去部隊看誌彬去了。”江敏留個心眼,想故意給大家一個模糊的概念,那意思好像是馮金柱是告訴過江敏,他要去哪裏了。這也就是不算是老頭偷跑了。
“好,你放心吧,我會告訴他的。”李隊長答應的好好的。
可惜,李隊長先入為主的認為老頭就是跑了,所以,完全沒有領會到江敏的意圖,也沒費事派人通知·直接拿起話筒,在村裏的廣播中就嚷開了,“馮誌國!馮誌國!你嫂子江敏來電話了。說是你家老頭的消息已經知道了。他上部隊看你大哥去了。馮誌國!馮誌國······”就這樣,李隊長在廣播了重複了N次。
江敏領著公公他們看病回來·就一直很忙活,先是和趙廣蘭、龔小翠聚一聚,然後又去看望了張萬有,現在張萬有提供給江敏他們的魚都是私下給的,江敏也要私下有所表示。雖然不算是走後門,但是絕對可以算是回扣了。世界上隻有利益是永遠的,在老爸打出親情牌之後·江敏的這一招同樣也起到了效果,加固了這一聯盟。江敏就是要讓大家知道,跟著她江敏走,有肉吃!
江敏上次回去看望公公,不過是三五天前的事,江敏帶上自己給公公新買的皮鞋,又到豬肉攤子上買了一隻做好的肘子,這才去了。上次因為馮金柱一直著急回家·江敏也沒領著他們逛逛商場,隻是,聽肖冬蘭曾經提過·公公馮金柱曾經感歎,當了一輩子的泥腿子,連雙皮鞋都沒穿過。這樣,江敏問了公公的鞋號,這次就給帶來了。
果然,馮金柱看了江敏給買的鞋高興的摩挲了半天,穿在腳上試試,不敢踏在地上,反而是穿上了皮鞋在炕上走了幾圈。
“很好,真合適!”馮金柱笑著說。這樣也算是一種誇獎了·
“爸,你覺得合適就好。等過幾天,咱們再去看看,回去複診一下,總得一次好利索了。”江敏笑著說,她看公公還是很喜歡出去的·也是啊!他這輩子都沒出過幾次門。
“是啊!他爸,去吧!這次就不用麻煩誌國他們兩口子了,我跟著你去。”廖慧芬一臉的笑容,好像很體貼的樣子。
也不用江敏開口,馮金柱就打發她了,“我不去,你也不用去。”
廖慧芬氣的臉色發青,但是現在馮金柱的身體好了,如果惹急了她,自己很可能會被打,這樣想著,也就消停了。隻是在江敏看來,她這樣忍著不發火,反倒可能是醞釀著更大的傷害。
江敏看他的氣色很好,隻是偶爾還可以聽到一些咳嗽聲,但是他抽煙,這個症狀已經算是不錯了。臉色的氣色也好。這樣江敏也放下心來了。
自己不在的時候,江敏也經常讓人給馮金柱捎回來一些好吃的東西。量都不多,這也是為了能吃到公公的嘴裏。肖冬蘭還拉著江敏私底下說呢!要不是早讓他們開封了,廖慧芬還不讓給馮金柱吃呢!說是留著過年串門的時候用。
誰能想到,本來一切都還好的,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呢?考慮到馮金柱的身體,江敏也不該怠慢,想著自己去看看,可是她一個女人,卻無法照顧年邁的公公。如果帶著小叔子一起去,也沒有那個道理。帶的人多了,那可真的勞民傷財了。江敏想了想,老頭兒的心事挺重的。而且這是和馮誌彬的後媽有關,中間還牽涉一個弟弟。怎麽想,自己都不適合摻和。於是,馬上決定,讓馮誌國去接老頭回來。
當天晚上,江敏就把自己的這個決定和江恒水夫婦說了。江恒水雖然不知道馮老頭出了什麽事,但是看他對大兒子這麽牽掛,心裏還是很高興的,“讓誌國去吧!你給帶點路費,咱們不出人,還能不出力嗎?”
“好,我知道了。隻是不知道誌國是個什麽想法?”這事雖然自己這樣想了,但是不知道馮誌國是不是原因跑這一趟啊!
“那是他爹!”江恒水哼道,好像馮誌國要是不答應,就是大大的不孝了。
江敏是不在意這些的,和老媽商量著,這次馮誌國過去,是不是應該捎帶一些東西去。比如大醬,或者是江敏做的布鞋。這些都是江敏一邊看書一邊做出來的鞋。其實馮誌彬他們的軍服並不夠穿,大家還是得穿平時的衣服,尤其是裏麵的襯衣,鞋襪,就更是這樣了。江敏盡量的多給馮誌彬準備。
趁著這個功夫,梁二珍才跟閨女嘀咕道,“你說,老末兒還真是奇怪,她就個我說,你公公肯定沒事兒,說的可肯定了。”
江敏一噎,不願多想。
馮誌國果然答應的很痛快,即使江敏不答應的話,他也是要去的,他爸的身體剛好,怎麽可能會放心他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呢?當務之急是趕緊追上去。好在當天,江敏就已經給馮誌彬寫了電報。今天和馮誌國越好了,就馬上再發一封電報,告訴他誌國這就出發去接人。
江敏給丈夫帶了兩雙布鞋,一件棉白襯衫,一件淡藍色的短袖衫。除此之外,還有兩件背心,兩條內褲,考慮到哪裏炎熱的氣候,江敏托人從上海買到了一塊絲綢料子,自己裁剪了之後,用縫紉機做出了兩條四角內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內褲是白色帶紫花的。但願馮誌彬不會嫌棄。
江敏不敢再帶別的東西了,因為江敏發現馮誌國也給大哥帶了東西,她也沒問,問多了反而不好。不過,江敏相信馮誌彬察言觀色的能力,一定可以從馮金柱和馮誌國那裏打聽到更多真相的。
江敏突然想到,要給馮誌彬帶的信還沒拿出來,便又跑回屋去了。看到老媽走了,二叔正站在院子裏,也買上要走了,茜茜覺得這個機會千載難逢,蹬蹬的跑過去,“二叔,你要去看我爸啊?”
馮誌國對茜茜還是很喜愛的,當然也是因為這妮子慣會溜須拍馬的,“是啊!茜茜,我去看你爸。”
“二叔,你看到我爸,千萬記得要他早點回來,我媽現在在家稱王稱霸的,耽誤我成長,不讓我上學!”其實這話是江敏對嬌慣孩子的老媽說的,不幸被茜茜記住了。
馮誌國憋住笑,點頭答應,“行,我一定告訴他!”
“二叔,你也別忘了告訴我爸,我現在已經會看孩子了,老大和老二現在可不聽話了,和我真的沒法比啊!”
“哈哈······好!”馮誌國這兩天第一次見到了笑模樣,這侄女可真是鬼精靈。
江敏從屋裏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了,不過,也不當回事,她覺得,馮誌彬應該知道自己的閨女是什麽樣的。
江敏把茜茜瞪回去,然後把信和一打錢交給馮誌國,“這是給你和爸的路費,我去不了,就出把力吧!”看馮誌國要推辭,江敏又繼續說道,“你也別推,帶著咱爸溜達一圈,給他散散心。”
事關自家老人,馮誌國也就不推辭了,從城裏折騰回來,再加上大吉的身體不好,家裏的日子還真不好過。可是,收了嫂子的錢,他心裏也不舒服,作為一個大男人,卻還不如一個女人。
江敏早就察覺了他的想法,也不多安慰,隻是對馮誌國說,“七月份的時候,國家就下了通知,要在南方建立經濟特區。如果有機會,帶著咱爸去看看也好。或者去上海看看,那也不錯。
“嗯!”馮誌國聽著,卻不好表態,他現在還真沒心思想這個呢!
出去開闊了眼界,也才能不被傳統觀念束縛。江敏期望馮誌國可以抓住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