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一天,曾亭就在自己的夫君楚華謹麵前得了個沒臉,心裏很是不高興。臉上忍了又忍,才沒有在楚華謹麵前露出來。

楚華謹的幾個庶子、庶女過來行禮。

曾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大大小小一溜六個孩子,其中居然有五個兒子,心裏暫時將對楚華謹的怨氣放下,專心問起這些孩子來。

她自己不能生育,對別人的孩子就總是看不順眼。

幾個庶子和庶女倒也罷了,礙不著她什麽。可是裴舒芬生得世子,就立時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如今她才是寧遠侯夫人,要封世子,也得封她看中的庶子。裴舒芬算個什麽東西?!她的兒子也配做世子?!

眼珠一轉,曾亭已經有了計較,笑著讓乳娘將世子抱到前頭來。

乳娘依言上前,將一歲多的世子送到曾亭手裏。

曾亭抱著世子瞧了瞧,對楚華謹掩袖笑道:“侯爺,這個孩子可生得一點都不像侯爺,更像芬姨娘一些。”

楚華謹臉色立時變得發青,卻發作不得。隻是狐疑地看了看孩子,又瞧了裴舒芬一眼。

曾亭本是故意說了咯應楚華謹的,此時見奏了效,心裏十分快意,抱著孩子出了回神,便對楚華謹道:“侯爺,世子生得太瘦了,恐養不大。妾身鬥膽,想向侯爺求個恩典,將這孩子養在我身邊。我是嫡母,這孩子是世子,論理也當如此。——芬姨娘,隻管收拾得漂漂亮亮,再給侯爺生個大胖小子就是了。”掩袖嬌笑,自覺說得十分得體。

楚華謹窒了窒。臉上的神情十分複雜。

裴舒芬聽見曾亭說她的兒子恐怕會夭折,心頭大怒,本想刺她兩句。可是聽她一轉話鋒。又要將自己的兒子抱走,又大急。自己的兒子,怎麽能讓旁人養?!忙跪下對楚華謹和曾亭求道:“侯爺、夫人。妾身一定會好好照顧世子。世子還小,需要親娘在身邊……”

曾亭身邊的丫鬟厲聲打斷裴舒芬的話:“什麽親娘?!隻有我們夫人才能被世子叫‘娘’。你不過是個姨娘而已!”

裴舒芬臉上一紅,知道說錯話了,彎腰磕頭不已。

曾亭看也不看裴舒芬一眼,對楚華謹道:“侯爺,您看到了。芬姨娘連這些規矩都不懂,怎麽能擔當教養世子的重任?——再說,芬姨娘嫁人前就是庶女。見識行止,都不能跟嫡女相提並論。侯爺可放心寧遠侯府的世子,教養在這種人手中?”

這話說得倒是有理。

楚華謹對這個孩子的感覺十分複雜。可是他的心思又不能讓人知道。若是讓人知道,不僅他自己顏麵盡失,就連自己寧遠侯府的爵位,都無人可傳,要被聖上奪了去了……

看見楚華謹怔怔地不說話,曾亭覺得自己抓住了要害,忙又問了一聲道:“侯爺覺得怎樣?妾身自己沒有孩子,一定會將這個孩子視若親生的。”

楚華謹方才“嗯”了一聲。道:“那就抱到你的院子裏去吧。”

曾亭笑著點頭,對乳娘道:“你回去收拾東西,晚上就到中瀾院裏吃飯吧。”

這孩子本來就是在中瀾院出生的,給他布置的屋子還在那裏沒人動過。乳娘搬過去也方便。

裴舒芬阻攔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幾個婆子過來,將孩子的東西都拿走了,送到中瀾院去了。

曾亭見自己第一次出手,就將世子抱了過來,心裏很是得意。

晚上等楚華謹過來,曾亭著意奉承,楚華謹卻是懶洋洋的樣子,倒頭便睡,讓曾亭很是不虞。

如此過了三天,曾亭回門的時候,對著她娘陽平侯夫人哭訴,說寧遠侯楚華謹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蠟槍頭,埋怨自己所托非人。

唬得陽平侯夫人趕緊捂了曾亭的嘴,叮囑她道:“你這門婚事,是禦賜的。以後可不能說這種話了。”又教曾亭:“你又不能生,橫豎世子還小,你現在養在身邊,他長大了,自然跟你親近。”

曾亭卻冷笑一聲,道:“我可以養著世子,可是我不會給別人養兒子。那芬姨娘,我是容不下她的。”

陽平侯夫人點點頭,漫不經心地道:“也好,打發了她就是了。”留子去母是高門大戶內院裏麵的常事。

裴舒芬如今是個除了族的人,沒有人將她放在心上。

曾亭回去之後,拿著娘給她的和合香熏屋子。

楚華謹回到內室坐了一會兒,隻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十分難受,看著曾亭穿得一身半透明的薄紗小衣偎了上來,忙起身道:“我去外院歇著了。”落荒而逃。

曾亭氣得倒仰,隻好恨恨地睡下。隻是先前燃了太多的和合香,讓她自己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第二天起身,曾亭看見鏡子裏兩隻青黑的眼圈,摔了鏡子,問自己的丫鬟:“侯爺昨夜到底在哪裏歇的?”

幾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聲道:“侯爺後來去了芬姨娘的院子。——後半夜還要了水。”是曾亭派在各個姨娘那裏的婆子報的信。

曾亭大怒起身:“他怎麽敢?!”不跟妻子親熱,反而跑去跟狐狸精歪纏,哪有這種道理!

曾亭回門的時候,陽平侯夫人見自己的女兒**不諧,以為是寧遠侯故意給自己女兒一個下馬威,要殺殺自己女兒的威風,便專門將一個力氣大,懂得功夫的嬤嬤送給曾亭帶回寧遠侯府。

此時正是用得上這個嬤嬤的時候。

到了晚上,楚華謹進來曾亭屋裏點了個卯,就又說要去外書房歇息。

曾亭冷笑一聲道:“侯爺,這種借口,一次就夠了。次次都拿來用,當人是傻子嗎?”

楚華謹摸著鼻子幹笑了一下,道:“夫人都知道了?”他昨日聞了太多的和合香,雖然有些怕曾亭的浪勁兒,趕緊逃回了外書房,可是到底也睡不著,就去裴舒芬那裏去了。裴舒芬到底有法子,還跟他做了一次。

曾亭哼一聲,斜靠在床上不說話。

楚華謹也有些內疚,道:“罷了罷了,我今兒就在你這裏歇著吧。”說著,寬衣上床。

曾亭果然不願放過他,黑暗中纏了上來,楚華謹推都推不開。見楚華謹不願意,曾亭便喚了外頭值夜的嬤嬤進來,拿繩子將楚華謹捆在床上,可著勁兒地折騰他。

楚華謹氣得快要暈過去,可是被曾亭的橫勁兒上來,扇了他兩個耳光,打得楚華謹眼冒金星,又不敢高聲叫,恐人進來看見丟臉。隻好被曾亭用了諸般的藥物和器具,硬撐著跟她一試。

這一晚,曾亭終於有些暢意,楚華謹卻苦不堪言,難受得快要吐血。

第二天一大早,曾亭睡醒了,才將楚華謹的繩子解開。

楚華謹翻身下床,對曾亭怒道:“你這個淫|婦!我要休了你!”

曾亭咯咯笑道:“侯爺別對我說,去跟聖上說去。”吃定了楚華謹不敢讓人知道,更別說去聖上那裏丟人現眼了。

楚華謹掄起拳頭就要揍曾亭。

曾亭的嬤嬤搶上前來,握住楚華謹的手腕一扭一折,楚華謹就如殺豬一般叫起來。

“放開他。”曾亭不屑地對自己的嬤嬤吩咐道,“侯爺身嬌肉貴,嬤嬤可別打壞了侯爺。”

楚華謹這陣子已經被秘藥淘空了身子。曾亭的嬤嬤功夫不俗,一拽之下,楚華謹被拽得踉蹌了一下,一個跟鬥栽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曾亭的嬤嬤湊在曾亭耳邊輕聲道:“夫人,侯爺……可真是虛弱。”剛才試了一下,曾亭的嬤嬤發現楚華謹完全是外強中幹,身子都虛了。

曾亭盯著地上的楚華謹,鎮定地道:“虛弱,那就補吧。”

從此就做了各種補品給楚華謹吃。

楚華謹擔心中毒,凡是吃的東西都讓人試過再吃。如今曾亭的補湯,楚華謹喝了到無事,也沒什麽起色,隻是給楚華謹試吃的小廝可慘了,被大補得見天流鼻血。

那小廝本還沒有成親,試吃過這些補品之後,他實在忍不住,經常去青樓泄火。可是他銀子不多,青樓太貴了,每天都去吃不消,便趕緊尋了門親事過起來。

兩個月過去,楚華謹越來越麵黃肌瘦,曾亭越來越脾氣暴戾。隻有那小廝的妻子,每日裏滋潤得能滴出水來,讓寧遠侯府的丫鬟仆婦們羨慕不已。

賀寧馨在一次赴席的時候,見了曾亭一麵,見她越發老相了,而且性子如炮仗一樣,一點就著。就知道她過得不如意。

回到鎮國公府,賀寧馨跟簡飛揚閑聊時說起寧遠侯府的新夫人,簡飛揚也笑,道:“這個夫人確實了不得,將寧遠侯折騰得隻剩下半條命。我今兒見到他,足足老了十歲的樣子。”搖頭嘖嘖不已。

賀寧馨靜靜地笑了一會兒,道:“惡人自有惡人磨。”故意不去想自己暗中的推波助瀾,同簡飛揚一起逗起小子言來。

曾亭赴席回來,很有些不高興。

晚上從淨房沐浴出來,曾亭看見楚華謹又沒有回房,大怒問道:“侯爺在哪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