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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寧遠侯府的人都被蒙著頭拖了出去,簡飛揚的手下問道:“屋裏的屍體怎麽辦?”

簡飛揚往屋裏掃了一眼,問道:“還有活口嗎?”

之前負責盯著這個莊子的人有些羞愧地上前,數了數地上的屍首,回來對簡飛揚道:“回稟將軍,一個都不少,都在這裏了。”

簡飛揚摸著下巴深思道:“……看來,這就是緹騎的麻煩了。”能夠提前知道他們今日的行動,先下手為強,一定是他們中間有了內奸。而此事的調查,一直是由緹騎出麵。直到安郡王開始整肅緹騎,才改派簡飛揚。之前傳遞消息的人,都是緹騎的人。

簡飛揚的手下久經戰陣,清理“戰場”都是做慣了的。

當簡飛揚在一旁沉思的時候,他們已經自動將屋裏的屍首擺到一起,按年齡性別分門別類放好。那位管事姑姑的家人看起來也是尋場百姓,都是一家人,並沒有主子下人的分別。

“通知順天府派人過來收屍,封莊。這裏有過命案,所有的人都要帶回去查問。還有,命人查這裏的戶主到底是誰。別跟我說查不到!——地契、屋契順天府那裏都是上了檔子的。如果無人出來認領,直接充公!”簡飛揚站在屋裏頭,有條不紊地下了命令。

底下的人如同在戰場上聽見了命令一樣,都站得直直地,大聲應了聲“是”!

寧遠侯府的人一個個早已被簡飛揚的手下拖了出去,放到外麵那些馬的馬背上,又拿繩子將這些暈迷的人一個個捆到馬背上。

簡飛揚最後掃視了一下屋子和院子,對自己手下領頭的低聲交待了幾聲,便大步出了莊子。底下的人自然知道誰該去報信,誰會留下來善後。

到了莊子外麵,簡飛揚看了一眼,見自己的手下已經一人一個,看好了寧遠侯府的人,便上了馬,對著手下揮了揮手,帶著這些人徑直往城裏麵去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拉著自己的馬,站在路邊蔭蔽的拐角處,看著鎮國公簡飛揚帶著人從莊子裏出來,拖了一群明顯被打暈的人放到馬背上,又揚長而去。大皇子和二皇子看了彼此一眼,心裏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兩個人在外麵等了半天,不見再有人出來,更是有些擔心。

“二弟,你不是說,大舅他們是先進去的?鎮國公他們是後進去的?怎麽這麽久了,大舅他們還沒有出來?”大皇子神色嚴肅起來。

二皇子也收起了那幅懶洋洋的樣子,對大皇子點頭道:“沒錯,我就是看見大舅他們先來的,比鎮國公他們大概要早一柱香的功夫。不過,”二皇子猶豫了一下,“大哥有沒有注意,鎮國公他們從屋裏拖出來的那些暈迷的人?”

大皇子也點頭:“你也想到了?大舅他們大概是做了螳螂,鎮國公他們做了黃雀而已。”

“大舅也是寧遠侯,鎮國公怎麽敢……?”二皇子還是有些不信。

大皇子卻苦笑著道:“二弟,你有沒有注意到,鎮國公他們穿得都是官服,顯見是在辦差。從莊子裏拖出來的人,雖然看不見頭,可是身上的衣裳都是常服,顯然是有私事。”

二皇子有些羞愧:“還是大哥心細……”

大皇子沒有做聲,想起如今每況愈下的寧遠侯府,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走吧,小七和三弟還在等著我們呢。”

二皇子看了看那莊子,卻有些躍躍欲試地道:“大哥,不進去看看?”

大皇子翻身上馬,回首看向二皇子,一雙黑眸同宏宣帝一模一樣:“鎮國公一行人十六人,隻出來十四人,一定還有兩人在裏麵守著。也許是裏麵發生了大事,要人看守現場;也許是留了人在裏麵守株待兔。無論是什麽情況,我們貿貿然闖進去,都不會有好下場。——何必吃不到羊肉,反而惹一身騷?”

二皇子警醒過來,對大皇子心悅誠服地點頭,也翻身上馬,道:“咱們去自己的莊子上吧。這裏的事情,回頭問問……去。”

大皇子笑著揚鞭,跟二皇子一起往另一邊的皇家別莊過去了。

一路上,他們還碰到了順天府的衙役,騎著快馬往他們來的地方飛撲過去。——看來真的是出了大案子。

大皇子和二皇子對視一眼,都有些頭疼起來。——若是真的有大案子,寧遠侯府的那些人,估計就是沒吃上羊肉,反而惹了一身騷的倒黴蛋們了。

皇家別莊裏,三皇子同宋良玉已經等了好半天,又絆了幾輪嘴,正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看見大皇子和二皇子終於來了,三皇子和宋良玉都歡跳起來,迎了上去。

“等急了吧?”大皇子笑吟吟地問,命人打水來淨手,又吩咐別莊的廚子去準備了小食送過來。

幾個人奔跑了一早上,現在都有些餓慘了,都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大快朵頤起來。

“大哥、二哥,你們剛才幹什麽去了?”三皇子滿腹牢騷地抱怨道。——故意將他和他的死對頭放在一起,他很痛苦地好不好!

大皇子夾了個水晶湯包放到三皇子碗裏,含笑道:“拿那邊的草杆先把湯吸出來,然後吃包子。”

三皇子立時照做,將剛才的不滿拋到了九霄雲外。

宋良玉悄悄對大皇子做了個鬼臉,又對他暗暗豎起大拇指,誇他能幹,一下子就把三皇子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大皇子笑了笑,給宋良玉盛了碗紫糯桂圓紅薯甜湯,道:“你喝這個,對身子好。”

宋良玉在家的時候,從來不喜歡喝甜湯。這一次,卻鬼使神差地接了過來,拿著調羹小口小口的喝起來,開始覺得甜湯也沒有那麽難喝。

二皇子看著這兩人,搖了搖頭,低頭喝自己的粥。吃完了,將粥碗往旁邊一放,對三皇子:“跟二哥賽馬去?”

三皇子立時放下手裏的湯包,站起來道:“三局兩勝!我要是贏了,你把你那支黑沉木的強弩給我!”看樣子,他盯上二皇子的黑木強努很久了。

二皇子伸出手掌,同三皇子擊掌為誓,道:“一言為定!你若是輸了,我要裴太傅送你的兵法摘要。”

三皇子垮了臉。黑木強弩去求父皇,或者安郡王,不是弄不到的。可是裴太傅手書的兵法摘要,全天下卻盡此一本,自己真是虧大發了。可是三皇子又不敢不同意,怏怏地跟著二皇子出去了。

屋裏隻剩下大皇子和宋良玉兩個人。

“我們也走吧。你說要教我射火器的。”宋良玉起身,不想待在屋裏麵。

大皇子也隻好跟著起身,帶著她往後院裏去了。

後院有一塊空地,是專門練火器用的。火器迅猛剛絕,就算是武功高強的人士,都躲不開火器的侵襲。所以大皇子每次過來練火器的時候,後院都是徹底清場,以免被火器誤傷。

宋良玉看了看這塊長條型的地方,不遠處有幾張長長的條桌。最左邊的條桌上,一排大大的陶甕擺在上麵。中間的條桌上,擺著小一些的陶罐。最右邊的條桌上,則擺著酒杯大小的小陶盅。

大皇子拿了火器過來,對著宋良玉道:“退後。”然後裝上彈丸,先對準了遠方的陶甕射了一槍。一聲轟響之後,對麵的陶甕應聲破碎。

宋良玉後退幾步,站在大皇子身後,好奇地看著他發射火器。

大皇子又裝了顆彈丸,對著中間條桌上小一些的陶罐,也是一槍即中。

最後便是酒杯大小的陶盅,大皇子略微瞄準了一瞬,才扣響了火器,對麵的小陶碗也應聲破碎。

宋良玉心悅誠服地對大皇子豎起了大拇指,讚道:“真是厲害!”

大皇子嘴角微翹,將火器交到宋良玉手裏,道:“你試試裝彈丸。”

宋良玉不是第一次摸火器,隻是沒有機會練手。這時拿過大皇子交給她的彈丸,略倒騰幾下,便裝了進去。

看見宋良玉有些得意的眼神,大皇子也跟著微笑起來。他站到了宋良玉身後,右手托住宋良玉拿著火器的右手腕,緩緩地抬起來,對準了對麵擺著大陶甕的大條桌。那條桌上的大陶甕已經被大皇子打碎了一個,剩下還有六個,每個陶甕之間隔著一段距離擺放在一起。

“眼睛看著火器上的這個小孔,從這裏看過去,望向對麵的目標。手要平,臂要直,心要靜。然後,扣動扳機,就能一擊即中。”說著,大皇子鬆開了握住宋良玉右手腕的手,往上直接握住了宋良玉的右手,緊緊地,緊緊地將她的右手攥在自己的手心裏。然後,握住她扣動扳機的食指往裏一扣,再毅然決然地鬆開手。對麵一聲巨響,已經有一個陶甕應聲而碎。

宋良玉臉色煞白地站在那裏,手臂還是保持著剛才的樣子,直直地伸向前方,一動不動。

大皇子將薄唇抿得緊緊地,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得換彈丸了。”聲若磬鍾,驚醒了宋良玉。

宋良玉看向旁邊彈匣子裏一大堆彈丸,伸手過去拿了一顆,自己練起來。

大皇子背著手靜靜地站在她身邊,看著她一槍一槍的打過去,不時指點她兩下,再無別話。

二皇子同三皇子賽馬歸來,見這兩人已經離得遠遠地。大皇子仍然站在最左麵,宋良玉已經移到最右麵,去打那些陶盅去了。不知放過多少彈丸,前麵的陶甕都被擊碎了,中間的陶罐隻被打碎了一個,陶盅也隻被打碎了一個。——看來目標越小,就越難擊中。

三皇子見氣氛有些沉悶,也不敢說話。

還是二皇子眯著眼睛看了看有些灰沉下來的天空,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才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靜。

幾個人一路無話,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活躍。連三皇子都覺得有些不對勁,逗著宋良玉說了好幾句話,宋良玉隻是置之不理,讓三皇子也覺得無趣起來。回到京城,三位皇子將宋良玉送回輝國公府外麵,便徑直回了皇城,並沒有在外逗留。

宋良玉從大皇子那裏知道,原來自己自以為偷跑出來,其實都在家裏人的觀望之內,就覺得十分無趣,也不從小門出入,一個人悶悶地從大門回了輝國公府。

宋良玉跟幾位皇子交好,大人們都看在眼裏。不過是以前都是小孩子,自然不用管。現在大了一些,宋良玉又是個有男孩兒脾氣的姑娘,性子直來直往,還以為她還是小孩子心性,同三位皇子說得上話而已。等知道大皇子同宋良玉之間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時候,已經是最近一段日子裏的事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剛回京的時候,在京城裏認識的朋友並不多。做了皇子,能交往的人就更少了。也隻有宋良玉,跟大皇子同齡,又因了安郡王妃的關係,跟他們比一般人要熟稔,所以私下裏來往也多一些。

好在他們也是有分寸之人,並沒有出格之處。而且他們微服出行的次數並不多,每次都是有別人在一起,比如二皇子,又比如大公主,這一次還有二皇子和三皇子。

皇室和輝國公家的暗衛也是如影隨形,他們倆人並沒有真正單獨相處過。不過是一群人在一起吃吃喝喝,騎騎馬,打打獵而已。所以也都是睜隻眼,閉隻眼。若是他們有絲毫的越距,無論是皇室,還是輝國公家,應該早就知道了,不會等到如今才讓這些大人有所警惕。

這些暗衛的事,大皇子知道,宋良玉原先不知道。不過無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他們對他們以後的命運,都心知肚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知道以後一定會分開,隻是舍不得這短暫相處的時光,隻想在不可能之前,多一些美好的回憶。

人誰沒有年輕衝動過呢?——都是這樣在一步步舍棄和獲得中走過來的。

輝國公夫人聽說小女兒回來了,一到家就紮進了自己的閨房,便忙忙地趕過來問長問短,又提醒她道:“玉兒,你年歲不小了。以前爹娘心疼你,不願太拘束你,讓你養成了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是爹娘不對。以後爹娘可是要好好看著你,不能再讓你這樣冒失了。”

給小女兒說了好幾門親事,有幾次差點成了,又莫名其妙地攪黃了。那時候覺得是天意,現在才知道是人為。

輝國公夫人寵歸寵,可是絕對不會讓女兒敗壞門風。

“娘知道你不是個不識大體之人,如今怎麽就想不開呢?”輝國公夫人也歎氣,自己這個做娘的,居然如今才看清楚女兒的心思。

女兒跟大皇子,年歲相當,性子也合得來,不過大皇子並不是普通勳貴人家的子弟。自己女兒的性子,輝國公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並不適合宮裏頭。

如今看來,大皇子是有大造化的,他們輝國公家沒有那麽大福氣,是斷斷攀不上的。別說他們家大女兒嫁了安郡王,輩份上已經是不可能的事兒。就算沒有嫁,輝國公和夫人都不會同意小女兒嫁給大皇子。——要跟那麽多女人搶男人,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根本就不適合過這樣的日子。

就算他們現在彼此還有些微妙的好感,等日後兩人真正在一起,就知道過日子,不是有好感就可以的,特別是皇室裏麵的日子。再說了,他們輝國公府,不需要“外戚”這個光環再來給自己添門麵了。

想來想去,輝國公夫人還是怪自己。若是早知道會到今天這種局麵,就應該早些隔開他們。

宋良玉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爹娘眼裏,不由越發難堪起來。一時發了小性子,躺在床上,背對著輝國公夫人,怎麽叫都不轉過身來。

輝國公夫人知道宋良玉臉皮薄,今日這樣,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麵鬧了別扭了,也不打算再縱著她,便道:“你跟你嫡姐夫家的三個侄兒交好,以前是無所謂。如今你卻年歲大了,他們的年歲也不小了,以後除了年節大禮,可再不能偷跑出去玩了。”

宋良玉悶悶地應了一聲,終於回身對輝國公夫人道:“女兒明日想去鎮國公府,看看寧馨去。”除了跟幾位皇子交好,宋良玉最好的朋友便是鎮國公夫人賀寧馨了。

“去吧,去吧。好好跟鎮國公夫人說說話。”輝國公夫人知道鎮國公夫人年歲看上去不大,卻異常穩重,而且是個守禮之人,凡事隻會勸宋良玉,也跟宋良玉說得上話,是斷斷不會慫恿她做些不著邊際的事兒的。

宋良玉便使人去鎮國公府上送了貼子,明日要過府拜訪。

賀寧馨在鎮國公府接了帖子,正好她明日有空閑,便趕緊回了帖子,又吩咐下人準備明日的席麵,要跟宋良玉好好說說話。

簡飛揚大過年的也要出去辦差,到吃晚飯的時候都沒有回來,鎮國公府的眾人又有些擔憂,總覺得最近有些不同尋常的樣子。還是賀寧馨會說話,安慰了大家一番,眾人的疑慮才略減。

這邊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回了皇城,大皇子和二皇子借著送三皇子回內宮的機會,去鳳翔宮見了皇後娘娘一麵。

幾天不見,皇後娘娘的心情好了許多。頭上梳了個望月髻,一支赤金點翠翡翠提籃觀音分心插在發髻前方正中央的位置,愈發顯得皇後額頭的膚色白膩細潤,兩頰又輕輕掃了胭脂,氣色十分之好。

看見皇後娘娘不再是頹喪惶恐的樣子,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是滿心歡喜,高高興興地上前行禮道:“母後!”

皇後看見兩個大兒子過來,也很是高興,問道:“你們今日去哪裏了?你們三弟今天一整天都不見人影,讓和熙很是生氣,發了狠要再不理她三哥了。”三皇子今日跑出去見大皇子和二皇子,原是將和熙公主撇下了的。

大皇子和二皇子想起剛才三弟的臉色就好笑。剛才他們送三皇子回宮的時候,就看見大妹和熙公主的小宮女在三皇門前守著,一見他們過來,便趕緊跑回和熙公主的宮裏報信去了。等他們出來的時候,三弟已經在自己宮裏,對著和熙公主不斷打躬作揖賠不是了。

“母後別擔心。三弟對妹妹這樣好,妹妹斷不會真的生他氣的。”二皇子笑著安慰皇後。

皇後也笑了,道:“和熙就是你們三弟天生的克星對頭。你們三弟連你們父皇都不怕,就怕和熙哭鼻子。”

大皇子想起了宋良玉,嘴角微翹:和熙若就是克星對頭,那宋良玉就是三弟的魔星了……

二皇子看見大皇子又露出那種若有所思的笑容,知道他定是想起了宋良玉,咬了咬牙,覺得不能再讓大哥沉迷下去。他們三兄弟,最厲害的就是大哥,可是萬萬不能在女色上行差踏錯。

“母後,大哥想問一問,他的正妃選得怎麽樣了?”二皇子又故作好奇地開了口。

皇後看著大皇子,笑得意味深長:“怎麽?老大終於也想起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大皇子嘴角平複了下來,長長的眼角斜睨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卻毫不畏懼地看了過去。

皇後笑眯眯地看著兩個長大的兒子,絲毫沒有覺察到兩個兒子之間的暗潮洶湧。

“母後,兒子們今日過來,是想問問寧遠侯府的事兒。”大皇子言歸正傳,這才是他們今日來見皇後的真正目的。

“你舅舅家能有什麽事兒?”皇後低下了頭,不敢看著大皇子酷似宏宣帝的雙眸。

大皇子心裏一跳,跟二皇子交換了一下眼色,發現二皇子的臉色也跟著沉重起來。——看來母後有事瞞著他們。

“母後,上次外祖母和大舅母進宮,不知跟母後都說了些什麽?如今母後同那時候已經判若兩人,兒子們好生感激。特別想學學大舅母和外祖母的本事,以後也好為母後分憂。”大皇子說得十分誠懇。

這番話,若是由二皇子說出來,隻會讓人覺得油腔滑調。若是由三皇子說出來,隻會讓人覺得他在鸚鵡學舌。隻有大皇子,從來不會甜言蜜語的大皇子說出來,才讓人覺得分外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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