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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水白菜是道有名的川菜,菜如其名,就是用清湯煮熟白菜葉。成菜清鮮淡雅,香味濃醇,湯味濃厚,不油不膩:味道清鮮,不淡不薄,菜色嫩黃,柔美化渣,有不似珍肴,勝似珍肴之感。

中國人炫富的最高境界就是低調奢華有內涵,這道菜可謂將此點映襯到極致,而整道菜的關鍵就是吊湯。

華夏料理博大精深,差之毫厘繆之千裏,王曼當然無法全盤掌握。但她還有個真·bug元寶,雖然它身為一隻藍蝴蝶什麽都做不了,但卻儲存了各種菜精密的傻瓜式做法。什麽時候該加什麽,多大火熬煮多久,它全都一清二楚。這樣做出來的菜雖然沒有靈性,但味道卻絕對不差。

開水白菜很成功,極大地治愈了杜老的惡心。

而京城別墅,卻沒人治愈虞老的惡心,他終於忍不住也吞服幾粒速效救心丸。生在書香門第,修身養性一輩子,他還是第一次被氣成這樣。

“虹虹,爹對不起你。”

雖然虞家如今風光,但七十年代初期,知識分子的他沒少被人罵過臭老九。加上他救了另外一些知識分子,那會本身岌岌可危。

“爹,你們幹嘛要這樣,和和氣氣的多好。”

虞邛衝進來,瞧出客廳內劍拔弩張的氣勢,忙兩邊勸著:“李叔、成棟、成梁,我爹他最看不得這個,你們別跟他一般計較。”

本來弱勢下去的李老爺子抓起虞邛手:“我自然知道老虞這臭脾氣,他性子直。當年虹虹不樂意,我們也沒勉強她。”

“我呸!”

饒是虞虹修養再好也忍不住:“要不是我姓虞,你們能那麽客氣?”

虞邛拉住妹妹:“虹虹,你也少說兩句。”

“該閉嘴的人是你!”虞老額頭青筋暴露,向來書卷氣濃的慈祥老人,終於忍不住食指點著兒子腦袋。

“這些年你感激李家救命之恩,但你那顆榆木腦袋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妹妹嫁過去,他們會幫你?剛你不是打電話報信,讓李家把你從新疆撈出來,現在你問問他們幫不幫。”

虞邛轉向李老:“李叔?”

“虞邛啊,我現在呆在這,鞭長莫及。等回去後,我一定給你問問。”

虞老錯愕,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不對,他們壓根就沒臉沒皮。

“二舅來聽聽這個。”

虞楠打開留聲機邊上的錄音機,模糊不清地錄音聲出來。先是李成梁不記得虞楠名字,而後又是別墅歸屬,到最後則是虞老和李老那段對話。

“李叔,你怎麽能出爾反爾,你明明答應過要幫我。”虞邛聲音帶著點顫抖。

虞老捋捋並不存在的胡須,冷笑道:“怎麽,老李現在改了主意?”

李老愕然,他總算想起來,前小兒媳婦大學讀的是新聞和金融,做攝影記者多年,她對這一套玩得比誰都熟。在他也跟沒注意的情況下,她竟然全錄了下來。

“我看這樣,我跟他們說說,今天咱們這麽算了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孩子們玩玩而已,何必搞這麽認真。”

虞邛陡然升起希望,雖然那不是一大軍區的政委,但總比去西北生產建設兵團好太多。

“爹,您就答應吧。虹虹,二哥怎麽對你的,你就幫二哥這次?”

虞虹疑惑:“你是怎麽對我的?你真讓我說出來?十六年前離婚時,你說家裏有個老姑娘丟盡你的臉;這些年楠楠住在姥爺家,你媳婦沒少說她是李家人,該由李家養著,就好虞家缺那一碗飯……爹,您別上火,我就是怕你和娘上火,這些年才沒敢說。”

虞邛赧然,訥訥道:“可你不都說過她?”

虞虹徹底心寒:“哦,這麽說一切都怪我咯?”

“不怪你。”

虞老和虞鞏異口同聲道,兩人對虞邛是一再失望:“二弟,真沒想到你會這樣。當年家裏那麽難,你一時衝動犯下那麽大錯,是誰犧牲了自己婚姻救了你。這些年你不僅不感激虹虹,還這麽對她?”

“我……”虞邛也委屈:“我那不是因為有人罵爹,往他身上扔爛菜葉子。”

虞老眼眶泛紅,當年他書讀得多,被批-鬥再所難免。那時候虞鞏跟虞邛已經成人,虹虹才十歲出頭,正是王曼那麽大的年紀,整整十年她跟著受了多少苦。

“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臭小子,大家不提,那事真相怎麽樣你能不清楚?要不是你答應好好的突然退婚,人家能上門指著咱們鼻子罵,往咱們家牆上撒尿?看看你後來找的這媳婦,什麽德性!我看你腦子裏,就裝著一團漿糊。”

說到這事虞老就氣,雖然他熟讀聖賢書,思想傳統,但也非不知變通之人。他們這種家庭,門當戶對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人明理大方、不小家子氣。虞鞏跟他媳婦雖然是自由戀愛,但瑩瑩父母都是大學教授,養出來的女兒多懂事。

到虞邛這,他也嚷嚷著自由戀愛,強行推掉他和阿芝看好的媳婦。本以為他也有虞鞏那本事,結果就找虞北媽那麽個不通氣的。出身放一邊不說,剛進門時他們二老跟家裏阿姨張羅好晚飯,她連個筷子都不知道擺,吃完直接抬起屁股走人。

“爹,你們不就覺得虞北媽爹娘,不是大嫂家那樣的大學教授。但在我看來,她可比虹虹強多了。”

速效救心丸發揮作用,虞老差點沒暈過去。養了三十幾年的兒子,在他心目中,親爹就是這樣不堪的人?

“我管不了你。”

虞老懶得管,虞虹和虞鞏卻不幹。不管在場有沒有人,虞鞏直接將弟弟一腳踹翻在地。

“虹虹怎麽惹你了,讓你這麽說自己親妹妹。”

“大哥,別動手,我來跟他說。”

虞虹走上前蹲下:“虞邛,這些年我提過當年為救你委屈嫁人的事?”

虞邛啞口無言,虞虹低頭繼續責問:“這事誰欠了誰,我也從沒想過要算,但可以肯定我不欠你。停,別跟我提你老姑娘那一套,我住家裏是吃你的還是喝你的,爹娘都沒一點嫌棄我,你憑什麽嫌棄?

你覺得自己當得了咱們家的主,還是你覺得你有大哥一分本事?別說跟大哥比,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比得上我?你一個大男人,仗著爹以前那點薄麵出去狐假虎威,在體製內混得還不如我一個女人強,你有什麽臉說別人。”

虞邛頭歪在一邊,閉上眼臉紅起來。虞虹正過他臉,雙手支開他眼皮:“有句話我憋在心裏十多年。以前怕傷害你,既然現在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那應該也不怕受傷。

虞邛你給我聽好:這個家裏最丟人的是你!”

“我?”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嫁給李成梁,爹娘當時就不同意,我不會跟你一樣違背他們意願。如果不是你,楠楠不會沒出生就有一個在外麵找小三的爸爸。而現在娘都氣暈了,當著爹的麵你還在幫他們說話。即便你不認我是你妹妹,你也得為生你養你一場的爹考慮,你還是不是人!是不是!”

虞邛搖頭,看夠內訌的李成梁不幹了:“虞虹,嫁給我你哪兒委屈了?當年你還不歡歡喜喜。”

陪在母親身邊的虞楠上前伸手,將反撲的李成梁摁下去,虞虹也踩著虞邛身體邁過來,站在虞邛和李成梁中間。

“當年娶我,你不也是歡歡喜喜。現在說有點惡心,但我也得說一說,你不還對我山盟海誓過,大半夜拉我出來唱歌聽。對了,你特意灌的那張錄音帶,現在我還留著,似乎就在這別墅裏。楠楠,你去找找,如果我沒記錯,應該在二樓保險箱。”

邊說著虞虹邊邪惡地看向李成梁現任妻子,她很清楚,李家是棵根深葉茂的大樹。這種建國前憑借真刀真槍拚殺出來的新興權貴,就如古代有丹書鐵券的開國功臣。除非做出叛國之事,否則吸-毒、換-妻這種道德敗壞的小事,頂多讓他們名聲受損。

可李家會在乎名聲?

毫無疑問她想報複,而如今最好的報複方式,就是禍起蕭牆。不要小瞧女人,女人天生纖細的思維,讓他們更深的了解一個家,馬嬌嬌可比她細心多了。

“媽,是這個?”

虞虹生活很簡單,她習慣把保險箱放在同一處,密碼設同一個。當然密碼除了親近之人,一般外人也不知道。

錄音帶再次放出來,裏麵是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李成梁雖然人渣,但聲線不錯,而且長期養尊處優,他模樣油光水滑,單看皮相妥妥的帥大叔。而且他多金且權重,當這樣的男人專注地對一個女人唱情歌,很少有人不淪陷。

馬嬌嬌也是如此,當年她才十六歲,警校還沒畢業,水靈靈的未來警花就被一首歌俘獲了心。所以她不顧一切,寧知李成梁有妻子,還是要跟他在一起。

那是屬於她青春年華裏最甜蜜的記憶,以至於這些年她墜入無邊黑暗,在肉-欲與毒-品中放縱自己,心裏始終也有一份最明亮和美好的堅持。

而如今李成梁前妻出現,僅僅靠一盤錄音帶就讓她明白,她從不是這場浪漫中的獨家記憶。錄音帶跑調的地方都一樣,很顯然比起虞虹,她才是後麵聽的那一個,她得到的不過是個複製版,李成梁甚至都沒費力氣重新錄一遍。

“仔細聽後麵。”

虞虹又不是神仙,她當然不知道馬嬌嬌是因為這首歌才情定李成梁。隻是她隱約記得,後麵有更有意思的內容。

“虹虹,好不好聽?”

虞虹回答中帶著少女特有的稚嫩和嬌俏:“哼,這首歌還不知道你唱給過多少女孩子聽。讓我想想,你這次去警校做教員,那些女學員,什麽馬嬌嬌、郭美麗、許夢,還有什麽晴晴、歡歡……”

“我又不認識他們。”

“不認識?你這教官也太不認真了吧?”

“他們哪有你好看,郭美麗是個地包天,說話都不清楚;許夢……”

“馬嬌嬌呢?我第一個說她,你提都沒跟我提。”

“馬嬌嬌啊,我哥說她長一副狐狸樣,男人最好離遠點,不然絕對中毒。不過她現在曬那麽黑,跟塊炭頭似得,我也沒看出長什麽樣。”

“騙人!”

“虹虹這麽聰明,誰敢騙你。說真的,我覺得那馬嬌嬌也不是什麽好姑娘,要不是我有了你,大概會去追她。信不信,三天我就能上手。”

……

後麵繼續是一陣打鬧,虞虹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夏天黃昏,他們倚在盧溝橋上,聽完《月亮代表我的心》,她將pause鍵摁成了錄音鍵,無意中錄下這一段。這種巧合,她原本想留下當做紀念。沒想到難得起了心思,紀念品最終卻是以這種形式出現。

“李成梁,我沒上趕著嫁給你。結婚前虞家的一切,你也算清楚。但我可不知道,李家有這麽個傳統。現在我都懷疑,要不是我姓虞,指不定也是現在的馬嬌嬌。”

聽完這一切的馬嬌嬌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又怎麽樣,我又沒強迫你?”

“看來做了這一切,你沒有任何的羞恥之心。其實你們的家事我不想管,今天來,就是因為有人在我房子裏幹這些。你們擅闖民宅,聚眾淫-亂、吸-毒。”

一字一句地吐出來,虞虹接過閨女手裏的袋子:“警察,這是從樓上臥室搜出來的毒-品,重量足夠構成犯罪。作為房子主人,我願意一同接受調查。”

“虞虹,你……”

李成梁神色突變,與四九城內所有身為二少的衙內一樣,他沒有大哥那樣受家族器重。如今出這事,家裏肯定要他承擔責任。

“至於這樣?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氣,你不就是為了給虞楠出口氣?這樣,往後晶晶的東西,什麽都有她一份行不行?”

“李成梁,你也知道自己對李晶晶比楠楠好?”

李成梁皺眉:“我都答應了,你還想怎麽樣?”

一直扶著李老爺子的李晶晶跳了腳:“不行!二叔,我的東西怎麽能給她。”

“別鬧。”

從進門到現在,李晶晶之所以一直安靜,就是因為路上爺爺跟她說過,家裏人就是被抓起來也不會有事。所以她一直呆在爺爺身邊,默默地看著裏麵。

大概五歲的時候,她就見媽媽和二叔纏家裏沙發上,哼哼唧唧地好像很難受。後來她見得更多,直到上幼兒園,她被叮囑不能隨便說家裏的事。爺爺和二叔還有媽媽也都教過她,這種事隻要沒有血緣關係都可以做。他們關上門,隻是靜悄悄地做何吸,又不影響任何人,所以別人也管不著。相反靠這個減輕壓力,出去後他們可以更好地工作,所以這是在造福社會。

當她想擴散這種觀點時,二叔攔住了他。他說別人都很笨,他們思想太封建、不接受新思想,所以她出去不能隨便說。

今天現場一點都不如家裏激烈,不好看,她則把更多的關心放在自己的地位上。

“二叔你都不疼我了。”

李晶晶跑到虞楠麵前:“你憑什麽要搶我東西?對,二叔不疼你,你看他疼我嫉妒是吧?”

伸出雙手她就要推虞楠,可她哪是虞楠對手。虞楠向後退一步,李晶晶直接裝在留聲機上,留聲機磕到錄音機,磁帶總算停下來。

“你想多了。”

“明明你就是嫉妒,我太明白了。二叔說過,你媽一輩子不會有男人要,你要是跟她學也會那樣。”

沒人要?虞虹摸著自己手上戒指,如今她特別感謝王繼周。要不是有這東西,這事她還真無從反駁。

至於李晶晶這孩子,之所以她一直不提身世之事,是因為不想傷害無辜的孩子。可從進門到現在,不管是換-妻-party,還是吸-毒和後麵這些無恥的對話,她臉色始終平靜。

這已經不是一個孩子,雖然她年紀還小,但已經學會了傷害人,那她也不用再被嗬護。

“你們想多了,本來今天這個場合不適宜宣布喜訊,但要是說晚點恐怕你們在裏麵也聽不到。”虞虹舉起右手,露出無名指上並蒂蓮戒指:“李成梁,我要結婚了,對方對我百依百順,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李成梁臉上的雀躍變為錯愕,雖然離婚,但他始終當虞虹是自己的女人。尤其看她這麽多年,也沒個曖昧對象,他更是確定對方心裏還有自己,不然今天這事她也不會這麽生氣。

“怎麽可能?”

緩過氣來的虞老,踩著虞邛背

走上前:“虹虹這麽好,怎麽會沒人要?那小夥子我們都見過,的確比你好,虹虹交給他我們也放心。”

虞鞏滿麵驚喜:“爹,真的?”

“恩,等放完假,過幾天你回南方順帶去見見他。”

瞬間虞鞏自動屏蔽了惱人的李家人,爹和娘的眼光他當然相信。既然他們都中意了,那人肯定錯不了。虹虹單了這麽多年,終於找到個可心的人,實在是太好了。

不過想娶他妹妹可沒那麽簡單,怎麽都得過他這一關。過了都是一家人,怎麽都好辦。

見三人不理她,李晶晶惱了,衝進來她興衝衝地說道:“那虞楠你去找新爸爸,不要來搶我二叔。”

虞楠甩開她的手:“我用得著搶他?李晶晶你放心,你二叔也會一直喜歡你,因為你是他的親生女兒。”

“親生女兒?”

虞虹也點頭:“對,你是他親生女兒。李成梁,你不會跟你爹一樣,出爾反爾不承認自己說過什麽吧?”

“二叔,你真是我爸爸?”

李成梁急不可見地點頭,李晶晶跳起來:“太好了,那樣我就有兩個爸爸,你們都會疼我是不是?”

“當然會,我們都會疼你。”

李老欣慰地點頭,看著孫女身上小熊貓衣裳。反正都是他孫女,他一樣疼。哎,可惜了,晶晶這丫頭怎麽不是他閨女。要不是那一年他呆在勞改所,晶晶真有可能是他親生。老大媳婦滋味真好,可惜他老了,半年折騰一次就不錯。

李成棟牙酸,但他畢竟養了李晶晶十三年,又是帶著血緣關係,疼愛之情還比較深。

“肯定會。”

李家幾口和樂融融,警察也猶豫不決,這種人可不是隨便能抓。領導幹部向來隻能有紀-委來調查,哪有直接被他們抓局子的份。要不是虞鞏是他哥們,他連來都不會來。

剛這樣想著,門外又進來一群人。領頭的正是警察的頂頭上司,分管整個區警務的局長。如今他陪同紀-委領導走進來,宣布李家眾人違規,如今被帶走隔離審查。

李家眾人錯愕,而虞楠卻突然想起今天臨走前抱住她的曼曼。欣賞著李家眾人的掙紮、錯愕還有蒼白無力的辯解,冥冥中她總覺得這事跟曼曼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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