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炎魔再現
夕音淚流滿麵,看起來真是怕極了。周圍的人卻都是冷眼看著她,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假意哭了幾聲,她自己就演不下去了,“果然都是隻會虛情假意的人。”
胡映雪被這話逗笑了,“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的演技差的慘不忍睹。這裏站著的都是什麽人,你那一手辣椒味兒,哪個聞不到?”
火煉隨後再補一刀:“如果你真是夕音,怎麽會不記得你爹娘生下你不久就因為意外隕落,殘魂到現在還在梧桐母樹上等待涅槃重生的機會。兩個魂魄都不全,他們怎麽給你添的弟弟?”
夕音抬起頭,臉上的驚惶全部不見,“我從她記憶中看到的不是這樣?”
火煉歎了一口氣,“夕音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失去父母,本身天賦資質又不好,很少有人注意到她。可能是太寂寞了,她開始幻想父母都在身邊,還給她生了個弟弟,然後時常沉迷在這個謊言裏。她能把自己都騙了,自然也能騙到你。”
假夕音眼裏閃過狠戾,“她故意欺騙我?”
火煉冷著臉回道:“她是個好姑娘,在那種時候隻能用這種方法讓你露出破綻。正是因為發現夕音被人奪舍,族中才請剛剛出關的我們和你接觸,看看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說完這話,火煉和冰漪一起解開了身上的封印。剛剛,他和冰漪看起來都是隻有神人巔峰的修為。解開封印之後,兩人的修為一下子跳到了神君巔峰,一看就知道距離神尊的境界隻是缺少一個合適的契機。
假夕音實力並不算強。夕音才堪堪進入神人之境,即便靈族的身體很強悍,奪舍的人修為境界也不能超出太多,所以才派了神將之境的他來做這個暗樁。因為奪舍,修為境界還要打個折扣,本來有神將中階,現在險些從神將之境跌落下去。
神將和神君之間還隔著個神王,神將之境的人可看不透神君巔峰的人修為為幾何。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假夕音從沒有懷疑過火煉和冰漪兩個人的修為境界。現在對方隻是散開了些許威壓,就讓修為低於神王之境的人透不過氣來,就足見對方實力比他高多少。
假夕音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變成麵無表情:“你們不用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會說。”
胡映雪聞言就拿出一顆丹藥彈進了假夕音的嘴裏。
假夕音捂住脖子,“你給我吃了什麽?”
胡映雪嘴角微勾,“真言丹。”
假夕音冷笑,“怎麽會有那種東西?”
火煉抱著胳膊回了句:“事實證明,不相信真有真言丹這種丹藥的人最後都哭了。”
胡映雪注意到周圍有不少神識在關注這邊的動靜,“絳珠,你和鄭璆將她帶下去,把她知道的都掏出來。”
絳珠和鄭璆走到胡映雪跟前,對著她躬身行了個弟子禮,就拖著被禁錮了周身力量的假夕音先一步進了內倉。
有火煉和冰漪兩人做擔保,龔澤明一行人留在了胡映雪他們的星雲梭上。那個石頭山法寶已經收了起來,沒了攔路的,星雲梭又繼續往前走。
再有十裏就要真正進入天之極境內的時候,他們那艘星雲梭又被攔了下來。不過攔路的人不是特意要攔下他們,是打的太激烈了。昏天暗地的,估計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過去,更不用說他們那麽大一艘星雲梭。
這回不用人來叫,發現星雲梭又停了,胡映雪自己走出了內倉。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剛聞到時覺得很清雅,多聞幾下就感覺有些過於黏膩。這是亂魂香的味道,前麵打的難解難分的人應該就是受了亂魂香的影響。
亂魂香是人造出來的一種迷魂香,也就是說有人在這裏布下了陷阱讓來到這裏的人互相殘殺。找到了這個原因,胡映雪一邊用傳音給要從內倉走出來的慕天玄說了下這個發現,一邊揮手將一顆清神木的種子打到那一團已然有大開殺手跡象的人中間。
胡映雪都不記得自己種了多少棵樹了,反正這一套業務已經相當數量。拋出種子,灑好對應屬性的靈液,然後用神力為引催生。隻是眨眼的工夫,一棵十丈餘高的大樹拔地而起。枝杈瞬間就被打鬥中的人打落了不少,空氣那股香味馬上被一種真正清雅的香氣取代。
打殺聲戛然而止,剛剛還如生死仇敵的人先是看了看左右,再低頭看看自己,都想不起剛剛發生了什麽。過了一會兒,吸入了更多清神木的香氣,他們的腦袋裏才慢慢出現了一些畫麵。
和周圍的人交換了下信息,很快這些人就發現他們竟然是被人從不同方向引到了這裏。他們幾乎是同時到的,也是同時聞到了一股香味,然後就打成了那個樣子。似乎虧得胡映雪他們到這邊的時候才開打,雖然有人受傷,但沒有人隕落。
進行完短暫的交流,這些人推選出了個代表。那個代表倒是挺開心被大家選出來,將身上的沙石塵土清理了下就來到胡映雪的麵前:“小人邢槺,代表大家多謝殿下出手相救。”
胡映雪微歪頭,“你認得我?”
邢槺躬身回道:“曾在北天宮中見到過殿下。”
“原來如此。”胡映雪一直用神識查看別處的地方,說話時終於找到了一處看起來很不妥的地方。顧不得邢槺還站在身前等她繼續開口,一個閃身出現在一處亂石的上空。
胡映雪對著那一堆亂石伸出手,手剛伸出去就見下麵的亂石向四周分開開,露出了一個才不過巴掌大的青銅香爐。那個青銅香爐不是法寶,就是普通的物件。不過裏麵殘存著的一些粉末已經足夠作為證據,讓大家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同樣的石堆一共九個,是一個陣圖的就是陣點。很簡易的陣圖,靈氣波動十分微弱。功能也隻有一個,就是將香爐裏飄出的香味集中到剛剛那群人群毆的地方。臨時布置的痕跡看起來很重,但有一個破綻,就是亂魂香的數量明顯是根據人數計算出來的。
胡映雪召喚出了五行混沌中的土鼎,神識將整個陣圖籠罩起來,將土鼎送到陣圖中間一個點上後拿出四個陣旗,分別插在東南西北的四個點上。將神力送入土鼎中,整個陣圖的紋路隨後泛起淡淡的微光。
回到星雲梭上沒一會兒,胡映雪又聽到了亂鬥的聲音。她剛剛那幾下將陣圖改了下,本來是亂魂香的香氣被集中到中間,修改後是將香氣集中送到東南西北方向上的幾個點上。那幾個點都有人等之前亂鬥那些人結束戰鬥後撿便宜,沒想到自己也中招了。
周圍突然出現了好幾百個人,那些此前在這裏打的昏天暗地的一群人自然是更加清楚的了解到設下這個陷阱的人究竟有多厚顏無恥和惡心。
胡映雪沒注意邢槺等人此時都是什麽反應,看到那些人穿著的服飾樣式多的讓人感覺很不正,轉頭看向站在她右手邊三米以外的閔紹說道:“似乎有不少人衣服穿的太厚了。”
聞言,閔紹就走向了其中一團打的都見血的人中間,手中長劍瞬間化作萬千劍影。劍影如蝴蝶一樣在那些人的身前身後若隱若現,沒用太久,那些人身上的衣服就因為破損太嚴重掉了一層。
看到那些人身上的衣服,三個字就呼之欲出了。胡映雪眉頭微皺,“這種行事手段看起來不是胥銳的風格,如果不是他,這些枯骨殿的人是聽了誰的命令?”
這時候之前帶著假夕音去審訊的絳珠和鄭璆出來了,看樣子應該是有不少收獲。看到星雲梭上又多了些陌生麵孔,絳珠用傳音對胡映雪說道:“啟稟師祖,那個假夕音背後的人竟然是那個許久都沒有一點消息流傳出來的炎魔。”
胡映雪眸光閃了下,“炎魔?”
絳珠點頭,“這真讓人感到意外。我還以為就看胥銳那種人的人品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炎魔父子徹底消滅,他們居然還活著。”
胡映雪笑了下,“要想消滅炎魔父子,也得他得先找到人才行。不過那對父子也是真夠能忍的,一忍就忍了那麽多年。可以說除了他的那些心腹,應該都沒有誰知道當年大名鼎鼎的枯骨殿魔君炎魔還沒有死。”
絳珠皺起眉,“師祖是何時發現炎魔並不想胥銳讓人宣言的那樣已經死了?”
胡映雪回道:“聽到枯骨殿易主,心裏就起了些懷疑。炎魔父子經營枯骨殿那麽多年,怎麽那麽容易就被篡位了。之後叫上了慕天玄抓了幾個人來問,就知道炎魔父子沒有死。我去颶風穀的時候讓人去查了下炎魔父子的下落,這麽多年得到的匯報都是一無所獲。”
絳珠眉頭比剛才擰得更緊,“炎魔父子藏的夠好的,居然一點線索都沒留下。”
胡映雪微歪頭,“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他們藏的這麽好,這就是個很有用的線索。由此可以推斷出來,他們這些年從來都沒有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裏,是做了些偽裝後正大光明的站在人前。”
說到這裏,胡映雪看向邢槺:“邢槺,對吧?”
邢槺臉上帶上幾分羞愧,“小人愚鈍,不太明白怎麽能做出這種推斷。”
胡映雪笑著搖了下頭,“你確實很愚鈍。我不應該不直接說出來,讓你根本聽不懂我的意思。”
邢槺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殿下是想說什麽,小人是真的聽不懂啊。”
胡映雪扯了下嘴角,“我還以為炎魔的眼光會比胥銳好一些,原來是半斤對八兩。你說在北天宮中見過我,我恰好記得那一次酒宴的賓客的名單,名單上可沒有邢槺兩個字。
再則,之前你們研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明明都多數都不認識的模樣。你無論是長相還是實力都沒有出彩的地方,竟然有好多人一致推選你做代表。”
胡映雪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邢槺還是決定再試試,“小人覺得長相和實力不出彩在此時容易取得他人信任,他們就是因此將我推選出來。”
胡映雪是被對方打死不承認的態度弄的想翻白眼,絳珠則直接送上一對白眼。在腰上摸了下,拿出一個環佩模樣的東西,“這是慕師伯祖煉製的小東西,叫真實之眼。你用的那個隱藏修為的東西,在它跟前什麽用都沒有。”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邢槺收起臉上故意擺出的焦躁,“竟然這麽快就被發現,白出來這麽一趟。”
絳珠小心的戒備著邢槺突然發起攻擊,卻看到他裝模作樣的虛晃了一槍,就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他們的視線。他的動作太突然,他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同夥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就發現走不掉了。
有的人腦袋轉的快,聽了胡映雪的話就開始回想他們怎麽會此時站在一起的人相遇,不少很快就發現了症結所在。邢槺的同夥還在思考他怎麽突然逃走了,突然心生警覺。轉身躲開了伸到臉前的兩個拳頭,卻還是被一堆腿和胳膊親密‘問候’了一下。
當然了,不是所有人的演技都差的根本掩飾不住身份。有些人就因為演技太好,都沒有人懷疑到他們身上。不過胡映雪他們有慕天玄友情提供的‘真實之眼’,用手段隱藏了修為的人統統出列。不用胡映雪開口,絳珠就先一個閃身移了過去,一人賞一腳踢出來。
有了絳珠的協助,真正被算計的人很快就將要潛伏在他們身邊的人全部揪了出來。這個揪當然是付諸了充滿憤怒的暴力,這麽發泄了一通,這些本來心情跌成穀底的人才覺得心裏舒坦了不少。然後他們竟然把剛揪出來的人丟給了胡映雪,或自己或叫上親友轉身離開。
看著都被打的親娘都難認出來的一群人,“這些人要怎麽處理?”
胡映雪皺了下眉,“先叫粟邑找個地方關起來,或許能派上一些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