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

胡映雪歪頭看向胡清,“一切都在你們的掌控中?”

胡清回道:“不是,是這個人是內鬼一點都不讓人意外。從我坐在這個位置上,他背後的人從來都沒有放棄將我扯下正殿主位的念頭。可惜天狐的地位不是人定的,隻要我還活著並且沒有放下威脅到妖族生死存亡的大錯,能在這裏被稱為妖王的隻能是我。”

胡映雪微挑眉,“大哥是在扮豬吃老虎?”

胡清笑了下,“我對現在這個身份一點興趣都沒有,卻因為是天狐不得不留在這裏。如果示弱能讓麻煩少一些,我不介意別人怎麽評價我。事實證明,我做的這個選擇很正確。想讓我做傀儡的一係和想拉我下去的一係互鬥不止,讓我們三個看了不少好戲。”

胡清說完,藍翊接道:“不過這一次有些不同。德嶽他們昏了頭,竟然和胥銳那邊的人勾搭上。不過這一次看起來用了不少腦子,如果不是魏哲他們因為殿下的通知過來報訊,我們都一點都沒有發覺到那群人的異常。說到這點,我們必須要感謝殿下給的消息。”

胡映雪笑回道:“這也多虧了一位故人聽到了胥銳等人的圖謀。不過胥銳現在的反應有些奇怪,似乎已經放棄了這邊的計劃。”

墨塵皺眉,“可我安排的人已經見到有一大批人潛進了萬妖領。”

慕天玄回道:“我們就是跟著那一群人進來的萬妖領。從我們這邊掌握的信息看,胥銳應該是想接機削弱異己的實力。有可能他還抱著一絲僥幸,或許他想要炮灰掉的這些人會忘完成他之前定好的那些計劃。”

胡映雪看向慕天玄,“我看營地裏那些人的樣子,應該不會幫忙完成那個計劃,會坑死白驥、鳩羽他們。”

藍翊眸光閃了下,“那邊派來的是白驥和鳩羽?”

胡映雪看向藍翊,“藍翊和他們打過交道?”

藍翊搖了下頭,“我們這邊有一個人,我很好奇那對祖孫見到他會有什麽反應。”

胡映雪回憶了下在萬泉城時聽到的一些事,“鳩羽的母親?”

藍翊笑道:“殿下猜的沒錯。那白驥的確是個心狠手辣的,算計起自己的兒子都絲毫沒有心軟。傳言中都說白驥意外救下那隻鳩精並一見鍾情,其實那次意外是白驥安排的,所謂的一見鍾情隻是被下藥了而已。等那鳩精生下鳩羽,白驥就讓鳩精殺死了他那個傻兒子。

白驥在事後也想殺死鳩精,卻不想那鳩精見他對自己的兒子都那麽狠,便猜到也不會留下她那個算是唯一知情的人。在白驥跟前玩了個金蟬脫殼,成功假死脫身。不過她運氣還是不好,才脫身就遇上萬妖宮的巡查使,被抓回了萬妖領後一直關在大牢裏。”

胡映雪眨了下眼睛,“弘俊和胥銳?”

慕天玄轉頭看向胡映雪:“應該是。白越手下傳出的消息是龍族的人突然將胥銳住的院子圍了起來,然後胥銳的手下就與他們展開的激戰。雙方打的很凶,不到片刻就毀了摩鄴崖大半建築。”

胡映雪嘴角微勾,“感覺有些假呀。”

慕天玄輕笑了一聲,“還有更假的。摩鄴崖整個地麵被深翻了一遍,參戰的那些人別說陣亡,傷到的都沒幾個。白越猜測胥銳是在找他們摩鄴崖的藏寶庫,他們策反的那些人不知道在哪裏,不知道哪個出了這麽個餿主意。”

胡映雪挑了下眉,“我估計他們還想製造內訌的假象誘導白越和梁敬思攻回摩鄴崖,卻不想臨時安排的演員不敬業,隻打雷不見雨,讓這場戲假過頭了。”

慕天玄眉眼帶笑,“所以白越和梁敬思正在考慮,是配合他們來一場戲呢,還是等他們自覺沒趣結束這場戲。至於摩鄴崖的藏寶庫,胥銳那邊絕對找不到,因為摩鄴崖一直都沒有藏寶庫這種東西。

白越和梁敬思當年會選擇在摩鄴崖安家落戶,一個關鍵原因便是那裏其實有一條很特殊的礦脈,出產須彌納米芥子。正好梁敬思的一個手下是煉製儲物裝備的高手,從上到下人手一個超大存儲空間的高階儲物戒,因此上下都喜歡將自己的東西全部帶在身上。”

胡映雪差點噴笑出聲,不過眼睛裏已經滿是幸災樂禍的笑意,“如果胥銳是想從摩鄴崖補充下家底,我一點都不想同情他的運氣糟糕到這種地步。”

胡清看著胡映雪眉眼間都是淺笑,“映雪真是比以前活潑了很多。”

胡映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也這麽覺得,而且覺得這樣很好。”

一個屁|股後麵拖著條長尾巴的狐族小正太一路小跑的跑進亭子,“主上,德嶽長老帶人來了。說明天會在銀瀑穀那邊備好酒宴,要主上帶著映雪殿下和淩天神尊過去。”

胡清冷笑道:“你去告訴他,我們稍後就過去。”

“是。”狐族小正太直起身,轉身和來時一樣一路小跑的離開了亭子。

胡映雪一直目送那狐族小正太出了視線,“機關傀儡?”

藍翊臉上透著一絲無奈,“在這個地方,就算是這種機關傀儡也是不能全信的。這小東西是獨孤鴻為了還人情送給我的,不然也不敢放在這個園子裏。想當初為了得到這個園子,我們用了三萬多年。”

胡映雪扯了下嘴角,“你們可真夠辛苦的。”

胡清笑了下,“就快要結束了。”

胡映雪眸光閃了下,“大哥找到擺脫天狐血脈的方法了?”

胡清點了下頭,“義父叫魏哲帶過來的。雖然時間緊了些,卻也足夠做準備了。就是要辛苦映雪和天玄陪我們演一場戲,或許還會遇上些危險。”

胡映雪彎起眼睛,“大哥應該還不知道,我的乾坤秘府進化後可以放人進去了。要遇上危險,我將大家都帶進裏麵,到時候誰也奈何不了我們。”

藍翊兩眼大放精光,“這樣的話,我們的計劃可以稍作更改,應該可以萬無一失。”

在胡映雪幾人密謀如何借銀瀑穀宴席的機會讓胡清擺脫現在這個身份的時候,胥銳又一次將身邊能砸的都砸了,還一不小心將過來匯報戰況的侍者給殺了。這一次可是狂怒,看到不僅房間裏應該有的家居擺設都沒了,房間的門窗也都沒了,連房頂都空了一大半,

叫人將侍者的屍體抬下去處理掉,胥銳一揮袖子將房間內唯一還完好的椅子也會拍成了齏粉,“宗飛呢?快將宗飛叫過來!”

沒一會兒,宗飛快步走進了房間。胥銳攔住要彎腰行禮的宗飛,“現在這個時候,這些禮節就不要理會了。按照之前我給你的名單通知下去,半個時辰之後離開。”

宗飛拱手躬身回道:“屬下這就去將魔主的命令傳達下去。”

宗飛轉身,胥銳又叫住他:“你給銀澤也發一條消息,告訴他如果要他的兒子能夠好好活下去,最好跟著本尊一起離開。”

宗飛眉頭微皺,“屬下聽銀澤手下的人講過,從萬泉城救出銀驍之後銀澤就不惜耗費功力將他體內的蠱卵驅除了。”

胥銳冷笑了一聲,“本尊手上控製人的手段多了去了,他才不過隻解決了銀驍身上的蠱卵而已。你趕緊去把這兩件事辦了,半個時辰之後我們一定要離開。”

“是。”

這一次胥銳沒有再叫住宗飛,目光轉回到肩頭上看起來比之前凝實不少的魂火上,“父親,這一次什麽都不做就離開是不是太便宜弘俊了?”

胥封抖了抖魂火,“小不忍,亂大謀。而且你也不是什麽都不做,要盡量讓弘俊誤會是他將你從這裏逼走了。等他反應過來時,咱們應該早已經到了天之極。早一步和晚一步的區別有多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胥銳冷哼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總這樣說半句留半句。”

胥封也是一聲冷哼,“若你能讓我放心,我用得著這樣麽?”

別人聽不到胥封的聲音,每次胥銳和他說話看著都像是自言自語。每次這樣自言自語過後胥銳都會發很大脾氣,已經有不少倒黴蛋被拍死,因此此時來到門外的侍者自己用劍抹脖子的心都有了。

來之前,侍者可是親眼看到了前一個侍者的屍體,心裏恐懼更勝。站在門外台階下,沒勇氣抬腳走上去,更沒勇氣轉身逃走,能做到的就是聽著房間裏傳出的說話聲抖如篩糠。

胥封先注意到了外麵牙齒打顫的聲音,“胥銳,這個,你可不能再給殺了。”

胥銳聞言抬頭看向門口,“還不趕緊滾進來。”

腿肚子已經抖的要抽筋了,侍者還是幾步竄進了房間內。來到胥銳跟前,直接來了個五體投地大禮,“啟稟魔主,龍族那邊的銀澤大人讓小的將這封信交給您。”

胥銳將侍者手中的玉簡淩空攝取到的手上,看過裏麵的內容後對那侍者說道:“去將宗飛叫過來。”

侍者應了一聲,都沒有站起來,就以之前趴在地上的姿勢手腳並用的爬了出去。這看的胥銳又是一陣火大,若不是胥封剛剛有強調過,那個侍者現在絕對是已經屍骨無存了。

同樣又是沒一會兒,才離開不久的宗飛又走了進來。看到他,胥銳便問道:“剛才讓你給銀澤那邊傳話,傳了沒?”

宗飛回道:“已經傳給他了。”

胥銳將手中玉簡丟給宗飛:“你覺得這有幾分可信度?”

宗飛快速瀏覽完玉簡中的內容,“五分。據屬下觀察,銀澤和銀驍父子關係已經不如以前親密,且銀澤又開始收納姬妾。如果他又有了一個子嗣,銀驍很有可能會被他直接選擇舍棄掉。”

胥銳皺起眉頭,“既然他已經有要放棄銀驍的打算,為何還要表示願意留在那邊替咱們監視弘俊的動向?”

宗飛將手中玉簡遞還給胥銳,“留在弘俊那邊,他還可以繼續扮演對弘俊忠心耿耿的心腹。如果我們這邊最終還是被弘俊壓過去,他會是功臣。

而他留在弘俊那邊的同時還不斷將弘俊那邊的消息傳給咱們,這就足夠取信於咱們。如果咱們這邊成為最終的勝者,他也會是功臣。”

胥銳冷哼:“他想的倒是挺美。”

宗飛眉頭輕挑,“他想的再美也沒用,得看魔主您是否給他那個機會。不過這個銀澤暫時還是很有用,不妨讓他再多蹦躂些時間。”

這話說的很符合胥銳的心意,“以前那些廢物了,將話都給說的清清楚楚,還是能把意思理解錯。要都像你就好了,說不定老早就將胡映雪那群人給解決了。”

宗飛拱手躬身,“如果不是得魔主賞識,屬下還不知道在哪裏當跑腿呢。”

胥銳哈哈笑了幾聲,“之前的事若還不沒做完,就去忙吧。”

“是。”應了一聲,宗飛便轉身走出去。

胥封抖了抖魂火,“你不能太信任這個人。”

胥銳嘴角浮起一絲嘲諷,“我現在連自己都不敢太相信了,你說我還敢信哪個?隻要他們能按照我說的做好,我不會管他們心裏頭都有什麽心事。反正若是敢背叛我,我有很多手段讓他們生不如死。”

雖然還是覺得胥銳有些自信過頭,胥封最終什麽都沒說。就像銀澤現在不敢對銀驍抱太大期望一樣,胥封也不敢對胥銳抱太大期望。他隻希望胥銳現在這種清醒狀態能多持續一段時間,讓他多多的撥亂反正。不求結果有多好,能再次保留重生機會就好。

還有就是之前收到的那個關於天之極的任務,胥封一直都抱有懷疑的態度。他沒有和胥銳說實話,其實他已經恢複了最初的記憶。胥銳收到命令就將內容一字不改的轉述給他,他覺得有很多地方不太符合他們那位主上的風格,但他和胥銳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