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敖牧末路(中)
敖牧才生出要逃走的念頭,便發覺兩股殺氣分別從左右兩個方向襲來。身體先於意識反應過來,直接騰空而起。險險避開鎖定他身上兩處要害的攻擊,他才剛剛要鬆口氣,身上一陣熱浪翻滾。
本來還有人在高聲喊著保護陛下,在這一瞬間和其他叫嚷聲一起戛然而止。敖牧低下頭看向身上感覺灼熱難忍的地方,看到熟悉的黑紅色|魔氣大股的從法衣受損的地方冒出便知道他一直隱藏很好的那個身份暴露了。
抬頭看了眼,敖牧看到胡映雪的手舉在半空,“你怎麽做到的?”
胡映雪回道:“木係靈液加佛心木的種子。”
敖牧冷笑了一聲,“隻為了讓敖牧暴露,殿下可真舍得。”
胡映雪翻手又在掌心上弄了一個由木係靈潭潭水凝成的水球,“對於別人來說,或許真是有些浪費,對於本殿下來說,那兩樣拿出來的分量都不過是九牛一毛的東西。”
說完這番話,胡映雪將掌心上的水球拋向敖牧剛剛碰觸過的石柱。乾坤秘府中的靈潭潭水可以說是這個宇宙中最為純淨的靈液,水球落在石柱上,不多時便看到大片黑氣從石柱上麵的符文逸散出來。
石柱逸散出來的黑氣和敖牧已然大變的模樣並不能阻止一些龍族對著胡映雪幾人釋放敵意。胡映雪能夠理解,畢竟他們之前是頂著別人的麵孔混進來的,換做是她也是會對這樣的闖入者保留著懷疑。
不過那些人的敵意並沒有完全放在胡映雪幾人的身上。剛剛對著敖牧發起攻擊的人是龍皇殿的四大執法長老之二,且另外兩個執法長老也同樣對著敖牧擺出要將他拿下的架勢。再加上敖牧此時邪魔氣衝天的樣子,本來完全支持敖牧的人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為他出聲了。
“映雪,還有八根柱子呢。”
胡映雪循聲看過去,就見一個人身上白光微閃之後變換成離火的樣子。看到他,她就笑了,“剛才我們幾個還在愁要怎麽通知你,原來你已經在這裏了。看起來你已經找到;額那八位太上長老,並已經和他們達成了共識。”
離火從人後走出來,“我回去後就碰巧發現了那幾位被困在哪裏,沒費多少工夫就將他們救了出來。得知養龍池這邊出了問題,他們就趕過來查看。之前聽人說是弘俊派人損壞了靈源,但他們查看後得出的結論卻是靈源被邪魔氣侵蝕。
說來也是巧了,他們剛過來查看時發現有人輸入邪魔氣,敖牧去休息時再查看就發現沒人輸入邪魔氣了,所以就叫人再將敖牧給叫來。剛剛已經確認,往養龍池靈源注入邪魔氣的人就是敖牧。本來還愁怎麽解決那些邪魔氣,你就給提供了個好方法。”
胡映雪卻是眉頭微皺,“木係靈液隻是能將養龍池陣圖中的邪魔氣逼出來,邪魔氣對靈源的損毀不能修複。要解決養龍池之位,眼下唯一的辦法還是盡快啟用備用靈源,讓現在這顆靈源能夠開啟自我修複的靈陣。”
聞言,離火身後走出一人對著胡映雪微躬身,“蒲塵見過殿下。蒲塵幼時曾聽長輩講過殿下當年發下宏願,不願再為龍族中人。當年之事雖然是小人作祟,卻也是整個龍族愧對殿下。但蒲塵還是要厚顏相求,請殿下出手幫龍族渡過此番劫難。”
胡映雪微歪頭,“你怎麽知道我能幫助龍族渡過此劫?”
蒲塵回道:“蒲塵天賦神通是卜算。不過有些雞肋,用一次就要昏睡上三千年。每次卜算都來不及說出卜算結果,往往醒來時該發生的已經都發生了且已無力回天。因為如此,都不好意思和別人說有這個本事。每次因卜算昏睡,都被人當做瞌睡病又發作了。
也就是這一次例外。在三千年前,突然興起卜算龍族運勢。算到龍族有此一劫,同時也算到解開困局的人是殿下您,卻是和以前一樣來不及留下提示就昏睡過去。幸好這一次醒來的時候並不算太晚,一切都還來得及。
當時蒲塵隻是不解龍族之危為何要由殿下來解,卻原來殿下與龍族有那般淵源在。當年的是非恩怨,知情者多數已經逝去已久。但雖許多證據已然無法考證,龍族也一定會給幾位一個交代。”
胡映雪抬頭看向頭上,“再說如何給我們一個交代之前,你們要做的應該是盡快將這些東西給處理了。”
蒲塵跟著抬頭看向頭上。上麵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多了一些魂獸,那些魂獸的背上不是站著高階蟲族,就是站著和剛才闖進來的那個煉屍一樣級別的煉屍。最讓他憤怒的是魂獸中間還有幾條龍類煉屍,一看就是用龍族的獸身煉製而成。
憤怒將蒲塵的雙眼都燒紅了,但他還是沒忘記現在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是什麽。這一次不隻是微躬身,而是對著胡映雪深鞠躬,“那些,我等會帶人清除。在那之前,蒲塵再次厚顏懇請殿下助龍族渡過此番劫難。”
蒲塵說完,人群中又走出七個人,和蒲塵一樣對著胡映雪深鞠躬齊聲說道:“懇請殿下助龍族渡過此番劫難。”
“要解決養龍池的危機,其實並不難。以所有現有龍族分支精血為引,一顆紫金龍龍珠為輔助,便可開啟備用靈源。你們現在缺的無非就是混沌龍分支的精血和紫金龍龍珠,我說的對麽?”胡映雪眉頭輕皺,她又有那種某人在背後安排好了什麽的感覺。也和以前一樣,感覺有什麽人在幕後導演著什麽,卻因為有些事必須要做不得不順著對方的步調走。
蒲塵回道:“是的。龍族本來有三顆紫金龍龍珠備存,曆代都是交由龍皇保管。據蒲塵了解,敖牧將其中一顆給了銀澤,另外兩顆也已經被他煉化掉。依當年蒲塵卜算的卦象看,紫金龍龍珠和混沌龍分支精血一樣由殿下帶來。”
胡映雪翻手拿出廣給的龍珠,“我這裏的確有一顆紫金龍龍珠,它的原主人是曾經的一任龍皇,當時的名字是敖廣。”
蒲塵和其他七人對視了一番,“聽說那位陛下的兩個兒子曾在人界和殿下一起出現過,確有其事?”
胡映雪拿出兩顆龍蛋,“他們兩個在這裏。他們身上有一些鳳凰族的血脈,受了重創之後燃盡那一股血脈涅槃重生。之後又因為我遇上一番變故,被折騰成了現在的樣子。”
看到兩顆龍蛋上的裂紋,蒲塵臉色微變,“請殿下速速將他們二人送入養龍池中。”
胡映雪將兩顆龍蛋收起,“現在的養龍池可不能再放進去任何一顆龍蛋,更不用說他們兩個急需補充龍力的。想來廣也是預計到龍族需要紫金龍龍珠才會將他的龍珠交給我,以此給無和賈洓換取生機。但我有一點補充,他們二人恢複之後你們不得幹涉他們的去留。”
蒲塵再次和另外七人表麵上對視,實際上用傳音商議。眼下最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養龍池之危,他們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還是由蒲塵作為代表說道:“同彌日、彌星一樣,我等不會幹涉他們兄弟二人的去留。”
胡映雪還是沒有直接給蒲塵他們一個答案,而是抬手指向敖牧,“他要跑了。”
“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盯上我?”敖牧氣的想吐血。雖然這裏不能使用神識,他還是能感知到剛剛有多少人鎖定了他。在頭上那些魂獸、蟲族和煉屍出現後,其中大半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上空。此時不跑,還待何時?誰曾想剛想趁著那八位禁地太上長老的注意力都放在胡映雪身上逃走,胡映雪竟然在這個時候將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胡映雪眉頭動了下,“無冤無仇?如果你沒有和銀澤有勾結的話,之前是應該沒有什麽直接衝突。可我們幾個過來這邊後你先是將彌日、彌星騙走關入黑獄,又叫人在送完鬆峰那裏的酒菜中加入散元散,咱們之間就不能再說無冤無仇了。”
彌日、彌星被帶到養龍池這邊無法隱藏,不過之前多數人都以為兩兄弟讓敖牧派人送到安全的地方照顧著,誰曾想會是被送到黑獄中。再加上給此前對他照顧有加的鬆峰那裏送加了散元散的酒菜,本來還在懷疑敖牧是被人陷害的人立馬切換了自己的陣營。
敖牧卻是一點都不死心,居然在這個時候露出一副滿心悲憤無奈的樣子說道:“諸位太上長老,我敖牧做錯了什麽,你們要聯合一個外人如此算計我?”
在胡映雪看來,敖牧這樣的人也就是個小人物,實在懶得在與他多做糾|纏。和陽瑞打了聲招呼,便將敖湫從乾坤秘府中移了出來,同時說道:“都到這個份上了,你竟然還能如此抵賴,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不過這世上傻子可沒那麽多,你恐怕要唱獨角戲了。”
胡映雪將敖湫從乾坤秘府中移出來時沒有將他身上的禁製接除,人是直挺挺的從裏麵移出來,移出來後就直挺挺的站在那裏。看到敖湫一動不動的閉著眼睛站著,敖牧頓時裝不下去了,對著胡映雪怒吼“你在我父親身上動了什麽手腳?”
“隻是暫時讓他保持安靜的禁製而已。”胡映雪抬手打了個響指,便解除了加在敖湫身上的禁製。
敖湫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一身邪魔氣毫無遮掩的敖牧,忍不住脫口而出:“廢物!”
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便敖牧的實力為神尊也是如此。敖湫的一聲怒罵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在敖牧頭上,讓他眼中為敖湫浮起的焦急瞬間消失無蹤,被滿眼悲傷取代:“我為了幫你做了那麽多事,甚至冒著失去繼承龍皇之位的風險修煉了你給的功法。到頭來,在你的眼中居然隻是一個廢物。”
敖湫這才注意到他是在什麽地方,旁邊都有些什麽人。腦袋裏頓時就隻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這次真是徹底玩完了。與他做交易額那些人?從這些年敖牧隻能從那邊得到僅能保證他不死的丹藥,就足夠說明那邊已經將他當做棄子了。
這個時候,敖湫可不敢指望上麵的魂獸、蟲族和煉屍能救他走,能抱有一線期望的就隻有敖牧。等敖牧一臉悲傷的吼完那一番話,他趕緊回吼道:“我要和你說的是‘廢物,還不趕緊跑!’,你給我想到哪裏去了?”
敖牧眼裏的悲傷立刻沒了,又被焦躁占據:“父親,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逃走。”
“你趕緊走,別管我!”敖湫完好的那隻眼睛看樣子都要瞪出來了,不過眼底卻是藏著一份得意。
胡映雪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下。或許是太過注重和敖湫的血緣關係,敖牧本來很聰明的腦袋就偏偏在和敖湫有關的事情上一再犯蠢。敖湫那麽一說,居然就把他給哄好了。
她剛在腦中想敖牧接下來別來個‘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那就成主角明顯有問題的狗血言情劇了。就聽敖牧對著敖湫吼道:“不,我們要走一起走,我不會讓父親一個人留下。”
胡映雪差點沒噴笑出聲,“這對父子真是夠了。”
慕天玄也被那麽狗血的對白刺激到,“別聽他們廢話了。你去把養龍池的問題解決了,其他的交給我和瀚宇。”
聞言,尉遲瀚宇說道:“天玄,你陪著映雪,其他的事有我和離火。”
離火此時也走過來,聞言說道:“你們兩個都陪著映雪。雖然和敖湫、敖牧父子不是一路,損壞養龍池靈源的元凶其實是敖牧,弘俊那邊的確也盯著這裏。”
“居然敢這般羞辱我,你們全部都該死!”敖牧本來就被各種鬱悶和驚怒弄的有些渾渾噩噩的腦袋更混沌了,胡映雪三番兩次的自顧自聊起來後似乎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再加上敖湫還在那裏繼續狗血言情風的刺激他,腦袋裏代表著理智的那根弦啪的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