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到家 燃文

北風呼呼地吹個不停,張大壯他們都被凍的有些瑟瑟發抖,張二牛也沒有了調侃張大壯的興致,幾個人隻是麻木的繼續往前走。幾個人從早上出發到現在已經走了將近一天了,現在馬上就要天黑了,幾個人難免有些心急,等天黑了可就危險了,別看現在天冷但是難免有那餓極了的野獸出來覓食,雖然手裏有槍,但餓極了的野獸可是什麽都不顧凶殘的很。不過令人慶幸的是,總算快到了,已經能遠遠地看到遠處的村子和炊煙了。

十個人都有些狼狽,張大壯的褲腿都濕了,臉也凍的發青。王新生最慘,他中途摔倒了,手上被碰了個口子,棉襖也被刮破了,不過幸虧手上的口子雖然長但並不深。王新生在十個人裏麵身體最弱,平時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現在卻是狼狽的不得了,連路都走不太穩了,踉踉蹌蹌的全靠張大山時不時的扶一把才堅持到現在。

張二牛平時最看不得王新生那副做作的樣子,大家都是山裏來的,大字不識兩個,誰不知道誰呀,幹什麽總把自己裝出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現在看王新生這麽狼狽,張二牛有些幸災樂禍,“就看不得他那副弱雞的樣子,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跟個弱雞似的。”

張大壯雖然也覺得王新生有些心術不正,但是也沒有說什麽畢竟王新生以後是自己的堂妹夫。看張二牛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禁瞪了他一眼。

“看什麽看,你不這麽覺得,大山哥還把他當個寶貝蛋似的捧著。”看張大壯瞪他,張二牛有些不服氣的嘟囔。不過他也沒有繼續說,畢竟她是二丫的未婚夫,二丫可是從小跟他一起玩兒到大的。

幾個人一路沉默緊趕慢趕的,終於趕在天黑前回了村。農村裏沒什麽娛樂活動,冬天又冷,都趁著天亮早早的吃了飯休息,現在天幾乎都黑透了,所以村裏靜悄悄的幾乎沒什麽聲音。到了家幾個人都長舒了口氣,饒是幾人身強體壯現在都凍得有些受不了,現在最想的就是喝完熱乎乎的粥,在暖呼呼的炕頭上暖和會兒。打了聲招呼幾人就興衝衝的往家走了。

張大壯也難掩激動,不知道自己突然回來,會不會嚇老娘一跳。

“娘,我回來了。”張大壯見屋裏還有燈光,大聲喊了一聲。十個人的動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狗叫聲此起彼伏,給寂靜的小山村增添了幾分生機。

張大娘才聽見狗叫聲還有些不當回事,隻以為是哪家的皮小子又在搗亂,回來聽見一聲娘,驚得她把手裏的盛熱水的碗一下子摔倒了地上。她的手有些微微顫抖,“老頭子你聽是不是大壯回來了。”“瞎說什麽,大壯怎麽會現在”話還沒說完,他也聽到隨之而來的一聲“爹”這下老兩口確定了,連地上的碎碗也沒顧得上收拾,張大娘趕緊往外跑,張大爺也趕緊從炕上下來往外走,連鞋穿反了也不知道。

“娘,我回來了。”張大壯看見老娘急匆匆的從屋裏衝出來,看見他就呆呆的不動了,笑嗬嗬叫了一聲。

“兒子呀,壯兒呀我的大壯呀。”張大娘看著兒子一身狼狽,再也忍不住抱著兒子痛哭起來。

張大壯有些手足無措,隻能一遍遍的叫娘,不知道說些什麽。

還是張大爺看著兒子有些狼狽,便說道“老婆子,別哭了趕緊讓大壯進屋裏暖和一下,你看孩子凍得。”

張大娘這才反應過來,看兒子臉都凍得發紫了,估計受了不少罪,趕緊把兒子拉進屋裏,自己去燒了熱水,讓他洗了洗。又讓他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了,換了身幹淨衣服讓他鑽到被窩裏。正好這時候張大娘的飯也做的差不多了,趕緊端上來讓他填填肚子,大晚上的她也不方便做什麽,就做了玉米碴子粥,又熱了熱晚上剩的窩窩頭和鄰居給送來的殺豬菜,看了看還覺得有些不夠,又拿了個鹹鴨蛋切了一盤小鹹菜給端到屋裏來了。屋裏有在炕上吃飯的炕桌,張大壯鑽在被子裏吃正好。

張大壯早餓的不行了,從部隊上出來雖然拿的幹糧不少,但他們路上耽擱的時間比預期的時間多,還是上山前吃的東西,整整一天了幾個人都是餓了一天肚子。

看著兒子狼吞虎咽的吃飯,張大娘眼角又有些濕“慢點,慢點還有呢,這是多長時間沒吃飯了呀。”

男娃子本來就吃的多何況他這餓了同一天的。張大壯吃了三個窩頭,又喝了三碗粥把張大娘熱的菜吃了個一幹二淨,連小鹹菜都沒放過才算吃飽了。吃飽了飯身上也暖和過來了,隻是手和腳凍得時間長了,現在乍然暖和過來,有些癢。不過不算什麽比剛才可舒服多了。

看兒子放下碗,張大娘趕忙說道:“吃飽了不,鍋裏還有呢。”

“吃飽了,還是娘做的飯好吃,連鹹菜都比外麵好吃多了。”張大壯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對張大娘說道。

“這你可說錯了,鹹菜是好吃,可不是我醃的,是你婉妹子醃的,不是我說這婉丫頭做醃菜的功夫可真不弱,香、辣、鮮平時你爹光吃鹹菜也能喝兩碗粥呢。”張大娘見到兒子高興,那話就沒完。

“婉妹子?”張大壯一聽這名就猜到是誰了。

“可不是真是個手巧的丫頭。不過你怎麽現在回來了,前兩天雪下得大,把路封得死死的,虎娃子前幾天想下山都沒下去,你自己回來的?”張大娘也沒再劉婉的話題上多說,馬上便問到了別的地方。

“不是我跟大山哥和二牛他們一起回來的,現在冷,小鬼子也暫時安生了,團長說我們很久沒回家了,就給我們放了假,讓我們過個年再走,一共回來了十個人呢。”張大壯想了想還是暫時不跟老娘說,免得事情不成了,老娘也跟著操心。

“哎呀,真的呀,這感情好,你都兩年沒在家裏過年了,我和你爹這兩天正打算殺豬呢,正好給你做些好吃的。”張大娘一聽可高興壞了,連聲說好。

張大娘是一時高興沒多想,張大爺卻覺得兒子回來一定有事,雖說冬天冷小鬼子安生些,但也到不了給他們放假回家過年的程度,更何況部隊離家也不太近。不過他也沒多想,總歸不過是再帶些糧食走罷了。

張大爺看著兒子臉上都是掩不住的疲倦便對張大娘說:“好了,先讓大壯休息一晚上,有什麽事明天再說,看孩子累的。”

張大娘一看可不是,兒子看著眼皮都睜不開了。“可不是,你看我光顧著跟你說話了,還是你爹想的周到,趕緊休息會兒,反正你這次在家待的時間長,咱們明天慢慢說。”

張大壯的確累了,路上這幾天他根本沒怎麽休息,剛才還不明顯,現在吃飽了也暖和了,那困勁兒就上來了,因此張大壯也沒推辭。

不過他回來的突然,另一個屋的炕也沒燒著,三個人索性就在一個屋裏睡了,多虧農家裏炕都大,別說三個人,四個人都不嫌小。才躺下一會兒張大壯就睡熟了,張大娘和張大爺爺也沒再說話,一會兒屋裏便靜悄悄的除了呼吸聲什麽也聽不到了。

十個人返家引起的動靜雖然不小但也不大,一會兒整個村子便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