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

匕首脫手的時候,施秋心中就已經知道結果,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另外一個家夥的槍會那麽快、那麽準!

左臂肱二頭肌火辣辣的疼,那是J交換的禮物,施秋送給他的,是一輩子的記憶,膝蓋破碎,胸口肋骨隻要天氣變化,就一定會隱隱做疼,一輩子的事情!

但左臂不僅僅是肱二頭肌火辣辣的,還有骨頭,整條手臂的骨頭都麻木了!肩窩處,濕漉漉的!

“子彈還咬著骨頭!”施秋很清楚自己受傷的程度,再前麵,跳過那麵圍牆,就是大街,大街的一邊,是個地鐵的入口。

現在已經是淩晨時分,這個擁堵的城市,不少睡眼朦朧的人,已經像沙丁魚一般擠在地鐵的車廂之中。

很多人,多到數不清的人,就在大街那邊的地鐵入口下麵,施秋必須要衝進去,他看看手表,還有一分鍾就該有地鐵經過。

“那邊有人!”

隨著叫聲,一束光芒照射過來,不用回頭施秋也知道,肯定是自己的身形被便衣發現,現在他已經沒有閑暇再去管這些警察,衝進地鐵才是首要的任務!

飛快的穿過街道,施秋雙腳踩在地鐵不鏽鋼扶手上,在跟蹤而來的警察目瞪口呆之中,像是腳下踩著一塊無形的滑板,順溜的消失在地鐵站台上!

轟隆隆的地鐵,準時啟動,氣喘籲籲,腳掌被台階反震的發麻的警察們,隻能撐著膝蓋,望著地鐵尾燈罵娘!機靈點的,開始通過手機、對講機,向自己的上司匯報!

......

“布穀,布穀,布穀...”

上官博熙書房中,那架老實的座鍾居然發出如此童真的報時聲,將夾著煙頭沉思的男人驚醒!

他麵前的屏幕上,定格著一個畫麵。

畫麵是經過處理的一個視頻截圖,而這個視頻的來源,就是放在旁邊的光盤!

上官博熙一宿未睡,自從他拿到這一小截專門處理過的視頻,看到視頻上的那個男人模糊的麵孔之後,他就一直坐在書桌前,背靠著下山虎!

視頻是他小心翼翼的從光盤中唯一合適的位置剪切下來,交給專業人員處理的,絕對不會暴露出秦然瑜來,但又能盡可能出現視頻中幾個男人的正麵。

上官集團有高科技部門,也不缺這方麵的人才,隻是他們盡全力,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種程度已經夠了!雖然還不是很能看清楚上麵的人,但有些時候,不一定非要看清楚,才能知道那是誰,人類大腦在識別的時候,往往采用的是模糊算法,所以上官博熙在心中,已經肯定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份!

“熬老,熬老~”幹澀的嗓音傳到書房外麵,同樣整宿未眠,隻是靠在書房門上打瞌睡的熬老爺子推開門進來,兩眼雖然有些惺忪,但麵上不現一絲疲態。“博熙,弄清楚了?”

上官博熙兩眼通紅,點點頭,“熬老,看來我們也該動手了!”

.....

施秋跳下站台的時候,正好地鐵開門,每一個人都在拚命的往地鐵裏擠,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後,血跡斑斑突然出現的男人。

貼著幾個上班族,施秋成功的擠上地鐵。周圍大多數的人都是背對著他,即使偶爾有兩個人看到他的樣子,也裝著沒看到一樣轉過頭去,這讓施秋得空,將自己的傷口簡單處理,同時也瞅機會換了件外套。

他不能在地鐵中呆的時間太長,所以在第二個站,他就下了車!

僅僅不到五分鍾,施秋相信,警察的反應還沒有那麽快!時間,一切都是打時間差!

上月台,施秋徑直去廁所,當他從廁所裏麵出來的時候,已經化身成為一個年級四十多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提著個公文包!當然,這些東西原來的主人,正倒黴的倒在廁所唯一一個可以扣上的門裏麵。

周圍的警察得到指揮中心的命令,趕往這裏的時候,施秋又乘上了反方向的一趟地鐵,這一次,他沒打算下車,能坐多遠是多遠,因為他實在是太累了,傷口的痛楚,也越來越明顯。

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座位,倚著車廂站了十五分鍾的施秋終於可以休息下自己的雙腿,他側頭靠在車窗上,半閉起眼睛,心中暗暗算計,下一步該怎麽走。

“有代號的人都來了,看來的確是有人不想我活的舒服,現在要想馬上離開上海,恐怕是有些困難,到現在警察還拿我沒法,說不定會動用特警和武警,等到這些專業部隊上場,事情就更麻煩了!”腦海中高速旋轉,施秋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安全離開上海的方法,當然,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將肩膀裏的子彈拿出來。

睜開眼睛,抬頭,施秋看著掛在車廂牆壁上,地鐵的行程示意圖,看著看著,他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或許,那裏反而是最安全的!”

施秋靠近地鐵的時候就已經被公安幹警發現,並將情報匯報給在指揮中心的寧陽雁等領導。而寧陽雁也及時下達命令,不僅僅是讓附近的警察加快前往地鐵站台布防,同時也出動特警和向武警部隊請求增援。

已經在指揮中心呆了一天一夜的寧陽雁嘴角早已經燎起好幾顆水泡,上官博熙的夫人,秦家的女兒被人虐殺,這放在上海,就是個天大的案子,更關鍵的是,嫌疑犯的背景不清,但很明顯幹係重大,就連北京方麵都立刻安排人員乘坐專機趕來,這就很說明問題。而現在,寧陽雁更覺得頭疼欲裂、額頭上全是黃豆大小的汗珠,兩頰臉上看不到半絲紅潤,放佛是個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

“寧局,那三個人...”

明中全低聲的問寧陽雁。剛剛接到警察報告,在嫌犯逃離途徑的路上,有一人被嫌犯用匕首當場刺死,另一人重傷,還有一人自稱是兩人的同伴。現在已經將傷者送往市醫院。當時寧陽雁的反應就讓明中全覺得很奇怪,‘為什麽寧陽雁要單獨跟那個人談話?作為一個目擊者,根本不需要單獨跟市局局長說話,反而是寧陽雁的態度,很是恭敬!’

寧陽雁擺擺手,“中全,這三個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打聽了,級別不夠!”

‘級別不夠’,這四個字,對於官場上的人來說,無疑是最讓他們心疼的,也是最讓他們慎言的。明中全臉色稍變,連忙道,“是,寧局,我明白了!據報告施秋已經上了地鐵,我請求現在就去現場,親自指揮戰鬥!”

明中全的態度非常堅決,在寧陽雁看來,這也是一個幹部黨性的表現,尤其是在追捕人員出現傷亡之後,領導幹部更應該親臨一線,指揮戰鬥!

所以寧陽雁毫不猶豫的同意了,隻是再三叮囑明中全一定要小心,黨培養一個幹部,不容易!

當明中全帶著人離開之後,寧陽雁坐在指揮中心,感覺一陣陣疲憊襲上心頭,正想眯一會眼睛,休息休息,手機卻響了起來。

原本打定主意,隻要不是重要人物一律掛斷的寧陽雁,在看到號碼之後,卻迫不及待的接通了電話,“乖乖,你怎麽舍得打個電話來了啊!”

“你們是不是在抓捕施秋?為什麽!老爸,難道你忘記了,媽媽的死,難道到現在你還沒有想明白?秦家不是什麽好東西,死個吧人,活該!”電話中的聲音,是寧婉靜的。寧陽雁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女兒突然打電話來,說的居然是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