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境界獲得的神通,到底有多少種,每一種具體又有什麽用處,吳玉子並沒有細說,或者說,他也僅僅是一知半解,根本無法係統的向施秋解說。“一會兒你自己去典籍室裏看就是了,有些東西,不同的人在看了之後,獲得的是完全不同的理解,進入先天境界之後,已經不存在誰教導誰的說法,一切都隻能靠自己去體悟,即使你進去看那些典籍,也隻能是在大方向上稍微給你一點指引而已,盡信書,不如無書!”

聽吳玉子這樣說,施秋想馬上就去吳玉子說的那個典籍室,可惜吳玉子卻好像沒有這個意思,繼續追問施秋關於暗黑兄弟會的情況,因為說起暗黑兄弟會,自然而然的又牽扯出唐門。

顯然,吳玉子對唐門的了解更全麵,在聽了施秋的話之後,他笑道:“其實唐門並沒有你形容的那麽神秘,不錯,他們是李唐的後代,算是留種的那一支吧,但你要相信,任何所謂的血統,在時間的麵前,都不值一提,相信現在所謂李世民的血脈,已經非常淡了,對了,你說的那個李珠兒,我應該是聽說過的,唐門雖然神秘,但每隔三年舉行的泰山比武大會,他們還是會參加的,因為這涉及到各個門派的話語權!”

“話語權?”施秋摸了摸鼻子,望向譚八,怎麽好像各個層麵,都是一樣的,譚門是一年舉行一次,為的同樣也就是爭奪一個話語權。

“就是這樣,進千年來,中國武林北尊少林,南崇武當,並非隻是江湖傳說,而是因為在泰山大會上,用拳頭打出來的權利,在整個武林中,說話的權利。”吳玉子的臉色很沉重,“其實今年年底的無比大會,我都不太想帶人參加了,施秋,你剛才交過手的曹博子,已經是我的關門弟子了,你可知道,他的師兄們都在哪裏?”

施秋搖搖頭,心道,‘莫非曹博子的師兄去處,還跟這個武林大會有關係?’

“唉~一言難盡!少林武當,武林泰鬥,其中背負的沉重負擔,又有幾人能夠了解?少林弟子眾多,自然實力強悍,而我武當,唉,不瞞施秋你說,我吳玉子自從出師之後,至曹博子總共收了十八個弟子,而今,除開一個未至先天境界的曹博子還留在身邊之外,膝下再無他人!”

“啊~那吳掌門你的其他弟子呢?”

“死了十個,殘了三個,還有四個,此刻正在山上苦修,以迎戰今年的比武大會!”吳玉子滿臉的痛苦,“這就是名之所累,以前的我,還不能體會其中滋味,等到上一屆武林大會,我再次失去兩個弟子之後,才明白,原來盛名,是要靠那些不必要的鮮血來維係的,所以,我一直在猶豫,還要不要參加今年的比武大會,畢竟時代不同了,我們武當還要那個盛名做什麽?習武,現代人習武又有多大的用處,若是為了強身健體,練練太極拳,也就是了!”

“習武不是為了持強淩弱,而是為了自我保護!”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譚八,突然插進一句話來,可惜,他自己說這話,都有些猶豫,因為他很清楚,當一個人身負武功之後,看普通人的心態,就已經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譚八,你說的或許不錯,但那必須是修煉到一個境界之後,才會有的心裏狀態,在古代,為什麽少林有個規定,不打過十八銅人巷就不準出詩?能夠打過十八銅人像,不僅僅是武功到了相當的高度,同時心性的修煉也有相應的境界,那種人,不會利用身上的功夫,去欺負平常人,相反,他們會更加的謙遜,更加知道什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如今這個社會呢?你能夠將自己的徒弟禁錮在門派,不達標準不準離開麽?世俗的法律,豈能讓你如意,人家的父母,又豈會這種坐監般的苦修?唉,如今的世道,變了,早已經沒有傳統武學生存的土壤,我武當又何必再為那些虛名,而付出不必要的犧牲,你們看如今的少林,其實早已經開始了商業運作,他們早早將泰山比武看的很淡,上一次,少林敗在我武當門人手下,卻沒有半分不高興,為什麽,因為他們沒有損失一個門人弟子,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收獲,我甚至懷疑,少林今年不來則罷,若是來參加武林大會,估計會請槍手了吧!”

“噗嗤!”

譚八剛剛喝進口中的酒水噴了一地,“槍手?少林也會請槍手?”

“這很正常!”吳玉子一本正經,放佛沒有看到譚八臉上的驚異,“好了,不說了,反正到時候你們肯定也會參加,去了就知道,既然施秋你殺了影門的人,我也不能耽擱你的時間,我現在就帶你去典籍室看看吧,不過我最多隻能給你三天三夜,這是祖宗的規定,而且你必須要答應幫我一件事!”

“什麽事?”施秋最頭疼的就是開這種空白支票,完全不知道自己會支付什麽代價的交易,是最讓人頭疼的。

“我也不知道,總之這也是祖宗的規矩,放心,我武當好歹也是一門大派,不會提些無力要求來的,要去不?”

“去!”施秋摸了摸鼻子,都到這個地步了,怎麽可能不去?

......

“小子,你到底學了些什麽,真不能說說?”

三天之後,施秋和譚八一道離開武當山,吳玉子親自將兩人送到武當山腳下,自打吳玉子離開,譚八就孜孜不倦的問著施秋,一幅不打聽到絕對不罷休的樣子。可惜無論他用何種手段,施秋就是一個字都不說。此時兩人都已經上飛機了,譚八仍舊沒有放棄。還在一個勁兒的追問施秋。

“小舅,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真是不想再重複了,第一,人家有規定,能夠讓我看已經是格外開恩,我不能做個小人,第二,有些東西,境界不到,跟你說了不是幫你,是害了你!”

施秋盡量將聲音壓的很低,不過兩人交頭接耳的模樣,還是引起了商務艙裏空姐的關注,走過來問兩人是否需要幫助。施秋和譚八當然不需要幫助,在將空姐支走後,譚八仍舊不死心的道:“害了我,我也認了,你就說說唄。好吧,你總可以告訴我,你看的是啥典籍吧?”

“這個倒是可以,除了一些武當曆代掌門的心得體會之外,我看的最多的,還是他們保留下來的《道藏》。”

“《道藏》,吳玉子真的給你看了《道藏》?”譚八一時沒有收住,驚呼的聲音幾乎整個商務艙的人都聽見了。施秋連忙一拉譚八,“小舅你小聲點!”

譚八也知道自己是失態了,不過他一向都是死鴨子嘴硬,嘟囔道:“怕啥?這裏的人,難道還有人知道啥是《道藏》的?”

譚八這話說的過於武斷了,因為當他脫口而出《道藏》二字之後,坐在他和施秋身後的一個年輕男人,雙眼瞬間放出光芒來。這年輕人看穿著打扮應該比施秋還小,略帶皮質的裝束讓他看起來很有嬉皮風格,尤其是圍在脖子上的那條複古格子圍巾,更是顯得整個人有藝術範兒。

“《道藏》...”

雖然他並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從他的唇形變化上,依稀可以看出,他念叨的就是這兩個字!

施秋和譚八都還不知道,坐在他們身後的那個年輕人,已經將兩人給惦記上。

當飛機在濟南停泊,乘客落地之後,從取行李開始,那年輕人就隱隱約約的跟在譚八和施秋的身後,隻是他技巧很好,施秋和譚八並沒有及時的發現,直到譚家安排的汽車接到施秋和譚八,那年輕人才停止了跟蹤,帶著墨鏡的雙眼再次閃過一道光芒,“原來是譚家的人,不是說那個施秋就是譚家的人麽,難道剛才兩個人當中,有一個人就是施秋?”

即使是登上譚家來的專車,施秋仍舊保持著張大牛的樣子。

“譚八爺,恭喜你平安回來!”

司機扭頭過來傻笑,譚八要不是看在這家夥還要開車的份上,鐵定是一巴掌抽過去,“啥叫平安回來?你八爺我啥時候沒有平安過?知道不,八爺這張臉就是平安符!走到哪兒,哪兒平安!”

“中!八爺您說什麽就是什麽,不過八爺,家裏麵現在是開鍋了,老爺子專門為你準備了大餐!”

開車的司機也不知道跟譚八是啥關係,看他笑的模樣,那是一點都沒有被譚八給嚇住,倒是“大餐”兩個字,讓譚八麵皮子禁不住一抽,“不是吧?老頭子他為我準備?”

“中啊,就是專門為您八爺準備的,大家都抬了小凳子,準備著呢!”

施秋是越聽越糊塗,倒是譚八,渾身一抖,“給老子停車!”

“那不成!”司機的頭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八爺,我要是停車了,回去準給老爺子抽筋扒皮,八爺,您就認了吧,這事兒,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放屁!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抽筋扒皮了!”譚八那招牌式的綠豆眼瞪的滾圓,“說!今天的場麵有多大?”

“小舅,你們到底在說啥啊?”施秋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說啥?說老子要倒黴了,不行不行,我指定不能回去,老頭子這是在開道場呢,回去之後就要家法處理老子了,不成,我要下車!”譚八說著,伸手就要拖車門,被施秋一把抓住,“小舅,你急啥啊,你的事兒,家裏麵沒幾個人知道,放心,肯定不是外公要收拾你,他老人家要收拾你,總該有個名分吧?難道用你在武當捅的簍子為理由?那不是家醜外傳了麽?動動腦子好不好?”

“咦?還是你小子腦袋靈活!”譚八一想,是這個道理,頓時轉頭,惡狠狠的瞪著司機,“他娘的,你騙到老子頭上了!”

那司機哈哈大笑,“八爺,您不是最喜歡開玩笑嘛,我這也是跟你開玩笑。不過家裏麵現在是很熱鬧,可惜吧,這主角兒不是您,是秋少爺!”

“啊?跟我又有啥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