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熙,今年剛至不惑。

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施秋相信,上官世婷的身材長相上,更多的是繼承了上官博熙的優點,而不是那個施秋從沒見過的母親。

不到十天的時間,兩次救了上官家的重要人物,就憑這個,施秋也該獲得上官博熙的特別召見,哪怕僅僅就是一次口頭的表揚。這其中,涉及到馭人之術。

“你是不是認為,我今天叫你來,是為了表揚你?”

書房裏,上官博熙背後是一副碩大的“猛虎下山”圖。施秋站著,站在上官博熙對麵,背後就是緊閉的書房大門。

四道眼神逼視著施秋,兩道屬於上官博熙,還有兩道,屬於那畫上的猛虎。

猛虎畫的很傳神,絕對是名家之作,尤其是猙獰的虎頭上,那兩道堪稱犀利的眼神。但此刻,上官博熙的眼神,卻好像比虎目中射出的眼神,更讓人覺得不堪重負。

施秋微微的躬著身子,不是為了恭敬,而是為了抵抗,抵抗來自上官博熙迫人的氣勢。

“抬起頭來,看著我!”上官博熙的雙眉微微一皺,抬頭紋在額頭上隱約形成一個“王”字。

“老板。”施秋抬起頭來,眼神不卑不亢。

“你是不是覺得在郊遊中冒失的舉動,是救了然瑜,所以沒錯?”上官博熙問道。

施秋點點頭:“如果不是那樣的話...”

“我沒有要你解釋!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上官博熙不客氣的打斷施秋的話:“你有幾分把握?我問你,你當時有幾分把握,那飛刀不會傷到倪麗?你又有幾分把握,能夠一刀殺死那毒蛇?別跟我說有十足的把握!”上官博熙好像很生氣,說話的音量提的有些高。

施秋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看著上官博熙。

他的這種沉默,好像讓上官博熙有些不適應,現場的氣氛逐漸凝重起來。

“我是擔心你!”過的片刻,上官博熙臉上的凝重好像陽光下的薄霜,消融了。

他站起來,走到施秋麵前,主動在施秋肩膀輕輕的拍了拍:“聽說大偉用槍頂住你的頭了?當時你是什麽感覺,要是為了救然瑜,讓你誤傷在大偉等人手中,你會怎樣想?”

“我會覺得冤枉!”施秋開口,卻跟當時說的話截然不同,正是這種坦白的內容,一下子讓上官博熙放聲大笑起來:“不錯,不錯!是人都會覺得冤枉,唔,施秋,你是個不錯的孩子,你的來曆,我全部調查過了,沒有問題,完全沒有問題!沒想到,我上官博熙,居然撿到個寶了!”

施秋臉上一點都不驚訝,上輩子也是如此,自己進了上官家沒幾天的時間,人家就已經把自己的底細弄的清清楚楚,照道理說,施秋的一些資料,是絕對保密的,不知道上官家弄到的,到底是施秋的“哪一份”檔案。要是真的哪一份,那施秋就要對上官家的實力進行重新估量了。

不過上官博熙好像並沒有跟施秋討論“曆史”的興趣,他重新回到座位上,拿起一支筆,捏在手上:“聽說你老娘的病,不好治?”

施秋點點頭:“是很難治!專家說了,除非能夠送去美國做治療,在國內幾乎沒有治好的可能性!”

上官博熙的眉頭微微一皺:“我沒想到這麽難治,我原本還想說把老人家的病治好,算是對你的一種獎勵,現在看起來,難度有些大啊。”

“老板不用為難,我會盡量給老娘一個好些的環境,慢慢來,總有好的一天!”

“那怎麽行呢!”上官博熙搖著頭:“既然我已經決定把這個事情作為獎勵,再困難,也要做到!這樣吧,我先幫你聯係一下,你做好準備,說不定那天,我會直接安排老人家去美國,接受最好的治療!”

“那就太謝謝老板了!”施秋真心實意的向上官博熙鞠了個躬。

“不用客氣!”上官博熙虛抬了下手:“這是你應得的!隻要你真心為我們上官家做事,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在最後離開上官博熙辦公室的時候,施秋聽到了最讓他覺得奇怪的一句話:“記住,你的工作是保護世婷丫頭,至於然瑜,她的安全,不由你操心!”

“這是什麽意思?”施秋一路上都在思考上官博熙最後一句話的意思,難道說,即使秦然瑜處在生死危機關頭,也不需要自己去保護?

.......

郊遊事件之後,施秋在三個小蘿莉口中,又多了個津津樂道的掌故,也多了個綽號——飛刀哥!

不過同樣一件事情,在不同眼中,效果是截然不同的,或許對於三個小蘿莉來說,隻是多了個可以炫耀的故事,但對方大偉來說,卻變成了一層壓力,現在每次看到施秋的時候,他眼神中的那點不自然,任誰都能看出來。

“方大偉,我就是要這樣一點點的折磨你!直到你被上官家掃地出門!”每每熱情的跟方大偉應付之後,施秋回身望向方大偉的背影,總會有這樣邪惡的想法。

“飛刀哥,今天晚上不教鋼琴了吧,教我們飛刀,如何?”秦玲瓏一見施秋,就湊上來打趣,自從那天,施秋“飛刀殺蛇”之後,秦玲瓏對施秋的態度就發生了改變,或者,她擔心的是施秋的飛刀絕技!

施秋苦笑道:“喲,秦大小姐,你就不要湊熱鬧了,那天我也隻是事急從權,你不知道麽,因為這事兒啊,老板都罵我了!”

上官博熙召見施秋的事,在上官家的那些保鏢中,傳的沸沸揚揚,雖然這些保鏢平時也多能夠見到上官博熙,但被上官博熙直接請到書房去的,還真沒有一個。因為在上官博熙身邊,無論什麽時候,總有個小老頭兒,一個正天都穿著小馬褂,蔫不拉幾的小老頭兒。

雖然是蔫不拉幾,但從來沒有人敢去嘲笑他,眼神中的嘲笑都不敢,為什麽?因為那個蔫不拉幾的老頭子,就是上官博熙的貼身保鏢!

據說,在幾年前,上官博熙曾經跟俄羅斯總統見過麵,那個時候,俄羅斯總統身邊的保鏢,對上官博熙隻靠這個蔫不拉幾的老頭兒保護,表示擔心,結果回去的時候,有三個保鏢是躺在救護車裏走的,而蔫不拉幾的那老頭兒,還是那樣蔫不拉幾的樣子。

說起這個老頭子,施秋在進書房的時候,也注意到,他就躲在書房外,走廊一角的陰影中,要不是施秋警惕,說不定都不會發現那裏坐著個那樣的老頭兒。

僅僅是跟老頭兒對了一眼,施秋就已經知道,那老頭兒是高手,真正的高手。或許傳言沒錯,像他這樣的高手,要捏死那些牛高馬大的老外,還真就跟捏死螞蟻一樣輕鬆。

秦小蘿莉當然不知道施秋心中轉的這些彎彎繞繞,她隻是覺得,施秋救了姑媽,怎麽會被姑爹罵呢,一定是施秋騙人的,就是,施秋本來就是個大騙子!明明有一身好功夫,卻不去應聘保鏢,反而來應聘當保姆,保姆很有趣麽?

“不管了,今天晚上寶少爺幾個要來,你無論如何,要教我們飛刀!要不,到時候你耍幾刀,也好震震他們!”秦玲瓏甩著馬尾巴,那頭發辯兒一抖一抖的,散發著青春少女特有的活力。

“寶少爺?”施秋臉上升起一絲迷惑,他好像不認識什麽寶少爺!

“哼!皇甫家的二少爺唄,施秋你真挫啊,連皇甫家都不知道麽?”秦玲瓏揚起脖子,好像不知道皇甫家,是一件很沒有常識的事情。

‘皇甫家的,寶少爺?是皇甫玉寶吧?’施秋聽到“皇甫”兩個字之後,就知道秦玲瓏說的是誰了,說來好笑,在上輩子,這個秦玲瓏十七歲的時候,是被定親給了皇甫玉寶的,雖然那個時候已經是獨立特行的秦玲瓏,仍舊沒有反對這樁家裏麵定下來的親事,即使她知道皇甫玉寶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混事魔王、紈絝子弟。

“好了,好了,看你跟木頭一樣,我悄悄告訴你,這是表姐的意思哦!每次寶少爺來,總會想法子在表姐麵前炫耀一番,記得有一次,表姐就是因為跟寶少爺賭吃辣椒,結果,整整拉了三天,還進醫院輸液了呢,這一次,你可要幫表姐報仇!”秦玲瓏努力的踮起腳來,壓低聲音,想在施秋的耳邊說悄悄話,無奈就算她墊起腳尖,跟施秋的耳朵還是有一定的差距,最後不得不使勁兒扯施秋的衣角,才勉強夠上了位置。

施秋聽完之後,苦笑。‘有錢人家就是無聊,上官世婷跟皇甫玉寶比吃辣椒?不是自己找虐麽?’

‘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這句話或許就是上官家和皇甫家勢力範圍的最好寫照。上官家緊抓著上海市,皇甫家則是控製著長江上遊的重慶市,兩個家族,同樣龐大。身為重慶人的皇甫玉寶,和從來不吃辣椒的上官世婷,賭吃辣椒,那輸贏就是癩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

抵不過秦玲瓏的軟語哀求,施秋隻得點頭,“好吧!可人家要是不比飛刀的話,我就沒法子幫你報仇了!”

“成!”秦玲瓏樂的小臉兒開了花,伸出右手,“說好了哦,我們拉鉤!”

跟秦玲瓏的右手尾指糾纏,滑、嫩、膩,種種滋味悠然而發,讓施秋心神有些蕩漾,‘難怪那些人如此喜歡小蘿莉,果然是別有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