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韓小雨和上官婷婷進房來,施秋雙手一撐,從床上起身,上官婷婷那張還有些茫然的臉,頓時讓施秋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婷婷她嚇的厲害...”韓小雨這才注意到,房間裏又多出個陌生人來,話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
“那胖子呢?現在在哪裏?我要去把他切片了,研究研究,媽的,居然挨了我譚八一腳都不死!”譚八左看右看,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轉,好像胖子沒死,他感覺非常的丟臉。
施秋不去理睬譚八的叫囂,將範國易介紹給韓小雨和上官婷婷,同時也說明,易老不是外人,有什麽事都不需要瞞他。韓小雨這才將上官婷婷屋子裏發生的事情一一說出來。當聽到居然是上官婷婷一刀將方卓寧殺了之後,譚八的兩眼突然發出光來,一把抓住上官婷婷被布包裹著的雙手,迅速將布條解開,雙手一抖,“哎喲~”上官世婷雖然在藥水裏泡的時間不短,但哪裏又驚的起譚八這種粗暴的對待,又驚又疼,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可她的叫聲,遠遠不如譚八那誇張的爆笑:“好!太好了!”
“好個屁!”韓小雨大出眾人意料之外的爆出句粗口,一把將上官婷婷從譚八手中搶過來,緊緊的抱著懷裏,狠狠的盯著譚八,“你個怪蜀黍,你想幹啥?”
在韓小雨懷中的上官世婷眼神驚恐不定,不住在施秋和譚八兩人臉上遊走。
“你個小姑娘不懂,這丫頭,是個好材料!”譚八擺擺手,渾然不在意韓小雨的粗口,一來他自己也是粗口不斷,二來嘛,他早就將韓小雨當成施秋的準媳婦兒,也就是他的侄兒媳婦,有啥好在意的。
不過韓小雨聽到“好材料”這三個字,難免就想起方卓寧曾經說的話,臉上頓時變了顏色,扯著上官世婷就要往外走,卻被施秋叫住。
其實施秋是已經看出來了,譚八是看上上官世婷了!
上官世婷,施秋也曾經認為是一塊好材料,首先是上官家優渥的物質條件,給上官世婷打下了堅實的身體基礎,正所謂窮文富武,沒有點物質條件的家庭,一般來說,很難培養出個真正的高手,二來上官世婷的骨骼勻稱,剛好發育完成,卻又不失其柔韌性,剛好是可塑性最強的階段,再加上這段時間藥水的浸泡,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占全了,落在譚八眼中,當然就是一塊寶貝。
所以譚八說是“好材料”,那是一點的不誇張!
不過施秋還是想露了一些關鍵的地方,一個就是上官世婷的身份,導致她氣質中包含著上位者的尊嚴,二來是剛剛殺過人,卻還能保持冷靜,正對了譚八的胃口。
當然,如果現在就問上官世婷的意見,這丫頭是絕對不會答應當譚八的徒弟的,畢竟這個時候的譚八,瘋子的感覺遠超過正常人,況且,譚八還是個男人,一個怪蜀黍。所以施秋即使明白譚八心中想的是什麽,也知道這對上官世婷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但他也不會直接開口,反而是讓韓小雨帶著上官世婷先出去休息,清洗,有什麽事一會兒再說。
譚八是一直目送著上官世婷離開的,那種火辣辣的眼神,就連範國易都看不先去,出言提醒譚八,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譚八一聽範國易的話,大罵他是在放屁,“老子隻知道一句話,先下手占強,後下手遭殃!”
施秋聽著兩人對話,實在是不知道,這兩人無論是年紀、性格、職業,都是八竿子打不著邊,怎麽會成為莫逆的,難不成是基友?忍不住一問,才知道原來真是“過命”的交情——範國易救過譚八的命,在病床上;譚八救過範國易的命,在路上。有了這一人一命的交情,自然跟普通的感情不同,再加上兩個人都不是那種虛偽的偽君子,在某些方麵,是有共同語言,最終才成為莫逆。
“小子,你說吧,上官家的那個丫頭,要不要讓給你舅舅我?”譚八望著施秋,他心中也明白,除非施秋點頭,看那丫頭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說話鐵定沒施秋說話管用!
“你能給她啥好處?你沒發現,人家看你的眼神,都像是在看怪蜀黍了,你說她會不會跟你走?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施秋摸著鼻子,他現在已經完全坐起來,跟沒事人一樣,實際上,他的確是沒事了,方卓寧一死,跟當初稅風柳死一樣,他是得了天大的好處,而且這次方卓寧的死,不僅僅證明當初施秋的推測,還證明這種聯係,不受空間阻隔。
“老子還沒有安全感?”扯著自己中山裝的衣領,譚八好像在強調,穿中山裝的人,都很正直。
“安全感不是一套皮就能營造出來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眼神,連我們家立丹都不想跟你說話!”範國易在旁邊幫襯著施秋說話,反正什麽話讓譚八不舒服,他就說啥話。範國易和施秋一唱一和,倒是弄的譚八沒了脾氣,“好吧,你說,想要啥條件,我看看,能不能辦到。”
施秋心中還真是有個想法,不過他沒打算現在就說出來,反而問道:“譚八爺,現在譚家的勢力如何?”
“別叫爺,”譚八不耐的擺手,“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非剝了我皮不可!譚家的勢力,狗屁,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講什麽勢力,拳頭再大,也沒有人民幣管用,武功再高,也怕人家的殺豬刀,大不如前,大不如前啊!”
聽到譚八的話,施秋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也不覺得奇怪,若是譚家的勢力驚人,他上輩子加這輩子,怎麽就從來沒聽過譚家什麽事,別說是譚家,但凡那些所謂武林名家,好像都是無聲無息的,沒有出過什麽幺蛾子的事。
這邊譚八自說自話,那邊範老卻一個勁兒捋著自己長胡子笑,好像其中有什麽隱情。
施秋若有所思,不再跟譚八說話,轉身望著範國易,“易老,您老人家好像是有話要說?”
範國易笑著點頭,“哎,你別聽那王八亂說,譚家有沒有勢力?他說的是啥,是大不如前,不是沒有勢力,自己注意判斷嘛,別被言語誤導了!”
聽範國易這樣一說,施秋感覺自己迷糊起來,‘易老的意思,應該是說譚家仍舊有相當的勢力,但為什麽我就沒有聽到過呢!’
譚八的絮絮叨叨終於說完,看施秋的表情,他道:“哎,你小子,不過也不怪你,誰讓你從來就沒有真正進入過江湖這個圈子呢,說實話吧,雖然現在譚家的勢力不如以前的十分之一,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說平常時候,扶持扶持上官家,那是小菜一碟...不過現在麽,我頂多能回去求求老爺子,關鍵時刻,保上官博熙一條小命!”
譚八不傻,真的不傻,施秋一開口,他就已經知道施秋想要的是什麽,可他更清楚,這其中涉及的高層的博弈,不是簡單的比比誰的勢力大,就能擺平的。先是胡攪蠻纏一通,最後才落地還錢,給了個最基礎的條件——保上官博熙一條小命。
“上官家到底是怎麽回事?”施秋皺起眉頭,譚八對上官家的事情那麽清楚,倒是讓人覺得奇怪,莫不成他是專門去打聽過?
“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要怪就怪上官博熙,若不是他,上官家現在也不是這個局麵啊,哼,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啊,上官世婷攤上這麽個爹,也算是上輩子倒黴啊,算了,當著你們這些小輩的麵,我譚八也不做那種大嘴巴的八婆,有些事情,等到該被揭露出來的那天,就會被揭露出來,誰也躲不過,逃不開。不過小子,我倒是要提醒你,千萬別隨便惹女人啊,誰知道人家背後,有著一票什麽樣的親戚呢?”
譚八越說,施秋心中越糊塗,好像上官家的危機,跟上官博熙這個人有著重要的關係,而且還是因為女人的關係。仔細一想,上官博熙還算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從來沒有聽說他在外麵包養女人什麽的,難道譚八指的就是秦家?不過既然譚八答應回去找譚老爺子出麵保上官博熙一命,施秋覺得也就夠了,“我說譚八,你也太不厚道了!”
“我不厚道?”譚八手點著自己鼻子,“我都答應保上官博熙一命了,我還不夠厚道?想要我去保全上官家,對不起,咱沒那本事,把整個譚家都填進去,估計差不多,但你認為老爺子會答應?換成你是我,這樣一筆賠本的生意,你做不做?傻子也不會做啊!”
對譚八這種抱怨似的話,施秋給的回答很簡單,既然你譚八想當人家師傅,徒兒家的事,不就是師傅的事,要是連徒弟老爸的命都保不住,這樣的師傅也沒臉出去見人了不是?
聽完施秋的話,範國易笑了,罵譚八腦子不好用,繞來繞去,倒是把他自己給繞的死死的,動彈不成,現在即使譚八想反悔,不收上官婷婷當師傅,恐怕也會被施秋說是“知難而退”,沒有武人的氣質,膿包軟蛋。若是堅持收上官世婷當徒弟吧,那上官博熙的事情,就是他譚八必須要做的事情,不能作為優惠條件,施秋和上官世婷也不用因此而欠譚八人情,現在的譚八,真是弄的進退兩難了!
憋著氣,死死的瞪著施秋和範國易,好半晌,譚八突然猛拍大腿,“哈,老子知道怎麽辦呢!奶奶的,差點就違反了族規了,不行,上官丫頭,這個徒弟,不是老子沒本事收,而是不能收了!哈哈,老子真是聰明啊!”
施秋和範國易麵麵相覷,不知道譚八究竟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就變了一副德性,難不成,上架的鴨子還會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