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有沒有那個?
良久,久得薛梓彤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僵掉的時候,蕭弘瑾終於將頭抬了起來。“彤兒,今晚我留在這裏好不好?”
薛梓彤很想拒絕,雖說她並非真的古代人,對男女之事也並非看得那麽重,可他倆到底還未完婚,就這麽明目張膽睡在一起,總歸不是太好。
可是,當她看到蕭弘瑾那一臉期盼的表情時,那拒絕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了。她能感覺得出來,這時候的蕭弘瑾才是最真實的那個蕭弘瑾,同時,也是最沒有防備,最容易受傷的蕭弘瑾。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薛梓彤的回答,蕭弘瑾隻當她默認了,興奮得外衣也沒褪,直接便躺下了。當然,摟著她的手臂依然沒有鬆開,反而摟得更緊了。
“你鬆開我。”薛梓彤扭了扭身子,低聲說道。倒不是害羞,主要是他摟得太緊,勒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不放。”蕭弘瑾像是故意要與她做對一般,不僅不鬆手,反而摟得更緊,“我說過,這輩子,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你了。”
聞言,薛梓彤心中一軟,感動之餘又忍不住自嘲,女人啊,總是這麽容易的就被感動了。
“你勒得我快喘不過氣了。”薛梓彤深吸口氣,強壓下心底的漣漪,故作平靜的說道,“你外衣也不脫,小心明早起來冷。”
蕭弘瑾怔了一下,而後竊喜,她這是關心他。緊接著,蕭弘瑾唇角一揚,幽幽的吐出一句:“娘子替我脫。”
薛梓彤愣了一下,瞥了蕭弘瑾一眼,嬌羞的點了點頭。隨後,也不等蕭弘瑾起身,就這樣縮在被子裏解了他的衣帶。
蕭弘瑾有些錯愕,本以為她會拒絕,卻不曾想她竟這麽大膽。不過,這感覺,他喜歡。尤其,是當她不經意碰到他的身體時,心底那種比吃了蜜糖還甜膩的感覺,真的很好。
“睡吧。”不等薛梓彤繼續,蕭弘瑾自己將外衣脫扯了下來,扔出了被子。而後,再重新將她摟進懷裏。
兩人此時都隻穿著一件單薄的中衣,又貼得如此的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與體溫。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很安心。
原本,薛梓彤還以為蕭弘瑾會趁機搞些小動作的什麽的,不想蕭弘瑾將她摟進懷裏之後,便當真安靜的閉上了眼。不過,他睡覺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薛梓彤像個小花癡一樣,靜靜的看著心上人的眉眼。感受到她的目光,並未睡著的蕭弘瑾立刻睜開了眼,正好對上她的目光。
“怎麽了?”蕭弘瑾有些疑惑,還以為她有話要對自己說。
“沒事,睡吧。”薛梓彤淡笑著搖了搖頭,而後揚起下巴,對著蕭弘瑾的額頭輕輕的印上一吻。
待蕭弘瑾回過神來,懷中的麗人早已閉上了雙眸。揚唇淺笑,同樣回以一吻,蕭弘瑾也閉上了雙眼,沉沉的睡去。
……
翌日,天剛蒙蒙亮,薛梓彤便忽然醒了過來。對於習慣睡到大天亮才醒的薛梓彤來說,這實在是太不科學了。
薛梓彤睜眼,愣了一眼,而後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抬起手肘便朝著身側狠狠的撞了過去。
“剛睜眼就想著打我,昨晚打得還不夠麽?”蕭弘瑾一把抓住薛梓彤的手腕,順勢拉到自己的唇邊啃了一口。
見是蕭弘瑾,薛梓彤暗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由得皺起了眉。明明屁事沒有,為嘛讓這家夥說出來就變得那麽的曖昧了呢?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從她睜眼,到發現身側有人,這中間間隔的時間,似乎也太久了點。如果這人不是蕭弘瑾,而是別的想要她命的人,那現在她恐怕已經死了十回了!
薛梓彤越想越驚,越想越覺得鬱悶,什麽時候她的警覺性變得這麽的低了!
“怎麽了?不舒服麽?”見薛梓彤皺眉,臉色也不怎麽好,蕭弘瑾立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這也是跟薛梓彤學來的,雖然他並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沒事。”薛梓彤偏了偏頭,躲開蕭弘瑾的手掌,也跟著坐了起來,“你什麽時候醒的?”
“一早就醒了。”蕭弘瑾一麵解釋著,一麵伸手從床頭拿過外衣給薛梓彤披上,“本來打算早點走的,可舍不得你,也不想驚醒你,所以一直等著。”
聽了這話,薛梓彤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情即刻平複了不少,但麵上卻是不屑的翻了翻白眼。“趕緊走吧,別壞我名聲。”
“放心,你就是名聲再壞我也娶你。”蕭弘瑾從床上下來,自行穿著衣裳,嘴上還不忘調笑兩句。薛梓彤在一麵看著,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暖意。
“你過來。”薛梓彤忽然出聲,將蕭弘瑾叫到床邊,而後,在蕭弘瑾滿是錯愕的目光的中,伸手替他整理好腰間的幾袋。
此情此景,多麽的溫馨。那些剛成親的新婚夫妻,想必就是這般模樣吧。
“成親之後,你天天替我整衣可好?”蕭弘瑾靜靜的看著薛梓彤,柔聲問道。薛梓彤沒有回話,隻是靜靜的點了點頭。
蕭弘瑾見狀,心中更是柔情萬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似乎,說什麽都是煞風景。
“我要回去了,之後的幾天可能會很忙,會沒時間來看你,你要照顧好自己。”眼看著天就要大亮了,沒有時間再讓他們溫存了。蕭弘瑾輕輕的擁了擁薛梓彤,交待一番之後,立刻推門走了出去。
望著蕭弘瑾離去的背影,薛梓彤滿意的揚了揚嘴角。還不錯,身處溫柔鄉還能認清形勢,並及時抽身。
打了哈欠,薛梓彤重新躺下,準備再睡個回籠覺,可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久,也依舊精神十足。這不科學啊,自己明明沒有睡夠時間,怎麽著就會這麽精神呢?
又折騰了一會,還是睡不著,而外間天已經大亮了,薛梓彤索性披了外衣重新坐了起來。正準備起床,外間卻忽然響起幾聲敲門聲,緊接著,英兒那帶著幾分試探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進來:“小姐,您醒了嗎?英兒方便進來嗎?”
薛梓彤覺得奇怪,英兒向來都是直接推門進來叫自己起床的,怎麽今天忽然變得這麽小心翼翼了?
“進來吧。”薛梓彤衝著門外喊了一聲,然後自行下床,準備穿衣。
“那英兒進來了。”門外,英兒又應了一聲,這才推開門走了進來。
進屋之後,英兒先是四下打量了一番,這才衝著門邊喊了一句:“行了,你們也都進來吧。”
薛梓彤有些疑惑的瞥了一眼英兒,英兒卻全然不在意,隻是指揮者後進來的丫鬟放下洗漱用具,而後又將她們打發走了。
“你這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幹嘛?”薛梓彤一麵整理身上的衣服,一麵疑惑的問道。
“哎喲,我的大小姐,這不得問您自己嘛。”英兒紅著臉嗔了薛梓彤一眼,然後轉身去收拾床鋪了。薛梓彤則是自己拿了幹毛巾布去洗漱。
薛梓彤不喜歡人多,所以平時身旁伺候的也就英兒一人。正常來說,在薛梓彤洗漱的時候,英兒就會收拾好床鋪,整理好屋子,然後再去廚房端早飯過來。可今天,薛梓彤洗漱完畢,連發都綰好了,英兒還未將床鋪整好。
“你在找什麽?”薛梓彤走到床邊,拍了拍趴在床邊愣神的英兒,問道。
“我,我……”英兒吱唔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將自己的小臉憋得更加的紅了。
“到底怎麽回事!”薛梓彤直接在床邊坐下,臉色也變得更加的嚴肅了。英兒今天實在是太怪異了,她一定要個問出個所以然來。
“那個,那個……”英兒低著頭,臉紅的像是快要滴出血來一般。良久,就在薛梓彤快要失去耐性的時候,英兒終於重新將頭來了起來,小聲的向薛梓彤問道:“小姐跟姑爺……昨晚沒有那個麽?”
“哈?哪個?”薛梓彤有些短路,一時間沒明白英兒這話裏的意思來。
“就是那個啦!”英兒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了,卻因薛梓彤的這一句話而再次瞬間羞紅了臉。
看著英兒那一臉羞澀的模樣,在聯想到她先前的作為,薛梓彤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些什麽。感情,這小丫頭是在找落紅啊。
“我說英兒,你這都是哪兒學來的?莫非,是你急著嫁人了,所以自個兒去向府裏的老媽子討教了?”薛梓彤伸出一根手指抬起英兒的臉,逼迫她直視自己,笑得一臉的揶揄。
“小姐就知道欺負人家!早知道你有這麽好的精神,我就不用白擔心一個晚上了!”英兒賭氣的別過頭,不斷的說著抱怨的話。
聽著英兒的話,薛梓彤的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對啊,她明明醒的很早,為什麽會這麽有精神呢?難道,是因為昨晚睡得特別的好?
“小姐,小姐?”英兒絮叨了半天,也不見薛梓彤回應半句,一回過頭來便見到薛梓彤正在愣神,嘴角,還掛著一抹莫名的笑意。
“啊?怎麽了?”薛梓彤回過神來,問了一個特別蠢的問題。
果然,像小姐說的那樣的,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女人麽。英兒無力的歎了口氣,然後抬頭看了看屋頂,又再歎了一聲,這才又重新開始整理床鋪。
英兒本來就隻是想知道個結果罷了。可現在看來,結果什麽的,似乎都不重要了,隻要她家小姐高興,就什麽都不重要。
片刻之後,英兒將屋子收拾妥當,又去廚房拿了早飯過來,之後,再將薛毅也帶了過來。
吃過早飯,薛梓彤剛準備抽查薛毅的功課,林盛卻忽然站在了門外。這個林盛,便是先前那個不小心聽到他們父女對話,而後又被派去薛起身邊伺候的那小廝。他現下出現在這裏,肯定是受了薛起的吩咐了。
“發生什麽事了?”薛梓彤放下手中的書本,對著猶自站在門外的林盛淡淡的問道。
“回稟大小姐,老爺讓您去書房一趟。”林盛行禮回道。薛梓彤雖早已封了郡主,並得了封號,可在將軍府,人們還是習慣稱她為大小姐,將軍府的大小姐。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吧。”薛梓彤揮了揮手,打發那林盛先行離去,這之後才又回過頭,對著身旁的薛毅交待道:“你先自己看會,有什麽不明白的先記下來,等姐姐回來再給你解釋。”
薛毅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他知道,既是父親找姐姐,肯定是有著什麽重要的事。他說過,他要成為能夠保護姐姐的男人。雖然現在暫時還不做不到,但不給姐姐找麻煩,不拖她的後腿,他還是能做到的。
看著薛毅的表現,薛梓彤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然後起身離開了。
書房內,薛起正坐在案後拿著本兵書出神,全然沒有察覺到薛梓彤已經進來了。
“父親!”薛梓彤故意大喊一聲,驚得薛起手中的兵書都掉在了地上。
“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薛起回過神來,佯裝惱怒的瞪了薛梓彤一眼,而後彎身將兵書從地上拾起來。
“在父親麵前,女兒沒必要守那些所謂的規矩。”薛梓彤調皮的炸了眨眼,故作痛心的問道,“莫非,父親不喜歡女兒現在這樣子了麽?”
“沒有的事,你這樣很好。”聽了薛梓彤的話,薛起驀的想起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薛梓彤來,不由心中一痛。他這個父親,真的是一點都不合格。他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父親叫女兒來,所為何事?”笑鬧一番之後,薛梓彤斂了神色,正色道。
“聽說,你要去江南州?”薛起淡淡的回道,語氣平淡,像是在談論今日天氣很好一般。
“父親可是在怪女兒?”薛梓彤有些鼻子發酸。這麽久了一來,她早已將薛起當作自己的親生父親,又如何聽不出他那故作平淡之後的深深關切。
“沒有,這個給你。”薛起搖了搖頭,起身走向身後的書架,從架子上取出一把短刀,遞到了薛梓彤的手上。
“父親……”薛梓彤有手握短刀,隻覺得眼睛澀澀的,幹得難受。
這把短刀,長不刀一尺,與其說是短刀,倒不如說是匕首。從刀鞘來看,這短刀沒什麽特別,甚至,可以說很鄙陋。街上的那些鐵匠鋪裏,這樣的短刀不要太多。
可薛梓彤知道,這把短刀,絕對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這一點,單從它所存放的位置,便可窺見一二。
果然,當薛梓彤將這短刀從刀鞘中拔出來時,便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刀身上,泛著一種危險的寒光。
“小心。”見薛梓彤將短刀拔了出來,薛起立刻出聲警醒,“這刀很鋒利的。”
這短刀,自狄狨來,是薛起第一次上戰場時所獲得的戰利品。對薛起來說,這不但是一把難得的寶刀,更是一把有著特殊意義的寶刀。
“兵者凶器也,而這刀又實在太過鋒利,本來是沒打算給你的,但你此番要去的,是江南州。江南州雖不是邊陲之地,可畢竟遠在千裏之外,誰也不知道這一路上會發生什麽。”
薛起將短刀從薛梓彤的手中拿過來,重新插回刀鞘,再將它遞回給薛梓彤,叮囑道:“你拿著防身吧,注意,別傷了自己。”
“父親。”薛梓彤有些哽咽,輕輕的擁住了薛起。這一刻,薛梓彤隻覺得無比溫暖。
薛梓彤隻是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情感,所以以擁抱代替。這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可她似乎忘記了,這是大曆。
薛起被薛梓彤抱住,瞬間便紅了臉。男女授受不親,雖說是自己的女兒,可薛起還是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了。
對此,薛梓彤並不知曉。暗中抹了把因感動而溢出的眼淚,薛梓彤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多愁善感的一天。
“女兒會平安會來的。”薛梓彤趴在薛起的肩頭,許諾一般的說了一句,然後鬆開了懷抱。
“嗯。”薛起點了點頭,麵上的尷尬之色仍未褪盡,“行了,你去吧,這幾天就別再出去了,好好呆在府裏休息一下,順便準備一下路上要用的東西。”
“知道啦,女兒告退。”薛梓彤奇怪的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薛起,輕笑著福了一禮,然後拿著短刀離開了書房。
回到自己的院子,薛梓彤直接回了房,將包括英兒在內的所有人都遣了出去。而後,薛梓彤將短刀從袖中拿了出來。
在得到短刀的那一刻,薛梓彤便已經想到要如何處置它了。
前一世,薛梓彤出身黑道世家,後來雖然漂白了,可仍舊是隨身帶著武器,其中一件,便是匕首。剩下一件,便是槍。
在此之前,薛梓彤便一直想給自己打一把順手的武器,卻一直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給耽擱了。上次宮變之時,薛梓彤便因沒有合適的武器而不得不使用更適合男人用的重劍,最後弄得自己體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