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鄙視的就是你
一夜未眠,對於武藝高強的蕭弘瑾來說並不算什麽,隨著景延帝進行完一係列的祭拜之後依舊神采奕奕。
但這對於關鍵部位重傷的蕭弘玥來說卻無異於一場酷刑,祭拜結束後,在這嚴寒的冬日,蕭弘玥愣是汗濕重衫,臉『色』更是白的毫無人『色』。
“二哥可是身體不適?”站在蕭弘玥身後的蕭弘瑾第一個發現了他的異樣,不由出聲問道。
蕭弘玥看了蕭弘瑾一眼,眼神怨毒。看到蕭弘瑾他就想起傷了他的薛梓彤,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碎屍萬段。
蕭弘瑾不解地挑了挑眉,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招惹了蕭弘玥。不過,他早就習慣了蕭弘玥陰晴不定的『性』子,隻以為這人不知道又哪根筋抽了,對此並沒有放在心上,仍舊扮演著好弟弟的角『色』,“祭祀已經結束了,二哥身體不適就趕緊去休息吧,需要弟弟扶你一把嗎?”
“用不著你假好心。”蕭弘玥憤怒地低吼了一聲,一瘸一拐地走開了。在他看來,薛梓彤傷了他,蕭弘瑾不可能不知道,現在這番做作分明就是在幸災樂禍。
讓他吃了這麽大的虧,他不會饒了這兩個人的,蕭弘玥握緊雙拳,暗暗發誓。
嬪妃是沒有資格進入太廟的,隻能在外麵等待。蕭弘玥叉著腿一瘸一拐地走出太廟,與柳貴妃匯合,一路上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懵懂的小宮女和小太監們,“二皇子這是怎麽了?走路姿勢好奇怪。”?? 重生貴府千金96
猥瑣的官員和了解了男女之事的宮女太監們,“二皇子這樣子是**傷了吧?嘖,這得是鬧得多凶才能傷成這樣啊。”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種各樣的目光,蕭弘玥的臉『色』不由又陰沉了幾分。
“皇兒,你還好吧?”柳貴妃看著蕭弘玥麵無人『色』的臉,眼神中滿是擔憂。
蕭弘玥冷聲道:“我沒事,現在我們就去找父皇。”
他故意強忍著痛楚參加了祭祀,就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加淒慘一些。他到底是父皇的兒子,他就不相信,看著自己這麽淒慘了,父皇還能偏向薛梓彤那個外人。
薛梓彤這邊午飯剛擺上桌,宮裏的聖旨就來了。薛梓彤瞬間暴躁,你妹,不知道打擾別人吃飯是要被驢踢的嗎?
英兒貼心地提醒她,別人這個時候是不吃飯的,一般人一天隻吃兩頓飯。英兒一直不明白,以前小姐也都是一日兩餐的,怎麽溺水之後醒過來,就一定要一日三餐了呢?不過,跟著她跟著小姐按這個頻率吃飯之後,是沒有像以前一樣偶爾會覺得餓了。但她好像也胖了不少,英兒對此表示十分苦惱。
唔,這頓不吃,其實也沒什麽,說不定還能瘦一點。
薛梓彤暴躁,“我很柔弱,需要仔細嗬護,不知道嗎?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要是餓壞了怎麽辦?”“可是小姐,這是聖旨啊,難道您敢抗旨嗎?”英兒弱弱地道。“**!”薛梓彤憤憤地罵了一句,欺負此地土著聽不懂英文。然後她突然發現,以後要罵皇帝的話,其實可以用英文嘛,反正誰也聽不懂,她可以暢所欲言地罵。這實在是一個好主意。
英兒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問道:“小姐您在說什麽?”
“我說咱們趕緊走吧,別讓皇上等級了。”薛梓彤一揮手,指著桌子上的一盤糕點道:“這個帶上,咱們路上吃,先墊墊肚子。”
她顧忌著現在皇上召見她,八成是蕭弘玥告狀了。那兩母子向來是非常胡攪蠻纏的,也不知道要耽誤多久,她可不想餓肚子。
英兒對自家小姐徹底無語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能想到吃,小姐實在是太偉大了。
蕭弘瑾剛回到府裏就收到了兩條消息,一條是蕭弘玥半夜請太醫,原因是傷了**。另一條是,蕭弘玥去了景延帝的寢宮,然後沒多久,景延帝就派人傳召了薛梓彤進宮。
前後原因一聯係,蕭弘瑾就基本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重生貴府千金96
蕭弘玥**的傷八成是薛梓彤幹的,但是薛梓彤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對蕭弘玥動手,那麽就一定是蕭弘玥先對薛梓彤做了什麽。
蕭弘瑾憤怒地一掌拍碎了身邊的桌子,紅著眼睛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他要趕去皇宮,為自己的未婚妻撐腰。
竟然有人背著自己欺負自己的未婚妻,自己卻一無所知,他這個未婚夫做的實在是失職。
“你們在這裏?”薛梓彤看著出現在皇宮門口明顯準備進宮的蕭弘瑾微微皺眉。蕭弘瑾身邊並沒有傳旨太監,可見他應該是自己收到了消息趕來的。現在正是敏感的時候,蕭弘瑾這樣的做法實在是不明智。
蕭弘瑾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道:“別擔心,父皇不會怪罪我的。父皇將紫衣衛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若是連這點消息都打探不到,反而顯得我無能了。而且,今天我無論如何不能不來,這關係到男人的尊嚴。”
“吃虧的又不是我。”薛梓彤不屑地撇了撇嘴,卻沒有掙開蕭弘瑾的手。她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有蕭弘瑾陪在身邊,心情感覺好多了。
蕭弘瑾點了點頭,『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容道:“幹得很好,老二今天可是吃足了苦頭了。”
現在他倒是有些佩服老二了,**受了傷竟然還能堅持著參加完了祭祀,真是不容易。隻是不知道,折騰了這麽一上午,傷情會不會惡化啊,蕭弘瑾很是不厚道的想著。
“兒臣/臣女參見父皇/皇上。”蕭弘瑾和薛梓彤相攜走進禦書房,一副目不斜視地模樣,完全忽視了旁邊的柳貴妃和蕭弘玥的存在。
景延帝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蕭弘瑾,才淡淡地開口道:“起來吧。”
“陛下。”柳貴妃一看景延帝這麽容易就讓蕭弘瑾和薛梓彤起來了,臉上也沒有多少怒容,似乎是不準備懲罰薛梓彤的模樣,立刻便不滿地叫嚷了起來,“您怎麽能這樣就讓薛梓彤這個賤人起來,皇兒都傷成什麽樣子了,您難道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景延帝冷冷地看向她道:“朕做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質疑了?”
柳貴妃立刻卡殼,畏縮地退了回去,不敢再出聲。
蕭弘玥眼中閃過一抹憤恨,麵上卻是一派可憐的模樣大叫道:“還請父皇為兒臣做主啊。”
“敏柔有什麽要說的嗎?”景延帝看著薛梓彤淡淡地問道。
薛梓彤不解地道:“回皇上的話,恕臣女愚笨,臣女現在還沒弄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臣女要說什麽?”
“你這個賤人,做了那麽惡毒的事情,現在被你傷害的人就在這裏,難道你還想要抵賴嗎?”柳貴妃尖叫道。
薛梓彤無辜地看著她道:“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麽惡毒的事情啊。”
柳貴妃冷笑,“你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你非要本宮說出來,本宮就說一遍給你聽,看你還怎麽抵賴。”
她伸手指著蕭弘玥道:“昨天晚宴的時候,你偷偷將玥兒引出大殿,企圖勾引玥兒不成,就惱羞成怒打傷了玥兒,本宮有說錯嗎?”
說著,柳貴妃忍不住瞥了蕭弘瑾一眼,眼神裏充滿了幸災樂禍。
薛梓彤看著柳貴妃,發現柳貴妃似乎並不是在編造故事撒謊,而是她好像真的認為事實就是這樣的,完全的理直氣壯。這麽說,蕭弘玥對柳貴妃都沒有說實話。
這還真是可笑,居然連親生母子之間都要勾心獨角嗎?這樣的生活,即便錦衣玉食手握大權又有什麽意義?
她憐憫地看著柳貴妃道:“按照貴妃娘娘的意思是,我應該是愛慕二殿下的咯。”
“當然。”柳貴妃驕傲地揚起下巴。她的皇兒這麽優秀,薛梓彤愛慕她的皇兒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她這樣理所當然的態度讓薛梓彤表情微微一僵,隨即又失笑起來。母親總是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這是可以理解的,隻是這麽盲目卻著實有些可笑了。
“既然我愛慕二皇子,又怎麽會忍心傷他呢?”薛梓彤淡淡地反問道。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嗎?不就是因為玥兒拒絕了你,所以你惱羞成怒了嗎。”柳貴妃鄙夷地道。
蕭弘玥接話道:“兄弟妻不可欺,我雖然心裏一直愛慕郡主,但郡主是弘瑾的未婚妻,我怎能做對不起兄弟的事情。於是我忍痛拒絕了郡主,卻沒想到郡主的執念竟然這麽深,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願意讓別人得到。郡主可知道,這樣的傷害對男人來說是多麽的沉重,多麽的難堪?”
蕭弘玥說著說著,語氣就忍不住哽咽了起來,並微微側過頭,似乎是不願麵對一般。
嘖嘖,這演技真是不錯,薛梓彤在心裏讚歎著,嘴上卻是說道:“這一切都是二皇子您自己說的,您有證據嗎?”
“我的傷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據嗎?”蕭弘玥似乎有些惱羞成怒地道:“難道我會為了陷害你故意弄傷那麽重要的部位嗎?”
“咳。”景延帝淡淡地咳嗽了一聲,提醒蕭弘玥注意言辭。薛梓彤畢竟是他未來的弟媳『婦』,和弟媳『婦』之間討論那個部位,可不是個好話題。
蕭弘玥順勢垂下頭,沉默不語,繼續扮可憐。
蕭弘瑾危險地眯起眼睛,眼眸內怒氣不斷翻湧,冷聲開口道:“二哥說了這麽多,說到底還是沒有證據,一切都是二哥自己說的。而且,二哥的傷也沒有您描述得那麽嚴重吧。”
蕭弘玥猛然抬起頭來,似乎是不可置信般地看著蕭弘瑾道:“四弟,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弟妹背叛了你的事情,可是你難道真的為了一個不忠的女子連兄弟之情都不顧了嗎?”
“嗬嗬。”薛梓彤忍不住冷笑出聲,伸手拉了拉蕭弘瑾的衣袖,阻止了他繼續說話,冷冷地看著蕭弘玥和柳貴妃道:“本來顧忌著二殿下和宸王的兄弟之情還有皇家的顏麵,昨晚發生的事情我是不打算說出來的。可是沒想到我打算委曲求全,別人卻是得寸進尺,惡人先告狀。”
蕭弘玥聽到薛梓彤的話,心裏不由一緊,不安的感覺慢慢攀升。
“臣女天『性』喜靜,晚宴後段的吵鬧讓臣女心情有些煩悶,所以便帶著一名小宮女到禦花園散心。”薛梓彤慢慢地述說著。
蕭弘玥不由臉『色』一變,薛梓彤身邊還有人跟著?該死的,他居然沒有發現。
薛梓彤又道:“臣女不喜歡下人跟得太緊,就吩咐小宮女離得稍微遠了些,沒想到二殿下突然間出現,沒有注意到跟隨的小宮女,以為臣女是獨自一人,便上前欺辱。”
薛梓彤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在裝可憐這方麵上,女人天生比男人有優勢。蕭弘玥一個大男人頂多來個表情黯然,讓他像薛梓彤這樣哭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否則的話,換來的就不是景延帝的憐惜而是厭惡了。
蕭弘玥察覺到事情不妙,就要張嘴辯駁,薛梓彤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臣女並不欲與二殿下衝突,便想要避開,二殿下卻是緊追不舍,硬塞了一塊玉佩給臣女,說是……是信物。”
景延帝自動腦補,當時蕭弘玥說的應該是定情信物吧。唔,這個詞從一個已經訂婚的女子嘴裏確實不怎麽好說出口。
“二殿下還想要保住臣女,臣女一時情急,便抬腿胡『亂』踹了一下,也不知道踹到了哪裏,隻是看到二殿下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臣女便慌張地跑了。”薛梓彤一邊小聲地哭著,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這就是二殿下當日送給臣女的玉佩,當時臣女太過慌『亂』,也沒來得及還給二殿下,沒想到今日卻是做了證物。”
景延帝一看到玉佩,臉就沉了下來。這根本就不用審了,這玉佩還是自己賜給老二的,老二一直戴在身上,不少人都是見過的。
景延帝暴怒地抓起手邊的茶杯向蕭弘玥摔去,“孽子,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蕭弘玥不敢躲閃,茶杯正正好砸在他的腦門上,磕出一道血口。茶水並不是很燙,但血『液』混合這茶水和茶葉讓他頓時顯得十分狼狽。
蕭弘玥不敢再繼續坐在椅子上,連滾帶爬地趴跪在地上,慌『亂』地喊道:“不是這樣的,父皇,您相信兒臣,真的不是這樣的。那玉佩根本不是兒臣送給她的,是她打傷了兒臣搶走的啊。”
當時他已經痛得幾乎神誌不清了,並沒有注意到薛梓彤搶走了他的玉佩。今天早上起來才發現自己的玉佩不見了,還以為是不小心弄丟了,隻是因為趕著參加祭祀,隻能派了心腹去尋找。卻沒想到,竟然是落在了薛梓彤的手裏。
他這樣一說,景延帝更是憤怒,撈起手邊的奏折又給了他一下,“廢物,你難道是要說從六歲進禦書房開始,練了十幾年武的你,竟然連一個比你小了六歲的弱女子都打不過?被打傷了不說,還被搶走了重要的東西。”
蕭弘玥頓時不敢再辯解了,他向來知道,景延帝最厭惡的就是軟弱無能的男人。
蕭弘瑾冷笑道:“二皇兄這是無話可說了嗎?”
心裏想著,父皇怎麽淨挑些輕的東西扔,扔那鎮紙多好,說不定自己就有少一個競爭對手了。不過,這樣也好。蕭弘玥這個混蛋居然敢打梓彤的主意,他可不想這麽容易就讓這家夥掛了,不好好折磨他一番,怎能消他的心頭之恨?
柳貴妃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麽急轉直下,薛梓彤說的跟蕭弘玥告訴她的完全不一樣,她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騙自己。如果事情真的像薛梓彤說的那樣,兒子定然也不會隱瞞自己的,所以事情肯定不是這樣的。
這樣想著,柳貴妃頓時有了底氣,上前兩步和蕭弘玥跪在一起,哭訴道:“皇上,您不能隻聽薛梓彤的一麵之詞啊。您知道的,皇兒從小體弱,這武功確實是不如其他兄弟的。況且薛梓彤出身武將之家,都道虎父無犬女,不久前她還帶兵平定了宮變呢,皇兒的武功怎麽能和她相比呢?肯定是她說謊。”
薛梓彤沒有辯解,隻是淡淡地道:“皇上明鑒。”
這柳貴妃實在是蠢,想要對付她,卻竟然連她的真實情況都沒有打探清楚,看來是她高估了這兩母子。
景延帝怒極反笑,“老二從小體弱,一個大男人身體再弱,弱得過女子嗎?而且從小體弱的人,就站在你們身邊。”正是因為知道薛梓彤身體的虛弱,景延帝才越發的感動。這個孩子,身體這麽柔弱,卻在聽到他被叛軍圍困的時候不顧自身安危衝了進來,這孩子對他確實是一片忠心呐。想到這孩子當日為了救自己奮勇當先,砍翻了好幾個叛軍,回府卻是因此病了好多天,景延帝看著薛梓彤的目光就越發慈愛了。同時,看向蕭弘玥的目光卻是越發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