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路歪到底
“原來是齊二小姐。”薛梓彤轉身，笑意盈盈地看向剛剛進門的齊飛燕，“既然二小姐這麽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被比做乞丐而已，上輩子她聽到的罵人的話，可比這個精彩多了。
“英兒，報上東西，我們走。”薛梓彤對英兒揮了揮手。
齊飛燕沒想到薛梓彤被自己罵了居然還是笑眯眯的模樣，而且還真的要拿走那幾匹綢緞，不由地愣了愣。
等薛梓彤走到麵前，才反應過來，“你怎麽不生氣？”
“我為什麽要生氣？”薛梓彤笑眯眯地反問。
齊飛燕想說，我罵了你啊。可她也清楚這句話說出來絕對是對自己不利的，她雖然性子莽撞了些，但也不是傻子。
“二小姐還有事嗎？沒事的話，能不能讓一下路？”薛梓彤臉上幾乎明明白白地寫著，好狗不擋道幾個字。
“你……”齊飛燕臉色漲紅，卻硬生生地把即將出口的怒罵吞了回去，“我就看你還能得意多久，哼。”
“二小姐隨意。”薛梓彤淡定地從她身邊走過去，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哦，忘了跟二小姐說，你這身打扮看上去很眼熟啊，不過實在不怎麽適合你。”
薛梓彤成為京城第一美人之後，她當日新奇的妝容已經在京城流傳開來，在所有貴族夫人小姐的心目中，她就是京城的流行風向標。
她對齊飛燕裝扮的評語一出，在場人的目光瞬間便被吸引了過去。一看才發現，原來齊飛燕穿的正式一套雲錦所製，冰藍色繡暗紋的衣裳，妝容也是清清淡淡，簡直就是薛梓彤參加賞花會裝扮的翻版。
隻是她本人的氣質實在不襯這種清冷的裝扮，看起來說不出的別扭，很有種東施效顰的感覺。
眾人紛紛露出一副明了的神色，齊二小姐原來是對薛大小姐因妒成恨啊。
“薛大小姐今天又換了一種新妝容啊，看起來比上一種還漂亮呀。”一位身穿紫衣的小姐對身邊的同伴道。
“是啊是啊。”她的同伴紛紛點頭，其中穿紅衣的小姐道：“而且這次的妝容華麗雍容，正是我喜歡的風格呢。隻是看起來好像不太容易學的樣子，不知道我們前去請教的話，薛大小姐會不會肯教我們啊？”
“薛大小姐看起來很溫柔的樣子，應該很好說話吧。”紫衣小姐想著剛才薛梓彤被齊飛燕那樣挑釁侮辱依然麵帶笑容的模樣，猶豫道。
紅衣小姐道：“我們在這裏瞎猜有什麽用，直接過去問問不就得了。”
“可是我們不是來買綢緞的嗎？”又一位藍衣的小姐插言道。
紅衣小姐揮了揮手道：“薛大小姐的鋪子不也是賣綢緞的嗎？在哪裏買不一樣？”她環視了自己的好友們一圈兒，戲謔道：“難道你們真缺那點銀子？”
“還是你聰明啊。”紫衣小姐撞了她一下道：“早知道對麵是薛大小姐的鋪子，我一定去那家的，說不定早就和薛大小姐打好關係了。”
“咱們現在去也不遲啊。”
一群人手拉手，說說笑笑的向對麵走去。
不少聽到她們對話的夫人小姐對視一眼，也紛紛向對麵走去。隻有某些官職比較低的，害怕得罪齊飛燕，猶豫著留了下來。隻是卻都沒了挑選綢緞的興趣，隨便選一匹就匆匆忙忙地結賬走了。
齊飛燕看著空蕩蕩的店鋪，怒瞪著身邊的丫鬟道：“她們這都是什麽意思？”
“奴婢早就跟您說過，您今天的裝扮不合適。”那丫鬟垂著頭，不鹹不淡地道，眼神裏滿滿的都是不屑。
“憑你一個下人也敢指責本小姐？”齊飛燕揚手就是一巴掌揮過去。
可手才揮到一半就被人抓住了，丫鬟抬頭冷笑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二小姐做事之前還請三思。”
“你不過是個下人，大姐把你送給我，我就是你的主子了。告到大姐麵前，你以為大姐會向著我這個妹妹還是你這個下人？”齊飛燕叫囂道，眼中的底氣卻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麽足。
“奴婢拭目以待。”那丫鬟顯然也看出了她的色厲內荏，表情更是不屑，“不過二小姐您壞了大小姐的大事，還是先想想怎麽和大小姐交代吧。”
另一邊，薛梓彤捏了捏薛毅的小臉蛋，笑道：“幹什麽這樣板著臉，誰惹我們小毅生氣了？”
“等我長大了，一定狠狠教訓那個壞女人幫姐姐報仇。”薛毅捏著小拳頭憤憤地道。
薛梓彤莞爾一笑道：“你認為剛才是姐姐吃虧了？”
“她罵姐姐。”薛毅道。
“有些事情不能隻看表麵的。”薛梓彤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一點一點地把剛才的事拆開來給他解釋，“姐姐我隻是被不痛不癢地罵了一句，實際上卻是占了大便宜呢。第一，我一兩銀子沒花，白得了三匹上好的錦緞。第二，我給在場的人留下了一個溫柔平和的好印象，齊飛燕卻是恰恰相反。她還沒定下人家呢，以後嫁人恐怕困難了。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弄清楚了這家店幕後的人是誰。為了一兩句不中聽的話就與人明麵上起爭執，這是下下策。”
“那什麽是上上策呢？”薛毅十分好學地問道。
薛梓彤笑眯眯地道：“當然是把人賣了還讓人幫自己數銀子了？”
“姐姐說的果然有道理。”薛毅一本正經地點頭。
英兒看著小少爺這麽容易就接受了小姐與聖人之道背道而馳的教導，忍不住想，到底是小姐把小少爺教壞了，還是小少爺原本就是歪的呢？
作為一個三觀正常的少女，英兒覺得自己有責任把兩個主子從彎路上拉回來，於是她轉移話題道：“那家鋪子的幕後人不是齊二小姐嗎？”
薛梓彤搖了搖頭道：“齊飛燕不過是丞相府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女罷了，就算有足夠的銀子開店，也經不起這般不計成本地折騰。”
英兒想到自家小姐可憐的身家，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可是又忍不住疑惑，“那又是誰，為什麽自己不出麵？”
“用你自個兒的小腦袋好好想想，別什麽事都問我。”薛梓彤點了點她的腦袋，她可是準備把這丫頭培養成自己的助手的，連這點小事都看不透怎麽成？
英兒雖然不清楚薛梓彤的想法，但還是認真思考了起來。不自己出麵的話，一般隻有兩種可能，行動不便或者是身份不方便。
既然把鋪子交給齊飛燕，想來應該是和齊家有關，而且又能壓在齊飛燕頭上的。符合這樣條件的人，算來算去也就隻有三個。首先是齊家的大家長，丞相大人。可是丞相身為長輩，應該不會這麽掉價來針對一個小輩，而且還是個女娃。其次是齊家嫡子，大少爺齊紹鈞。不過聽說這位少爺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又和自家小姐完全沒有交集，所以也可以排除。
那麽算來算去，就隻剩下一個人了，當朝太子妃齊飛雪。
“是太子妃？”英兒篤定地道，可是小姐什麽時候又得罪了太子妃？
薛梓彤一下子就從英兒的眼神裏讀出了她的意思，微微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這次小姐我可真是飛來橫禍了。我要是跟你說，太子妃針對我，純粹是因為同為京城第一美人，可我卻長得比她漂亮，比她更出風頭，所以她羨慕嫉妒恨了，才針對我，你相信嗎？”
英兒果斷搖頭，雖然太子妃刁蠻的名聲在京城裏一向十分響亮，但也不會做出這麽不靠譜的事情吧？
“這年頭，說真話，怎麽沒人信呢？”薛梓彤故作鬱悶地道。
“我相信姐姐。”薛毅板著小臉道。
“果然還是小毅最可愛了。”薛梓彤的表情立刻陰轉晴，若不是在外麵，她肯定要將薛毅抱在懷裏盡情揉搓一頓。
英兒翻了個白眼，低聲嘟囔道：“恐怕小姐說太陽從西邊出來，小少爺也不會反對的。”
“英兒姐姐瞎說，我又不是笨蛋，當然知道太陽從東邊出來。”薛毅一本正經地反駁道：“而且姐姐那麽聰明，怎麽會說這種一下子就會被拆穿的話，英兒姐姐好笨哦。”
“是啊，是啊，就隻有你姐姐最聰明了嘛。”英兒搞怪地做了個鬼臉。
薛毅卻是理所當然地點頭道：“姐姐當然是最聰明的。”
“小姐，你是怎麽做到的？”英兒目瞪口呆，小少爺和小姐相處才不到一天吧，怎麽就這麽死心塌地了呢？
薛梓彤下巴微抬，高深莫測地道：“這就是個人魅力。這個呢，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你想學這招的話，還差得遠呢。”
英兒握了握拳，為什麽看著這樣的小姐，她會有種想要狠狠揮一拳的衝動呢？
哦，這種想法實在是太大逆不道了，她是小姐最忠誠的大丫鬟啊，怎麽可以有這種想法呢？可是真的很想打一拳啊，怎麽辦？
薛梓彤看著英兒糾結的模樣，心裏暗暗偷笑。事情這麽多，她也很累呀，偶爾的輕鬆休閑還是很有必要的嘛，啊哈哈。
她絕對不是惡趣味，誰敢這麽說，告你誹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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